《迎洲录》元才

8、第八章

　　隔日，艳阳高照。
　　柳知意打开房门，走下楼，没人。袁一晴和柳成越定是上芒果地忙活了。
　　洗漱完走到厨房，打开锅盖，里面三个熟鸡蛋，她拿出来放餐桌上，从消毒柜拿碗盛了一碗稀饭，拉开椅子坐下来剥蛋壳。
　　自家养的鸡下的蛋，袁一晴觉得比外面买的那些鸡蛋营养高，柳知意在家，袁一晴每天早上几乎会煮两三鸡蛋给她。
　　柳知意一口饭一口蛋的，很快吃完了，她把碗洗了放好，回到房间写作业。
　　写完作业，已经十点半了，她不想写了，伸个懒腰，把作业收进书包，打开房门下楼去厨房，拿起一个空杯子倒杯温开水，咕咚咕咚喝完之后，走出厨房。
　　听见楼梯传来“啪嗒啪嗒”的拖鞋声，就看见柳知安下楼。
　　柳知安穿着一件浅灰色睡衣，下面是一条灰色短裤，脚上踩着拖鞋，眼睛看起来还有点惺松，头发还没有梳理，蓬松松的，整个人显得十分的慵懒。
　　看见柳知意，随口问道：“爸妈呢”
　　“芒果地”
　　柳知安哦了一声，走进洗手间。
　　已是中午十一点半了，柳成越和袁一晴也回来了。
　　两人身上都穿着干农活的衣服，满意大汗，袁一晴脱下水靴，拧开家门口旁边水龙头挤一点消毒液，自信清洗手脚和脸残余的农药。
　　柳成越打农药的，身上农药味很重，每当回家都会洗个澡。
　　袁一晴走进家，看见柳知意在看电视，问道：“你哥哥还没起床吗”
　　“起了，在厕所”
　　“你先去厨房打开冰箱，拿那袋肉还有青椒出来处理一下，妈妈去换身衣服，休息一下，你切好就顺便洗一些锅，等会儿妈妈把肉和青椒一起炒”
　　“行”柳知意关掉电视，起身走进厨房。
　　打开冰箱，拿出那袋肉放在砧板上，洗菜刀，将肉切成薄片。
　　她在家没怎么拿过菜刀，手法有些不熟练。
　　搞了半天，肉和青椒处理好之后，用盘子装着，又去洗锅。
　　这时，袁一晴换完衣服走了进来，拿起围裙系上，“搞好了吗”
　　“搞好了”柳知意把洗好的锅放到灶台上，洗手走出去，剩下就交给袁一晴。
　　不一会儿的，袁一晴做好饭菜端出来，摆到餐桌上。
　　“你去叫一下你哥哥吃饭了”袁一晴喊道。
　　“好嘞”柳知意应道，跑上楼敲门：“哥，吃饭了”
　　柳知安刚好打完一局游戏，“知道了”他应声道。
　　起身下床，穿上拖鞋打开门下楼，进洗手间洗把手出来，去碗柜拿碗盛饭拍，走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坐下，开始吃饭。
　　柳成越夹起一块肥肉吃进嘴里咽下，看着柳知安问道：“什么时候出去找工作”
　　“已经找到了，A区那边的一个酒楼，过两天就上班”柳知安说道。
　　“好好干，家里没什么事了”说完，柳成越没有再说话，端起酒杯喝酒。
　　“嗯知道了”
　　2016年8月柳成越出了一场车祸，值班交警拿他的手机随机拨通讯录的打电话。
　　那时柳知安刚从技校出来，在一家酒店厨房当实习生，下班接到电话，不得不请假去医院。
　　住院半个月后，柳成越出院了，一直在家调养身体，右脸损伤严重变形靠钢板支撑，左手臂断了一根骨头，无法开车。
　　家里袁一晴不会开车，柳知意还小，没有人开车，刚实习结束的柳知安辞去酒店厨房工作在家，负责开车出去买菜还有接送柳知意上学。
　　今年柳成越身体恢复的还可以，驾驶车辆也不成问题了。
　　所以他希望柳知安出去找份工作，有稳定收入对他自己也好。

　　周末返校，今天上晚修，德育处主任来班里通知今晚不用上晚修的，全体住宿生到新食堂开会。
　　一听不用上晚修，全班人起哄，开心的要命。
