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周目的我一定能打出he》岁瑞安

49、我很抱歉

　　漆黑的巨鸟向下俯冲，收拢的双翼上密布着眼球，腹部上的肉芽正在蠕动，鸟喙上泛出了金属般的锋锐冷光。

　　而面对着这样迅疾而可怖的生物，棕发的少女不为所动，她站在敞开的阳台门后，猛地吸了一口夹在指尖的细烟，仰头慢慢地吐出了一口烟。

　　裹挟着强劲气流的咒灵在距离阳台还有十多米的地方以与身躯不符的灵巧度骤然降速，它的尖喙刚好卡在了栏杆的边缘，随即悬停在空中，展现出了背上的咒术师登峰造极的控制力。

　　“硝子，我回来了，你说的非常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夏油杰一手撑住身下的咒灵，借力起跳，轻盈地落在了家入硝子的阳台上。咒灵操使脸颊上已经凝结的血痕和黑色咒术高专/制服上细微但存在的缺口都体现出了他刚经历了一场不算轻松的战斗。

　　在接到家入硝子的短信之后扔下了任务后续收尾工作，从目标地点直飞回高专的夏油杰一边拍了拍身后的鸟形咒灵解除了咒灵操术，一边问询意味地看向气氛压抑的硝子的方向。

　　家入硝子用力地把指间燃烧到一半的烟按到了手边已经积累了一层烟头的烟灰缸里。面无表情的反转术式能力者从茶几上的三个包裹中选出了一个，递向了身前的夏油杰：“这个是真依给你的那份伴手礼，拆一下看看。”

　　因为一条语焉不详的短信在完成二级任务之后紧急直飞高专女生宿舍的夏油杰并没有因为家入硝子答非所问的举动而感到气恼。

　　“嗯？佐原同学他们已经回来了吗？这么快？我记得悟昨天晚上还和我说他们要在任务地点多待一会儿，差不多下周一才会回来啊？”

　　虽然有一些茫然，第二个问题也没有得到回复的黑发咒术师接过了同伴递过来的物体。看着用熟悉笔记写有自己姓名的名贴，夏油杰在短暂的犹豫后拆开了打着绸带的外包装。

　　漆木的盒子里装着多层油纸都掩盖不住甜腻气息的圆形糕点，最外层的半透明纸张上印有金色的花体字母。

　　在看清了盒中之物后，夏油杰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些微的惊讶。盒中的糕点他有印象，与几个月前五条悟在某次出差后带回的伴手礼是同一种。

　　恰巧当天夏油杰和佐原真依久违地组队出了一次任务，在闲谈间提及这个过于甜腻以至于有着齁咸的糕点时候，两人都明确地表示了对于这种五条悟独享美味的接受不良。
　　要知道，夏油杰和佐原真依都是不挑食的类型，能让他们都受不了的糕点还真是第一次。

　　“果然，你的伴手礼也是这种完全不符和喜好的类型。”
　　同样看清了内容物的家入硝子用一种过于压抑的平静语气说道，在看了一眼夏油杰的表情之后，她又进一步做出了判定：
　　“不仅如此，这是你在真依面前明确提及或者表现过不喜的东西吧？”

　　“嗯、这么说的话难道你的也是？”
　　夏油杰扣上盒子上的锁扣，嘴角习惯性的微笑弧度有些凝固的少年眉头微蹙，“以佐原同学的性格，我不觉得她会像悟一样做出这种无意义的恶作剧行为……”

　　在夏油杰垂眸沉思的期间，纸张碎裂的清脆声响传来，他抬眼望去，正好看到家入硝子用一种果决的气势撕开了仅剩的那个未拆封的包裹。

　　“我就猜到，悟的那份也会是。”
　　棕发的少女瞥了一眼垒起来的纯黑巧克力，在扣上了盒子后拿起自己伴手礼的甜点券向眸光暗沉的同伴示意：“杰，你觉得这种情况下，真依她把我们的名贴贴错了之类的可能性有多高？”

　　“……我完全了解了。”
　　在深呼吸了一次之后，咒灵操使翻开手机，迅速查看好友发给他的一长串的消息，查找到了关键信息的他切换页面，开始精准搜索具体方位。

　　一股柔和的力量波动传来，家入硝子抬手轻握夏油杰垂坠在身侧的手臂，运用咒力开始探查：“肱骨轻微骨裂、肩胛骨部分有大面积皮下出血、膝关节挫伤，你这是和咒灵肉搏了？”

　　“只是被扫到了一下而已，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眉眼弯弯的夏油杰用一种描淡写的语气回复，感受着反转术式的熟悉作用，近距离看清了家入硝子眼下遮掩不住的青黑痕迹的少年问道：“硝子你才是，这种熬夜熬过头的状态真的没关系吗？”

　　“等你学会了反转术式再来和我说这话也不迟。”
　　家入硝子不动声色地加大了咒力输出的力道，眼球边缘有细微血丝的少女用力地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出校通行证有吗？”

　　“有是有，但是硝子你的那份肯定是要打报告然后层层审批的，保守起见也得要走三天的流程吧。能开紧急通道的夜蛾老师已经在去京都的路上了。”
　　看着家入硝子不为所动，抱臂挑眉，一脸“我看着你怎么接着编”的表情，浑身散发出好好学生的气质的夏油杰露出了一个纯良的笑容：“所以我们走更高效的直达路线吧，用飞的。”

