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周目的我一定能打出he》岁瑞安

102、分工合作

　　修长有力的手指扣开了金属罐上的拉环，伴随着清脆的声响，有密集的气泡争相从瓶中溢散而出。

　　“这个配置其实还是有点奢侈了吧，怎么看都是战斗力溢出啊。”
　　五条悟无视了档案上盖着的[绝密]印记，大方地在高空公开讨论，百思不得其解：“这种层层下发的文件写错了概率有多小？还是说负责指名的人的脑子终于坏掉了？”

　　“慎言，毕竟是那位天元大人亲自指名的任务。”
　　夏油杰叹了口气，老实说他非常理解正在反复折腾易拉罐玩的五条悟的心情，毕竟读档案读到一半发现熟悉人名出现突兀出现在任务流程中还是很吓人的。

　　黑发咒术师略动手指，又是一声清脆的拉环声：“不过夜蛾老师也是临时看到的，这就非常奇怪了，总不至于通知和下发文件的其实是两个批次的人吧？”

　　一般而言，这种等级较高的任务都是格外注意用词的。特别是责任承担和任务描述的部分，各位撰写人都堪称活用文字的高手，而且会经历层层检查，传达错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大部分的任务是指名由我们负责，保护星浆体，使其远离诅咒师集团与普通人宗教集社的死亡威胁，并且将其送至指定地点，以备抹消。”

　　五条悟弹指叩击半瘪的金属饮料罐，无形的屏障将其轻松地扭曲成一团，如一个微小星体般在他的指尖上自传：“只有最后一个步骤，最后的交接人，也就是一同进入结界的人指定为佐原真依。”

　　说实话，看到任务明细的时候，他们的内心都有一种莫名的预感，这次任务最大的问题可能会出现在尾部环节。

　　目前来看，本来一心坚定行走在大义道路上的夏油杰近期正处于思想转型阵痛期，五条悟纯粹摸着同期生当人性准绳和善恶指针，家入硝子和佐原真依的底线应该是介于两者之间的普世世界观。

　　但是有个例外，被迫献祭的未成年……
　　如果说高专有最不适合做此类任务的排行榜，榜首的名额大概非佐原真依莫属。

　　虽然是为了[大义]，但是所谓的[同化]与[死亡]也没区别吧，融合之后就只剩下天元，而不是星浆体本身了。
　　那么，无论再怎么冠冕堂皇而正义凛然，这种行为基本就可以和献祭划等号，怎么看都不是一场让人轻松愉快的指名任务。

　　“所以说真依会参与到前期的任务中吗？还是要严格恪守约定只能待在结界附近啊？”
　　五条悟咋舌，他略带烦躁地搓了搓指尖：“如果我们动作快点的话，能不能直接把人送下去迅速判定任务完成？”

　　夏油杰一时无语。
　　说了这么多，反复强调的“两天之后的月圆”时间点和结界交接的特殊流程，一心预备迅猛跳关的五条悟到底是没全记住。

　　虽说任务描述是在期限范围内送达，但是那句指定护送人肯定不是毫无意义的废话。毕竟里面守卫着的，可是凭借着术式支撑起整个咒术界的结界术强化的不死者天元，不按照流程办事大概会引发很严重的后果吧。

　　“有挡路的人就全干掉，哦对了我忘了，那边因为保密原因应该不会有守门人。”
　　五条悟认真思索： “结界的话……先试一试能不能直接砸穿吧？如果苍的输出不够，多放几个赫把地基炸了应该就没太大问题了。”

　　虽然这招破坏力比较大的术式反转他尚且不能像苍般如臂使指，但是多转换几次总是能用出来的。

　　“我个人不太建议你这么做……还是先确认一下分工吧，普通人结社[盘星教]与诅咒师集团[Q]你选哪个？”
　　历经隔壁世界的□□风云，夏油杰已经对普通人拿钱财雇佣异能者当打手的常规套路分外熟悉，激烈的时候破釜沉舟用权与利召集异能者分队都不是罕见的事情。

　　就算换了一个世界，底层逻辑也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诅咒师与正规编制的咒术师不同，游离在机构之外的他们为了生存大多会担任职业杀手、雇佣兵等职业、胆大一点的用术式充当邪/教首领或者伪神之类的也不是不行。

　　而无论是多么偏门的职业，只要诅咒师还在人类社会内生存，那就都是要生活的，而资金就是最常见的、维持双方而不可断裂的纽带。

　　“我还以为你会说非咒术师集团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你确实变了很多嘛，杰，最近都没怎么听到你的正论了，难不成你终于放弃了？”

　　看着好友“你再多话就给我从咒灵上滚下去”的眼神，五条悟自讨没趣地拉长音调：“好啦、好啦，我明白了，你就是这种必须背着石头往前走，一块不行就换一块接着背，总之就是不知道放弃的类型。”

　　“二选一，否则我默认你想去套话和查资金流动。”
　　夏油杰说出了与表情不符的冷酷话语：“倒计时三秒钟——”

