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太快了也不是啥好事呢》囧山童姥

54、52

　　☆、52
　　柏麟大睁着双眼，恍惚地看着旧友。过重的伤势，已让他无力思考太多，最终颓然从空中坠下，摔落到广场上。
　　罗睺执着定坤，面无表情地低头看去。他恨毒了此人千年，时时刻刻都想着要怎么抽筋扒皮，碎尸万段。可现在，柏麟真的落到他手里，心魂破碎，任他施为了，他看了许久对方血肉模糊的胸口，又觉得，没什么意思。
　　千年的折磨早已在他身上灵魂上，刻下了深深的印痕，触碰不得。柏麟受再多罪，也无法使这些伤口痊愈，只能让他得到些虚无缥缈的快意。
　　罗睺沉默着，其他人不管是被吓到，被冲击到，被伤到，还是单纯地等他先开口，总之，所有人都沉默着，鸦雀无声。
　　司凤看着他，不知该如何称呼。璇玑？可他不仅仅是璇玑。罗睺？罗睺是魔煞星，是魔尊，是三界的最强者，他还是自己能直呼其名的爱人吗？
　　司凤心中突然升起一丝胆怯，昨日的信誓旦旦，败于眼前男子与璇玑全然不同的长相，和威仪。他似乎又回到了一年多前，与罗长老谈话后的那个夜晚，满脑子悲观念头，怕得连璇玑的声音都不敢听。
　　不过，他终究不是当年那个，毫无底气的少年了。
　　大阵破去，正午的阳光再次洒下，照在定坤的剑格上，晶莹剔透的心灯仿佛舒展了一下花瓣，溢彩流光反射进了司凤眼底。
　　心灯？心灯还在！他蓦然振作了起来，我爱着并爱着我的人，依然还在！
　　都不需要再鼓什么勇气了，司凤一扇翅膀，轻巧地飞到罗睺身边，行礼道，“魔尊。”
　　罗睺眨了下眼，心神仿佛才回到人间，他看了下司凤，收起定坤。
　　“去把星君捞上来。”
　　“是。”
　　司凤领命，降到海面上施法，罗长老等人终于敢动弹了，连忙过去帮忙，一边动手一边表情扭曲地看着自家少主。
　　回头再和你们解释，司凤笑着使了个眼神。大家见他气定神闲的，这才放下心。
　　罗睺落到柏麟身边蹲下，五指成爪，扣到他头上一扯，竟把他的元神扯了出来。
　　元朗见魔尊抓着元神皱眉，僵硬地走过去想说话，罗睺却越过他，对还在忙活的青年道，“司凤，拿一个魂瓶来。”
　　司凤转头看来，愣了一下，忙说是，从袖里乾坤中取出一个瓷瓶奉上，又道，“这种魂瓶平素只用来装厉鬼，怕是关不住柏麟帝君的元神。”
　　“无妨。”罗睺把元神倒着塞进去，用煞气将瓶身加固成了黑色，扔给司凤，“收着。”
　　这时，七位星君已被全部打捞上岸，犹在昏迷。罗睺一掌拍过去，把他们打醒，“你们回去，让能掌事的过来说话。”
　　星君们浑身是水，趴在地上动弹都难，更别说救人，只能灰溜溜地逃回天界求援。
　　天界众仙听到消息，一个赛一个地慌张，也就几位神君还能稳得住，但他们也没办法，只能请见诸位尊神。
　　腾蛇急得连人间美味都吃不下去了，偏还被四圣兽联手关进了结界。
　　“天魔大战之时，你未与魔煞星对过阵，不知道他有多强，”青龙道，“要救帝君，不能硬来，若他烦了，手一用力，把帝君元神掐灭了怎么办？”
　　腾蛇气恼得乱嘶一气，问道，“那些老头子老婆子，怎么说？”
　　青龙很是无奈，“在魔煞星眼里，天界称得上‘能掌事’的，怕只有帝君、西王母、东王公和南天圣尊四位。圣尊驾崩，西王母东王公闭关不出，只命小童传话，三界生机唯此一线，切不可多事激怒魔尊。”
　　“那帝君呢，帝君就不救了？”
　　“娘娘要我们去找天帝帝尊。”
　　“那还等什么！”腾蛇跳脚道，“朱雀他们是不是已经去了？”
　　青龙点头，犹豫片刻后道，“帝尊的脾气，你也知道，不一定会出面。”
　　“嘶~”腾蛇抓着脑袋走来走去，“怎么都不闻不问啊！帝君他统领天界这么多年，功劳苦劳哪个少了？就算他真的…”
