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甜甜的苹果呀》学习虫二

3、三分糖

　　出租车停在了南三环附近某知名高端小区门口。

　　到了徐意知的家里，林檎发现非常干净整洁，忍不住夸到，“没想到你家收拾得还挺干净的。”
　　林檎知道现在上班族一般都有钟点工收拾房间，但也仅限于不脏，像徐意知这般干净整洁的程度很难得。

　　徐意知说，“那当然啦，不然我也不敢带小林檎回家了。”
　　林檎半开玩笑，“看这样子是经常带女生回家咯。”林檎是典型的毒舌选手，伶牙利齿。
　　徐意知吃瘪，“我懒得和你解释这些。We’ll find out。”

　　这是两人认识的第一天，彼此也不太熟悉，现在独处一室，林檎却并没有觉得拘谨。
　　可能是因为徐意知并没有和她坐在一起，他从餐厅抽了一把椅子，和林檎隔着茶几而坐。
　　后来，林檎就会发现，徐意知在分寸的把握上和界限的掌控上，比她想象的要厉害多了。

　　徐意知从冰箱拿出几瓶熊猫精酿和一个COSTA的绿色马克杯，他把酒打开，倒在马克杯里，说，“不喝点好像差点什么，看你的酒量，你就这一瓶怎么样？”

　　林檎接过马克杯说好。徐意知就着酒瓶喝着。两人轻轻地碰了下杯，一声清脆的碰杯声，拉开了夜晚的浪漫序幕。

　　时针悄悄转动，徐意知坐到林檎身旁来，“让我靠一靠，今天已经在外奔波了一天了。”林檎拍拍沙发背，示意让他靠。

　　徐意知嘿嘿一笑，说，“不要，我要靠着小林檎。”
　　林檎犹豫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徐意知已经头仰后地靠在沙发上，说“逗你的，怎么那么不禁逗”。

　　林檎吃瘪，刚想嘴硬，自己身子一晃，已经被徐意知一把拉进了怀里。徐意知把林檎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用气声说道，“当然是骗你的，你靠着我，好不好。”语气里带着问询，却又不容你拒绝。

　　林檎感觉自己浑身都僵硬了。不是排斥，就是害羞。她确定自己喜欢徐意知，但是又觉得这才刚认识。

　　有的时候，女生被传统的一些观念束缚住，不敢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情感，即使林檎觉得自己已经算是紧跟时代潮流，不算那么保守不开化的女生。可是饶是如此，她连回应喜欢的男生的亲近，也不能自如。

　　林檎僵硬着靠着徐意知连大气都不敢出。徐意知用手箍着她的肩膀，两人就着这并不太舒服的姿势坐在沙发上。徐意知跟着电视里的歌小声哼唱着，林檎听着，两人都未看彼此，但是又都知道彼此全身的触角都在疯狂地伸向对方。

　　空气里都是粉红色的泡泡。
　　要知道，林檎已经快27岁了。现在却表现得还跟未经世事一般。

　　当时电视里是哪首歌呢？林檎不记得了，也不重要，不是吗？

　　就这样过了一两首歌的时间，徐意知忽然扭头盯着她，也不说话。林檎呼吸开始急促，她感觉到了徐意知眼神的迷蒙。俩人本来就靠得很近，林檎感觉到徐意知的呼吸就一下一下打在她的脸上，向全身跑开。

　　这时徐意知轻声问，“我可以亲你吗？”
　　林檎当下并没觉得尴尬，只是觉得好玩。怎么，这也是需要问出来的吗？

　　有时候，喜欢了就觉得一切都行。设想一个不太喜欢的男生问出这句话，真是可以脚抠地抠出一套豪宅吧。

　　林檎动了动眼皮，不自觉抿了下嘴唇，用几不可闻地声音说了声好。
　　好像就是这样的一个好，养成了后来，林檎对着徐意知总是这样轻轻地说好，没有拒绝过。

　　徐意知侧下头，轻轻地吻她。想要试探，但又不清楚林檎的心意。
　　林檎靠在徐意知胸膛上，仰头承接了这个轻轻的吻。心里想着，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回应下不过分吧。

