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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佛光环 ...

  •   脑子搜寻会儿,头绪全无,继而苦笑,都要饿死了,也许死后豁然开朗,知道是谁。想得入迷,有人唤我名字,声音近在咫尺。
      低头,看到一张人脸,吓得我差点从树上跳下去。
      十里应红四肢抱树,像紧扒树不放的狗熊。他笑得阳光灿烂,说:“好久不见了,小虎。”
      .
      说实话,看见十里,内心很是踏实,仿佛看到生的希望,那一刻的十里,头上闪着佛祖光环,特别顺眼。但听到他亲自爬上树,就为了跟我说这句话,我感到无尽忧愁。问他:“我们要怎么下去?”
      他朝我眨眨眼,好像压根没想过这个问题。
      燃着的希望瞬间扑灭,如坠冰窟。
      十里对我说:“小虎别怕,就算死,我陪你。”
      我朝他郑重道:“我才不想和你一块死。你能爬上来,一定爬得下去,赶紧爬下去,我不想看见你。”
      他眼带忧伤:“就那么不想看到我?”
      我卖力点头。
      他像小孩子一样耍脾气:“我就不走!”
      “滚!”我轻吼。
      他依旧耍赖:“不滚。”说着要更进一步,脚下不稳,一个微抖,我心跳漏半拍,忙死死拽住他。
      他抓稳树干,看着我,笑得十分开心。
      我依旧死拽着他,凶道:“还不赶紧下去!再这样抓着,你会没力气。”
      他仍是笑,不说话。
      我得出结论:“你傻了。”
      他还是傻笑。
      我做出决定:“我同你爬下去。”有个伴,心里有慰藉,安稳些,万一摔了,有人垫背。不过,看他爬树本领高强,很大可能是我会摔,而他安然无恙。但冒险一搏,总比等死好。
      十里照样傻笑:“小虎,不要为我冒险。”
      我忙撇清:“什么为你,我是为了自己。”
      他只当没听到,安抚道:“你放心,有人会来救我们。”
      我茫然盯着他。
      他解释道:“我同家人一起来,他们想办法去了。”
      我安下心来,意识到什么,松开紧拽十里衣服的手。他慌张起来,手脚微抖:“小虎,你不要不理我!我会掉下去的!”
      一阵深入骨髓的表演过后,见我没有再拽的意思,他尴尬笑了笑。我冷盯着他,问:“有几个人呢?”
      他眨眨眼道:“八个吧。”
      “他们会怎么救我们呢?”
      十里摇头说:“不知道,他们找工具去了。”
      不一会儿,树颤抖起来,时而轻微,时而剧烈,吓得我死死抓住树干。他们这是在干嘛,想把我们当果子摇下来吗?十里觉察出我的慌张,可能他自己也在慌张,忙冲下面喊道:“你们想干嘛!”
      几个人异口同声回嚷:“公子你们抓紧了!我们把树锯断!”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树太壮了,等了很长时间,才有倾斜感。
      十里凭着高超爬树技巧,已经爬到我附近,斜头望我,笑嘻嘻。我不想看他,抬头望夜空。月亮当空,八吴刚锯树,两生物困著树顶,一狗熊,一正常人。
      看向狗熊,他眼皮微垂,昏昏欲睡。可真行,这种时候都能打瞌睡,这是危险的摇晃好吗!不是摇篮。我忙拍他:“狗熊,醒醒!”
      “呃。”他张大了眼问,“狗熊?”
      “你幻听。”
      “哦。”说着他又一副昏昏沉沉。
      我吼起来:“这种时候睡觉,你想死吗!”
      他一个激灵,强打精神说:“我睡觉很准时,这个点都犯困。”
      “那也不能睡!”我嚷道。
      “喔喔。”他听话点头。
      与此同时,树“咿呀”一声往旁边倒去,速度缓慢,应该是下面的人在设法延缓。
      抱紧树干同时,我双手紧紧拽住十里的手,虽然他不笨,但我还是担心他会掉。我说过自己是个谨慎的人,万一他出事,丞相府不会饶过我。而且我们环绕树干双手相握,互相牵制,只要没人松手,都不会掉。
      顺利落地,有惊无险。我心有余悸,手脚微抖。十里抱住我,说:“不怕了,小虎,没事了。”
      我眼泪就下来了,我承认,我是个贪生怕死的人,还能活着真好。想推开十里,发现他软趴趴,呼吸平稳,睡着了。震惊刹那后,忙叫人将他搬走。
      转身拾起包裹欲走,已被驮在家人背上的十里叫起来:“把小虎也带走!”可能实在太困,喊完闭眼又睡。
      奇人啊,我暗暗感叹。
      抬头望树顶,这些树都长得很高,间距有大有小,我们那棵树倒下位置刚好可以容纳它,别的角度会因树冠太大而倚在其它树上,那样情况更危险。这八个人中,是谁策划了这个精明决定呢,朝他们望去,都很普通,记不住脸。
      可能丞相府的人,都比较聪明吧。我太笨了,就应该多跟聪明人接触。想着我兴奋跟上去。等十里醒了,要问清他如何得知我情况。
      .