　　班主任过来组织学生排队去。
　　开会管卫生的邱主任，拿一个餐盘给学生们，演示了一遍用餐规矩，告诉同学们用餐完，要自己去洗手区洗第一遍餐盘，第二遍这交给食堂阿姨简单清洗后消毒。
　　吃多少就让阿姨打多少不要浪费，剩饭剩菜可以倒入专门的桶里，不要丢桌子上地上以及其他地方，
　　要文明用餐，养成良好习惯。
　　……
　　三个主任和校长讲了很多，直到下晚修又讲了五分钟才结束会议。
　　柳知意挽着黄星洋的手臂一起走，她笑得很开心说：“这食堂终于建好了，我们终于不用自带碗碗打饭了”
　　“是啊，不然每次还要拿上宿舍，可累了”黄星洋说。

　　周一，英语课还有几分钟下课，班里人开始说话很大，唐梦婷拿木棍敲讲台，示意大家安静。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安静一下，我通知个事情，学校的游泳馆除了更衣室，其他都已经建好了，按教育局规定，从这周一起，开展游泳课，下午上完第二节课，所有人换好游衣，去游泳馆集合，班长等下和体育委员去我办公室领泳衣，然后负责分发下去，听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说。
　　这时，下课铃声响起。
　　“好，下课”
　　“老师再见”
　　……
　　一听到去游泳馆男生一个个都很兴奋，女生则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柳知意去躺厕所回来，就看见一群人围在讲台旁边。
　　“哇操，太丑了吧”
　　“真服了，学校怎么买这么幼稚的泳衣”几个女生嫌弃的说。
　　柳知意闻声走过去，挤进人群里，低头一看，两个大麻袋放在地上，一袋装着泳衣还有泳裤，一袋装着浴巾和泳镜泳帽浴巾还有浮板，看到泳衣的颜色，她不经皱起眉头。
　　班长杨乐拿名册，对大家说：“现在开始分发泳衣和其他游泳装备，我念到名字的上来拿一下”
　　“廖铮玲L码”
　　“董欣倩L码”
　　……
　　体育委员负责找出码数的泳衣，还有装备一个个递出去。
　　拿到的同学，对这些玩意感到新奇，都跃跃欲试的开始戴上泳帽泳镜试试。
　　班里还有几个男生穿着校服直接在班里把泳裤套上，还跟嘻嘻哈哈的跟人显摆。
　　不一会儿，柳知意也拿到泳衣，回到座位上，拆开拿出来看，是一套裤裙连体式泳衣，上半身双黄黑色相间，连着的下半身是全黄色裙摆。
　　黄星洋骂骂咧咧的把泳衣塞进抽屉，转头过来和她吐槽，“这泳衣真他妈的幼稚死了，我真的不想穿”
　　“我也不想穿，太丑了，我们交钱给学校，就给我们买这么幼稚的泳衣，那还不如我们自己买呢”
　　“就是嘛”黄星洋说道。
　　上课铃响，柳知意把泳衣收好，“哎
　　行了先上课吧”
　　游泳馆范围有限，三个年级分为两组，初一学生三个班级为第一组，初二初三的学生人数较少，加起来也是三个班级，所以分为在一起为第二组。
　　每组游泳课各一天轮着来上，今天是周一，第一组初一的学生先上课，下午上完第二节课。
　　一群女生堆在厕所里换泳衣，因时间有限，厕所每个隔间都有两三个人一起换。
　　一班老师拖堂下课慢一点，柳知意去到厕所都没有位置换了，又不敢跑楼上厕所换，怕学长学姐看见这幼稚的泳衣，怪别扭。
　　班里的男生都走光了，柳知意和闻菲用窗帘挡着换，快的集合时间，这时班主任上楼催了。
　　一换好泳衣，柳知意急忙把换下的校服塞抽屉，拿着泳衣装备跟着闻菲跑下楼。
　　游泳教练早已在游泳馆门口候着，其他班已经人到齐排好队了，只有一班才人还没到齐，队伍也没排好。
