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骑士的金玫瑰》山丘子

20、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他的过去

　　约瑟安娜感冒了，她打着喷嚏，脸红扑扑的。
　　关伯兰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然后不时的用湿毛巾給她降温。

　　“我说了让你不去的。”关伯兰不满的道，“你还真的会惹事。”

　　“瞧瞧你的语气，你这人怎么这样对待一位可怜兮兮的病患啊。”约瑟安娜软塌塌的说着，她楚楚可怜的看着关伯兰。

　　“吃药的时候不要多话。”
　　“是你要和我说话的。”约瑟安娜娇媚的一笑，他看着关伯兰帮她把药吹凉。

　　“苦不苦？”约瑟安娜上前问，她的头发披在身后，浓密的金红色的秀发被阳光照射得发亮，她的眼睛也是亮闪闪的。

　　“不苦，你喝吧。”关伯兰给约瑟安娜喂了一口。

　　药到了嘴巴里面，仿佛是岩浆流到了口中，苦的人心疼，这分明是睁眼说瞎话，要是这不苦，那什么是苦。

　　约瑟安娜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她心里面还很来气。
　　可她又知道关伯兰是在为她好。

　　“你为什么要骗我啊。”她不满的说道。

　　“我要是说实话你准备就不喝了是吗？”关伯兰看着她，约瑟安娜心里面发慌。

　　他有的时候一点也不温柔，有的时候又很温柔。
　　乱七八糟的。

　　他今天没有蒙面，而是将自己的丑陋和畸形自然的暴露在她的面前。
　　约瑟安娜瞧着他的脸。

　　关伯兰也没有有意的避开她的目光。

　　他五官俊俏，眉宇之间很锋利，眉毛很浓，眉型很好，弧度自然，不过分的薄，也不过分的粗，刚刚好，他和那些总是修饰的贵族青年不同，他身上有一种原始的张力。眉毛是杂乱的，自然的。他的鼻子很挺拔，就像高山。

　　而他的眼睛，漂亮，干净，可怜兮兮又高傲冷漠。

　　好像一只恶狠狠的流浪狗。

　　即便嘴上的伤疤带给他畸形，他依旧是一个好看的男人。不矫揉造作，自然原始怪异充满张力。

　　“我还是会喝的好不好，不是说好了有表演的吗？我黛娅大美人会快一点好起来的。”约瑟安娜道，她将药一口喝了下去，结果苦得她咳嗽了几声。

　　关伯兰急忙给她递上一杯水。

　　“你慢一点可以吗？”关伯兰说。

　　“啊呀，我这不是要快一点好吗？毕竟要最后一次在这里表演，害，最后一次却是我的第一次。”约瑟安娜软绵绵的说着，“不过，表演之后，就是离开女巫镇之后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之后的事情。”关伯兰问。

　　“就是离开这里之后。”约瑟安娜说。“离开女王镇。”

　　“现在吸血鬼还没有处理干净，而且还有一次表演作为市集的闭幕，现在还有几天，何况你不是好奇戴伦院长吗？”关伯兰明白她话里面的意思。约瑟安娜在纠正未来的去向。

　　“说道这个人，我在想，你说谣言是不是就是他放出来的，他需要吸血鬼搞实验，而且，他好像也不是很在乎他人的死活，问题是他要干什么，研究什么？”约瑟安娜思考着。

　　“如果他要吸血鬼为什么不买一只。”关伯兰道。

　　“那么为什么会有这个谣言。”约瑟安娜说，“现在我们知道的是，僵尸是院长实验的一部分，只是他没有控制好，吸血鬼可能是一个意外。你说的对，他为什么不买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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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插话吗？”于苏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他用手敲了敲开着的木门。

　　“你怎么在这里。”关伯兰问。

　　“怎么了，我还不能明目张胆的的偷听你们的悄悄话。”于苏斯嘴里面吊着烟斗，他看着约瑟安娜一笑，“小姑娘你还蛮厉害的，晚上追吸血鬼。”

　　“所以感冒了呀，约瑟安娜耸耸肩。”她知道现在于苏斯是来找她单独说话的。

　　“关伯兰你去厨房端点吃的过来，我没有吃早饭。”于苏斯说。

　　“去去去，我要牛奶。”约瑟安娜催促着。
　　关伯兰看了两个人一眼，约瑟安娜朝他点点头。

　　他离开了房间。
　　木门被重重的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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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奇心害死猫。”于苏斯说，他搬来一张椅子。“不过也算了，等下我的确要问问雷克萨了。”

　　“这话原来是你教给关伯兰的。”约瑟安娜坐直了身子，她笑盈盈的看着于苏斯。

　　“小姑娘，我们过几天就离开这里，你之后怎么办回去还是继续玩耍。”于苏斯单刀直入。

　　“我嘛，自然是回去吧，不过你要是想带上我也可以。”约瑟安娜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她其实也在犹豫。

　　“你们恋爱了。”于苏斯说。

　　“没有。”约瑟安娜回答，她的脸微微发烫，她不知道这是因为发烧了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

　　“那好吧，我看的出来，你们没有正式的说开，老实说，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问题是，你们没有可能，但又彼此吸引。”于苏斯坐姿很随性，他将椅子反坐，像个小孩子一样摇着椅子。

　　“我，可能会回去，离开他。”约瑟安娜苦涩的笑笑，“你说的没有错，我好像是喜欢上了他，他好像也真的喜欢上了我。这有什么问题吗？？就算我们不在一起也有什么关系，我喜欢他，愿意喜欢他。”

