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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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住对不住。”导演随意抱了下拳，看向女演员：“楚菲，酝酿酝酿情绪，十分钟后再来一次。”导演说着离开了。
“导演的说明可能确实有些复杂，”沈逸南安慰楚菲道：“我和他之前也合作过，他就这种风格。简单来说，他就是想让你表现出得不到的感觉，同时还有渴望。”
“这和渴望但得不到有什么区别？”楚菲问道。
“渴望但得不到是惋惜和质问，‘为什么我不能拥有’，得不到但渴望是‘我想要’，不是疑问是肯定。”
“唔嗯，我要想想。”
“恩，慢慢来，不着急。”沈逸南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座位。
剧组搭了个宴会厅的场景，因为相似的场景在之后还会出现。
沈逸南现在在拍的，是让女α男X设定风靡起来的古早作品。
故事中的女主人公吉安娜是一个α，有着痛苦过往的α，这部小说描写了她和男主人公，作为X
的妘天凌相识、相知并相互救赎的故事。
在沈逸南读来，这本小说的情节乏善可陈，他不怎么喜欢这个剧本，但经纪人收到了邀请，架不住片酬高，拖着他去试镜，他纯当凑数演了一下，没想到就被选中。
小说火的理由他大概也知道。就是这个世界充满了太多和吉安娜一样遭遇了伤痛的人，尤其是很多无法言说自身痛苦的α。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的α都是拥有资源的人，他们要让一本书火起来，就和打个响指那样简单。
估计作者也很意外，怎么这本书突然就火了起来。
不过比起这本书和它一系列衍生背后推手，作者的身份可神秘多了。有α身后坐镇，一般人早就跳出来赚个满钵，但这个作者不接个人宣传，也不自己推书，连张照片都没有，大家还是从文字风格里推断是女性。
说实话，写成这样，是男是女都没差，就算他沈逸南的剧本已经翻皱了，他也还是不能摸着良心说“这是本有意思的小说”。
女主角精神不定、故作神秘，男主角自以为是、也不成熟；作者要让两人在一起就算了，后面还强加两人拥有类似的创伤的设定。
沈逸南真不知道这本小说好看在哪儿，竟然还能排上“感动百万人的小说排行榜”前三，拿了一大堆奖。
不愧是被α看中的书，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A，沈逸南没法理解。
书里的部分设定和现实无差，和书中不同的是，在生活中你会知道哪些人是α，但根本没什么狩猎季；强行标记是一种犯罪行为。
信息素定期释放，药物只会阻止而不会导致它扩散。信息素也闻不出来，也少有人会败给信息素的释放，除非对释放者早已产生爱意。
比起书里的女主，沈逸南对男主更感兴趣，单纯好奇。
毕竟都二十七了还是X的人，在他印象里只出现在都市传说中里。属性和青春期发育是同步的，二十七岁了还是X，几乎等于二十七岁了还没长喉结。
在现实中，超过二十岁依旧是X，就会被看作是病态表现，而且是一种罕见病，反正他是没见过，上一次看到还是某个新闻？
总之，这本小说还是偏幻想。
沈逸南走到导演旁边，看着刚刚拍的场景。快到十分钟了，他寻找着楚菲，却不见她的人影。
这部剧开拍到现在半个月，楚菲时常在休息时间消失不见。
沈逸南转而看向楚菲的经纪人，只见楚菲的经纪人抬手拍了下助手，助手就走过人群，推开棚中的一扇门，探进头去。
楚菲很快就走了出来，一副如释重负，满脸欣喜的模样，完全不像刚被导演说过，还回身对房间里挥了挥手。
这个房间是剧组外宣工作的地方，摆设简陋，就放着笔记本电脑和电话。里面的工作人员按照剧组安排，和各合作方联系，沈逸南实在想不到楚菲去那儿的原因。
慈善晚会的场景重新开拍，第二条。
昏暗的灯光下，晚会主持人站在台上，介绍着拍品。
沈逸南将手放在膝盖上，开口道：“你的不告而别让我很担心。”他的像是注意到自己的不悦，稍稍收住了表情，捋平了眉头：“为什么不和我说？”
机位转向楚菲。
“说什么，说我选择了继承家业？”楚菲勾着唇角，抬眼看向主持人，举起了手中的号码牌，保持着微笑将号码牌放在桌上，又道：“还是说我不想走了，想要一直留在那里？”
同刚才的表演相比，此刻的楚菲多了几分镇定，从她并不求回答的问句中，能看出她的确理解了台词的含义与当下的场景。
“不管怎样，你至少该说一声。”沈逸南拿过桌上的水杯，送到唇前。
机位再次转向楚菲。
“我说了，有机会我们还会再见面。你没看到便签？”
“那是说吗？”他紧紧捏着水杯，压低了声音。
“如果被拍到，明显会对你不利。”楚菲的停顿很快：“这样不好么，我进入公司，你继续演戏。你想转型，我也可以帮你……”
