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江湖路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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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无容的面纱下是一张疤痕密布，丑陋无比的脸，如同谢非鱼所说，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丑的问题了，而是已经可以止小儿夜哭的丑陋。
大街上随便拖一个女人出来都比这好看的丑陋。
这么一名风姿绰约的女子，谁能想到她的面纱之下却是这么一张可怖的脸呢？
姬冰雁忽然道：“确实丑得吓人。”
胡铁花愣愣吐出两个字：“真丑。”
曲无容目光平静，显然早就料到了他们的反应，她看起来毫不在乎，但她的内心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世间那个女子能够对自己的容貌毫无波澜，她的平静，也许是已经麻木。
谢非鱼瞥了一眼姬冰雁，懒洋洋道：“我只是说吓人，她不丑。”
楚留香看向谢非鱼，原本打算安慰曲无容的话便被压了下去。
曲无容也看向了谢非鱼，扯了扯嘴角。
“从骨相上来看，她不仅不丑，还很漂亮。”谢非鱼饶有兴致地评价道，“从你脸上的伤口来看，这些伤不是别人能划出来的，方向和角度都不对，所以，是你自己划烂了你的脸？”
原本还在震惊中的几人顿时更为惊讶。
如果谢非鱼说的是真的，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能叫一名原本很漂亮的女子狠心自己划烂了脸？
楚留香下意识看向石观音的尸体，微微皱起眉。
他已经猜到了答案。
“脸和命，还是命更重要些。”曲无容道。
果然。楚留香叹了口气，他如今也有些理解对方的所作所为了， 想到曾经的秋灵素，想到面前的女子，他的心中不可避免带上了些许怜惜。
谢非鱼顿忽然叹了口气，慢吞吞道：“虽然我不常做好人。”
“不过看在你让我解决了这个讨厌的女人份上，我还是愿意的做一次好人的。”
谢非鱼丢了一瓶药过去，然后与曲无容错身而过：“一些生肌焕骨的药，不知道有没有用，反正本座也没有用过。”
曲无容怔了怔。
谢非鱼一走，楚留香下意识就跟了上去，胡铁花在见识了曲无容真容后就很安静，被姬冰雁拖着带走了，中原一点红本就是为了楚留香而来，只是犹豫了一瞬便也跟了上去，经过曲无容时，他忽然说了句什么，后者垂下眼眸，掩住了其中的复杂之色。
石林洞窟有一片花海。
几人离开时不可避免路过这里，楚留香的脚步便顿住了。
“这些东西不能留着。”他道。
姬冰雁也知道其中的危害，点了点头：“烧了吧。”
前面的谢非鱼闻言嗤笑一声：“烧？你们不怕出事就烧。”
楚留香询问道：“为何不能烧？”
谢非鱼心情不错，屈尊降贵回答了他：“你们也应该知道这是什么，这种花提炼出的粉末可以使人上瘾，用火烧这种东西就会融入空气中，在旁边闻着你们猜会是什么下场？”
楚留香：“……”
姬冰雁问：“那该如何处理？”
谢非鱼想了想，道：“拔了再埋？或者搞点毒药毒死？”
姬冰雁：“……”
楚留香无奈失笑，看见一边的一点红，才想起其他事来：“红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中原一点红平静地解释了事情缘由，楚留香又问：“那你怎么会和曲姑娘一起来？”
中原一点红道：“偶然。”
楚留香笑了笑，不再多言，只是忽然想起自己这名好友与另外两名朋友不认识，便介绍道：“忘了说了，小胡，老姬，这是我朋友，中原一点红。”
姬冰雁顿了顿道：“你倒是什么朋友都能认识，连天下第一杀手中原一点红也能成为朋友，我倒是很好奇其中的缘由。”
楚留香笑道：“缘由，自然是因为缘分……”
他还未说完，谢非鱼忽然打断道：“中原第一杀手？”
他本是走在几人之前的，忽然转过身来，目光奇异地打量起原本半点不入眼的中原一点红，楚留香忽然想起谢非鱼自称是杀手，心中冒出了一点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瞬他便听到：“就你？”
谢非鱼语气古怪，似乎是对此感到很不可思议：“你是如今的天下第一杀手？可我看你的武功，也不过如此。”
触及到职业原则问题，谢非鱼的话真是一点也不好听，他本来就是傲慢至极的人，此刻的话便带上刻薄，至少落在几人耳里绝对不是好听的话。
