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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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不听我们的劝直接跑去找她对质的后果。”
家入硝子很冷静的批评了五条悟。
五条悟不顾大家认为应该收集更多证据的建议，直接跑去找赤蜂安雅，结果对方还是没有亲口承认，五条悟还喜提弄哭女同学的成就。
夏油杰停止了投掷棒棒糖攻击五条悟脑袋的行为，“那你打算怎么做？”
“去她工作和住的地方看看。还有亲属方面也要调查。”
“太好了，你的脑子还算清醒。”夏油杰点点头，“那我们走吧。”
“一路顺风。”家入硝子挥手送别两位少年，“照看九筒就交给我吧。”
两人分头行动，夏油杰去赤蜂安雅工作的地方。他从口袋里翻出之前得到的名片，尾坂工作的千田文具正是赤蜂安雅的上班地点。
“夏油同学！”到了公司门口，尾坂接到电话后已经等候在那里了，“真没想到你就是赤蜂小姐的远房亲戚，不过你们真的一点也不像。”
“我是她母亲那边的亲戚，安雅她长得比较像父亲吧。”夏油杰面不改色的扯谎。
“也是，像她这样的样貌在东亚人里是很出挑的，可惜老是板着脸……”看到夏油杰的眼神，尾坂闭上了嘴，“我先带你去她的工位吧。”
“她的工位居然还保留着吗？”
“啊，她本来就没有放什么私人物品，那个位置简直就像没人用一样。加上目前也还没招到新员工，就一直放着。看，这个就是。”
夏油杰一看，果然是个过分整洁到没有生活痕迹的座位，唯一具有个人特色的就是一张便利贴，上面简略的记录了一些近期待办事项，字迹倒是和学校里那位一模一样。
夏油杰又查看了一下抽屉，里面也只有文具和文件。不过他意外的找到了一张赤蜂安雅画的画，上面用很随意的笔触勾勒了一名身着艳丽红舞裙、跳着西班牙斗牛舞的女舞者，但是跳的却是男步。其他就再也找不到更多了，夏油杰把那张画折叠放进口袋里，“安雅她平时有什么朋友吗？”
“好像没有。她总是没什么表情，穿着也很死板。和人保持着距离，但是，怎么说呢，”尾坂伸出食指挠了挠脸，“有时候会语不惊人死不休？”
“呀，你们在说赤蜂小姐吗？”对面工位的年轻女子探过身子，“我记得是尾坂你入职前了，公不是每年会举办员工运动会促进交流吗？去年刚刚入职的她一下子就夺得了短跑的冠军哦，我们部长也脸上有光，很高兴呢。”
“咦？这么厉害！那为什么她今年没有参加呢？”尾坂是个对团体活动很热忱的人，“要是她参加的话，我们部门的成绩说不定就不会输给营业部了。”
“那个啊……”女员工面露难色，往角落几个老员工的方向瞅了一眼，才压低嗓音对他们说，“之前得罪他们了呗，你也知道，赤蜂小姐那张嘴……”
“我大概了解了。今天唐突打扰，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没关系！”女员工抢在尾坂之前回答，“小帅哥你要不要也考虑以后来我们这里上班呀？”
“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已经对未来的职业有所打算了。”
夏油杰走出公司大门的时候，脸上假意的笑容也不再继续维持。
五条悟在赤蜂安雅的住处也没有特别的发现。这里是她开始工作后租住的公寓，可以看出她平时经常看各种书籍，家里还有不少影碟。除此之外，五条悟还发现一个箱子里全是被她反复拆解组装过的物件。
她以前和父母一起居住的房子已经卖掉了，五条悟认为就算在也查不出什么。他得知安雅的母亲赤蜂由美纪来自一个风格传统的家庭，家中经营茶叶和茶具的生意。接下来的故事谁都能想象得到，一个正值妙龄、渴望自由的女子与一名周游世界的异国摄影师来了一场浪漫的邂逅，两人互生情愫。男人深深地爱上了女人，表示愿意入赘，为对方停下漂泊的脚步，终于得到了对方父母的首肯。从此他的相机不再记录世界风光，只为自己的妻女按下快门。
五条悟从安雅的公寓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等在门外的房东。“还你。”五条悟不是很客气的把钥匙递给对方。