沈逸南身后的机位拉近了楚菲的脸庞，观众仿佛身临其境。楚菲望着沈逸南，嘴角的弧度更深，同时她眼中却是另一番模样——克制与隐忍，一道波光划过，很快消失不见了。
“卡——”导演的声音将沈逸南拉出戏外：“ok，过了。”
导演说道，楚菲轻吸了口气，笑着朝沈逸南点了下头，就跑去看了。
沈逸南往那房间看了一眼，想着找个时间进去看看，顺便和工作人员打个招呼。
这电视剧的投资方和没处花钱似的，要求的拍摄手法也古怪得很。一般来说，是同个场景一起拍完，这次的却排了个跳来跳去的表，先拍了男女主角相遇相遇，直接跳到宴会。
而且最先进组的不是男女主角，而是曹飞和墨子洛的演员，到他俩的戏拍完了，饰演妘天凌的他才开始了工作。
不用说，他也看了《迷城》的片段。
自己的喜好是一方面，工作上是另一方面。作为A，哪怕是不喜欢的剧本，沈逸南也有认真演好的自信，这就是态度。
楚菲则是个彻头彻尾的新人，他能看到她的进步，却没有太多等待她的耐心。
原因是，沈逸南在演这部戏的同时，还要兼顾一部电影。接这部的时候电影选角还没完全定下来，经纪人和他商量后先接了这部。
演员听上去受众人追捧，片酬可没能让他和小说里的男主角一样，能随随便便买下别人跑车的程度。更不用说，他最初当演员，是为了还债。
妘天凌和吉安娜两月不见，当然有些亲密互动。
今天最后一个场景是在妘天凌的别墅里，据说是剧组相关人士借的。里面摆设和小说差不多，三只猫晚上也住在这里，会有工作人员照顾。
拍完所有场景，已是深夜。
楚菲学校在附近，快到门禁，她赶着回去，匆匆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导演完全是培养新人，很是辛苦，沈逸南和他聊了几句。
楚菲是靠关系进组，众人皆知。好在她演技虽不稳定，也一直在进步，导演没什么抱怨的。
明天正好没戏，沈逸南帮着剧组收拾东西。
进组半个月，他已和大部分人打成一片。
还没成年，他就出道，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积累起人脉与好口碑，靠的都是日常积累。
沈逸南出生不久，身为O的母亲就去世了，父亲是A，既有财富也有不良嗜好。母亲去世后，父亲沉迷赌博，在赌场里心脏停跳，葬礼上，催债的人排了一溜，要沈逸南还钱。
公司破产，全部拿去还债，住房一套套卖出去，却还是不够。
在父亲旧识的帮助下，沈逸南进入娱乐圈。
从事娱乐业的A并不很多，十年时间，沈逸南就够到了金字塔顶，但待遇和工作也没见得比以前好多少。
会接这戏，除了给的钱多，还因他有个一没工作，就浑身不适的病。这病多发在B身上，沈逸南会得是早年还债的后遗症。
没工作等同于没钱，没钱等于还不上债，工作就是他生活的意义。
帮着把垃圾扔到垃圾桶里，沈逸南拍拍手，经纪人开车过去，他回去和导演道别，准备走了，忽然瞥见熟悉的身影走过。
这别墅的设计很有意思，一进门能看到两层以下的楼梯，这对剧组开放。两层以上要穿过第二层的长走廊才能去。
沈逸南站在二楼，看到半小时前就应该走了楚菲穿过走廊后，手里还抱着剧组的猫。
顿了一下，也没想其他，转过走廊，到了铺着地毯的宽阔长廊，叫道：“楚菲？”
走廊上的窗户正对后院，薄纱的窗帘被吹起来。这人手里的豹猫“喵”地叫一声，跳到了地上。
“你……还没回学校？”这话问出口，沈逸南自己都心存疑虑。
刚才他瞥见这人侧影，像是楚菲，但这时细看，又觉得没那么像。身形差不多，但背影中散发出的气质却截然不同。
“……您认错人了。”这人背对着他说。
或是月光的缘故，让她的声音染上了一丝虚无缥缈的感觉。
“是么，抱歉。”沈逸南立刻道歉：“你是负责照顾猫的……？”
“嗯。”
沈逸南在A中也算是会被动物喜欢的类型，豹猫蹭着他的脚边打转，他蹲下身抱起它，朝这人走了过去。
“给你。”他走到这人面前，将豹猫递到她怀中，抬眼看过这人面庞。
心脏“嗵”地跳了一下，好像三拍并作了一拍，锤得他心空。
“别乱跑了。”这人接过猫，沈逸南摸了摸猫咪的下巴，又朝这人点了点头，大步往外走去。
他没去和导演道别，径直往外走，穿过走廊，下了楼梯，保姆车停在正门口，助理在等他，拉开车门，沈逸南坐上了车。
车子往前开去，经纪人坐在他对面滔滔不绝，沈逸南怔怔的，只是坐着。
“逸南，逸南？”见他一直没反应，经纪人拍了怕他。
沈逸南这才终于回过神来，身体骤然颤抖。
“喂喂喂，”经纪人跟了他多年，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匆忙拿起包找药，边慌张问道，“你怎么……”
怎么发情了？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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