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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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放学
柳成越已经在校门口等候了，看见柳知意出来给她递给个头盔。
她接过带上抬起一条腿跨上电动车后座，“爸爸，今天怎么这么快来接我啊”
柳成越边开着车边回答她：“你大姨丈说买了几斤牛肉，叫晚上去你大姨家吃饭，现在先去你李叔那里坐会儿”
“哦好”
柳成越掏出手机往后递给她，“给你妈妈打个电话，说我们今晚不回家吃饭，去你大姨家吃”
“行”柳知意接过手机，拨打电话过去。
不一会儿电话接通，柳知意把手机放在耳边，和母亲说今晚去大姨家吃饭。
袁一晴在电话那头说了几句让她看着点爸爸，不要让他喝太多酒。
柳知意答道：“嗯知道了”
通话结束。
李叔是柳父的好友，家就在学校附近，不一会儿就到了，柳知意下车跟着父亲走到门前。
柳成越抬手敲门几下。
李启舒正在客厅喝茶，听见敲门声起身去开门。
看见柳成越父女俩先是有些意外后露出热情的笑容：“哎呀老柳，你怎么来了”
“来你这喝口茶”柳成越笑着说。
柳知意毕恭毕敬的叫了声：“李叔好”
“诶好，来来来坐”
李启舒招呼父女俩坐下来，并拿出两个茶杯沏茶。
柳知意端起茶几上的茶杯放到嘴边吹一吹，轻抿了一小口，茶香味蔓延在口中，味道苦涩中带有丝丝甘甜。
两个大人聊天她一个小孩子也不掺和，一个人坐在那无聊，想出去透透气，她和父亲说一声，就起身走出门口。
因为靠近公路边，一出来可以看见过往的车辆，还有路上放学走路回家的学生。
有点想吃零食了，柳知意想起自己裤带还有一些剩余的零钱，伸手进去摸出了一张整十。
附近有家小卖部，柳知意在货架上，挑了包印度飞饼再拿瓶营养快线去结账。
从兜里掏出那张十块放到收银柜，老板从收银柜抽屉里拿出一张五块给她。
有些微微泛黄，看起来有些旧，她把钱塞进裤兜，走出去撕开印度飞饼包装，随手丢进小卖部门口旁的垃圾桶，拿出一片辣条片出来吃。
她在学校酷爱买这个吃，就是感觉吃不腻，吃完还想再吃。
距离吃晚饭前两三个小时，柳母和柳父都不许柳知意饭前吃零食。
一吃零食胃就会处于吃饱的状态，到吃晚饭的时候就没什么胃口对身体不好。
为了不让父亲发现自己饭前偷吃零食，柳知意边走边吃，抓两三片辣条片就往嘴里塞。
耳边转来一阵说话声，声音愈来愈近，柳知意认得其中一位的声音，是许应洲。
果不其然一抬头就看见两个穿校服的男生，骑着自行车与她擦肩而过，带过一阵风吹起了她的发丝。
柳知意闻到一股茉莉花清香，是他的。
……
回去的路上柳知意动作迅速决定掉手里的辣条片，再喝点营养快线解解辣。
晚上吃饭，柳知意看着满满一桌子丰盛的菜肴，她忽然有点后悔下午吃那包辣条片了。
现在她还不怎么饿，这顿饭吃的不多，饭就吃到一半就吃不下了。
柳成越看她没怎么吃，就拿公筷给她夹菜，“吃多点，你姨丈的手艺很不错的”
确实不错，但是她现在有点撑，叹了口气，还是不忍心浪费美食，接着动筷继续吃。
感觉实在吃不下了，摸了摸胀鼓鼓的肚子，放下筷子去拿纸巾擦嘴。
想到姚珍也住在这个村，柳知意想着去她家找她玩，就当做饭后散步消食。
这会儿天色暗沉，好在还算明亮，看得见路。
柳知意上一年级，她就和姚珍认识了，只是不怎么玩在一起，有次来这个村喝喜酒时，才得知姚珍住这。
姚珍带她去家里玩，两人因此熟悉。
穿过一个篮球场便到了姚珍家，看见她正在给一个，看起来两三岁的小男孩喂饭。
柳知意走进。
“——阿珍”
她闻声转头过去看，立马露出笑容，“知意，你怎么来了”
“我来我大姨家吃饭，顺便过来找你玩”柳知意说。
“好吧，那你等我一下，我先给我弟喂完饭，哄了半天才吃几口”
姚珍无奈。
柳知意问：“你家里其他人呢？”
“我爸在工作还没回来，我妈刚刚带我妹去买感冒药了”
“噢这样啊”
姚珍弟弟躲开姚珍伸过来的一勺饭，奶声奶气的指着柳知意说：“姐…姐”
柳知意笑了，蹲下来摸摸他的小脸，“诶，弟弟乖乖吃饭，听话”
然后弟弟很听话的张嘴。
这小弟弟奶萌奶萌的，真讨人喜欢。
过后
姚珍喂完饭带着她弟弟，还有柳知意走到了村里的酸豆树下。
树很粗大，应该活的很久了。