“你真是赤蜂小姐的熟人？”房东不断转动着他的小眼珠，用精明的目光审视五条悟。五条悟很不耐烦，“关你什么事，不是都给你钱了。”
“这个嘛……看你这样子应该是高中生吧，长得倒是一张小姑娘看了会喜欢的脸。”房东突然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我知道了，是她包养你？还是你包养她？不过看赤蜂小姐好像没那个闲钱养小白脸，是你包养她吧？啧啧啧，之前还跟我装清高……”
“屁放完没？老子最讨厌有苍蝇在耳朵边嗡嗡嗡。”五条悟抬起腿，照着房东的□□狠狠踹了一脚。他甚至懒得多给房东一个眼神，在对方的哀嚎和痛骂声中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啧，忘记问了。之前那房东好像说起过因为有人来为赤蜂安雅交了这个月的房租，还打电话请他先不要撤租所以才一直留着房间没动。
五条悟返身上楼，用脚尖踢了踢还在地上打滚的房东，“之前你说的那个替赤蜂安雅交房租的人是谁？”
看房东没回答，他加重力道踢了对方一脚，“信不信老子真废了你。”
“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起来像个病秧子，说是她舅舅！我、我也不知道那个人的联系方式……他只说在下次交房租前赤蜂小姐还没回来的话他会再来替她交钱……”房东忍痛回答了五条悟，“因为合同也还没到期，现在半途找新租客也麻烦，我就没动房子……”
发现线索断了，五条悟不满的嘁了一声，“关于赤蜂安雅还有什么知道的事情，都给我说出来。”
“她、她的罩杯应该有……哎哟！”房东肚子上又挨了一脚。
我在校门口遇到了硝子同学。
果然不行吗，“拜托了，硝子同学。我非要出这趟门不可。”
就在刚才，我收到了一封信，里面是明信片。那是小勇画的画，看内容他可能去看了《星球大战》。如果我不是海藤蓝祁，他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念念不忘的感谢我吧。但是随后我发现了夹在信封里的一张小纸条。
“请在收到信以后立刻到下面的地址来一趟。”
绝对是藤木松岩。他八成是发现了大家已经开始调查我的真实身份，所以沉不住气了吧。
我知道这是个很愚蠢的做法，但我要一个人去。我知道，如果把这件事告诉夜蛾老师，他一定会安排优秀的术师前往，这件事能够很漂亮的得到解决。但是不行，这样是不行的。我心里明白，如果我想真正的过属于我的人生，那么这件事我不能完全依靠他人的力量。有些事情不经过自己的手是没办法解决的，哪怕那会头破血流。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硝子同学说道。
“……”听到这句话，我觉得自己几乎要无地自容了，但是我必须坚持自己的想法，“我保证我会回来。”
“你保证？”
“我一定，就算是爬我也会爬回高专的。”
硝子同学叹了一口气，“就算真的到那种情况，也不会让你爬回来的。我会让悟和杰负责把你带回来，不要指望我会温柔的治疗哦。”
我上前抱住硝子同学。
“谢谢你，硝子。”
硝子也抱住了我，“悟和杰一回来我就会告诉他们哦，快去吧。”
我松开硝子，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咒术高专。
可能是真的已经做好了回不去的觉悟，我甚至奢侈的选择了出租车这种出行方式。其结果就是在还没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我眼尖的发现再这样下去车费我就支付不起了，只好选择中途下车。都这种时候了还会掉链子，我自己都对自己无语。
不过藤木松岩也没要求我用什么交通工具，双脚步行也是一种出行方式，让他多等一会也好。我走过去吧。
我从来没有走的这么慢过。来往的行人、路边的树木、商店的招牌，我感觉自己就像与世隔绝了许久，突然又被丢回人世间，然后马上要被处以死刑。
说起来，最开始的时候，高专确实是把我当做杀人犯来着。