　　***

　　“喂，佐原真依你给我清醒点！”
　　看着那双有些涣散的眼瞳，并没有得到回复的五条悟啧了一声，唇齿开合间，一直被叼在嘴里的空白代偶从他的齿列间落下。

　　随着五条悟开口说话的行为，代偶的抹除效果开始失效，被抢走了即将融为一体、成为祂新的核心与家人的四目神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靛青与赤红交织的诡异色泽开始向五条悟的方向攀爬而去，转动的眼球们对窃走能让祂安心的存在的冒犯之人投以注视，紊乱的精神波动冲着存在感逐渐凝实的咒术师直袭而去。

　　身为被抛弃的孩子们的灵魂集合体，四目神是典型的精神特化类存在，触碰即死的固有属性配合上污染级别的精神攻击，正如祂的巫女佐原真依显现出的术式一样，是和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相性最不合的类型。

　　但是这也不意味着五条悟毫无反击之力，实际上六眼持有者的弱点在层出不穷的围杀和狂热的研究中已经成为了地下黑市的高价情报之一，而五条悟对于这种针对性的术式也早就有了一些行之有效的的应对方法。

　　虽说理论上五条悟身上的无下限术式可以隔绝一切触碰为前置条件的技能，但是在直面过有真依领域加成从而可以达成跨越距离的田县后，五条悟不太想赌对面的四目神可不可以达成类似的效果。

　　经历过相关训练的五条悟反应迅速地带着怀中强撑着站立的佐原真依后跳躲开触肢的袭击，紊乱的精神波动在触及到五条悟的脑海之前就被他及时构筑的咒力屏障和眼前的符纹拦截了一部分。
　　忍着脑中骤然加剧的疼痛和眩晕，扭曲腾越的咒力流在白发咒术师的指尖凝结成暗色的光团，他对准了触肢上散发着诡异波动的骨白色面具：“术式顺转——”

　　在血肉撕裂的背景音里，有着墨色单眼纹路的面具被不可抗拒的力量强行拖拽向五条悟的方向，随即被后者用爆裂的咒力炸成了齑粉。

　　与此同时，半趴在五条悟怀里的佐原真依发出了一声吃痛的闷哼，本能地挣动了一下的少女抬手抓向身前人的肩膀，张口欲言，却在胸膛起伏间克制不住地咳出了一口血。

　　“…噗咳、没关系的，五条同学你做得很好。”
　　佐原真依努力地试图在一片混乱的色团中分辨出那抹清亮而剔透的蓝色，精神链接中传递过来的冗杂信息让她已经出现了感官过载的症状。

　　跳过了询问五条悟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状况如何、现在正在干什么等等问题。眼睑相阖间又有湿热液体流淌而下的少女冲着晃动间隐约泄露出的澄澈颜色伸出手，摸索着拽住了对方的衣领：
　　“对不起，让你看到了这个场面真是不好意思。其实如果五条同学你现在把我放下来的话——”

　　“我已经够火大的了，佐原真依你要么给我说点有用的东西，要不就直接闭嘴。”

　　在剧烈运动间，那抹蓝色在佐原真依的感官里不断变换着形态。在做出攻击之前，被四目面具屏蔽了一部分信息的五条悟并未注意到到即使仪式尚未举行完毕，同步承伤等级的通路也已经在佐原真依和四目神之间建成。

　　“……面具，把四目神身上所有的面具都拽下来就可以结束这一切了。”
　　在持续不断向她奔涌而来的信息流中艰难地稳定精神锚点的佐原真依喘/息着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不要靠近对方，就像刚才那样用术式直接拖拽就好，必要时刻暴力一点也没有关系、”

　　腰腹间收紧的力道打断了巫女的话语，伴随着骤然压缩的空间界限，强烈的眩晕攀爬上了佐原真依本就快要过载的大脑。

　　“就你现在这副凄惨的样子还是别说大话了吧，给我先把你的术式解开。”
　　吃一堑长一智的五条悟掀起了面前的布料，看向身上呈现出与远处存在如出一撤的混杂色调和波纹的佐原真依，敏锐地判定出了熟悉的咒纹：
　　“虽然正在被同化的那一方是你，但是我不会看错的，你才是架构通路的主导方。”

　　他的顺转术式苍尚未达到精准定位并单独吸引特定物体的精细度，而在场两人都不会反转术式，佐原真依也并没有同化到有超出常人的恢复力的程度。

　　“…你明知道我解开术式之后会发生什么的，对吧？”
　　看着边缘逐渐被沾染上杂色的澄澈色泽，已经明白了对方决意的巫女叹了一口气，暗色的阴影攀爬上她的脸庞，赤色的四目对骤然紧缩的六眼回以注视。

　　佐原真依攥紧五条悟领口的那只手继续向上抬，让那块晃动的布料在重新遮掩住了对方的眼睛：“抱歉了五条同学，但是不可直视神这种基础的常识，下次你可得好好记住啊。”

　　她的手指扣住了从袖口间滑下的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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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奇怪的伴手礼#
如果最后送的伴手礼是对方很喜欢的东西，哪怕只有极低的概率，万一以后对方看到喜欢的东西有一瞬间会联想到自己的死亡，那多不好。
不送当然是最安全的选项，但是能送给同学和老师礼物是件很开心的事情，所以折中了一下，做了一个最糟糕情况下的预案，如果成功的话就买新的伴手礼好了。
然后这个预案在阴差阳错之下被看到了。
PS：冥冥的那份没有太多这方面的顾虑，真依在仔细思考之后仍旧送的是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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