　　腾蛇突然停住脚，“青龙，修罗族当年真的是冤枉的？还有，战神将军？”
　　青龙抿了下嘴，不答。
　　“嘶…”
　　看腾蛇整条蛇都有点发蔫，青龙叹了口气，道，“那篇檄文所述，一半对一半错。错的那一半是，战神当年确实造反了，因为她恢复了记忆，想起自己就是罗睺计都。”
　　腾蛇一呆，“什么？！”
　　“战神将军此生投胎为褚璇玑，刺伤帝君后，当着星君们的面化身魔煞星。你刚才来得晚，没听到这个消息吧。”
　　“这这这这，这是怎么弄的？”腾蛇惊得话都说不清了。
　　“这件事，之前只有我们四人，还有司命殿知情。帝君当年与魔煞星是朋友，趁相会之机，骗他喝下毒酒，剜心肢解，改造成战神。”青龙说起这些事也很是羞惭，“天帝帝尊当时就有传话劝阻，可帝君不听，执意而行。后来帝尊放修罗回魔域，帝君又私下令战神将军，去灭了自己的同胞，所以她后来造反，实属情理之中。你也可以想见，魔煞星的恨意有多强。”
　　腾蛇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不敢相信，一向光伟正的柏麟帝君，竟做过这般，这般…不知该怎么形容的事情。
　　“嘶，难怪，难怪老家伙们都躲了，原来是因果报应。”腾蛇失力般地盘腿坐下，“可帝君初心，总还是为了天界…唉…真就没办法了？”
　　“所以娘娘才说，不要激怒魔煞星。他心绪平和，帝君兴许还能得个来世，若发狂了，帝君魂飞魄散，怕都算是好下场。”
　　两人相对沉默了许久，青龙忽然道，“或许还有一人，能在魔煞星面前，说上几句话。”
　　“谁？！”腾蛇倏地抬头。
　　“羲玄殿下。”
　　“羲…”腾蛇翻着白眼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个很少有人提及的名字，指代的是谁。“天帝帝尊的儿子？我记得他还是只鸟啊？”
　　“…早就能化形了。”青龙有些无语，好歹也是一位殿下，竟能没有存在感到这种地步。
　　“当年在落仙台上，是羲玄殿下替战神将军挡了一记天诛，削去万年仙骨，才引得帝尊出面，放战神下界历劫。”
　　“挡天诛、削骨？呃，羲玄殿下和战神将军的关系很好？”腾蛇做了个冰块表情，“她不是一天到晚冷嗖嗖的吗？”
　　青龙摇头道，“不知。或许殿下，只是担心战神湮灭，会导致心魂戾气更重。若他丧失理智，彻底化为恶灵，那破盏之时，大家就都死定了。”
　　“……”
　　腾蛇抹了把脸，“那羲玄殿下现在在哪？能不能…”
　　“历劫十世能重塑仙骨，所以战神下凡之时，帝尊把殿下也安排下去了，他现在在哪，神荼郁垒都不一定能查到。”青龙看向腾蛇，“你若听话不去找魔煞星，我就放你去问他们。”
　　要问现在，谁是最濒临崩溃的人，那绝对是元朗。他觉得自己是被所有人联合耍弄了，还偏偏连句抱怨都不能说。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
　　褚璇玑才是魔煞星，同时，她还是战神。之前耀武扬威，受了他无数礼的禹司凤，确实只是只普通的十二羽金翅鸟，但他的伪装，却是魔尊知情甚至授意的。
　　定坤在魔尊手上，所以解开高氏山封印的那个妖族，是禹司凤？琉璃盏被放进了魔域，所以潜入少阳秘境的，是监守自盗的褚璇玑？
　　那他们两个，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联手布局的？是三个月前，四年前，还是二十年前焚如城投胎之时？
　　元朗看着前面，笑得特别“妖艳”的禹司凤，和面无表情，但又放松而认真地听着对方说话的魔尊，感到自己这几千年都白活了。玩不过魔尊正常，可他怎么会连禹司凤都猜不透？莫非是老了？！
