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借你一命可好》桃木盒

65、变态佬

　　女孩忙道：“没事没事，头掉地上了，扑通，好大一声呢！”
　　付商无语，为什么她语气，像讲着一件很好玩的事。付商问：“不疼吗？”
　　她嘿嘿一笑：“有点。”同时肚子传来咕噜声，女孩不自然笑了笑。
　　付商从随身袋子摸出串糖葫芦，递过去。女孩两眼一亮，接过去一直啃，没两下一干二净，要不是看到她满嘴红糖印，还以为糖葫芦凭空消失。
　　付商默默摸出另一串糖葫芦。同样没两下，小女孩啃得干干净净，嘴边红糖印记加深了些。
　　真好玩，变戏法似，想着付商又掏串糖葫芦递过去，漫不经心问：“吃这么多，不怕蛀牙吗？”
　　“已经蛀了喔。”说着小女孩咧开嘴炫耀。
　　付商吓一跳，只见女孩满口的牙，千疮百孔，说千疮百孔毫不夸张，因为她的牙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没一颗好的，全部有洞，坑坑洼洼。
　　看女孩吧嗒着嘴吃得欢乐，付商脸色一沉，飞快抽走女孩手里糖葫芦。
　　“我丟……”当着女孩面，付商将糖葫芦甩出一个漂亮弧度，扑通一声，闷沉河底。
　　女孩显然被付商突如其来的“壮举”吓懵了，久久说不出话，只定定望着河面几个涟漪，那是糖葫芦沉没地方。
　　付商站起来，默默走向河边。
　　起初女孩以为他良心发现，想捡回糖葫芦。随着付商走远，水位越深，没到腰部，他没有停下来，麻木往前走，两手诡异般僵硬下垂，好像对这世界，没有一丝一毫留恋。
　　女孩颇感不妙，慌慌张张踏进河，冲前面身影喊道：“你要干嘛？”
　　付商慢慢将身体转回来，咧嘴一笑道：“抓鱼啊。”虽笑着，眼神却冰冷异常。他转回身继续走，任水淹没脖子，嘴巴，鼻子……
　　“你又骗人，你又要自杀！我不给你去！”说着女孩跑向付商，她原想将人拉回来，但她忽略自己身高，没两步水淹到脖颈，正想打退堂鼓，脚下一滑，整个人跌入水中。
　　世界霎时静止，水瞬间涌入鼻子嘴巴耳朵，四肢轻悠悠的，女孩使劲挣扎，却怎么都站不起来。
　　“这傻子。”付商心里无奈叹气，走回去将女孩捞起来，丟在岸边。
　　“咳咳……”女孩将水吐出来，站起来左侧头跳几下，右侧头跳几下，之后又抖了抖湿漉漉的头发。
　　付商坐一旁呆看着，眼神空洞，任水从头发低落脸颊。女孩跑过去，用自己袖子帮他揩去脸上水珠。付商微回神，呆望女孩，满脸生无可恋。
　　女孩自顾坐在身侧，托腮望着付商良久，感叹：“真好看，还好没死成。”
　　付商额角的青筋微微抖动。好看才救？丑的她是不是要袖手旁观？
　　随即女孩用商量口吻同他说：“哎，美男，给我享受一下，你再去死，怎样？”
　　这么不堪入耳的话，从天真无邪的女孩嘴里说出来，着实不搭。付商隐约觉得她所理解的“享受”应该跟自己不一样，提起兴趣问：“怎么享受？”
　　“那简单！”女孩神采飞扬道，“你这么好看，肯定可以卖个好价钱。给我卖掉怎样？银子分你一半！”说到这，女孩眼前浮现各种诱人食物，垂涎欲滴。
　　付商双手抱胸，眼露不快。女孩没有觉察到他情绪，眨巴着眼，等着他回答。付商无奈问：“卖的是我对吗？”
　　女孩点头。
　　付商冷然质问：“既然卖的是我，为什么银子要分你？”
　　女孩无所谓：“你都寻死的人了，计较这些干嘛？”
　　付商陷入沉思。
　　女孩双手抱膝，语气变得悲伤：“我没有父亲，邻居小孩都爱欺负我，不跟我玩。好奇怪喔，没有父亲就没有父亲，为什么因为这个要来欺负我呢？除了娘亲，没有人对我好。我觉得好孤单，想过一死了之，但是我怕疼，下不了手，而且我死了，娘亲怎么办？还有啊，世界上那么多好吃的，就这么死了，总感觉对不起自己呢。”说到这，女孩恢复神采，问付商，“所以你就给我卖掉换吃的，好不好嘛？”
　　付商哭笑不得，敢情她说这么一堆话，是为了说服自己给她卖。
　　见付商不回答，女孩接着说：“他们都说我是娘的拖油瓶，因为我，娘无法活得真正开心，没有我就好了。我不相信，亲口问娘。娘说我是她活着的动力，因为我，她才活得自在愉快。”说到这女孩一脸开心说，“所以，你也活下去吧，虽然你可能比我惨，可能一个亲人都没有，可能都没有人在乎你，但活着，总是好的嘛！”
