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7.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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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我没敢再见过谢昀，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更不知道怎么面对见到他之后的我自己。
这一切直到皇帝舅舅驾崩后，直到他登基为帝，封我为皇后。
让我的皇后册封之礼同他的登基大典一起，世人都说，他很爱我，很尊重我，我们两人天生一对。
从此，我住进了皇后舅母曾经居住过的和心宫。
我被锁在了那里。
是夜，他走进了我的寝殿，他喝得醉醺醺的，他朝我走过来，他对我说：“阿玉，我不该瞒你的。”
瞒我什么呢？是瞒我谢皎因为他传播的谣言而远离京城，连皇帝舅舅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还是瞒我，他在每次花事后，送来的补汤，其实都是避子药。
我知道的，我知道他娶我不过是为了人言民心，为了我忠烈之后的身份，可以给他带来的利益，我都知道的。
可是这一切都迟了。
我生产那天，痛的撕心裂肺。我听着他在外面大喊。“若是皇后有什么好歹，你们通通都去给她陪葬！”我当真觉得好笑。
后来我生下了一个男孩，他抱着孩子，一脸欣喜地对我说：“阿玉，这是我们的太子殿下。”
他又说：“阿玉，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这是他曾经跟我说的话。可是当时的我，同现在的我差的远了去了。我早已经不再是那个听到他说爱我就傻傻的相信了的人了。
我同他的孩子的乳名，是他让我取的。
我唤他阿璺。
璺字，破痕也。
他好像什么都懂了，自从那以后，很少踏进和心宫的大门。只是我偶尔会听贴身侍女念叨，说皇上经常从和心宫走过时，总是会停下来看看这座宫殿的牌匾……
我经常在和心宫和御花园的路上行走，看着我曾经和谢皎与谢浚一起玩的那些角落…甚至是遇见谢昀那条宫路。
人总是这么可笑，拥有的时候总不珍惜，失去以后才明白他的重要性。
我突然想起我和谢昀成亲那天，是谢皎在京城开路，十里红妆，他带着他的军马，走在前面。
他好像大喊了一句话。
“今日如意郡主大婚，挡路者，杀无赦。”
但我没听清楚，我只顾着自己开心了，嫁给心上人的开心。
谢皎对我，算什么呢？
一个知己罢了。只是这个少年曾经在我少女时期说过要保护我，他对我的情谊我都知道，我曾经告诉过他。
“谢皎，我爱上了太子殿下。”
是了，谢昀爱我，我亦爱他。只是这其中多少算计是我想不到的，猜不到的。说的也不对，我都猜到了。
我仍旧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死亡是最好的解脱方法。
我突然想到皇帝舅舅和皇后舅母之前那个凄惨的故事，是不是人的这一生，总是会有轰轰烈烈的故事啊。是不是没有故事，便算是枉活了这一生？
所以我选择了通过死亡来了却我的故事。
夜晚的星辰很亮，也很凉，他们闪耀着属于自己的光芒，却没能暖热了夜晚。
我从钟楼上落下的时候，心里满是洒脱。
我想，我这一生的故事不过史书上寥寥几笔便可以交代清楚，人们不清楚我的故事，只觉得我这人可能当真是奇怪，皇上许诺了我一生一世，我却白白辜负了它。
罢了，辜负便辜负了吧。
只是可惜，我不像旁人一般，我死后，不知道是谁来接我。
谢昀？他坐在了他梦寐以求的皇位上；谢皎？他活在边塞，再难回来。
迷离之际，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少年，我看不清楚他的脸，却看见了他身上的金玄色衣服。
他朝我勾起了嘴角，可他模糊的很，他又向我伸出了手，我也笑了，不顾嘴角流出的鲜血，向他伸手。
弥留之际，我感觉到有人将我抱起，身上是熟悉的味道，我知道，那是谢昀。
可我却在想，方才那个金玄色服饰的少年，应当才是我梦里的执念吧。
可笑的是我这一生，毫无指望。
无人与我，共赴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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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史书记载，大昭二十一年夏，文帝谢昀妻，皇后姜氏，郁郁寡欢，自尽于宫中钟楼，谥号文钟。
果然是寥寥几笔，说尽了她的一生。
而在此后多年，文帝谢昀，亲自教导太子谢璺，一生无后宫。
后有考古记载，文帝谢昀，曾在一竹板上写道：目之所及，尽为吾之疆域。
吾之疆域，终不是。
吾之姜玉。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07.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