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轨》乌锻

12、第 12 章

　　为什么是把人拉到自己家住？明明也没认识多长时间，是不是不太合适？

　　荆寒想过。

　　但他也想过，自己其实在小的时候承诺过很多东西。带他去吃好吃的，去玩好玩的。

　　他还是想尽己所能地去给万炽一些关怀。

　　这个在所有人看起来都成熟而坚强的孩子也曾会在听到荆寒讲自己和父母的生活时红了眼眶。

　　每次看到现在给自己裹上层外壳的万炽，荆寒都会觉得这是自己的错。

　　没有自己，万炽就不会扔下手中的苍路，扑向追捕者。

　　......

　　“这是，什么情况？”万炽有点不知所措。

　　荆寒摸上剑身，苍路仍积极地回应他，但也积极地回应着万炽。

　　两指微捻，苍路消失在空气中。

　　“谁知道，毕竟这些东西到现在也解释不清。”

　　万炽皱了皱眉，没有再追究下去。

　　......

　　不爱吃芹菜。

　　清蒸的茄子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无法接受做熟了的西红柿和黄瓜。

　　鱼不能做成甜的。

　　爱吃肉。

　　一切蛋白质都是天然的盟友。

　　吃不了辣和想吃辣是两回事。

　　......

　　一天到晚都在看书。

　　全是大部头。

　　实际上很烦别人打扰他看书。

　　有起床气。

　　以为我没发现他在边看菜谱边做菜。

　　喜欢把调料精确到克。

　　明明吃了但讨厌的菜下一次还是消失了。

　　在抽屉里发现了一摞写满了的本。

　　文笔不错。

　　以为我没发现他老是盯着我看。

　　......

　　偶尔会做噩梦。

　　每到一个新地方都会表情从容地开始紧张。

　　热衷于指手画脚。

　　累计十一次邀请学习做菜失败。

　　......

　　这人真高。

　　这人怎么学的这么快。

　　这人对我这么关照究竟是为了什么？

　　......

　　“总感觉很早之前就认识你了。”

　　“为什么这么说？”

　　“呃，就是说，嗯，也不太好说。”

　　这段时间下来，至少万炽是放松的，不必考虑弯弯绕绕，想做就做想说就说。但冷静下来思考，就发现自己其实根本没考虑过他们才认识如此短的时间。

　　像是老朋友。

　　荆寒没有追问，继续看着手里的书。

　　万炽撇了撇嘴，躺倒在沙发上发呆。他常常发呆，一旦被安排的任务结束，他就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只能茫然地发呆，经历过的，想象过的一切在脑海里翻涌重组，他被这瑰丽的海浪裹挟，漂流，忘记了方向也不再需要方向，最后陷入梦中。

　　赤轨经常出现在梦中，一反常态的沉默着，红色的光芒暗淡而难以分辨。他每次都会想去触碰，却又在碰到的一瞬间醒来。有时，他的想像也会陷入黑暗，只有什么人的声音像是隔了层壳一样，反复地响起。

　　再睁眼，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荆寒仍在那个位置，翻着手中的书，万炽没来由地觉得安心，从梦中醒来的莫名空虚感已经久未造访了。

　　......

　　万炽没在荆寒家住一个暑假，在大约三周之后得知荆寒的父母快要回来时就选择离开了。

　　......

　　无聊。

　　翻个身。

　　无聊。

　　再翻个身。

　　还有三天开学。

　　无聊。

　　以前好像没这么无聊来着。

　　再翻个身。

　　都怪他，那么早就把作业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