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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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在路边飞快打字给硝子发短信。
“为什么突然说不来了？”
明明约好大家四个人一起出来，居然突然变卦……
“一年级的受伤了。”
“那种程度的伤让他自己吐口唾沫就能治好了啦！”
“好歹你也是带他们的前辈，说这话也太绝情了。”
呜呜，好吧，我妥协了。
所以当有人从后面拍我的肩膀时我语气不善，“有事？”
那是两个身材高大的外国人，可能是游客。他们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我愣愣的看着他们。
嗯……冷静一点，这种一般来说是问路吧？可能看我面孔像外国人才来问我的，但是很抱歉，我的英文水平十分差劲，甚至不如有些日本人的程度。
“额……”我搜肠刮肚想找点什么词语，“Can I help you？”
那两个外国人露出很高兴的表情来，又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东西，这次我好像听见他们说到吃饭这个单词？应该是想找个餐厅？
我突然有了一个天才的设想——我为什么不直接用术式读取他们的想法呢？
于是我开始发动术式，结果他们做出了一个我意料之外的举动，其中一个人伸出手想要揽住我的肩。我吓了一跳，赶紧避开了。就在我思考该如何跟他们表达我并不喜欢陌生人的肢体接触时，有一个带着咒力的爪子搭在了那个外国游客肩膀上。
“喂，麻烦你能滚开吗？”悟的个头比那两个外国人还高，又是一张比锅底还要黑的脸，彻底把他俩吓住了。“Fxxk off，asxxxle.”悟还冲对方比了个中指，那中指就差没往那人脸上怼了。而杰从后面上来，搭住另一个人的肩膀，“Get over yourself，”他笑眯眯的补充，“son of bxxxh.”
……再怎么说，骂人的话我还是听得懂的。我来不及追究为何他们能如此流畅的吐出这些粗俗的英文单词，那两个男人就被吓跑了。虽然我猜多半是被悟和杰施加在他们肩膀上的力气吓得。
“嗯……对非术师施加暴力不太好哦。”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揍他们了？”悟掸了掸手，“杰，你有看到吗？”
“杰眼睛睁开和没睁差不多，不算啦。”
杰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上前捏住我的脸，“你知不知道被搭讪了？那两个男人说了什么你没听见？”
我诚实的表示，“我没听懂，而且我试着用解构术式读取他们的想法了……但是没有用。”我沮丧的耷拉着肩膀，“居然我看到的想法也是英语的，我读出来也看不懂。”
“解构术式居然还有这样的弊端……不对，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吧！”悟很不讲理的伸长胳膊把我往他那边带，“稍微一会没看着你就给我出这种事，真是的。”
我奋力把我那头为了出行打理好的头发从悟自说自话的动作里解救出来，杰凑过来帮我挽救我变得毛躁翘起的碎发，“悟，你这样她怎么走路。”
“啊？我们走得好好的，杰你过来才碍事吧？”悟不知为什么对杰有一种不客气的态度。
杰虽然一副不和学龄前儿童计较的宽容大度模样，可是话中带刺，“你还是别做这种会让人讨厌的事情了，我说的对吧，安雅？”
我点点头，“打理头发很费心思，悟不要老是这样。”我摸了摸被杰挽救回来的发型，“杰的手法好熟练啊，而且从以前开始我就好羡慕你的发质。”
杰笑眯眯的，“我不介意以后天天帮你梳头。”
“你！”悟瞪着杰，“安雅我跟你说，这人满肚子坏水，你可千万别被骗了！”
“悟这种不靠谱的家伙还是不要挨得太近比较好。”杰则是云淡风轻的回击。
“我不靠谱？我不靠谱？”悟一脸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他一把摘下自己的墨镜，把他那张高清美颜往我面前怼，“是谁大老远就用六眼看见你被两个玩意搭讪跑来帮你解围！？”
杰一直很冷静，“只不过路上撞飞了两个垃圾桶罢了。”
