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职业阴阳怪气

4、第 4 章

　　所有人都盼着暑假来临，甚至做好了暑假计划。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呀，他们要补课。
　　补完课，两个多月的假期就只剩下十几天。
　　补课的消息不知道是谁传开的，班主任还没有明确的表示，但大家的心已经开始就起来了。
　　许晚安安静静地听着他们抱怨。
　　抱怨声很快消失，老班进来了。教室就靠着办公室，离的那么近，声音又大，估计老师们都已经听到了抱怨声。
　　他稍微理了理自己的几撮毛发，遮盖住稀疏的头顶，用黑板擦重重地拍了拍桌子，成功得到了所有人的关注。坐在第一排的同学吃了一嘴粉笔灰。
　　“唉，就老班那几根头发，遮也遮不住呀。”
　　长腿哥开始毒舌，许晚笑了笑，点点头表示附和。
　　“这周六，不管是住读生还是走读生，都把家长叫来，开个班会，商量一下暑假补习的事。”
　　话音刚落，教室里的议论声又开始了。
　　老板眉毛皱的厉害，黑板擦拍桌子的声音更大了。
　　“安静！安静！你们这么喜欢讲话，要不你们上来讲。来，我给你们让位！”
　　他站到旁边，阴沉着脸看着下方。
　　这下教室里是真的安静了。
　　许晚看了一圈，连长腿哥都老实了，一副认真听讲的好孩子模样。她的视线正好和老班装上，后者不屑地移开，许晚挑了挑眉。
　　没人议论，老班接着讲：“补课是全年级统一的，也是为了你们好。多学点知识，高考的时候就多了分底气。你以为老师愿意放着假期不过，来给你们讲课……”
　　他又开始讲他的大道理，但显然已经没几个人在听了。
　　晚上，许晚拿出手机给爸妈打电话，第三次打通，她言简意赅地说了家长会的事。
　　其实没什么好问的，许晚自从上了初中，家长会就没见人来过。她的爸妈很忙，妈妈忙着给大女儿开家长会，小儿子的家长会交给爸爸。
　　每次许晚想要自己争取的时候，他们就会说：“我们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学，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回答。
　　“小晚，爸妈很忙。以前没来也没什么问题，你已经长大了，爸妈相信你可以自己处理。”
　　“好。”
　　女人没有注意到她的乖巧。
　　两人闲聊了几句，女人挂断了电话。闲聊的内容无非是学习、成绩，千篇一律地让她努力。
　　许晚是住读生，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农村来的，毕竟县城里的孩子周末都有爸妈接回家。其实她的家很近，坐公交十分钟。
　　大姐大开始追求她的男神，有时候会向朋友倾诉，胖子总能搞到第一手资料，许晚也跟着吃瓜。自古以来，八卦总是能吸引人。
　　大姐大最近喜欢上了篮球，有点走火入魔的味道了。
　　“还不是因为37班的体委，他可是个打篮球的好手。”
　　胖子在这时候显得无所不知。
　　叫他胖子，并不是胖。他长的人高马大的，比一般人壮，有些人开玩笑，这名字叫着顺口。他是班上的体委，酷爱篮球，之前向许晚炫耀过他有一件科比正版签名的球衣。看到许晚惊讶的样子，他表示有机会穿给她看。
　　许晚感叹：“你好像一清二楚啊。”
　　胖子有些骄傲地说：“那当然，那人的□□号都是我给她的。我经常周末的时候和他打球，就在室内篮球场。”
　　“她到时候成功，第一个感谢的可就是你。”许晚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
　　“那可不一定。”长腿哥突然插话：“据说37班体委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就是34班的班花。”
　　“这谁知道呢。”
　　在这个世界上，吃瓜群众是永远不缺的。
　　近期又有人报案，是住在对岸的居民，即使已经远离了大雾。
　　幸好没有人员伤亡，遭殃的是家畜。民警已经组织人员撤离，正好新城区规划，老城空了很多，这些农民有了安置的地方。
　　这是一次警告和示威。