再往前走走，可以看见有一户人家门口贴着黑对联，看来是家里有人去世了，在村里丧事喜事很常见。
听见牛叫声，柳知意和姚珍沿着声源走去。
几个中年男人抬着一头牛，还有一个男人拿着一把刀，看样子是要杀牛。
柳知意问村里发生什么事了，姚珍告诉她说明天那户人家办丧事请人吃饭。
就是柳知意刚刚看到的那户。
牛的四条腿都被绳子绑住，躺在地上发出“哞哞哞”的叫声，等待着它的将是死亡。
一个男人拿着锋利的刀对着牛的脖子就是一刀，牛不停挣扎，其他几个男人一起按压住牛。
牛的力气太大了。
男人又连续刺了它两刀，鲜血顺着牛的脖子流出来，牛渐渐的了力气，终于不再挣扎。
但眼睛还是睁着的，死不瞑目。
看见这血腥场景姚珍觉得有点反胃。
姚珍弟弟把脑袋转过去，不敢看，“姐姐我怕怕”
男人开始用刀划开牛的肚子，把里面的内脏挖出来，几个男人分工一部分人处理内脏，一部分人处理牛身。
牛的大肠处理的时候，一大堆黄色粪便漏出来，味道有些令人作呕。
姚珍没忍住干呕起来，柳知意拍拍她的背。
“走吧，去别的地方走走”
“嗯”姚珍说。
这三人来到一棵杨桃树下，这棵树是姚珍奶奶家的，树上结下的杨桃很多，有些都熟透了掉在地上腐烂。
“知意，你要吃杨桃吗？”姚珍问。
“都行”她看着树上，说：“树太高了，我们去找个棍子打下来吧”
“不用，我爬树上去摘”说完她把弟弟放下来，脱鞋光脚就开始爬。
柳知意在树下仰头喊她：“小心点阿珍”
姚珍挑了个头比较大一点的杨桃摘下来，“知意，接着”
“好嘞”柳知意伸手在下面接。
一共摘了五个杨桃，有两个没接着掉地上坏了一点。
姚珍把杨桃带回家清洗干净，用水果刀将杨桃的头部和尾部削去薄薄的一层，五角边上的一条硬边完全削去，切成五角星片放入一个盘子中。
再倒点酱油一点盐巴就大功告成。
两人门口拿两个小木凳坐下，姚珍递给柳知意一根牙签，插着一片杨桃放进嘴里，她脸微皱。
“还是有点酸”
柳知意也插起一片吃，“还好，酸甜酸甜的”
正吃着，姚珍妈妈这时候回来了，柳知意礼貌叫声：“阿姨好”
“诶好”看见柳知意姚珍妈妈和蔼笑着：“知意来找珍珍玩吗？”
“对”
“进客厅里面坐着吃嘛，外面蚊子多”姚珍妈妈说。
柳知意摆摆手道，笑：“不用了阿姨，在外面凉快一些”
姚珍妈妈也不勉强，走进家里拿出一个蚊香点着放两人旁边。
“谢谢阿姨”
“没事，你们吃吧”随后看着姚珍，道：“珍珍啊，等下带知意在村里玩一玩”
“行，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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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应洲换上一身白色球衣，抱着篮球下楼。
刘敏芬刚好从厨房出来，“洲洲啊，你要出去吗？”
许应洲换上一身白色球衣，抱着篮球下楼。
刘敏芬刚好从厨房出来，“洲洲啊，你要出去吗？马上开饭了”
“嗯”许应洲点头“妈，我和周随出去打一会儿球，晚点回来吃饭。”
“好，那路上慢点啊。”刘敏芬说道，“早去早回”
“嗯”许应洲点头，抱着球就走了。
两人约定在派出所前边的篮球场，周随人已经到了。
“老许”周随冲许应洲挥挥手，“这里“
许应洲把自行车停放好锁好，抬头望去，不急不缓地走过去。
“老许，我先和你说说规矩啊，咱们可是先说好的。”周随说道，“一会儿你可别输太惨。”
“行，没问题。”许应洲自信满满的。
周随拍拍许应洲的肩膀，示意许应洲可以开始了。
夕阳西下，黄昏的余晖洒落在球场地面上，少年的影子被拉长，他用右手拍下的篮球。
半蹲弯曲着身体，双眼有神，一头乌黑的碎发随风飘逸，俊朗的五官在夕阳照耀下显得异常帅气。
他的动作很标准，很流畅，篮球在许应洲手中如同行云流水般的运转着。
避开周随，将篮球轻松的投到篮筐的正中心，篮球在空中打转着，稳稳的落到篮板上，篮球顺势弹起，又快速的滚回到地面上。
许应洲站直腰杆，看着自己刚刚投进的球，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周随忍不住惊叹，道：“老许啊，你投篮技术上升了不少嘛”
“还行“许应洲笑着说。
“不过你投篮技术跟我比，还差点距离“周随笑道。
“确实”
许应洲再次捡起篮球，又拍打着篮球，朝周随走去，“继续打吧”
“行”