　　“我选诅咒师！那个叫Q还是什么的都无所谓，拯救人质然后把他们都干掉就完事了对吧？”
　　五条悟以过于活泼的语气做出了回应：“反正你也正在往目的地飞嘛，马上就到了，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好歹有点他们正在执行绝密指名任务的自觉吧，刚才不是还一脸深沉地研究强行突破天元结界，直接把星浆体塞进去的可能性吗，怎么现在又像是不愿意动弹了一样。

　　“来了，那你先去盘星教那边？我一个人就足够轰平整个集团了，他们的术式还挺好玩的，就是有点弱。”
　　大概是生怕这种无聊的任务落在他的头上，五条悟迅速起身，亮蓝色的光辉闪过，白发少年的身影已经闪现到了远处的高楼之上：“你自己去算账本和套话吧，拜拜！”

　　顺转术式引发的气流冲撞在隔绝的屏障之上，□□脆利落地扔下了的黑发咒术师保持着平和的笑容，一边操控咒灵调转方向，一边翻看手机邮件。

　　相比于五条悟理所应当的“在同伴为难之前凭借自身的力量跳关，直接解决任务本身”的思维方式，夏油杰在思考之后选择了把任务资料直接摊开给被牵扯进来的同伴看，等待对方做出选择。

　　另一方面，这种情报类工作确实不算是夏油杰和五条悟的长处，又不是对着可以放手出击的诅咒师，普通人的话……还是这种作弊类精神术式比较方便快捷无污染。

　　[真依：虽然严格意义来说，哪怕是同一任务，不同部分的负责人也应该互相对内容进行保密。但是这次是特殊情况，老师嘱咐过我‘多依靠同伴’，而既然主要负责人特地把资料发给了我，那么我认为这种决策是确实可行的。]

　　……

　　[真依：我并不清楚诸位的任务流程，仅仅是作为一名普通一级咒术师为同伴提供了相对应的援助……其实我还在生气，但是这么打字实在是太累了，总之我这边完全没问题，具体的集合时间和地点是什么？]

　　夏油杰从一片书面语措辞中捕捉到了关键词，另类的生气方式和堪称直白的描述让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时间自任务开始就萦绕在脑海里的直觉性担忧也被冲淡近无。

　　暗色的鳐鱼形咒灵在城市的上空飞行，配合着天空中晴朗无云的艳阳天气，组成了格外荒诞而奇幻的景象。

　　“这种制式、你是换了硝子的衣服吗？”
　　身为流言传播的源头之一，自知理亏的夏油杰尝试用较为轻松的开场活跃气氛。

　　“原来的服饰太显眼了，比起那种配色，这种更能降低瞩目度。因为临时需求来不及更改，所以借了硝子的备用服饰。”

　　佐原真依摸了摸口袋，因为长期携带包括烟盒、打火机、纸巾、消毒湿巾、口罩等等零碎事务，家入硝子的衣服的最初设计就留有很大的衣兜空间。
　　虽然临时更改有点不太习惯，但是基础的战备用具还是备齐了的。

　　“不过，只要有悟在场，我觉得什么低调策略都是没用的。”

　　毕竟以五条悟的性格，能用苍解决的就不会尝试多段咒力输出，而且他的术式和本人特征都过于显眼了。这种情况下，他的服饰本身反而并不会成为非常显眼的标记物。

　　即使如此，低调的整体策略还是要保持的，起码不要过于直接地表示他们就是无视分工直接选择组团平推……吧？

　　佐原真依在短暂的思索后再次开口：“与此同时，杰你的咒灵操术也是非常明显的标志，高等级咒灵群聚出现…所以说保密这种东西，大概真就是很没必要。”

　　“其实还是有一定作用的，毕竟咒高的标志是金色漩涡纽扣，比起原来的服饰，需要更仔细地判定观察一下吧。”
　　夏油杰迅速切换话题：“说起来，盘星教虽然是普通人阵营，但是不排除有诅咒师驻扎的可能，待会儿应该还是尽量一起行动会比较好。”

　　说到标志特征，虽然比起夏油杰和五条悟，平日多担任辅助位的佐原真依的详细术式信息尚且掩盖在领域展开的光环之下。
　　但是单纯从术式残秽的规模来看，佐原真依的战斗痕迹也挺明显的，不如说有大范围攻击术式的咒术师的术式攻击基本就是本人的标志了。毕竟除非采取特殊的遮掩方式，但凡使用咒术攻击，就必定会有残存讯息。

　　“我明白的，其实除了安全问题之外，这次的行动可能会比较麻烦。”
　　看着逐渐靠近的、中部犹如倒金字塔形的建筑物，佐原真依继续补充细节：“我的术式在常态下是无法直接得出具体的精确结果的，而且查账目和资金链条也并非我所擅长的事情。”