“闭嘴，你不是还急的跟什么似的，一边说什么猴子也敢动手动脚一边跑的比我还快。”
我听着他们这个层次非常低的互相揭老底行为，心里不禁觉得这怎么像是争风吃醋一样……哈哈，我都被这个猜想肉麻到了，这两个问题儿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不过真的很谢谢你们，毕竟我不喜欢处理这种事情，你们能帮我赶走就最好了。”我两只手分别扯了一下他们胳膊让他们停止斗嘴，“不过我没想到你们居然这么紧张我诶……阿妈好欣慰。”
我诧异的看着两位少年的脸从一瞬间有点……害羞？变成了无语。
等我们逛完回到高专，我只觉得精疲力尽。我突然意识到，难道说硝子早就预见到今天的出行会遇到这种情况，才故意放我们鸽子？
面对我的疑问，硝子看了一会天花板，“嗯……虽然大概能猜到那两个家伙会闹腾个不停，不过我不是因为这个才放你们鸽子的。因为有人拜托我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留在高专给他们一个机会……就是这么回事啦。”
“唉，累死我了。”我倒在硝子的床上，“也不知道菜菜子和美美子这会是不是已经睡了，我现在回屋会不会吵醒她们啊？”
“那两个孩子估计会一直等你回来的。”硝子拿起靠枕在我脸上拍打了一下，“去吧，英雄母亲。”
“什么英雄母亲……一个都不是我的好吗。”我爬起来戳戳硝子，“说起来最近好像抽烟次数变少了哦。”
“再怎么样也受不了你和歌姬前辈一直念叨吧。”硝子瞥了我一眼，“杰不是也抽吗，你让他戒了没？”
“杰只是偶尔啦，再说他很克制，才不像硝子这样。”
“哇，真偏心！”硝子揪了一把我的脸，“你这个厚此薄彼的女人。”
“我才没有！”我想躲过硝子的攻击，直接身体前倾往下躲，结果眼角好像捕捉到了床底的什么东西。我掰着床沿把脑袋往床底探，“被我发现了哦，硝子，偷偷买酒喝！”
硝子拍了一下我的脑袋，“啤酒而已，稍微喝一点又没事。”
我重新在她床上坐好，揽着她的肩，“只喝啤酒多没意思，还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喝。”
硝子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这么说……”
我拍拍胸脯，“以前工作的时候没少喝，我还没喝醉过呢。”
我俩一拍即合，而且与硝子约法三章，陪她喝酒可以，相对的要减少抽烟。嘛，用这个方法的话歌姬前辈肯定会骂我吧……必须对她保密才行。
在那一晚之后我就经常和硝子背着另外两个偷偷喝酒了。
“哦，找到了找到了。”我发现躲在空教室的悟，这家伙真会找地方偷懒，“杰有事找你哦。”
这是几天以后了，杰突然叫住我，说看到悟的话让悟去找他。
悟对我的话语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还是维持着反坐在椅子上，抱着椅背，头靠在胳膊上的姿势。
难道说睡着了？
很难得看到悟睡着的模样，他好像永远保持着清醒，就算睡觉，也睡得很短的样子，和我这个深度睡眠者完全不同。硝子曾经吐槽过要在晚上把我叫起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之前有一次大半夜派我去一个任务，硝子费了老大劲才把我弄醒。
我忍不住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好想看看他闭着眼睛的样子！于是伸手轻轻摘下悟的墨镜。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双湛蓝到发亮的眼珠。
“……打扰了。”我缓缓把眼镜给他戴了回去。
悟伸手握住我的手腕，我懂了他的意思，于是把另一把椅子拖过来坐下。“打扰你休息了？”
“没有，我没睡着。”悟看起来有些疲倦，“干嘛摘我墨镜。”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不是以为你睡着了吗，想偷偷看一下你睡着的样子。”
“就这？”
“……对不起。”
悟叹了口气没说什么，“我打算过段时间带惠去一趟禅院家。”
“咦？”我有些意外，“虽然说确实是把当初伏黑甚尔的交易半路截胡了，但是有必要带惠过去吗？”
“毕竟他是禅院家的后代，总是要给那些家伙看一眼吧。”悟摘下墨镜在手里摆弄，“等他以后做术师的事情确定好了就找个日子带过去。”
