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如你》桃李万千

31、看清看情

　　过年了，村里张灯结彩，温妈妈也升成了县长，因政策原因柳絮村即将整村迁移至国家筹建的移民村，据说，这里即将被开发为一片绿地。

　　村里所有人都三两成群来温家送礼，或是道贺，或是攀亲，温家这个年比以往热闹了不少。

　　温虔回来了，却只是与她匆匆一眼便各自回了房，他们之间似乎有了一种难以言说的隔阂…

　　李佳百无聊赖，蹲在温家前面不远的小河旁，躲个清净，却看到不远处一对男女相拥，她正想回避，那男子却突然抬起头，与她目光对上。

　　即便隔了这么远，她还是能认出，那是温虔，这巴掌大的地方也仅有他单单只是出现，便能使这日星月耀变得暗淡无比。

　　她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只能愣愣的望着不远处那对男女，温虔与梅容，一个清风霁月，一个闭月羞花，怎么看怎么合适。

　　她觉得心里堵得慌，哪怕分明是想着逃离这里，却还是违心地往前走了几步，强扯出笑意，“哥哥。”

　　可这两个字说完，却觉得鼻头泛酸，眼眶里飘飘升起的雾气挡住了她的视线，一切光景都变得异常模糊。

　　她没等到答复，更没有想象中那少年如从前那样缓缓而来执起她的手，温柔的道一声小结巴，他没有。

　　于是，李佳只好转身走开。

　　“我再说最后一次，我喜欢的人不是你。”

　　望着不远处喊了一声哥哥而后若无其事面容带笑离开的小丫头，温虔面色更冷，将梅容推开，脸色阴鹜。

　　梅容见到的温家哥哥从来都是温柔知礼，如沐春风，这样的温虔她也是第一次看到。

　　“你喜欢的人…是她吗？”梅容不笨，自然知道这少年情绪的突转究竟是因为什么，从小到大，温家温虔的眼里从来只有那个处处都比不上她的李佳。

　　她不服气，但又有什么办法，他就是不看她。

　　她急的红了眼，却督到少年面色淡漠，事不关己，毫不停留地转身走开，甚至连抹余光也没留下。

　　2001年9月21日晴星期六

　　在拿到被青大录取的通知书时，李佳像是做了一场美梦，她喜极而泣，小跑到爷爷的墓前哭了很久，久到膝盖都有些麻木了，莽莽撞撞的跑回家，却意料之外地看到了门口站着的温虔。

　　他们从过年一别，直到现在，足足五六个月没见过面了，甚至连通讯也没有过。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温虔长高了，她似乎显得更矮了，在目光对上的那一刻，她本抑制好了的情绪又差一点崩坏，强忍着哽咽喊了一声，“哥。”

　　这一回，他不再像从前那般排斥，眉目温和，点点头，侧过身，似乎是在迎她进屋。

　　她没动身，直到温爸爸拍了拍她的肩膀，“丫头，怎么不进去？”

　　“叔叔…”她小心翼翼地将通知书递过去，却见温书远慈祥的眉目突然被欣喜取代，她被拥进了这个犹如父亲一般的人的怀里。

　　高兴过后，温书远又朝着家里大喊，“阿虔妈，丫头考上了！丫头考上了！”

　　温家喜悦的情绪也许太过浓烈，李佳被感染到了，她没来得及吃一口温妈妈为她庆祝的饭菜，没来得及去告诉从前的邻居陈奶奶，也没让她的伙伴小小鹿知晓，泪水已经再次潸然而下了…

　　她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夜晚吃过饭后，李佳朝着陈奶奶家走去，路过常过的巷子，突然被一道力扯住手腕，她还没回神，便被人抵在了墙上。

　　入目，是一双漆黑亮堂的眸，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