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借你一命可好》桃木盒

83、小白狗

　　我愣住。跟想象剧本不对，该做啥反应。旁边两个人听到，憋笑快步走远。我只得讪讪跟上他。
　　走着他被首饰铺吸引，进店津津有味看着，我觉得无聊，去门口纳凉。
　　可巧，小白狗就在门口发财树下转圈，悄悄靠近它。刚刚害我丢了面子，得报仇。乖乖在那里等着，不要叫喔，我下手会很轻的。
　　正在我意图不轨时，十里半路杀出，一下子蹲在白狗面前，回头问我：“这个小东西好可爱，是什么？”说完认真等着我回答，两眼澄澈。
　　我白了他一眼，不理他。刚刚还很不屑，现在却装作很喜欢小动物，装得可真像。
　　见我不回答，他自顾摸上白狗的头，惊奇道：“呀，好软。”
　　我蹲下，依旧冷眼看着十里。伸手准备掐那条狗，却见那条狗露出纯良无比眼神，嘴角向上，似笑非笑，悄悄萌死一片人。突然就不忍心下手了。好吧，看在你这么呆份上，放过你。
　　十里像发现宝贝，干脆抱它在怀里，嘴里不住赞道：“好可爱啊，真的好可爱……”
　　白痴，从那条狗刚刚斡旋样子看，肯定刚撒过尿。
　　十里不厌其烦说了几遍好可爱之后问我：“小虎，这是什么动物？”
　　我没好气看了他一眼。他依旧向我投来探索目光，等着我回答。
　　我曾经坚信夜风是最口蜜腹剑的伪君子，如今我动摇了，十里比他还虚伪，演技更自然。我淡淡开口：“螃蟹。”
　　十里疑惑：“螃蟹？”说完看了白狗一眼说，“螃蟹我吃过，跟这个不太像啊。”
　　“哦，这是只变异的螃蟹。”演戏是吧，陪他演，奉陪到底了。
　　十里很有钻研精神，对着那条狗上下其手，问：“它是怎么变异的呢？”
　　我怎么知道。正欲起身，瞥到十里将狗翻过来，对着它肚子细看，令我惊讶是那条狗不反抗也不叫，一副美滋滋任人摆布。傻狗，这么没有防备意识，哪天被宰了都后知后觉。真想打它一顿，叫它对人敬而远之。
　　突然一女子冲过来嚷：“你想干嘛？放开我的狗！”
　　十里很有礼貌地将狗翻了回来，动作淡定娴熟，狗狗也表现得很从容，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十里抬头冲那女子说：“原来是狗啊。”
　　女子怒气冲冲：“你才是狗！”却在看到十里瞬间脸色从盛气凌人转为温和。她呆看着十里，半晌不说话。
　　十里笑笑道：“这是你的呀？”
　　那姑娘只顾点头，说不出话。
　　这十里真那么惊艳人？想我第一次见他，是有那么一丢丢，不过再看两回也就习惯，不像付商，虽第一眼不是特别好看，但他耐看，怎么看都不腻。
　　那位姑娘就这样呆看十里应红；十里低着头，自在摸白狗的头；白狗很享受趴着。两个人一条狗，谁都不想率先打破沉默。我怀疑这三个家伙再这么僵持下去，太阳要落山了。
　　这种时候需要第四者帮他们打破沉默，会是谁呢？反正不是我。我是来逛街，不是来看两人一狗眉来眼去。爱谁管谁管，最好没人管，让他们僵持到日落西山，如此甚好。想着悄悄转身，刚抬起脚，十里叫住我：“小虎。”
　　“喔。”我只得转回身说，“什么事？”
　　十里将狗塞回姑娘怀里，动作利落，丝毫不在意姑娘脸上的小红晕。塞完狗，他向我走来，嘴里道：“我们去店里看看吧。”
　　“喔。”我乖顺跟他进去，心里纳闷：他怎么就没看够呢。
　　他回头朝那姑娘说：“你也来。”
　　那姑娘听话跟着。
　　十里应红的威严已经厉害到令人发指地步，不仅我怕他，陌生姑娘也怕他。
　　.
