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借你一命可好》桃木盒

67、黑白官

　　菜做好，小虎舀了一勺浆糊状的菜进嘴，忙吐出来：“这味道，酸也不是，咸也不是，好难吃。”
　　付商在一旁黑了脸。
　　小虎忙道：“没有没有我开玩笑，挺好吃。”说着再想舀。
　　付商抓住她手，说：“不要勉强，难吃就难吃，没有人天生会做饭，我接受这个事实。我决定了，去学厨，之后再给你做好吃的，怎样？”
　　一番话说得小虎眼冒金星：“好哇！”
　　付商端起那盘菜，欲倒掉，小虎忙接过跑到院子，将菜洒在篱笆外，不一会儿隔壁的狗闻味而至，轻嗅之后转身离开，毅然决然，毫不留恋。小虎振臂惊呼：“你看，狗都不吃你做的菜！”
　　付商：“……”所以他该开个篝火晚会庆祝一下吗？
　　第二天，付商找小虎时，多了个老人，小虎在旁边睡着。
　　“臭老头，你干嘛？别动我的人。”
　　“想救她，先战胜我。”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斗得过你？”
　　“所以你承认无法保护好她，对吗？”
　　付商沉默。
　　老头趁热打铁说：“别再躲了，好好跟我学功夫，才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还有国家。”
　　“你都知道？”
　　老头子只是笑，抱着小虎扬长而去，只丟下一句话：“老地方见。”
　　辛苦训练几天后，付商去找小虎，发现她已搬家。急匆匆找老头：“她去哪儿了？”
　　老头抚摸胡子说：“等哪天你将我本事全部学会，我再告诉你。”
　　付商赌气答应：“好。”
　　没想到，花了三年时间才将老头功夫学透。老头子奄奄一息，躺在藤椅，一脸无憾。赶在他断气前，付商问：“小虎在哪儿？”
　　老头如实道：“其实我不知道，她搬家很巧，便顺势骗你。”
　　付商一言不发，转身便走。
　　身后老头子哀叹一声：“就这么抛下我了吗？”
　　付商站定，转回身来，深深叩首道：“一直以来，有劳师傅了，请受徒儿一拜。”
　　老头露出欣慰笑容：“呵呵呵，能将毕身武学教与你，不枉我这一生，死而无憾了呀……”老头闭眼，嘴挂笑容，死一般安静。
　　付商靠近，轻唤：“老头。”
　　没人应。
　　“就这么死了吗？”
　　“别吵，在睡觉。”
　　付商：“……”
　　.
　　听完，我目瞪口呆，师父他、是南国太子。
　　仿若问：“你不知道？”
　　我摇头，他从没提起。
　　“你也不问？万一此人来历不明？”
　　我不答，只是想，没有什么值得怀念的啊，他为什么一直记得呢？况且他就一虐待狂吧，使唤年幼的我做事，还喂我吃辣椒，我最讨厌吃辣椒了。
　　不幸的是，我虽忘记他人，却记得他叮嘱，还被我曲解为：远离男子。于是从小到大很不喜欢异性，从懂事到十七岁，与异性说的话不超过十句，只喜欢跟女孩玩，一度怀疑自己性取向，直到遇见穆新。
　　不过，我也因此做了件好事。八岁时，私塾老先生十六岁的儿子，青春期萌动，在房间里猥琐一无知幼女，被我阻止。那儿子怕我声张，恶人先告状，跟他爹说我拿石头砸他。这时我再说出实情，已没人相信，连那幼女也认为自己正在“被照顾学业”，是我出现搅乱他们好事。我孤立无援，被赶出来，之后心灰意冷，不再去私塾，闷家里看杂书。
　　不可能贸然去南国皇宫。我问仿若：“付商在哪里呢？你给我画张地图吧。”
　　他回头，神色冷淡：“你认为人们为什么称我为仙人？”
　　这种时候肯定要讨好他。我慷概激昂道：“当然是仙师您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不！”他干脆否决，“仅仅因为我寿命长，他们把我当寿仙翁；而且我只能上天，不能入地。”
　　虽隐隐有不好感觉，还是满眼期待看着他。
　　“说到无所不能，我只会杀人于无形。”说完，他依旧淡望着我。
　　我有点懵：“就是说你无法找人？”
　　他自信点头。
　　这种时候有什么好自信的！
　　“那当时你怎么得知我位置？”我说出心中疑问。
　　“是付商告诉我。”
　　“那你还不知道他在哪？”
　　“是不知道。他只派鸽子过来，而且过了三个多月才通知我。”
　　就是说师父送完天春回到自己国家，故意让我等了三个月才告知仿若位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为什么故意让我等他，人又不来。也许他有难言之隐，想撇开我，但这样不明不白，我怎会甘心。
　　仿若都不知道他在哪，我该去哪里找呢？原来两年来的期待，都是空影泡泡，到底还要多久才能见到他？想到这，我颓废坐下，用手指戳茶杯，誓要将它戳个洞才罢休。
　　沉默良久，仿若道：“但是要找到他也不难。”
　　我立马站起来，精神振奋：“是吗？”
　　他叹口气，语带忧伤：“两年了，你还是忘不了他。”
　　“再过十年八载我也忘不了！”我兴奋问，“有什么方法可以找到他？”
　　“李大仁。”
　　“李大仁？”这名字我记得，可为什么李大仁会知道师父在哪里呢？
　　仿若看穿我想，平淡道：“曾看过他信，信中署名李大仁，所以我猜找他会有线索。”
　　发现不得了的事情，我眉眼一斜，似笑非笑看着他。仿若定定道：“别这样看，我可没有偷看别人信件爱好。他故意将信举到我面前，不看也难。”
　　“他是故意透露给你的？”
　　仿若点头。
　　哈哈，我开心异常，师父果然还是在意我。
　　.
