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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航船 ...

  •   第二日清晨,驿馆小哥抱着一坛酒敲门叫醒了两位公子,这坛酒是昨天谢汶订下的。
      两人收拾妥当,赶往渡口上船。
      驿馆小哥帮着背着行李送他们上船,谢汶抱着一坛酒,锦弘嘴里嚼着红豆糯米糕,手里拈着一个纸袋,里面全是吃的。
      “弘公子,你除了吃就是睡,怎么肉不往身上长呢?”两天相处下来,这是驿馆小哥最不解的事。
      谢汶回头看了锦弘一眼,哈哈笑了:“小哥,你不知道,弘公子是属骆驼的。”
      锦弘跑上两步赶上来,用胳膊弯去撞谢汶,谢汶边躲边说:“弘公子呀,遇到好吃的,吃个撑死;遇到不好吃的,不吃宁可饿死。”
      “润州这里有几样好吃的,酱排骨、白汤鱼丸,我们驿馆做得也不错,两位公子已经尝过了;还有咸鸭子,荷叶饭,桑葚酒也是特色,不知公子尝过没有?”
      “荷叶饭,桑葚酒,听着就不错,下次来润州再吃吧,这次来不及了。”锦弘砸吧着嘴,有些遗憾地说。
      “下次来我带公子吃好吃的,荷叶饭和桑葚酒是一家卖的,就在江边,每天一个时辰不到东西就被抢光了,来来往往的客人都喜欢买了带着。”
      三个人说说笑笑地来到了渡口,船家还在岸上吃饭,半盏茶工夫就可以开船了。
      驿馆小哥抱着行李放进船舱,谢汶将包袱里的钱袋拿出来,里面上百个铜钱全倒给了小哥,“公子,您给的太多了。”
      “都是小钱,放钱袋里有些累赘。”
      驿馆小哥谢过公子,飞奔下船,在岸上跟船家说了句什么话,就跑开了。
      两个人站在船舷边,沐浴着秋日暖阳,一个人在吃、在看;另一个人在玩。谢汶手里攥着三四个薄薄的石片,斜着身子在玩打水漂。小石片在波光闪闪的水面上腾腾腾地跳起。
      “船家吃什么呢,这么慢。”锦弘问。
      “你去看看呀,再弄一点尝尝?”谢汶打趣道。
      锦弘正要去看看,一转身看见船家和驿馆小哥正往船上走来。
      驿馆小哥三步并两步跑到船上。
      “公子,这是三包荷叶饭,这是桑葚甜酒。” 驿馆小哥将东西递给谢汶。
      “这是润州的特色小食,带给公子路上吃。”
      谢汶接过东西,拍了拍驿馆小哥的肩:“谢谢啦,小哥。”
      “你买三包饭,怎么分呀。”锦弘无事生非地问。
      “走了,走了,小哥保重。”谢汶推开闲得无聊的锦弘,示意驿馆小哥下船。
      驿馆小哥下了船仍未离去,伫立岸边,看着船渐行渐远。
      船上的两位少年一直站在船舷边,聊着什么,时不时地回过头来看看岸边,朝着目送他们离去的驿馆小哥挥挥手。
      “此地难得民风恁地淳朴。”谢汶感慨道。连个驿馆小哥都不贪婪,知回报,有情有义。
      “此地更难得食物恁地味美。”锦弘举起了他的纸袋子在汶公子眼前晃了晃。
      乘船的第一天,初入江南的两个少年看不尽两岸风光,内心兴奋不已。
      正午时分两人回到船舱内吃饭。
      谢汶将一张小炕桌放在床上,摆上荷叶饭,倒上两大碗桑葚甜酒。
      锦弘在谢汶的对面盘腿坐下。看着如落霞般深红色的美酒,眼睛都亮了。像捧起宝贝般地双手端起这碗酒,先饮了一小口:入口甜,饮完了后,口齿间清冽爽气如风吹过。
      “谢汶,你知道这酒叫什么吗?”锦弘问道。
      “不知道,驿馆小哥只说是桑葚酒。”谢汶边打开荷叶饭边说。
      锦弘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酒,一碗酒也只剩小半了。
      “取一个名吧。”锦弘对谢汶说。
      “十里香?女儿红?”谢汶心不在焉地说。
      三包荷叶饭,两包是排骨糯米的,咸口的;一包是蜜枣糯米甜口的。谢汶自己拿了一包排骨饭,另外两包递给了锦弘。
      “听听你取的名。”谢汶给锦弘续上酒,对他说。
      “落霞飞,如何?”锦弘说。
      “什么飞,我看叫‘落碗飞’不错,两碗酒都喝没了,饭还没吃呢。” ……
      酒足饭饱后,两人倒头便睡。
      一觉醒来,已是傍晚,两人又站在船边看了一回两岸风光。
      天未黑透船已抛锚。
      谢汶在船头倒上一大碗驿馆的酒,撕了半只润州咸鸭子。锦弘躺在甲板上,啃着烧饼,谢汶时
      不时往他嘴里塞块咸货。
      静谧的天幕下,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
      刚入秋,船板晒了一整天的日头,虽已日暮余温尚存,躺在上面,后背熨帖舒服。
      躺了约有半个时辰,月亮升起来了。
      月色溶溶,锦弘伸直双臂微微抬起,那苍茫天幕上如珍珠般散落的星星仿佛都拥入了怀中。
      谢汶一直坐在船板上,看天、看水,守着一个人。
      这些天,虽东奔西走,谢汶心里却是无比快乐。许是读书时光被束缚得太多,让他精神
      上吃了太多苦了,老天便派一段不一样的日子来补偿他。
      这段自由快乐如玉锦一般的时光里,怎能缺了身边这位于绝塞苦寒相识的兄弟锦弘呢。
      其实谢汶心里也不能确认锦弘算不算得他的兄弟,或许应该叫他主人?
      自离开京都后两人数日相处,惺惺相惜,的确亲如兄弟,虽然这位臭毛病不少。
      可是,南下前一日,大将军突然将他唤入内帐,屏退了所有人,交代他的那三句话,又让他觉得应该叫锦弘主人。
      “明日你便离开北州,随锦弘南下,这是军令。”大将军一改往日私下聊天时的慈父做派,虎着脸说了第一句话。
      “遵命。”谢汶回答道。
      “一切行动听锦弘的,不许发问,只需执行。”这是第二句。
      “不许打听锦弘的身份,除非他自己说,如遇事情,拼了命也要保住锦弘。”
      “遵命。”谢汶应声答道。
      说完第三句,大将军起身将跪着的谢汶扶起。
      谢汶听得一头雾水,但他知道此刻他定要将所有疑惑吞入肚中,定下神来,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般走好每一步。
      随后大将军带着谢汶来到了军中唯一一处迎宾阁,厅外有一干人等守卫,入了正厅,厅内只有一位花白头发的长者在虎皮软塌上半躺着,很是疲惫的样子。
      大将军进了正厅,连走几步,单膝跪在老者的膝下。
      “晚生见过李总管。”大将军跪下后,拱手说道。谢汶也跟着大将军行礼。
      李总管起身扶起大将军,大将军向李总管介绍说,身边这位就是新晋武探花谢汶。
      李总管微笑着看了看面前的这位俊朗的少年,缓缓地从袖内摸出一鎏金腰牌,正色说道:“谢汶听旨。” 谢汶双膝跪下。
      “昭武副尉谢汶即刻起擢升为云麾将军。”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的,刚入伍数日的武探花谢汶军阶连升三级,由六品升为三品。
      “谢主隆恩。”谢汶双手接过一枚鎏金腰牌,上面镂着几个字“御定云麾将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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