　　“你真的这么想，你对他有多少了解我的小姐。”于苏斯说，他放下嘴里面的烟斗。

　　“关伯兰这个人，”约瑟安娜抬头看着天花板，“首先我喜欢他的长相，他身材好，而且很灵活，我猜他在晚上应该更加厉害，其次，他这个人神神秘秘的，好像很厉害但又觉得自己很渺小，我猜他在你们那个圈子里面应该算个人物。”

　　“其他呢？”于苏斯又问，他的眼睛像猎鹰。

　　“他很自卑，但他不会表现出来，他同时又很善良，还有一点怪异，他不在乎这个世界，却又非常在意，我觉得他有朝一日会给大家带来特别的惊喜，他是怎么看待这个世界的又将会如何行动我不知道。”约瑟安娜低下头，然后直视着于苏斯，“我不在乎他要干什么，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陪他玩点游戏，”

　　“你知道他如何看待你们的吗？我是说你们这些贵族。”

　　“他觉得贵族是臭虫，是寄生在幸福之上的怪物，他想杀死所以的人，以混乱和杀戮带来证明他的理想，给这个世界带来笑意。”约瑟安娜说。“他希望这个世界变得更好。是这样吗？如果他真的是你所说的那样，有点怪异。”

　　于苏斯听了他的话，半响没有回答什么，他只是抽着烟斗，然后脸上挂着微笑。他每次看约瑟安娜的时候总是带着奇怪的审视，但这目光又不会叫人觉得不舒服。

　　“关伯兰的笑点是希望看见这个世界混乱，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伟大，他不会去救这个世界，只有疯子才会有这种天杀的理想。”

　　约瑟安娜靠在枕头上，因为发烧她的身体一直很热，她看着于苏斯背后的十字架，没有说话。

　　“这个世界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大，什么人都有，但就是不允许有理想主义者，小女孩，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哪家的小姐，但我见过很多和你相似的人，你们聪明，却很天真，总是相信这个世界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被解决，但其实不是，这个世界是无解的。就是因为无解，人类才学会清醒。关伯兰的混乱不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任何的好处。他是一种致命的理想主义。”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他。”约瑟安娜发现他们的关系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然而就好像这个世界不会是按照某一个固定的剧本去发展。

　　“不对，”约瑟安娜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你说给了我听，你需要我。”

　　“对，关伯兰是一个怪物，但我爱他。”于苏斯吐出烟圈。“我希望他选择他的理想主义之后有人可以拉他，但对你似乎不公平。”

　　“他有干过什么吗？？”
　　约瑟安娜之前好像没有听说过关伯兰这个人，或者，说，他其实一直有在计划着什么，只是她不清楚。

　　这此的行动似乎收获颇丰。

　　可是关伯兰的存在究竟要不要告诉其他人。

　　不，关伯兰是我约瑟安娜的猎物。

　　“如果你去翻阅几年前的档案应该会查到点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关伯兰暂时，他暂时还没有干过出格的事情，但我感觉快了。”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约瑟安娜觉得于苏斯很奇怪，为什么会推论关伯兰会..............

　　“我十三年前找到他的时候，他手里面抱着一个死去的婴儿，他说是在一个女人的尸体上找到的，我问他你记得自己来自什么地方吗？他摇摇头，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看到了他的脸，他应该是被人贩子拐卖变成了畸形，可他之前的十几年的人生是怎么过的，我一直不清楚，但我记得他当时身上穿着的衣服。”

　　于苏斯陷入了漫长的回忆，他的头发花白细碎，厚厚的刘海有时候会遮住眼睛，他就是拿着脏兮兮又很有吸引力的男人，他露出一只眼睛。

　　“那个组织我听说过，在我当时给西班牙皇室当差的时候，宫廷里面买了一批他们售出的怪物，我了解这些人是怎样被训练的，他们让那些孩子失去了感情，有的时候还会教一些奇怪的把戏，关伯兰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把自己的灵魂卖给了恶魔。”

　　约瑟安娜继续听于苏斯的描述。

　　“贵族们要看搏杀，他们就培养战士，贵族们要金丝雀，他们就塑造性、奴，如果公主需要一个怪物，他们就是送过来一下怪物。”

　　“什么是怪物。”

　　“几百号人中厮杀活下来的那种。”

　　“他们为什么要看这些东西？”约瑟安娜问。

　　“你也是其中之一吗？小姐您是善良的人，这些圈子你没有触及，但如果你是正义的骑士，那你会拯救他们吗？”

　　约瑟安娜闭上眼睛，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理想主义者必死，我是懦夫。”约瑟安娜睁开眼睛。

　　于苏斯听到约瑟安娜的话，哈哈大笑。

　　“你很有意思。”

　　“那么，你为什么认定关伯兰是一个怪物。”

　　“他当时是坐船过来的，那年冬天，船因为海水结冰需要在码头等待几天，关伯兰跑出来了，要不就是被抛弃的，不过后来我觉得不可能，因为当我回到船上的时候，我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你看见了什么。”

　　“整条船的人，都被杀死，船舱里满是血，连地板缝隙里面都是，我找到唯一的活口，那个人也快死了，他拉住我的胳膊，眼睛挣得老大，他不停的说，那个孩子，那个笑着的孩子，快跑，他是一个怪物，他要杀了你，他......”

　　于苏斯用他那双尖锐的眼睛看着约瑟安娜。

　　约瑟安娜纹丝不动。

　　“我不知道他干了什么，但我知道他很喜欢杀戮，那是他证明自我的唯一方式。”

　　“不，您忘记了，还有。”约瑟安娜道。

　　“你可要是说，是和爱有关。”

　　约瑟安娜撇嘴道，“我看你是知道的。”

　　“爱，很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