　　柳知意等人火急火燎的赶来，气喘吁吁的，东西也没来得急放好，教练就催促赶紧排队。
　　上课时间到了。
　　男生两排女生两排，柳知意个子高站末尾，她第一次穿泳衣，太短了，都还没到膝盖，感觉很别扭手时不时的往下拉。
　　正值青春期发育阶段，泳衣是紧身的，有些女孩子早熟，有一些害羞，会用浴巾遮挡胸部。
　　当然柳知意也不例外。
　　一班队伍是站中间的，二班左边，三班右边，此时她怎么也不自在，很担心别人看见她的腿毛，浴巾长度只能遮挡上半身，小腿腿毛浓密，正好浮板的长度可以遮住。
　　柳知意转头偷偷往三班男生后排瞄了一眼，又迅速转头回来，心脏怦怦跳，脸颊有点发烫。
　　一阵凉风吹拂而过，让柳知意感觉舒爽不少。
　　脑海里回想刚瞄到的，许应洲平时穿校服看起来瘦骨如柴的，没想到衣服里竟藏着这么美的腰身，有腹肌。
　　她偷偷数了数，八块。
　　不料，被发现了，看见许应洲正朝她看了眼，她吓了一跳，慌忙躲开目光，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不止。
　　心里有些慌乱，心想他应该不会发现自己的流氓行为吧。
　　教练让班长点名，其他班人数都到齐，就一班还差一个人。
　　突然旁边二班后排一个男生很变态的说道：“哇操，这不是一班的那个王娇妹吗，胸好大一摇一摆的”
　　话落，其他人纷纷扭头看，匆匆往这边跑来的短发女生。
　　王娇妹发育很快，身体部位也比同龄人突兀，穿上泳衣，显得身材有些性感，一些下头男打趣她像头奶牛。
　　姜思玲觉得无语，骂那群男生有病，也有女生和她一样不满的说，都觉得他们的行为太不尊重女性了。
　　王娇妹因为迟到，因为是第一次，教练没有罚她，而是让她回到队伍站好。
　　接下来
　　教练介绍自己，又说了游泳注意事项以及其他事项，而后让大家放下手里的东西，做热身运动。
　　耗了将近半节课的时间。
　　做完就开始要下水了，教练给几分钟时间让大家，戴好泳帽泳镜拿上浮板，随后领着队伍进游泳馆内，一个接着一个下水，一班先。
　　柳知意下水之后感到全身凉飕飕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抱紧手臂。
　　水不深，刚好到柳知意肩膀，她身高一米六。
　　教练让大家扶着泳池边，准备憋气，需要把头扎入水里，憋十秒即可。
　　待教练喊开始，众人一个接着一个一头扎入水里。
　　憋十秒听着很简单，但有部分人做起来真不容易，有人还没憋到时间就受不了抬起头，教练用手搞了手向那人泼去。
　　“不到十秒不准抬头，重新来”又对着其他人喊道：“所有人听好了，谁不听话，就不给下课”
　　“刚才还没憋够十秒的同学重新来，把头压下去”教练开始数数。
　　柳知意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猛扎进水里，第六秒她有点难受，手指抓紧泳池边。
　　明明就几秒，但感觉时间过的好慢，仿佛过了一世纪似的。
　　终于，在听见教练数到第十秒，她猛地抬起头，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气，刚刚那几秒，感觉差点要窒息了。
　　这不是夸张，她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的。
