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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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某一次联通的故事
这还是万炽第一次在上课的时候遇到联通。
讲台上的数学老师正在因为一道“讲了八百遍都不会”的大题奋笔疾书，底下的人或若有所思或若有所梦。
但万炽还是明白自己进入它界了。
因为请了假的荆寒现在正坐在自己旁边记笔记，而且只要看一眼就能发现，无论是“老师”还是“荆寒”写出的字都在逐渐扭曲变形，变成不知所谓的图画。
万炽暂时不打算出手，他得先观察观察有没有人被卷进来。
不过有个更便捷的方法。
万炽突然举手喊了一声老师。
本来还有零碎声响的教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同学和老师全部保持着手上的动作转头看向他。
“您写错字了。”万炽起身，扫视了一圈教室。
很好，确认整个教室里没有正常人了。
举高的手微一握，赤轨便落入手中，鲜艳的光芒不加掩饰地照亮整个教室。
没什么多余动作，只是迎着肢体扭曲扑过来的“同学”下劈。巨大的冲击将它们击飞到墙壁，在短促的挣扎后就变成一缕黑雾消失不见。
确认没有任何一个个体存活后，万炽在整个学校溜达了一圈，没发现任何人或是“人”。
那这个数量显然不对，但它界的追猎者数量一向有着宽泛的定义，自己还没出去就意味着还有很多事要做。
最好快点，万炽有些烦躁地敲击着赤轨，没有荆寒在的它界令人窒息。
“嗡——”
万炽在寝室刚呆了一会，口袋里的手机就开始震动。
又是什么把戏？
尽管它界里可能通信设施都在运作，但正常世界的手机就是没法在它界里拨通的，对面必然是追猎者。
“你好，我是爱丽丝哦。”接通后响起的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万炽没回答，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床上，右手反着手拎起了赤轨，剑尖直指屏幕。
“大哥哥快猜猜我在哪？”女孩的声音轻快而甜美，说完话之后还咯咯地笑出了声。
万炽调整着呼吸，赤轨探出几道红光渗入手机中，剑的前端变得有些虚化。
“我，就，在，你，家，的，门，口，哦。”
在敲门声响起的那一刹那，赤轨猛地下刺，剑身穿过手机却没有刺穿，像是传送到了别的地方。
门外和听筒里立刻响起尖利的叫声，由小女孩的声音逐渐变得像是某种野兽。
稍微等了几秒，吼叫依然没有停止，看起来单纯的穿刺没能杀了它。万炽右手再次下按，红光自剑柄流向门外的剑身。
然后爆炸。
没控制好力道，万炽在一片烟雾中打了几个喷嚏，本来想着不能把门炸飞的。
顺着网线打人这招是跟荆寒学的，某次联通中他表演过顺着摄像头清空监控室，还有顺着电视屏幕清空演播室什么的，不过赤轨干这种精细工作还是比较吃力，总是需要集中精神才行。
烟雾散去后，门外除了漆黑的焦痕以外还有一些紫色的胶状残留，看来就是“爱丽丝”的剩余了。
和教室里的不是同一种，万炽怀疑这次的追捕者大概率不是常规的个体。
以及，万炽站在前后左都是人的扶梯上想，一个一个砍过去会累死。
万炽本来打算打车过来的，谁知道出租车司机演都不演，车门刚关上就把头伸过来开啃，万炽没办法，只好把车先炸了。
后来又上了辆公交车，坐了三站之后人就满了，然后乘客就开始死死地盯着他，口水差不点滴到衣服上，万炽只好又炸了一次。不过这次乘客们不仅顽强还很团结，接了别人的胳膊腿和脑袋就又要飞扑过来。