中原一点红终于看向谢非鱼，他对谢非鱼的关注很少，哪怕谢非鱼杀了石观音，之前他关注曲无容，刚刚只跟着楚留香，如今才认真看向了谢非鱼：“是。”
“你也是杀手？”他问。
谢非鱼微微颔首。
楚留香看得头大，生怕两人打起来，从内心想法来看这两人打起来他肯定是不希望的。
“我的武功不如你。”对此中原一点红很坦然，“也许你很快就会取代我的位置。”
谢非鱼啧了一声：“不是也许，是肯定。”
中原一点红没有反应，又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谢非鱼缓慢地收回了放在他身上的视线，淡淡说了一句“可惜”，然后便抛下几人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在可惜什么？
楚留香不是很想知道，他只是看着谢非鱼消失的方向，叹了口气。
姬冰雁眯起眼睛：“楚留香，你还没有死心？”
楚留香那点怅然还未成型就被噎回去了，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又叹了口气。
他只是想，江湖路远，不知何日再见。
石观音的死讯只有小部分人知道，还未传到中原中掀起轩然大波，但有一个地方却是第一时间清楚了这件事——西方魔教。
教主之座上，灰雾下的人影依旧看不清楚，随着下属的禀报声，气氛逐渐诡异起来。
在主位之下的右侧，三名老者神色不定，直到主位上传来冷淡的声音：“三位长老。”
“教主。”三人迅速回神。
“石观音既然已死，接手她留下的势力一事就交由诸位了。”玉罗刹道。
三人连声应是，又听到玉罗刹平静地补上了几句：“虽然让你们解决石观音你们拖了个好几年也没办成，但这种小事想来是没有问题的。”
三人：“……”
石观音的武功在三人之上，但枯松几人联手对付石观音肯定是不成问题的，只是石观音的老巢地势复杂易守难攻，还有一堆烂七八糟的东西，几人谨慎惜命，又见玉罗刹似乎也不是真的在乎石观音到底死不死，便一直推脱了下来。
可谁能想到石观音竟然会被一个名不见传的年轻人杀死了呢？
更可怕的是，玉罗刹似乎因此对他们不满起来。
“教主恕罪！”三人毫不犹豫就低头认错起来，高座上的玉罗刹一如既往看不见模样看不清神情，也无法让别人窥探他的喜怒。
良久，他们才听到对方冷淡的声音传出来：“罢了。”
“都退下。”
琵琶公主是个很聪明的女子，或许一开始她不知道王妃的身份古怪，但是自从察觉谢非鱼对于王妃抱有莫名的厌恶后她便思考了起来，为什么谢非鱼不喜欢王妃。
一个普通的王妃，本来不应该招来谢非鱼的厌恶，因为他们应该毫无交集。
所以王妃有问题。
一切本来只是隔着一层障碍才叫人看不清，琵琶公主本来没有怀疑过王妃，但是一旦怀疑起来她又很迅速从蛛丝马迹中得到了一个可怕的答案。
王妃，是石观音。
她不动声色，因为清楚知道这个猜测不能揭开，后果她承担不起，直到楚留香一行人的到来终于让她看到了死局发生了改变。
一群武功高强，和石观音有仇的人，多么美妙。
所以那天早上她借着揭开父王谋划补偿他们的理由告诉了楚留香他们，“小心王妃。”
如她所愿，这群人和王妃，不，石观音对上了，无论石观音的阴谋是什么都已经被提前破坏，她唯一的错漏大概是高估了楚留香等人的实力，不过结果是如她所愿的，反正石观音死了，至于怎么死的，那重要吗？
她仅剩下的遗憾只有谢非鱼了，不过琵琶公主心里也很清楚，这个遗憾只能永远是遗憾。
楚留香几人临走前琵琶公主最后一次问他：“你真的不愿意留下来做我的驸马？”
楚留香拒绝了，他来到大沙漠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找他的三位义妹，兜兜转转这么久，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好吧。”美丽的公主道，“那以后怕是不能再见了。”
楚留香以为这就是结束了，正想离开，又听到公主问：“你们以后要回中原吗？”
楚留香说是。
公主喃喃道：“谢大人也去中原了，中原真的有这么好吗？”
楚留香道：“他去中原了？”
公主语气伤感：“以后应该都不会回来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所以以后你们再看见他，能不能代我向他问好？”
楚留香答应了。
他想，江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总有再见的一天。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江湖路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