　　李府。
　　在我印象中，文官是白的，武官是黑的；因文官整天待书房看书，武官整天待院子练武。李大仁是文官，皮肤却很黑，太阳晒的那种。
　　我怀疑他私底下在练武，或者搞了个田，天天日晒雨淋，看到亲手种出来的粮食热泪盈眶。
　　李大仁知道仿若是仙人，拜托他找自己儿子，李枫叶。还拿出画像，隐约觉得眼熟。只是，我问李大仁为什么要通缉自己儿子。
　　李大仁说通缉令分布广泛，好找些，特意嘱咐要活捉，只是四年了，仍没消息。
　　仿若眼露为难。当然要为难，虽有仙人称号，却不是无所不会，可人们以为他无所不能。但他不好拒绝，怕打断我线索。我忙拿过画像，冲李大仁说交给我们，请大人放心。
　　.
　　回去路上，仿若说他知道我很想找到付商，可不能随便找人冒充李枫叶。李大仁虽几年没见到儿子，可血浓于水，不可能认不出来。
　　我说他这个玩笑一点儿不好笑。
　　仿若问：“你知道李大仁儿子在哪？”
　　“还能在哪，就在我家嘛。”某人肤色很好继承他父亲优良传统。
　　李夜风，原来他真名是李枫叶。他爹很喜欢枫叶吧。
　　.
　　在我将通缉令拿在夜风面前晃时，他正在屋顶晾衣服。看到画像后，夜风转回头，若无其事抖了抖手中衣服，再看向画像，双眼睁得老大，惊讶说：“这个人好帅。”
　　我：“……”
　　夜风直接问：姓李的死了吗？我说没有，他就站在我面前。夜风忙说，可别将他跟李大仁扯上关系。
　　我问夜风跟他父亲有什么仇恨。
　　“大着呢！”夜风胡乱晾完衣服，拿了桶下楼梯，“你要听吗？”
　　我跟着他下楼梯，说：“听！”
　　他朝院外走去，将木桶放井旁，大大咧咧说：“可我不想讲。”
　　我：“……”
　　夜风坐在台阶，自顾讲起来：“他擅作主张帮我成亲，只是为了恶心人的联姻。我不乐意，便逃了。本以为他会死心，没想到他竟将婚礼如期举行，叫新娘子跟公鸡拜堂。于是，我一个潇洒单身汉，莫名其妙被成了亲。”
　　我问：“所以你很不爽他，躲去十七院，再躲来明月客栈。整整四年没回家，可够狠的，也没多大仇恨呀。”
　　夜风却说：“这只是其中一部分，他可恶着呢，三天三夜说不完！你想听吗？”
　　我点头。
　　“我不想告诉你。”
　　我：“……”
　　夜风突然问：“你欠我一个人情，说要报答，记得吗？”
　　我眨眨眼睛说：“忘记了。”
　　夜风忿忿：“我就知道，你个没心没肺的！”
　　我反驳，我可是活人，有心有肺还有肝。夜风不想跟我讨论，只说好，他帮我忙，会回家一趟。
　　我问：“你知道李大人条件？”夜风回：“肯定知道，我还知道你要去南国。”我忙问：“会不会问你就好？”夜风却说：“我不知道，问李大仁去吧，他乱搞两国关系，我可不清楚。”
　　我：“……”
　　夜风说：“你先帮我一个忙。”
　　我问：“什么忙？”
　　他不回，飞快开门出去，声音远处传来：“等我回来你就知道了。”
　　.
　　在我将以上情景告诉仿若后，仿若依旧坐在大厅椅子上，悠闲泡着茶。我无聊看着仿若喝了三泡茶，之后他慢悠悠开口：“所以夜风徒孙是趁此跑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