　　教练让大家面对他，表扬了大家，“大家今天表现都不错，都积极的参与了，虽然今天练的是憋气，是练游泳的基础，有的同学做的很艰难，但还是坚持完成了，希望大家在以后的游泳课再接再厉”
　　最后就是大家最喜欢的一句话，教练道：“好，下课”
　　“教练再见”
　　大家纷纷从水里出来，因为泳衣泡在水里有浮力，离开水失去浮力泳衣变重，柳知意一时没稳住重心，没抓稳梯子扶手，身体往下滑。
　　这时，一只手顶了一下她的腰，才没有下滑。
　　她立马抓住扶手，回头看了一眼，赶紧说声谢谢，见后面还有一大堆人，然后手一使劲爬上岸。
　　身上湿漉漉的，小跑去拿浴巾披上 ，回头在人群里寻找，始终没有找到那个清瘦的身影。
　　“知意走吧，回教室换衣服”黄星洋摘下泳衣说。
　　“行，走吧”柳知意应了一声，跟随她往教室方向走。
　　换完衣服回到宿舍再去食堂，正好赶上初三训练结束来食堂，这会儿人多。
　　食堂窗口一共四个，学生窗口只有两个，另外两个是教师的。
　　姜思玲转头说：“知意，你要喝汤吗？”
　　“喝”
　　用餐区的学生已经少了许多，空出来一些位置，柳知端着两碗汤小心翼翼迈着小步伐走出来，找个空位置把汤放桌上，才松口气。
　　这时，姜思玲端着两份饭盘出来，坐下来把其中一份推给她。
　　“你的”姜思玲说道。
　　柳知意笑着道了声谢，两人一边吃一边闲聊。
　　“思玲，你喜欢游泳课吗？”柳知意问道。
　　“喜欢，我觉得好玩”姜思玲说，又反问： “你不喜欢吗？知意”
　　柳知意摇头，“不喜欢”
　　接着她说从小就怕游泳，在小时候爸妈经常带她出去游泳，但她很不喜欢水，一碰到冰冷的水就浑身发抖，所以从小就没有去学习游泳。
　　姜思玲点了下头，表示明白，没继续这个话题。
　　吃完饭后，柳知意和姜思玲一同返回寝室。
　　一路上，姜思玲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柳知意不时插上两句，两人走进宿舍楼门口，姜思玲忽然说了声："对了，知意，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柳知意愣了愣，停住脚步，疑惑的看着姜思玲。
　　姜思玲凑到她耳边小声说。
　　柳知意听完，看着她说：“不用了，你们喝吧”
　　姜思玲说的是，晚上下晚修她和姚珍还有顾安怡要买酒喝，问她要不要喝，就买多一点。
　　她们三人偶尔喜欢买酒进学校喝，烟也抽，但都是偷偷的。
　　现在管制比以前严格许多，那些有不良习惯的人也都收敛不少，但还是有部分人私下偷做而已。
　　柳知意喝过酒，五岁时跟柳成越去喝别人喜酒，因为口渴，饮料也喝完了，找不到水，就偷偷倒了杯啤酒躲桌子下喝。
　　只觉得脑袋晕晕的，很想睡觉，当时可把柳成越吓坏了，还好喝的不多，没什么大碍。
　　之后柳知知意再也没碰酒了，酒的味道又辣又苦，她不喜欢喝。
　　回到宿舍，两人发现本来姜思玲上铺的床位是空着的，此时人多了一个人。
　　是王娇妹。
　　“这是怎么回事？”姜思玲有些搞不清状况。
　　柳知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王娇妹不是住隔壁216吗？怎么来217了。
　　姚珍告诉她俩说是隔壁的人看她不顺眼，天天说她骂她，王娇妹受不了跟宿舍阿姨告状，215没有空床，然后宿管阿姨才把她安排到217。
　　听完觉得，这王娇妹性子软弱，无缘无故受室友欺负，也怪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