　　陈飞打通了电话，接听的是个年轻的女孩。
　　“陈飞哥，好久不见，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现在都没人陪我玩……”
　　女孩的声音很兴奋，但陈飞现在没时间和她叙旧。
　　“小艺，把电话给他，情况紧急。”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一个男声响起。
　　“青城的结界破了，有东西逃了出来。目前能确定的是只黑乌鸦，死了一对夫妻和一些家畜。”
　　“我知道了，尽快给你答复。”
　　“嗯。”
　　他挂断了电话，接电话的男子愣了一会儿，神色有些黯然，但过了一会儿，他重新恢复平静。
　　【十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不肯叫我爸爸。】
　　胖子问她：“许晚，你家长不来？”
　　“嗯。”
　　她淡淡地回了一句，没什么感想。
　　老班早就看见了她的情况，前面几次的家长会，她的家长都没来。用一句话来概括许晚在老师心中的形象——自甘堕落。
　　许晚可不管别人怎么想。
　　“晚上去打羽毛球？就在室内篮球场。”
　　“好啊。”
　　她应的干脆，高马尾本想叫她的，最后只能把话咽下。
　　下午和室友约了饭，拿了一盒牛奶，她咬着吸管在路口等着。不远处她的姐姐和妈妈正在笑嘻嘻地和老师聊着什么，两人聊完正要回家，必定是要经过她的。
　　她看着她们，笑的有些意味深长。女人有些心虚，问她：“在这里干什么？”
　　“和室友约了出去吃饭。”
　　她乖乖地回答，没有质问，让女人松了一口气。
　　“妈妈给你三百块钱，玩的开心点。”
　　“嗯。”
　　有人给钱她自然拿着。
　　两人走了，许晚继续一个人无聊地等着。
　　吃饭的地点最终敲了一家烧烤店，在滨江路，面前就是清江，可以看见对岸汹涌的大雾。
　　想起她们之前在议论去哪里玩，她突然有了想法：“怎么不去对岸玩，听说山林里还有一座古老的大教堂，应该很有意思。”
　　“听着不错。”
　　有人附和，许晚笑着看了她一眼。
　　“封山了，小朋友不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突然插入一道男声，不算难听，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叔叔怎么知道的？”
　　她笑着问他，小姑娘的声音甜的腻人。
　　陈飞皱了皱眉，白露已经在憋笑。
　　“警察叔叔，叔叔，没毛病，哈哈……”
　　陈飞斜了她一眼，看向问话的女孩，笑着说：“哥哥可比你大不了多少。”
　　许晚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笑，笑的格外招人。
　　他收回视线，表情严肃：“对面很危险，你们想玩还是找个什么风景区吧。”
　　两人说完上了二楼，二楼是个茶馆，陈飞爱茶。
　　许晚笑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才收回目光。
　　“这个叔叔长的倒是挺帅的啊，嘿嘿。”
　　“叫什么叔叔啊，叫哥哥。”
　　几个人笑作一团，许晚附和几句，视线重新放在对岸，认真的眼神仿佛已经穿透了那片雾。
　　“让下面的人宣传给力一点，不要让任何人偷偷进山。”
　　他一坐下，就叫住了白露。
　　她愣了一会儿，想到楼下的几个女孩，应了一声。
　　陈飞爱茶，但也并不一定要到外面的茶馆，只是这个老板，总给他一种故人的熟悉感。那张脸，太像了。可是，他明明记得，他已经死了。
　　不对，他走进了雾里，谁也不知道他死没死。
　　他刚坐定，老板就上来了，沏了今年的新茶。两人的谈话流畅，熟悉感越来越明显。陈飞只能饮茶，压下心中的念想。因为，很久以前他就问出了心中的猜想，得到的答案是否定。
　　他不认识陈飞记忆中的那个人，也没进入过大雾。
　　老板穿着民国的长衫，面容清俊，戴着眼镜，周身气质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