就在我恍惚的走在路上时，后背猝不及防被人撞了一下，紧接着我感觉到一片冰凉的湿意。我赶紧回头去看，只看到一个裹在灰扑扑风衣里的男人手里拿着麦当劳的纸杯，好像是他不小心把可乐泼在我背上了。他佝偻着背，低着头，手还拿着一块手帕拼命在我背上擦，嘴里还念叨着“对不起”。
“没关系没关系，”反正我又不是去参加舞会，衣服怎么样都不重要，“那个，不用擦了，我赶时间……”
“这怎么行呢，要不去那边，我买一瓶水再……”
“真的不用了！”
男人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我心里一惊——该不会是个碰瓷的吧？对方直起身子，我这才看清，这是一个很瘦、身材羸弱，脸色白的发青的男人，一看就像是久病缠身，感觉他会随时晕倒过去。
“不会耽误你很久的。”男人轻声说了句。
“……”我自知这很荒唐，但是，我从下班路上突然晕过去、莫名其妙死掉、奇迹的在一个男高中生体内存活、成为咒术高专的学生，这一系列事情难道还不够荒唐吗？已经没什么事情值得令人惊讶的了，除非夏油杰突然做出标准手势喊“代表月亮消灭你”，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别颤的那么厉害，“海藤蓝祁？”
是的，我面前的人毫无疑问的就是海藤蓝祁，只是他的脸上还有一些皱纹，让他看起来活像老了二十多岁一样。
海藤对我虚弱的笑了笑，“远一点有个公园，这会天快黑了应该没人过去。能谈一谈吗？”
我已经彻底放弃做什么周密计划了，现在就像一个急着升级的新手玩家，为了做任务攒经验，是个头上有感叹号的NPC我都要去对话。我点头应允了。
然后我转头跑了。
“喂，你！”海藤蓝祁没想到赤蜂安雅居然掉头就跑，赶紧追上去，没想到发现对方跑了两步就停下来，然后拐弯进了旁边自己刚刚买了一杯可乐的麦当劳。这家伙到底在做什么？海藤刚刚追进店里，就看到赤蜂安雅回过头，用自己的脸以极大的分贝站在店里喊，“爸爸，我想吃儿童套餐！”
“……”
海藤蓝祁很想假装不认识这个人掉头就走。
但是赤蜂安雅上前拽住了他的衣服下摆，“爸爸，给我买嘛！我就要吃儿童套餐！还要带我去公园玩！”
顶着客人们和店员的笑声，海藤蓝祁硬着头皮只能演戏，“我们还有事，爸爸回头再给你买。”
“我不嘛我不嘛！爸爸骗人！”赤蜂安雅，用海藤蓝祁的脸开始肉麻的假哭，“爸爸大骗子，所以妈妈不要我们了，呜呜呜……”
大家的目光一下子就变了，从看笑话变成了对智力障碍少年的怜悯以及对海藤蓝祁的谴责。
“好好好，爸爸给你买。”海藤蓝祁不得不在赤峰安雅做出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的行为之前作出妥协。他已经觉得自己起了杀心，他们的话题真的能顺利谈下去吗？
于是现在，我抱着麦当劳儿童套餐和海藤蓝祁一起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我把玩具拿出了递给海藤蓝祁，“要吗？”
“拿开。”
他现在对我的态度好差。
但我还是强硬的塞进海藤蓝祁的手里，“我是成年人，这个还是送给你吧。”
“成年人？你也知道你是成年人？你刚才的行为像成年人吗！？”
“别生气，”我安抚着暴走的海藤同学，“第一次见面，这个就当我送你的礼物嘛。”
“套餐是我买的。”
“可是玩具是我挑的啊，因为我刚才那一出，店员小姐以为我是个可怜的智障儿童，所以很温柔的特例让我自己选一个喜欢的玩具诶，这个本来不是随机的吗。”我假装没看见海藤同学想骂我的表情，“我特意挑了这个就是想要送你的。”
“……”
“收下嘛。”
海藤同学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把玩具放进了风衣口袋里，“你不要再用我的脸做出弱智的表情。”
“我尽量。说起来，海藤同学。”
“你又有什么事？”
“你是不是真的从来没和女孩子讲过话啊？”
“关你屁事啊！”
看他这样子应该是被我说中了，我拍拍他的肩，“没关系，你这不就在和女孩子说话吗？”