　　回到首饰铺，老板笑嘻嘻迎上，询问有什么需要。十里回头问我觉得银手镯好看还是金手镯。我答银手镯。他点头，叫老板拿店里银手镯出来。
　　老板恭敬拿出一长木箱，打开，琳琅满目的银色手镯。十里拿起其中一个，问那姑娘：“喜欢吗？”
　　姑娘呆住，说不出话。
　　哇，作为看客的我惊奇万分，一见钟情吗？想着悄悄打量起姑娘：鹅黄长纱裙，粉面含春，青春靓丽，任谁都会喜欢。
　　十里干脆抓起姑娘手，替她将手镯套上，再箍紧到差不多大小。放下手，他问老板：“多少钱？”
　　趁十里付钱，我问姑娘芳名。方沃，挺好记。
　　付了钱，正要出去，十里家人匆匆赶来，说生意上有点事，必须十里亲自解决。十里叫我一起回。
　　我不回，想继续逛。
　　十里不同意，说：“不好，女子独身一人，有危险。”
　　我忙道：“怎么会，方沃也是女子，不也独自上街来？”光天化日下能有什么危险？
　　十里反驳：“不一样，她还有一条狗。”
　　我很想说我也有一条狗，那就是你，话到嘴边咽回去。只劝道：“生意比较重要，可不能耽搁。”
　　“也是。”说着十里转身便走。
　　看，他其实不担心，只是客套两句。
　　十里走后，方沃家人来接，有轿子，不是一个人出来逛。邀我去她家做客。
　　我不想去，说还是送我回去吧。
　　车上问方沃是不是喜欢十里。她不答。我忙说不怕，我同他没关系，我另有心仪之人。她这才点头承认。
　　先提醒她：十里好看是好看，性子不是很好。她可以先考察，如果不合意，不要因相貌迁就，容颜会老，性格可是相伴一生，合得来最重要。
　　她告诉我其实十里帮过她，她一直记得。
　　“那更要接近看看啦，我试试帮你们安排见面，不要怕，喜欢就勇敢追求嘛。不过，也许他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早接近早看清，假非良人，尽早脱身，另寻佳偶。别误会，我没有拆散你们的意思，只是我看不惯他，看到都是负面。你不同，也许你们会很合拍。但还是擦亮眼睛看仔细啦。”
　　“嗯。”她点头。
　　同她约好时间地点。还仗义说：“如果他不来，我陪你。”
　　回到水芙家，找到十里，约他明晚出去。他说有空，还舒展笑眉，一副高兴样。
　　第二天晚上，到达指定地点，远远看到方沃。她外披淡紫长纱，灯火照耀，轻风微拂，给人神秘又翩翩似仙的感觉。我忙小跑过去问她怎么也在这儿。
　　按事先说辞，方沃说与人相约，时辰已过，仍不见人。
　　我忙邀她同游，安慰说，那种不守时的人，不要也罢。方沃点头。
　　十里怀疑说：“姑娘模样姣好，怎会有人放你鸽子？”
　　我忙说：“就不许别人眼瞎吗？”
　　十里唯唯：“好、好。”
　　南国夜市繁华，很多小吃，人也多。逛没会儿，我假装上茅房，溜走，叫人给十里传纸条。上写：十里应红，我已回家睡觉，帮我陪方沃姑娘，不准溜，我知道你接近我目的，假如溜走，定不顺你意。
　　是的，不难猜，他这般殷勤，定是不怀好意。
　　夜里十里应红回来，第一件事是敲开我房门。我被吵醒，没好气问：“干嘛呢？”
　　十里质问：“你干嘛要我跟她人约会？”
　　我反问：“你怎么就不能跟别人约会了？”
　　十里盯着我，神情认真说：“我喜欢你呀。”
　　“屁咧。”我说破，“你不就是想报复我吗？”
　　“哦？”他提起兴趣问，“怎么说？”
　　“凭你能力，记住匆匆一瞥的人很简单对吧？当时我在客栈想杀你，不，我要杀的是你父亲。后来在走廊你肯定认出我，之后种种，不过是报复，还是慢慢折磨变态的那种。”说此我不忘变相赞美他，“对你老子动杀心的人，天涯海角都不放过，挺孝顺啊。”
　　他轻笑：“没错，刚开始我是那样想，不过慢慢我喜欢上你了，怎么办？”说此他斜头盯我，眼里无限柔情，笑得异常温存。
　　我冷眼看着他。他双眼像清澈湖水，有种巨大吸力，令人有纵身一跃畅游其中的欲望。但理智告诉我，这不是湖，是井，纵身一跃只会自取灭亡。
　　他再盯着我看了会儿，见我没有动摇意思，才告诉我他中毒了，需要我帮忙，千万有解药。
　　我忙问是什么样的毒。
　　“不清楚，两年前山上回来后就嗜睡，而且很准时，郎中看不出身体有异样。”
　　我猜是单羽下的。试探问十里：“你可有仇家？”
　　十里否认：“没有，我这么可爱善良，男女老少都喜欢我，怎么会有人想杀我呢？”
　　“那还会被下毒。”
　　“不知道，可能是谁嫉妒我美貌。”
　　我：“……”
　　十里突然说：“千万一定会帮你。”
　　我问：“你这么肯定？”
　　十里笑而不语。
　　我忙追问。
　　十里说太子和他关系还算不错。
　　太子派晓梦接近单羽，单羽中毒，我找千万求药，一路监视，从而得知千万对我感情。太子见十里中毒，所以告知他此事？十里为什么不直接找千万？
　　我问十里：“太子帮你时，可有说什么，比如四躯山？”
　　“没有，他只说帮我计划好。”
　　“你还记得单羽吗？”
　　“那个蒙面怪？”想到这，十里眉头紧拧，勾起不好回忆。
　　“你记得他的样子吗？”
　　“蒙着脸呢，怎么记呀！”
　　“眼睛呢？”
　　“谁会去观察他呀，蒙着面，肯定是丑。”
　　我陷入沉思。
　　十里察觉到，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摇头。
　　十里看破：“我知道了，我的毒就是他下的！对不对？”
　　我愣住。他怎么猜到？
　　十里作恍然大悟状道：“我说呢，怎么从四躯山回来开始嗜睡，原来是他。”停顿会儿，十里振振有词说，“他一定是……”说到这，他又停顿，似在琢磨确认着什么。
　　难道他知道单羽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