　　林檎就回应了这个轻轻的吻。当然，这个回应就必不轻轻。
　　后来，林檎回想起这个吻，都觉得十分美好。
　　两颗心初相识，试探却也热烈地彼此确认着。

　　其实，直到很久以后，林檎才在某一个瞬间想起这个吻为什么会那么特别。因为这个吻就是她翻版的初吻。当时她和初恋是异地恋，确定关系后第一次见面，林檎去车站看着他，回程两人坐了出租车。

　　他们坐在出租车后座上，林檎将头靠在初恋的肩上，他突然就低头吻住了她。因为在出租车上，吻了一下就装无事发生了。
　　林檎也不好意思发难，只是偷偷挽住了他的胳膊，通红着脸任内心的小鹿撞了一路。

　　那是林檎的初吻，他们俩连手都还没有牵过，就这样没了初吻。林檎当时还抱怨，觉得自己一点准备都没有，而且因为不是私密空间都没来得及仔细体会。

　　可是，不管怎么样，初吻都是那么甜，那么不一样，每一次再回想，还是会觉得害羞。
　　当天的小鹿，撞得太厉害，在心路上留下了一串串胡乱的脚印。

　　气氛刚刚好，林檎拿出手机将《sway》投屏到电视上。不胜酒力的林檎早已在那个吻中变得微醺了。那时那刻，她想要听这首歌。

　　徐意知对林檎说，“我没想到今天会遇到你。我好喜欢你呀。我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好喜欢。我当时就想我要把你带回家。怎么办，我真的好喜欢你。你会不会觉得我不靠谱。”

　　林檎看着他一口气有点语无伦次地说了好多，甜甜地笑了笑，轻轻地摇了摇头。

　　徐意知说，“刚刚聊天的时候，你说你想要在30岁前结婚生孩子，可是我不行。那我现在问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林檎早知，男人不是不想结婚，他只是不想和你结婚。
　　林檎于是说道，“家。”眼睛直直地看着徐意知，不给他丝毫隐藏的余地。
　　徐意知反问道，“为什么是这个，除了这个，我都给你。”

　　其实没有为什么，在某个节点，谈不谈恋爱对女人来说，并没有那么关键，能不能一起走向未来才是目的所在。所以林檎只是用一种回答拒绝徐意知而已。因为知道你不能给这个，所以和你要这个。

　　如果林檎有时候有点狐狸的小狡黠，那徐意知一直都是千年的老狐狸。

　　林檎不说话，拿起马克杯和徐意知碰了一下，一口喝掉杯里的余酒。不知不觉，林檎已经比预计的一瓶啤酒多喝了两瓶了。

　　平时鲜少喝酒的林檎此刻已经两眼迷蒙了。徐意知问她，“你要不要去躺一躺。”林檎嘴里呢喃了什么。徐意知将林檎横腰抱起往卧室走去，轻轻放在床上。

　　短短从客厅到卧室的一段路，林檎已经几乎睡着了。当背触到柔软的床，林檎调整了下姿势，想要更舒服地睡去。下一秒，嘴已经被徐意知吻住了。

　　此刻，林檎的酒意正劲，满脑飘飘乎乎，整个口腔都被徐意知温柔地霸住了。林檎被酒精支配的大脑虽然已经不太灵光，但是触觉却仿佛更加敏感，徐意知温柔的气息被放大，然后充盈着林檎的每一个细胞。

　　林檎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因为徐意知温柔的吻，浑身软到像漂浮在云朵间。林檎当时竟然可以分出神来想，有一次她写道，好想抓一朵白云，坐上去，然后去到你身边。

　　当时的林檎不知道那个“你”是谁，而这一刻，那个你所指代的人，就在她身边。也正是这个人带她去往云端。原来不需要抓一朵云，和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就可以自己变成一朵云。

