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如你》桃李万千

32、忽见雨滴

　　温虔啊…

　　“你做到了。”男孩子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让她瞬间无所适从。

　　她动弹不得，腰间的手像是要将她揉进他的骨血，力气惊人，她就这样与他贴着，以至于乱了心房。

　　“温…温虔…你…放手！”她的那点儿力气根本无法与他抗衡。

　　“怎么不叫哥哥了？平日不是叫的挺欢吗？”他故意靠近，也许是负气，又或者是宣泄这么久刻意疏离的思念，他的语气终究软了下来。

　　李佳忽然想起那日河畔，温虔与梅容搂在一起的模样，心里钻心的难受，负气地用力一推，逃开了他的怀抱，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满脸防备。
　　。

　　然而这防备却也让温虔理智慢慢回归，他望着李佳抗拒的面庞，今天所有见到她的喜悦，以及将来还有机会跟她同一学校的欣喜消失的一干二净，留下的只有难过…

　　她抗拒他…

　　“哥哥…我要…去…找…陈奶奶…”李佳讨厌这种感觉，讨厌温虔脸上突如其来的伤意，就好像让他难过的人是自己。

　　但她什么也没做，她只是想拥有一个让自己安心的距离。

　　“我与你一起去吧，我也很久没去看她老人家了。”温虔后退一步，摊开手表示自己什么也不会做。

　　一前一后来到陈奶奶家，老人很热情，将他们招呼进屋，围着火炉便聊起了家常。

　　“佳佳长大了，温家小子也大了。”几不可微的叹息，不知是在感慨这时光流逝还是后来越来越多的离别。

　　李佳鼻子有点酸，她握住陈奶奶的手，“奶奶…”

　　千言万语似乎都包含在这一声呼唤中了，她是被爷爷捡回家的，从小作为邻居的陈奶奶帮过她不少，她感念这份恩情。

　　但她知道，去青大之后大多聚少离多，而已经七八十多岁的陈奶奶又能在柳絮村等她几个春秋呢…

　　“奶奶，您放心，小结巴有我照顾着，肯定不会委屈她。”温虔望着他家丫头有点红的眼眶以及老人家包含着几分淡淡离愁的眸，心间有几分动容。

　　“过不了多久，柳絮村整体移民，这里就没人咯，那时候我这一把老骨头想看你们就不容易了……”

　　移民，是前往新生活，但对于这些老人而言，也是背井离乡，他们又有多少日子消磨，最后的日子即便想留在最熟悉的乡土，却还是拗不过时代变迁。

　　他们老了，但新生活总要留给下一代的。

　　两人陪着老人聊了很多，直到陈奶奶睡着才悄悄关上房门走出这小院。

　　隔壁是李佳从前的家，再熟悉不过，她现在这已经被草覆盖的篱笆墙门口，望着这院子里面的井，井旁的树，树后的小屋，蓦地，鼻子一酸。

　　然而许久后她的手被握住，抬头便是温虔俊逸的面庞，他望着她，很专注，“小结巴，爷爷看着呢，可别哭鼻子了。”

　　她吸了吸鼻子，点点头，却忍不住一下子扑进了温虔的怀里，就这么紧紧地搂着他的腰，终究，泪水还是顺着脸颊落下，她忍不住。

　　“温…温虔，你…挡着，别…别让爷爷…看。”他会担心。

　　“好，我帮你挡住，你就在我怀里哭个够。”他怎么会不理解，去宁市，回来柳絮村便是极难，再加上以后也不知什么时候要移民搬迁，回来几乎微乎其微。

　　时代在变，离别几乎与他们时刻相伴。

　　此刻，周围静静地，他们相拥取暖，天上忽然落起毛毛细雨，在这夜空中，晶莹剔透，有分特别的美感。

　　李佳抬起头，看着天空，又看了看温虔，却发现少年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这立体的五官在这微弱的灯光下，像艺术品，这是与她一同长大的少年，怎么看都觉得无比完美的少年。

　　“小结巴，以后你想嫁给我吗？”

　　少年的声音很动人，温和却带着夜的蛊惑，她的脑子突然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