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伸出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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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盛霜的疑惑太过明显，那个圆胖子摊开手，无奈地开口道：“王妃虽然尽心操持家业，但这王府的禄米一年一年渐渐削减，没什么钱了……这夫人就不一样了，夫人家中是行商的，最不缺钱，时常贴补，我们也是受了恩惠的……”
他口中的夫人自然就是代王的小妾了。
盛霜了然地点点头，道：“这些都是那位夫人的意思？”
圆胖子压低了声音，道：“你是不知道，王爷十分宠爱夫人和二公子，曾经还说要上旨请皇上将世子的位置改封给二公子呢，现在夫人又有孕了，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他说着说着便没声音了，但弦外之音却是不言而喻。
盛霜算是彻底弄明白了这代王府的一大堆事情，说白了就是这位代王处事不公，弄得现在朱充燿和朱充灼兄弟两个打起了擂台，就连府中的下人也都跟着一一站起了队。
盛霜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朱充燿母子两个必然站了下风，毕竟他们没有这位妾室夫人可以打点下人，势单力薄，这位夫人还不忘找人时不时下个黑手欺负朱充燿……
难怪朱充燿对于赚钱这件事这么痴迷，认为有了钱就能不被欺负，恐怕也是因为这位夫人娘家有家财万贯……
盛霜倒有些怜悯朱充燿了，即使这一趟无功而返也无所谓，毕竟朱充燿也只是想为自己找一条出路罢了。
“盛姑娘？”
盛霜抬头一看，正是刚才去忙的宋叔，她急忙让盛雷将蒸屉取下来，这才道：“我已经备好了两样点心。”
宋叔微微颔首，道：“世子想办法将舅爷也请来了，盛姑娘快些装盘吧。”
“好。”
盛霜将两盘点心放入提盒内，和自家弟弟对视一眼，分别向陈、贾两位师傅告别，这才跟上宋叔的脚步。
待到远离了后厨，宋叔才开口道：“看盛姑娘和那两个人还能聊在一起？”
盛霜含含糊糊地开口解释道：“我们都是会做几道菜的手艺人，难免聊几句。”
宋叔应了一声，眼看着到了王妃的院子，宋叔这才开口道：“这两道点心，我帮你们送进去，一会儿王妃必然会召你们进去见面，你们一定要谦逊有礼，知道了吗？”
盛霜有些诧异，道：“您怎么确定王妃一定会见我们呢？”
宋叔倒是露出了笑容，脸上的皱纹也汇聚成了笑纹，道：“世子早已经为你们美言一番了，更何况盛姑娘是有真本事在手的人，王妃必然能慧眼识英才。”
一提到自己的手艺，盛霜也不觉得奇怪了，反而笑眯眯地承应下来，道：“那就借您吉言了。”说罢便小心翼翼地交出自己手中的提盒。
宋叔轻轻点头，这才捧着那提盒进去了。
盛家姐弟两个就站在屋檐下，看着代王府中的仆人们来去匆匆，为了过年的事情而忙碌。
过了一会儿，盛雷开口道：“阿姊，一会儿我们去找那个李老板，还来得及吗？”
盛霜看了看灰蒙蒙的天色，又在心中估算了一番时间，道：“现在约莫着是午后，应该来得及。”
“噢……”
盛霜看他似乎是有什么心事，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索性开口聊起了别的话题，道：“咱们一会儿拿了钱去市集上买点年货回家吧，这样还能给之前帮了我们的叔伯婶子们送些东西，感谢他们对我们的照顾，再弄点好吃的，回去给李爷尝个新鲜。”
盛雷应了一声，随后又道：“阿姊……你觉得这个代王妃真的能看上我们做的点心吗？”他见盛霜盯着自己，立刻解释道：“我不是不信阿姊的手艺，我就是在想，她自己好像也……就是李爷说得那个‘自身难保’，还能帮得上我们？”
盛霜耐心地听完他的话，这才解释道：“我们这叫互惠互利。咱们在大同镇没有店铺，但是却有这金玉楼没有的手艺，只要我们能帮代王妃赚钱，代王妃娘家有了底气，王府内的形式也会有所改变的……既然已经到了绝路，大胆一试又有何妨？”
盛雷眼巴巴地盯着她好久，似乎有些垂头丧气，道：“阿姊总能这样自信，好像我才是个妮子……”
盛霜有些好笑地摸摸他的头，道：“哪儿有，我阿弟是我见过最有担当的男子汉了。”
盛雷小麦色的脸颊涌上两朵红云，道：“真的？”