怎么办？
炸了。
真不是万炽打算把赤轨当□□用，只是赤轨造成爆炸的速度很快，威力相当大，而且不会对使用者造成直接伤害，实在是太好用了。
就这样，在损毁六辆出租车，三辆公交，四台摩托，两台自行车之后，万炽终于来到了作为目的地的商场。
为什么要来这里？
没什么理由，万炽只是想找个人多点的地方罢了。
目前为止出现的敌人都是与一些都市传说类似的个体，如果只有一个追猎者的规律没失效，那么这次的追猎者可能是“都市传说”。
总感觉在什么作品里看见过这样的设定，不过不重要。
常规的思路大概是在不断的交锋中发现弱点或者是矛盾什么的，把“都市传说”的本体找出来之后再利用这个弱点去击败它。
但万炽现在很烦躁，所以他决定选一个快一点的方法。
高举赤轨，构成剑身的银色部件开始逐渐展开，向下移动，依附于万炽的右臂之上。
灼痛传来，万炽调整着呼吸，尽力去适应。
一柄更小的，红水晶般的直剑露出了样貌。
和越大的力量需要越大的代价不一样，赤轨一旦力量解放到某个阈值之后可以无上限也无代价地增大输出。
就像小心翼翼地宁开摇晃后的可乐一样。
但现在还不够。万炽握住剑柄，赤色的光像火一样在剑与手臂上蔓延。
黄昏的橘光突然地消失，一轮巨大到违反物理定律的圆月挂上夜幕，其上除了陨石坑以外还有一只圆瞪的巨大眼睛。
看来赤轨的巨大能量让它起了反应，万炽看了看周围转到末世气氛的顾客，回身击碎了身后的玻璃，又算算角度斜挥了一剑。
楼外的半空中像是被砍出了一个极其薄的镜面，万炽翻身出去，靠着爆炸的反推力让自己站上那个镜面。
本质上是这个地方的时空被砍坏了，主要作用是在空中提供一个立足点。
顾客们显然没有飞行能力，只能卡在破窗处无可奈何。不过看远处飞来的黑影，自己也安静不了多少时间。
要抓紧时间了。
赤轨的红光越加明亮，像是固体一样的光淹没了水晶一样的剑体，失去立体的质感，变得像是像个平面。
带着微光的红色纹路浪潮般扩散开来，被触及到的一切都在微观层面上开始失去稳定。
某一刻，那条界限被跨过了，流动的光平静下来，手臂上的银色部件开始延伸变形，为自己敲锻出繁复的花纹与流畅的曲面。
暗红的纹路在皮下延展，说不清是苦行的鞭痕还是亵渎的符号，万炽的右眼被染上赤红。在古老的传说中，三千只恶魔将在末日来临时爬出地表，混迹于人群中，只有鲜红的双眼会暴露它们的身份.
他将手中鲜红的十字掷向天空，不知何时，这十字变成了空洞，一柄通红的巨剑随着洞的上移向下掉落而出。
被祂接在手中。
祂展翼，单边的红翼上尽是坍塌的可能。
祂目视，眼前仅有不断被归并的坦途。
明月当畏惧，太阳也需隐辉，群星更应逃得比光还快。
祂是虹渊的一半色彩，高树的一半枝杈，未来向过去的回瞥，过去向未来的凝视。
他现在并不是祂，也成为不了祂，可赤色的星轨将这一枯枝摘下，点做薪柴，照亮一个愿望。
骸骨堆积起的大剑横扫而过。
不需要接触，地上的一切物质就自发地失去了自己的形态，变成了光，变成了热，连锁反应一般蔓延向整个星球。
一颗新的，转瞬即逝的短暂恒星。
祂看向月亮，那只巨大的眼睛不知有着怎样的情绪，不住地颤抖着，似乎想要远离。
红翼开始暗淡，赤色的纹样也开始收回。
薪柴将尽，虽然可以再挥剑，但那样枝与干就不再分明。
所以祂只是挥了挥手，憎恶着的月亮便被投入那正闪耀着的小小恒星中。
红骨的大剑崩作尘芥，银色的护甲飞回并未粉碎的一颗红色核心，银色长剑再度成型。像是随意地漂浮，剑尖划出一个圆，虹色的门洞开，陷入昏迷的万炽和赤轨一同飘入其中。
再次醒来便会觉得如同课堂上一次不经意的出神，什么都没有发生。
而在门闭合后，这个被否定了的它界便将消失无存。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