　　一个意乱情迷的亲亲竟然就有这样大的魔力。

　　徐意知将头埋在林檎耳后，林檎感受到徐意知乱乱的呼吸。徐意知俯身看着林檎，灯只开在夜灯模式，林檎又晕着，根本看不清徐意知的表情。徐意知将林檎额前的碎发拂开，直勾勾地盯着林檎。

　　林檎晕乎乎地想要睡去。徐意知哪肯任她睡去。徐意知拿手摩挲着林檎的额头，不想她睡着又怕吵她，低声说：“小林檎长得真好看。我第一眼见你时，你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在包厢里的人身上扫视，像小猫带着羞涩，又像小狐狸勾人。”

　　徐意知不知被什么情绪击中，仔细亲吻着林檎的耳垂，话语里带着颤抖地说，“我真没想到会遇见这样一个你。”无限想要占有的你。

　　徐意知轻轻柔柔，林檎乘着自己这朵白云，去看每一处想看的风景，奏每一段想奏的旋律。
　　徐意知这片云，最后还是投影在了林檎的波心。

　　徐意知看着沉沉睡去的林檎，脑海里也想起了徐志摩的《偶然》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然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无须讶异也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然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无须讶异也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因为喝了酒又被折腾，林檎半夜渴醒了。刚一动，徐意知就拿手虚放在林檎的眼睛上，然后开了最柔的灯，将她靠在自己身上，问“是不是要喝水。”

　　林檎一时恍惚，环顾四周，纯白简约的卧室，兴许窗户没关严，窗帘在晚风中相互私语。赶紧低头看，自己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稍稍没有那么尴尬。

　　徐意知又拿手拂去林檎额前的碎发，递给她一杯水。林檎抬头想接，徐意知示意就就着他的手喝。林檎喝着水，一双眼睛盯着徐意知不放。内心拼命想回忆刚刚发生的一切。完全不真切，只真切地记得在徐意知抱起她前问她要不要睡一会儿。

　　咕嘟咕嘟喝了好大几口，“小林檎现在还晕吗”，徐意知声音有点哑。林檎略带羞赧地笑着摇摇头，坐起来将水杯放在边几上。毕竟初见就如此大尺度，林檎打算用装睡化解内心现在的复杂情绪。

　　徐意知哪肯放过，说“那点啤酒，酒劲肯定过了。”
　　林檎一看骗不过，只好承认，开口也是哑哑的，“嗯，不晕了。”
　　刚说完，正要倒下睡去。徐意知捧起林檎的脸，一改温柔，一个粗暴的吻如急雨而下。林檎有点懵，任徐意知攻城掠地。

　　那时那刻，两人半坐着，微微往前探身尽情感受着彼此的索求，尽情回应着彼此的探寻，趁窗帘私语而进的月光在夜风中一片粼粼，清浅又丝滑。

　　良久，徐意知才喘息着停下。“小林檎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吗？”徐意知笑意盈盈地看着林檎问道。林檎不解，摇摇头，又点点头。“睡醒之前发生的还记得吗？”徐意知继续问。

　　徐意知看着身下穿着自己的睡衣微咬着下唇轻轻点头的林檎说“我不要你迷糊着和我一起体验发生地这一切。我要小林檎清醒地记得。我要小林檎清醒地和我ML。好不好？”

　　林檎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太会了。她哪里舍得说不呢。徐意知已经是最温柔的风，而林檎是那朵云，风往哪里吹，云就往哪里去。

　　林檎闭上眼吻眼前这个男人，得到了想要的回应。
　　人类社会的一切烦恼，林檎此刻都不想关心。

　　躺在徐意知的怀里，林檎透过窗户那条缝看出去，什么也看不见，整个城市都在夜的怀抱里安睡。这个男人，要她清醒地记着，那她就好好记得。

　　此后一夜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