      十里来南国做生意,暂住朋友家。主人是一个胖胖的女人,虽然肉有点多,还是可以看出面容姣好,约四十年纪。见到我,她很热情握我手说:“你是小红的朋友吧。”
      我摇头:“同他见过几次,算不上朋友。”
      她还是乐呵呵笑着:“我叫水芙,你呢?”
      我跟着呵呵乐:“水夫人好,我叫小虎。”
      她哈哈笑了:“我不姓水,姓林。”
      我惊讶,林水芙,赫赫有名的刺绣匠人?想到十里那套火红情侣婚服,我一下子接受事实。原来十里跟水芙认识,看样子还是深交旧友,难怪千金难求的水芙亲绣,他一下子得了俩……还有一个手帕。
      水夫人是一个很健谈的人。
      她跟我说,她以前很厉害,亲手绣的绣品总被一抢而空,供不应求,价格水涨船高,后来赚钱了,吃得好了,变胖了,坐着难受,刺绣不方便,改为收徒亲授手艺。她运气好,徒弟大都天赋秉异,第一批徒弟成了主心骨,徒弟又收徒弟,将水芙阁办得有声有色。她还说,第一批徒弟中有的技艺高超,被选进宫,专门指导宫里绣品。
      她没有成亲,没有孩子,把刺绣业当全部,热爱这行,空闲了还是会绣一绣。
      她还说,她不胖的时候还算漂亮,追求者不少,但她都不喜欢。她就想一个人自由自在。
      我问她可还记得林蓉,曾帮过她。
      她摇头,表示没印象。
      之后问十里,他也不知道是谁通知他,留有纸条,上写我当时位置和苦况,叫十里赶紧帮我。乍一看,是仿若字迹,细看并不是,谁模仿的呢?
      跟着林夫人学刺绣技巧,回家好跟娘炫耀。可实在没天赋,改为观摩旁观,也足够我跟娘吹牛了。
      七天以来,十里天天找我,我冷淡无视。
      这天,十里应红找到刚下工的我,昂扬说:“今天是一个特别日子喔。”
      我问什么日子。
      “七夕”
      我:“……”
      “你怎么一点表情都没有?”
      “七夕有什么值得高兴。中秋有月饼,端午有粽子,春节有大鱼大肉,连清明祭拜后都有果饼吃,七夕有什么好吃的吗?”
      十里道:“没、没有。”
      “那就没什么好庆祝的。”说完转身回房,扑床上睡去。又是平常一天过去。
      越拒绝越殷勤。
      十里应红:“你的生日是几月几日?”
      “我不知道。”
      “你没过过生日吗?”
      我问:“怎么过的?”
      十里应红讲起来:“这一天……”
      我昏昏欲睡。
      十里不悦:“你都没听我说话。为什么你连自己生日都不知道?”
      “忘记了,不仅如此,连我娘、妹妹的都忘记了。”
      “那你记住我生日是十二月十二日,很好记。”
      “没用,还是会忘。”
      十里伸手捏了我脸一把。
      我后知后觉,意识到时候闪开,质问:“你干嘛!”
      十里应红得意道:“这下子记住了吧?”
      我问:“记啥?”
      十里:“……”
      我只好解释:“在我看来,生日真没有什么好值得庆祝,年年都有,天天都有人生日。”
      十里企图拉我回正轨,说:“生日也可以吃好吃的啊。”
      “无非就长寿面跟鸡蛋,平时也可以吃。”
      “那你当春节一样庆祝,不就好了?”
      我反问:“你过生日,能普天同庆的?”
      十里:“……”
      十里以礼相待,我冷淡置之。他换方式,如初见般威胁,我怂,妥协,让去哪就去哪。
      .
      走着走着看见一条白色小狗,白毛蓬松松,小小身子在人群中穿梭自如,走走停停,这儿嗅嗅,那儿闻闻。我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十里浑然不在意它。
      十里应红曾说狗是大怪物,会不会不认识狗?很有可能,也许他以为这是一只猫,或者一只螃蟹。如果他认错,我可以嘲笑他,多有趣。
      我从后面扯扯他衣摆,指着那条狗,问那是什么。
      十里看了狗一眼,又瞥了我一眼,若无其事转回头,当没听到。
      肯定是不认识又不好意思说出来。我不死心再问了一句:“那是只什么?”边指着小白狗。
      他盯着我看,语气疑惑:“你连狗都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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