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轨》乌锻

5、第 5 章

　　万炽在半夜醒来。奇妙的违和感提醒他，自己正身处它界之中。

　　右手微握，长剑便出现在被子下的手中。万炽侧耳细听，寝室里除自己以外有四个呼吸声。

　　它界中也会有人，但除了被卷入者以外通常跟现实世界没有任何关系。万炽小心地呼吸着，努力辨别视野中可能的不同之处。

　　暂时没有。万炽小心地从床上起身，转身站起。

　　寝室里只有呼吸声，四个床位四个人，万炽握着剑，思考要不要把他们叫醒来确认一下。但身后的门被轻轻敲响，万炽一愣，随后小心地挪到门轴那一侧，

　　“万炽？”是荆寒的声音。万炽垂眼思考了半秒，伸手打开锁后迅速缩回，紧握剑柄。

　　门被缓缓掀开，最先出现在视野中的，是荆寒那个梯形外形的东西，哪怕只有微弱的光也能看清它标志性的金属蓝。

　　松了口气，万炽出现在荆寒面前。

　　“走吧，宿舍楼里人太多。”荆寒还是那身校服。假设他们俩同一时间醒来，考虑到两个寝室间的距离，万炽有充足的理由怀疑荆寒大概没换衣服睡觉。

　　以后自己也要这样吗？万炽有点不爽。

　　......

　　为避免感冒，万炽尽量迅速地套上了外套。

　　“学校似乎没有变化。”借着手电筒的光，万炽仔细观察了一下走廊。

　　荆寒突然伸手拦住了万炽，示意他安静。

　　有脚步声传来，似乎是在走廊另一边的尽头。步履异常的沉重，一步一踏，缓慢地前进着。

　　二人立刻关掉手电筒，荆寒左右观察了一下，把万炽拽进了卫生间。

　　脚步声越来越近，听起来像是运动鞋。声音愈加清晰，在厕所门口停了下来。

　　万炽屏住呼吸，四下安静到落针可闻。

　　脚步声又一次响起，似乎是走远了。万炽送了口气，抬头问荆寒，“刚刚的就是追捕者？”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追捕者一定会追踪我们，追踪我们的却不一定是追捕者。”荆寒顿了顿。“先离开宿舍吧。”

　　......

　　荆寒把暂时的休整点选在了操场南侧一个运动器材仓库，里面都是些哑铃坐垫什么的，也没上锁。

　　“来的路上看见了吗？”荆寒问。

　　“你指树都变成假的了？那倒是看见了。”

　　一路上的花草树木都只是些栩栩如生的死物。

　　“嗯。”荆寒四下望望，从架子上拿下来了个东西。“我想这个世界的特征大概是有眉目了。”

　　“RB-C肌纤维张力...调试器？”万炽扯了扯嘴角，依照提示从侧面掰出一个金属接口。

　　“别告诉我这个世界里只有机器人，也许是人均义体呢？”

　　“也许——”荆寒的话说到一半就被高亢的广播声打断。

　　“请全体同学注意，请全体同学注意，入侵校园的身份不明人士现位于操场南侧，请所有同学尽快前往捕获，再重复一遍......”

　　“机器人为什么要用这种低效的方式传达信息？”

　　“何必管那么多。”已经有脚步声朝他们而来。“做好准备。”

　　长剑召之即来，浅淡的红芒似乎顺着缝隙蔓延出剑身，又转瞬即逝。

　　“苍路，装填弹药，十二发。”

　　苍路？好像是那个怪东西的名字，不过那居然真的是把枪吗？

　　“正在从α虚空汲取弹药，倒计时六，五，四。”

　　荆寒皱起眉。

　　“你离得远一点，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它从这里装填弹药。”苍路原来的外形崩解，变成蓝色的流动金属缠绕在荆寒的右臂上。

　　是随机效果的武器吗，万炽往里挪了几步，拿了个靠垫挡在身前。

　　“三，二，一。”苍路在最后定型为一门臂炮，远处已经能看到乌泱泱的人群。

　　“已为您装填弹药，十二发。”冰冷的合成声宣告装填完成。

　　荆寒扣下扳机。

　　透明的弹头飞射而出，在空中划出无色的轨迹，落入人群中。

　　发生了什么呢？

　　没人知道，万炽和荆寒巧合似的闭上了眼，再睁眼，就只剩下巨大的弹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