海藤同学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张开双臂，“要大姐姐安慰的抱抱吗？”
“滚。”
我露出很受伤的表情，“干嘛那么嫌弃，这可是你自己的身体诶。”
谁知道海藤同学一下子表情变得十分阴沉，“我说过了，别用我的脸做出弱智的表情，尤其是这种……”
尤其是这种懦弱的神情。
“算了，言归正传，你不要去见藤木松岩。”海藤同学放弃了和我扯皮。
“虽然我早就知道他没几句真话，但是我还是要去见。”
“为什么？”海藤同学一脸的不解，“我还活着，就证明他说的都是骗你的了。你还是快点和你高专的老师朋友联系，然后尽快把那个人杀死才是最安全的。”
“蓝祁君。”
海藤同学震了一下，这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生活失意的中年人。
“其实有的吧，希望被人呼唤自己的名字。”我抬头看着暗沉的天空，放松的靠在椅背上，“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其实我最近也才搞明白。”我想起了昨天对着我大呼小叫的五条悟，“因为那是你自己，你的自我。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多多少少有扮演的成分，靠隐藏自己小心的摸索一条可以走下去的道路。所以每个人都在内心渴望一个可以承认自己完整的自我的人出现。”
海藤同学不说话了。过了一会才慢慢开口，“你真蠢。”
“你要这么说也行吧。不过我可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哦。”
“说得好听，不就是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病的白痴。”海藤同学也和我一样放松的靠在椅背上，看着暗沉的天空，“算了，都告诉你吧。要怎么选是你自己的事情。”
五条悟和夏油杰一回学校就得知了赤蜂安雅跑出去的事情。
“你们也知道吧，她固执的很，是不可能阻止她的。”没错，他们没办法反驳硝子的话，所以现在在拼命搜索赤蜂安雅的踪迹。真是讽刺，最强的两人不论多么狡猾的诅咒都能找出对方的蛛丝马迹，可是如果要找一个普通人，居然成了无头苍蝇。
“悟，不能这样浪费时间。我们一个人去在她房间里发现的纸条上写的地址，一个人沿着路途看看能不能在半路拦住她。”
五条悟点点头，“一定要把她带回来。”
最强的两人达成共识，分头行动。
我呆若木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海藤蓝祁的身体突然凭空断成了两截，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是慢慢的不可置信。没有挣扎，就这样突然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他风衣口袋里的赠品玩具滚落出来，沾染上尘土与血迹。
“吃里扒外的东西。”藤木松岩身后还跟着几个不认识的人，估计都是诅咒师吧，只不过所有人都看起来像是营养不良一样，果然做坏事没好下场。
“动手。”
我飞快闪身，但是还是感到侧腹传来剧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觉得会是左手边那个一头卷发的诅咒师出手攻击我。他笑的很丑，“反应真快啊，有点杀死的价值。”
我捂着血肉模糊的伤口，心想现在自己的脸色一定很差，感觉浑身都痛到出虚汗。“不用你们惯常作案的那个厉害术式吗、能把人变得像塞进碎纸机里以后的那个。”我故作苦恼的模样，然后恍然大悟，“用不了对吧？我猜猜，是因为准备需要时间？会波及你的同伴？”我飞快扫了一眼，算是藤木松岩总共有四个人，“还是说——因为会引起剧烈的咒力波动，而刚好令你们忌惮的强大咒术师在附近找我，你们不敢用？”
藤木松岩的脸愈发冷酷。
“杀了她！”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