　　魂瓶中，苏醒过来的柏麟元神也在想着这些问题。
　　他的状态比琉璃盏中的心魂要好很多，事实上，撇开自己心魂的情绪化和魔念，纯粹的理智，终于让他能清醒地回溯一下往事。
　　从一切的开端看起，他还是不后悔布下那杯毒酒。
　　当年天界危如累卵，他身为主事者，肩负重责，别说昧良心，哪怕是用自己的所有去填，都是应当的。
　　可后来，走歪门得来的胜利太过容易，让他渐渐忘形。他想获得更多，却忽视了凡事都有对价，收得或早或晚而已，他负担不起，天界也负担不起。大错特错。
　　计都现在是想做什么，用我要挟天界？不对，他不是我，从来都不屑于用这种手段，这世上也没有什么，是他凭自己得不到的。或者他就是想，把我这么一直关下去？
　　元神撞了撞瓶壁，这种材质他很熟悉，少阳也用它来抓鬼，没想到会有亲身体验的一天。无光无声，计都的心魂，就是在这种环境中，过了千年？
　　柏麟落到瓶底，安静了下来。罢了，想再多又有什么用呢，已无力回天。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希望十世轮回，多少还是消解了他的一些戾气，愿意把气都出在我头上，不要连坐别人。
　　………………
　　私设要柏麟这般境界往上，活了N万年的人，元神和心魂才是分离状态，类似于斩三尸？无支祁、羲玄、青龙等人还不是。
　　柏麟的心魂彻底破碎，没了。
　　司凤这里不是不相信璇玑爱他，就是心理阴影突然翻出来了，害怕。就好像恐高症似的，明知道不会掉下去，还是怕到发抖。他这种要靠外物来安心的状况，不被宠上千把年，是改不了的啦。嗯，司凤怕怕，要魔尊亲亲才能振作？
　　书里柏麟是管东边的，剧里好像是全管。我这里私设他名义上管北边，实际上全管。
　　我仔细看了五十六集中，落仙台上的那一段，对对话中隐喻的理解，与很多人不同。
　　羲玄的仙骨到底是怎么没的？我看不太像是被天诛或者柏麟打掉的，倒像是他用仙骨换了他爹出面（这出场费简直了…）。我这里写的比较模糊，大家想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
　　璇玑觉得羲玄是天界舍给她的出气筒，但剧里天帝好像并没有这种意思。
　　天帝是在问过羲玄削仙骨无悔后，道，罢了，你也下界，去渡十世劫难吧。意思是：下凡不是羲玄求的，不是仙骨那般请他爹出面的代价，下凡对羲玄有好处。
　　第一集中就有说，历劫能重塑仙格，天帝要羲玄下凡受十世劫难，大概也是为了助他重塑仙骨，不过剧中没写明，就当我私设。
　　历劫，与和战神一起历劫，是两回事。用命给所爱之人引路，是羲玄自己选的，但知子莫若父，天帝猜到了儿子想这么做，帮了一把。不过其他人，比如青龙、柏麟，他们就都不知道羲玄一直和战神在一起。
　　“妖艳”是元朗的主观形容词，不过，也挺准确的…
　　司凤虽然不担心了，但又本能地在追求长着副新面孔的计都。
　　元朗：老了，老年痴呆了… TOT
　　你们不觉得元朗最惨的下场，不是魂飞魄散，而是心灰意冷乞骸骨吗，哈哈哈～
　　魂瓶那我本来想写，柏麟自己用它抓过鬼，然后就想起一件事。剧里最开始说，柏麟入门后闭关了十年，一直没下过山，后来他自己却对褚磊说，不周山的位置，是他历练时别人告诉他的。所以，到底是褚磊傻得忘了他没历练过，还是又出bug了？
　　不不不，琉璃盏是透明的，心魂看得见外面，听得到声音，还能飞来飞去。
　　没了心魔的纯理性的元神版柏麟，比完整版柏麟要冷静得多，在乎眼前利益，也看得到长远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