　　尽管失望，他还是喜欢没事的时候来这里坐坐，两个人即使什么都不说，也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和她们告别后许晚独自向室内篮球场走去。
　　傍晚的时候下了小雨，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异常温柔。
　　还没走近，许晚就已经可以听见男孩子们欢呼、说话的声音。
　　学校的室内篮球场有些老旧，建设的初衷是给学校的老师及其家属放松的，后来开放了，学生也可以进去。
　　要走一段向下的石阶才到，许晚并不着急，在上面的平台看了好一会儿他们打球。少女们总是下意识地认为打球的男孩子很帅，高大健壮，安全感十足。
　　“真的很年轻啊！”她笑着感叹。
　　她看着别人打球，自己也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夏季凉快，她今天就穿了件白T和运动短裤，没回宿舍换，因为等会儿打球肯定要出汗的。一双白花花的大腿、纤细笔直，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下面有人吹口哨，估计以为又是谁的女朋友。胖子也抬了抬头，看见是她叫了声。
　　她只好下去，走的慢吞吞的，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把网搭好了。
　　许晚拿出发圈，把披肩的长发扎起来，扎了一个丸子。看都没看一眼，拿了最新的拍子。
　　“你不先试试用不用的上手？”
　　长腿哥走过来，看到她这样随意忍不住开口问道。
　　她停住脚步，笑了笑：“高手无论拿到什么拍子，都一样厉害。”
　　语气极度嚣张，胖子和长腿哥都叫嚣着等会儿把她打得屁滚尿流。
　　万万没想到，之前的flag立的多么干脆，打脸的时候就有多么爽快。
　　一个小时了，两人轮流上场，都没把她拽下来。两个人志气高涨，许晚却不想打了。
　　“我要歇会儿。”
　　她把拍子放下，坐在边上看旁边的人打篮球。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37班的体委，无它，他的皮肤太白了，在一众蜜色皮肤中实在显眼。
　　她的目光就这样跟着他起起落落，男孩们的目光也在她的身上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过了一会儿，男生打累了，走到边上休息，就在她的旁边。许晚翻了背包，拿出一瓶苏打水递给他，她听见男生说了一声“谢谢”，她看着他笑了笑。
　　“和同学打羽毛球？”
　　他在试探和她打球的是不是她的男朋友。
　　“对。”
　　她答的干脆，声音悦耳，就像一根羽毛落在了他的心上。
　　“介意一起打吗？”
　　他擦了擦汗，整个人清爽了不少。
　　“你不休息吗？”她指了指刚才打球打湿的T恤。
　　“你难道不知道打球的男孩子体力都很好吗？”他笑她。
　　“ok。”
　　“你来的正好，双打？”
　　胖子很高兴，长腿哥挑了挑眉。
　　“好啊。”
　　37班的体委应的干脆。
　　“可以叫我蒋奕，等下要拖累你了。”
　　他靠近她小声说，男孩子刚运动过后的热气扑向她。
　　许晚笑了笑。
　　“哎呀，等一下输了别哭。”
　　对面的两人气焰出乎意料的嚣张。
　　许晚看着两人欠揍的嘴脸笑着说：“刚刚是谁被我打的趴下了。”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两个人笑的意味深长。
　　许晚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男生，他笑的一脸无害。
　　她没想到37班的体委，打篮球是一把好手，羽毛球却奇烂。
　　“你是如何做到这么优秀的？”
　　打完球，大家都坐在地上休息。男生出乎意料地细心，拿了外套让她坐下，她笑着说了声谢谢，没有扭捏。
　　“请你喝奶茶，能不生气吗？”
　　她看了一眼少年：“太晚了。”
　　几个人坐着聊了一会儿，各回各家。
　　他看了看雨，提出送她到宿舍楼下，许晚拒绝了。
　　“下次一起玩？”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