一个小时后……
天色已晚，太阳下山，换上弯弯的月亮出来挂着。
姚珍带来村里几个七八岁的孩子，一起玩起了小游戏（类似于捉迷藏）柳知意今天玩的很欢，跑来跑去的。
她在家没有这么多人跟她玩这些游戏，因为周围领居就一个女孩子和她年纪相仿，其他要么是嗷嗷待哺的婴儿，要么是年长的大哥哥姐姐，根本玩不到一块。
来这里有一群小伙伴玩，她可开心了。
玩累了那群孩子都各回各家。
姚珍进小卖部买了两瓶冰红茶，递给她一瓶。
柳知意拧开喝了一口，顺便看一眼手表，“呀，都八点半了，阿珍我该回去了”
姚珍有点不舍，“那好吧，下次再来玩啊，拜拜”
“行，拜拜”柳知意拿着冰红茶离开。
回到大姨家，柳父正在客厅和大姨丈喝茶聊天，大姨也在，柳知意将冰红茶放在桌子，坐父亲旁边。
袁如静看见柳知意回来拿了一条雪糕给她，“来，知意吃点冰的”
是她喜欢的口味，巧克力味。
“谢谢大姨”柳知意笑着接过雪糕。
柳知意的大姨家也是开小卖部的，就开在自家客厅前面，房子是连着的，每当柳知意来都会让她自己想吃什么喝什么自己拿，不要钱。
一般柳知意都不会拿，因为她知道进这些货费用不小。
柳知意咬了一口雪糕，动一下柳父的肩膀，问：“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这时看见有人来买东西，大姨起身去收银台。
柳成越拿手机出来看一眼，又放回去，“等爸爸再喝完一杯茶就走”
“哦”
客厅里电视播着动物世界，柳知意雪糕都啃完了，低头看茶几上柳成越喝的茶，还有一半。
喝的也太慢了吧，柳知意忍不住催。
柳成越在女儿的催促下，一口把那半杯茶喝完，放下茶杯，擦擦嘴。
他起身对陈大城道：“大城，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回去了”
陈大城也起身：“行，我送送你们”
柳成越坐在电动车上，转了个车头，柳知意拿着书包坐上后座，转头挥挥手，“拜拜大姨丈”
陈大城也挥挥手，“拜拜知意，有空再来大姨丈玩啊”
“知道了”
……
从村里的水泥路出来路口，便到了沥青大道，路面宽阔许多，路灯将沥青大道照的明亮，道路两侧的树木也被映射的很清楚。
车速不算快，两旁的景物飞快向后退去，柳知意看着周围的景象，目光突然定住了，因为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沿着沥青大道慢悠悠的骑着自行车，那个人是许应洲。
昏黄的路灯照在他身上格外温暖柔和，他目视前方，神色平淡，丝毫没有注意有个强烈的目光正注视着他。
他的方向和柳知意是相反的，随着电动车行驶，与许应洲的距离也越来越远，她盯着那个穿着白色七号球服的身影
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在她眼帘，她才收回自己的视线。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家里，停好车子，柳知意下车去推开门，袁一晴在客厅看电视，听见动静，闻声过来，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都快十点了”
“还是爸爸喝茶太慢了，我动不动就催他，才回来的”柳知意说道。
袁一晴道：“真是的，搞这么晚才把你送到家，你快去洗澡睡觉吧，明天还要起床做作业”
“嗯”
柳知意去房间拿了换洗的衣服进浴室洗澡，她照着镜子，看着鼻子上长满了黑头，脸上出油还有痘痘，嘴唇边长了唇毛，顿时有些自卑。
因为家族遗传，柳知意从小手毛脚毛很多，她夏天不敢穿短裤短裙，穿短袖时也不自在，怕别人看见说她是多毛怪。
但好在身边的同学都没有嫌弃她，她的自卑感慢慢没那么强烈。
直到遇见许应洲，那种强烈的自卑感增加，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许应洲那样的人不会在意这些，可她还是自卑。
只是自己太在意这些了吧，她想。
睡前柳知意从书包里翻出一本日记，翻开崭新的一页，提笔在上面写：
2019/9/14，星期五，晴
你不知道，我一直盯着你看，多希望你能转头一下，这样我们就可以不经意间对视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