　　即使有咨询冥冥有关资金流动的问题，最终真依还是决定姑且先相信自己的术式，相关项目流程太多，短时间内不是专业人士还真的没办法操作。

　　“希望盘星教的流动资金量能少一点吧，这样追查的工作量会降低，他们所能请到的诅咒师也会质量低一点。”

　　最麻烦的事情在于，盘星教作为历史悠久、传承救援，并且成员大多为普通人的宗教群体，他们的线下发展规模比起同类相对客观，光是东京都内，就有多所盘星教下属机构。

　　现在夏油杰和佐原真依所前往的，仅仅是众多地点中目标最明显的一个，盘星教本部，星之子之家。

　　而在另一端，抵达了地点的五条悟一边单肩扛着任务目标，一边抬手比术式手势，将投掷于其身的匕首返还到诅咒师的方向，动作之间还带着漫不经心的随意气息。

　　“别躲了，这边其实有点赶时间呢。”
　　他甚至还有闲情逸致从兜里拿出手机查看讯息，丝毫不介意仅剩的非惯用手也被占用：“姑且也来了几个比较有意思的……我看看哦，大概有四五个稍微有点实力的，一起上、诶？”

　　读着读着，五条悟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把肩上的星浆体又往上挪了挪，在试图腾出手无果后，坚持单手打字回复，好似完全没注意到迫近到面前的危机。

　　“……什么嘛，临走的时候还在教育我改自称以求保持敬畏之心，结果这家伙的行为才是完全没在意保密条例吧？”
　　被迫停滞在他面前的诅咒师看着坚持按完了一长段符号以表达情绪的五条悟抬起头，用抱怨的语气自然地向他问询道：“真是太让人生气，对不对？”

　　就算被这么问了，他也完全不能根据这段没头没尾的情感抒发做出合理的回应啊。

　　五条悟也没期望可以从马上就要落败的敌人嘴里听到什么建设性意见，与其说是问询，他的举动更偏向无需回答的抒发倾诉欲：“好了，你该下去了。”

　　透过玻璃窗，凭借着绝佳的视力完整地旁观了白发少年全程动作的男人在座位上挪了姿势，流畅而蕴藏力量的线条随之起伏，显得那件本来合身的深色短袖变得略带紧绷。

　　“看到了吗，对面是五条家的六眼，看起来术式已经基本成型了。”
　　慵懒而带着不羁气质的男人微侧过头，显露出了他嘴角处的疤痕：“这可真是一个很大的单子，也就需要与之匹配的价格。”

　　“能报到你这位‘术式杀手’这边的单子当然是个很漂亮的价。”
　　一身西装站定在座位背后，周身气质也带走销售岗普遍色彩的介绍人笑了起来。

　　合作这么久介绍人对身前这位的性格和行事作风也有着相应的认知，能到询价和旁观这一步基本就意味着有很大的继续下去的可能：“而且，虽然委托方盘星教是普通人组成的非术师集团，他们的报价可谓是相当有诚意了。”

　　术师杀手——伏黑甚尔抬眼看向孔时雨，等待着这位卖关子的介绍人继续说明这次任务的特殊之处。身为承担联络、委托、交易的暗色地带人士，孔时雨索要“有诚意”想必并不仅仅是一笔比较大的金额这么简单。

　　介绍人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外表略显脏污，但是仍旧不能掩盖繁复而有独特风格纹饰的袋子，以难掩激动的语气说道：“如果消息属实的话，哪怕只是名义上暂借的临借，能拿出这种东西也非常值、喂，甚尔你干什么？”

　　刚才还慵懒斜靠在椅背上的男人站起身，在掂量了手中物品的轻重后，无视了袋子封口上缠绕着的诅咒，径直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不错，是正品，那么我就收下了。”
　　言语间毫无遮掩自己私吞之意的咒术师杀手拽了拽自己沾染酒渍的衣服，语气随意：“对了，记得把定金打到我的账上，情报老样子，具体计划等我再联系你。”

　　伏黑甚尔在象征性挥了挥手就继续往前走，丝毫不在意背后难得流露出激烈情绪的负责人，某种隐晦的危机感正在从这位赌/博日常不中的男人身上散发而出。

　　“先下去，别吞了，这东西得暂时放在我身上。”
　　黑发的男人按了一把自发蠕动身体，预备行使储存功能的虫形咒灵：“等下才是你发挥作用的时候。”

　　孔时雨属实是演的过了，但凡有点智商的人用脑子随便想想都知道，这种东西根本不可能随便流到普通人手里，这单子备注的雇主是谁还真是不好说，这么大手笔的人可不多见。

　　不过，既然都送到他手里了，也就没有拒绝和送回去的道理。
　　伏黑甚尔把玩着新到手的“临时武器”，心态很好地接受了自己要趟一趟浑水的事实：“既然已经收了定金，那么按照规矩，就得认真干活了啊。”

　　哪怕是术式杀手也是要吃饭的，说来有点可笑，但是在暗世界中，干这行的反而要更讲究所谓的“信誉”和“名声”。

　　至于任务目标和某些注定被卷进来的人，那就只能怪他们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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