盛霜用力地点点头，鼓励道：“真的，像我阿弟这样勤奋肯学、踏实肯干的小子，将来一定能将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李爷奉行严师出高徒，有时难免会打击到盛雷，这个时候盛雷最需要身边人的肯定和鼓励，盛霜当然不能让他变成霜打的小茄子了。
她看着低矮屋檐上垂下的长长的冰凌，忍不住开口道：“等咱们回去收集一些雪水，再去给李爷买点茶叶，以雪水冲茶，一定别有一番滋味。”
古代虽然卫生不怎么样，但是工业污染也轻，盛霜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感受一下纯天然雪水冲茶究竟是何等滋味。
盛雷懵懂地点点头，道：“这个我可以做，村子后面有好多积雪呢！”
姐弟两个正站在墙下说话，忽然有人应声道：“我看你们姐弟两个都是能将日子过得越来越很的人。”
盛霜微微探头，只见是李泉站在门口，面带微笑，他身着一袭深蓝色棉袍，看着十分温暖，冲着盛家姐弟两个招手。
盛霜先是喊了一声“李大哥”，随后才对盛雷道：“阿弟，这位就是金玉楼的老板李老板。”
盛雷乖乖问好，道：“李老板好。”
李泉笑道：“你们两个先进来说话。”
“好。”
两人进了屋内，顿觉暖和许多，原来这屋内放了两个炭盆，又开侧窗通风，虽然称不上温暖如春，却也是要比盛家小饭馆暖和许多的。
而主位上正端坐着传闻中的代王妃，她身着青蓝色立领长袄，下着秋香色缀花百褶裙，外披胭脂大衫，就连纽扣都是赤金宝石所制成，这荣光灿灿的样子，总算让盛霜有了自己在现代时猜想明朝贵妇模样的感觉了。
不过此时此刻这些都不是要紧事，盛霜立刻拉着自家弟弟给这位王妃见礼，躬身道：“小女盛霜见过王妃。”
“起来吧。”代王妃见这姐弟二人抬起脸来，这才开始细细打量起来。
盛雷进来行过礼之后便一言不发，更不敢有多余的动作，代王妃只觉得这盛霜的弟弟是个敦厚老实之人，而盛霜则截然不同，她也并未张望，却不是盛雷的些许茫然无措，而是如同大人一般沉稳。
李泉这才开口介绍道：“这姐弟两个就是来给咱们金玉楼送腌菜的，我原本只以为这霜妮子做腌菜的手艺上乘，没想到做这些细致的点心也有一手。”
盛霜看到桌上的点心盘子已经有了空缺，而旁边还放着一个罐子，正是之前她给朱充燿的“赔礼”，这才道：“李大哥过奖了，我也就是试一试罢了，主要是在我们那里很少有人买这些点心，就算做了也卖不出去。”
代王妃与李泉对视一眼，这才出声问道：“你是如何认识我儿的？”
盛霜微微一愣，没想到代王妃会先问这个，但还是将自己如何认识朱充燿的过程简述了一番，当然，盛雷见面就揍了朱充燿一顿的事情自然是瞒下来了。
代王妃沉吟片刻，这才道：“你过来。”待到盛霜走过来，她竟然拉起她的手仔细看了起来。
这双手细长纤瘦，却不稚嫩，青筋略微明显，指腹、虎口都附着许多老茧。
因着时常要沾水，盛霜的手远比同龄人粗糙许多，更不用说在盛雷开始读书后，盛霜要一个人操持家务，干活远比平常更多，手自然也并非孩子应有的光滑柔软。
盛霜骤然被牵住了手，不由微微一愣，一时间不敢动弹。
与她截然不同的是代王妃的手，这双手丰盈温柔，还隐隐带着某种淡雅的香气。
朱充燿在一旁也看到了她的手，只是抿着唇，难得十分安静。
代王妃不知道在看什么，许久之后才松开她的手，开口道：“是穷苦人家干活的人的手。”
盛霜搓了搓手，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您见笑了。”
代王妃打量她一番，又看了看盛雷，这才对李泉道：“二弟，这丫头既然点心做的好吃，那就留在你那里做事干活，对你、对她都好……金玉楼的事情我便不过问了，不过你要小心行事，不要被我牵连了。”
她的言外之意自然是指在代王妃已经被尊为“夫人”的代王妾室。
李泉露出一个微笑，道：“大姐放心。”
盛霜打听过了代王府的事情，自然也音乐明白了代王妃的一番话，她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她原本不过是为了谋求一份生计，好供着盛雷读完书，怎么看现在这样，好像被牵扯进了代王府的烂摊子……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伸出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