“……你实话告诉我，有没有想在禅院家嘚瑟的成分在里面。”
悟偏过脑袋一手支撑着头，“你觉得可能没有吗？”
“这必然不可能。”我一脸严肃。
他盯了我一会，就在我以为他还要开口的时候，突然移开视线盯着窗外。天气渐渐冷了，外面的色彩也淡了不少。
我的视线也向窗外投去，悟突然又一次转过来凝视着我。
然后毫无预兆地，他向我倾过来，同时伸出胳膊抱住了我。
“你这是干嘛！？”我想要推开他，可是出乎我的预料，并非是他平常玩笑的打闹，他报的很结实，要我从这个壮实的身躯里挣脱出来就太难为我了。我只好推推他的胳膊，“别这样，动不动像个小孩子似的。”
悟根本不理会我说的话，甚至还把头往我脖子那儿凑。我被他的吐息刺激的一个激灵僵住了，“那个，虽然你现在17岁了可能不需要人教，可是我还是需要提醒你一下男女有别……”
“别动。不是说想看我睡着的样子吗？”悟的声音闷闷的，“感觉你在旁边比较容易睡着。”
我试着提出我的看法，“可是我早就换沐浴露了。”
悟的声音带上些烦躁的情绪，“所以说了不是因为那个。你要是想看我睡着的样子，不止现在，以后也都可以……”
“……”我总觉得很不安，“那个，还有人在找你，你是不是应该……”
悟突然伸手堵住了我的嘴。
我被他用手掌盖着嘴，只能吃惊的瞪着他。悟把脑袋从我肩上移开了，脸上还带着些许倦容，眼睛却是神采奕奕。
我想移开我的目光，可是我做不到。被这样的一张脸认真凝视着，既想逃开，又逃不掉。
根本就无法不去注视他。
“安雅。”他松开堵住我嘴的手，转而用两只宽大的手掌捧着我的脸，并没有平时那种戏弄性质的揉搓，而是令人感到安心的触碰。
“我喜欢你。”
滔天巨浪向我袭来，我一点也招架不住。
我发不出声音。他是认真的。那双可以接收各种各样信息的眼睛，现在把可与那些情报量比肩的汹涌情感传递过来。
我根本就没办法说“别拿我开玩笑了”这种话来逃避。喉咙像是被过于真挚的允诺烫伤了，彻底失去了功能。
悟居然勾起了唇角，“就说嘛，你那么敏锐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他再一次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别一个劲的逃跑了，你以前的坏习惯还没完全改掉啊。”他指的是一年前发现我真实身份那次吧，那时我在他面前哭了，“逃避的样子一点也不适合你。”
“不，我……”
悟自嘲的笑了笑，“什么啊，开口第一个字就是不？”
“我、我……”
“没指望你现在就能答应。”悟重新抬起头摆正姿态认真的看着我，他握住了我的指尖，被他握住的几根手指颤抖不已，好像有一团火在烧。
“我知道你把我当小孩。觉得我年纪比你小，觉得我……幼稚。”悟不太情愿的吐出那个对他来说无比精准的形容词，“但是我可以变得更可靠更稳重。”
好烫。明明是深秋了，可是脸烫的不行。
“我可是五条悟啊，未来一定比大多数人都值得期待吧？很划算的哦。”他说这话就像在卖什么东西一样。
悟低下头，他的白发有几根落在我的手背上。那个触感……啊。
他亲吻了我的指尖。
“所以说，可不可以……在我变得足够可靠之前，请你先不要喜欢上别人？”
简直就像宣誓效忠的骑士一样。可是他并不是宣誓效忠的骑士，他是在要求我向他起誓。我该怎么说？真不愧是五条悟，连告白的时候都还带着霸王条款，真是有够任性。
“我……我不知道自己会喜欢谁，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喜欢上某个人。”我的手颤的厉害，但还是让他握着没有抽回来。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所以，我答应你。”
悟的脸上绽开一个喜悦的笑容，就好像无上的光华都映照在他的脸庞上。他一下子就抱住了我，“谢谢你。”我能感觉到他心如擂鼓，撞击着胸腔，事实上我也是一样的。
“我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我突然意识到这个拥抱并不是第一次，一年前的时候也有过。而且两者的性质其实是一样的。
我也发现了，原来悟那个时候真正想说的话可能并不是嫌弃我的胸围。
这句话迟了一年多了。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