　　付商心里五味杂陈，这算、安慰人？赶上承受力差的，听这话还不立马去跳河。
　　不过，女孩的话倒是点醒自己，如果我死了，只会便宜那群心怀鬼胎的家伙，真是一时糊涂！
　　世间想不开的人，很多，大都来不及悬崖勒马便跌落深渊，何其幸的偶然，碰上眼前这个傻子，大抵就是缘分吧。想到这，他望着眼前傻子，看得入神，不知不觉嘴角含笑，眼睛微眯。
　　女孩同样盯着眼前少年，只觉得他脸很好看，头一回见到这样好看的人儿，下意识开口：“你的名字应该叫天人对吧？”
　　付商好奇：“为什么这么说？”
　　女孩仰头，一脸诚恳：“你的眼睛真好看，像两个月牙儿，天上来的一样。”
　　付商哈哈大笑：“你真厉害，猜得八九不离十。”他介绍自己，“我叫大仙，大仙的意思跟天人差不多，你呢，叫什么？”
　　女孩回：“我叫小虎，姓林，你呢？”
　　付商大言不惭说：“我姓黄。”
　　“嗯，大仙。”小虎凑近，眼露天真说，“谢谢你救了我！”
　　救她，是她先救自己吧？不过严格来讲，的确是自己先救了她，想着付商玩性大发，笑嘻嘻道：“那你要怎么报答我啊？”
　　小虎二话不说，扑上来对着付商的脸蛋轻啄一口，亲后迅速回原位。
　　付商惊住，唇的触感还在脑中荡漾，说不出的柔软。他以为小虎爱听书，会说出以身相许之类惊世骇俗的话，没想到她直接动嘴，太大胆了，只是一个五六岁女孩啊！想着付商担忧起她成长环境，忙问：“这是谁教你的？”
　　“一个奇怪的男人，他围住我，要亲亲抱抱才肯放我离开。”
　　付商眉头深锁：“那你就给他亲了？”
　　“没有。”小虎摇头说，“我大喊娘亲，他就跑了。”
　　付商松口气。
　　“因为他没有糖果奖给我。”
　　“糖果？”
　　“嗯，另一个怪人用糖果奖励我，我就……”
　　付商情绪激动起来：“你就亲他了？”
　　“不，我就给他抱了。亲亲是一个更大奖励，只是一个糖果，不能给他亲，所以让他从巷头抱到巷尾，就不给他抱了。”
　　付商心想：这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虎描述：“那人还要我长大后嫁给他，我没答应。”
　　还没有笨到家，付商暗忖。
　　小虎一脸认真望着付商：“嫁是什么，为什么他要我嫁给他呢？”
　　付商脸黑如炭，冷着声问：“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
　　小虎不明白大仙为何突然生气，老实巴交道：“三四次了吧。”
　　付商脸色更黑，心里破口大骂那群猥琐变态佬，五六岁的女孩都不放过，官府应该严惩，倒吊起来毒打！
　　他忍耐着不在女孩面前发火，沉着声说：“这些都是坏人，以后见到他们要躲开，知道吗？”
　　“可是他们给我糖果，怎么会是坏人呢？”
　　付商想了会儿说：“女孩在十六岁之前，男的不能随便碰自己身体，亲啊抱啊都不行，不然就是坏人。”
　　小虎好奇：“为什么十六岁之前才会呢？”
　　付商心想，当然是十六岁之后懂事，不容易骗啊，于是道：“十六岁之前要长身体，随便乱碰，很容易长坏。”
　　“噢噢。”小虎似懂非懂问，“为什么男的才会呢？”
　　“反正你一定要避开他们，知道不？”
　　小虎点头。
　　付商还是不放心，抓起小虎手，传过去一股气。教给她几句咒语说：“这是我家祖传神功，传给你了，念咒语就可以使用，跑起来无人能及，必要时可以逃离。”
　　这神功世代单传，他却轻而易举传给萍水相逢的人。虽说普通人经过练习可以达到第二层，但她年纪小，时间又仓促，练习是不可能了，直接传给她成果吧，就是不知，她能否记住咒语。
　　望着依旧迷糊的小脸，付商问：“关于女孩身体不能乱碰，你娘都不教吗？”
　　“娘早早上工，晚晚回来，很辛苦。”
　　“所以她放任你在外面鬼混吗？”
　　“哎呀！”听此小虎激动万分说，“我是偷跑出来的，得赶紧回去，不然娘要骂了！”
　　付商拉住欲跑的小人：“你不卖我了？”
　　“骗你的，我不知道哪里去卖。”说着她使劲想抽回手，小脸满是着急，
　　付商问：“你认得回去的路？”
　　小人停止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