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竟是白月光》青黄赤白黑

5、第五章回门

　　隔日是林曦回门的日子，萧戎告了一天的假，陪她前往承安侯府。

　　这一日的天气极好，晴空万里，那些林曦一点也不认识的人，脸上都带着喜气洋洋的笑意，林曦被女眷们迎去了后院，而萧戎则与男人们在前院说话。

　　“见过母亲。”

　　承安侯夫人算是侯府中，林曦为数不多脸熟的人，而今天除了她之外，屋子里又多出了三位女子。

　　一位坐在林夫人的下首，也是妇人打扮，容貌秀丽，满身珠翠罗绮，乍一眼瞧上去珠光宝气，然而细一看上去，从头上带的，身上穿的，脚下踩的没有一样逾矩的东西。

　　还有两位是与林曦差不多大的姑娘，一位跟在林夫人身侧，有些傲慢地瞧着她，一位躲在那位妇人身后，好奇地看着她。

　　“这位是兰姨娘。”林夫人指着妇人说道。

　　“这两位是林府的姑娘，比你小上一两岁，”林夫人介绍着自己身边的姑娘，说道：“这是林婵，是你二妹妹。”

　　而后又指着兰姨娘旁边的姑娘说道：“那是你五妹妹，林芝。”

　　“见过兰姨娘，两位妹妹。”

　　林曦一一见过礼后，便又听林夫人说道：“你还有两个弟弟，三弟林垣，四弟林城，他们现在大约都在前院说话，等会儿用饭的时候，叫侯爷介绍给你。”

　　“你来的匆忙，走的也匆忙，还没好好的在承安侯府里看看，”林夫人看着林家的两位姑娘，说道：“你们谁要带大姐姐逛逛侯府？”

　　“娘，”林婵粘糊着嗓子对林夫人说道，“您忘了，女儿脚先前扭伤了，还没好呢。”

　　林夫人恍然大悟似的回神，而后对林芝说道：“既然这样，那五娘还是你带着她逛吧。”

　　“是。”林芝从兰姨娘身后走出来，林曦才发现林芝的个子很小，比她还要再矮半头。

　　个头小小的林芝走在前面，让林曦总有一种是个小孩子给她带路的错觉，所以她问道：“五妹妹，你今年多大了？”

　　“姐姐，我今年十二岁。”林芝一边走着一边回答。

　　不得不说，承安侯府还是很大的，方才她们走过的地方还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这会儿就连一个丫鬟都看不见了，寂静得很。

　　而长了张娃娃脸的林芝，就在这里停下了脚步，回身看向了她。

　　“大姐姐，”林芝天真无邪地说道：“爹爹是从哪里把你找来的？”

　　林曦一愣，回答说道：“我先前一直住在江南，与外祖母住在一处，和舅舅家的孩子一起长大。”

　　“诶？”林芝显然有点惊讶，浑圆的眼睛里闪烁着疑惑的光芒，“你是爹从老家找来的？”

　　林曦没有明白林芝的意思，只是看着她孩子一般天真的神情，眼神中闪烁着求知的光，她还是决定将自己的身世告诉林芝。

　　总归，她这爹能一点也不问她的意见，就决定了她的婚事，难保林芝不会步她的后尘。

　　“啊？”林芝本来就浑圆似小鹿一般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爹在我娘之前，还有妻子？”

　　林曦敏锐地感觉到，林芝口中的娘并不是指现在的林夫人，很快她便听到了与她娘如出一辙的故事。

　　只是这个故事的结尾，是那位妇人还是入了承安侯府，只是不再为妻，而是为妾。

　　“怪不得娘说，爹当初甩开她的时候手法很是熟练，原来竟是之前还有这么一出。”

　　林芝那双小鹿似的眼睛，看向林曦时，目光之中充满了同情。

　　“大姐姐，那你可太惨了些。”

　　见林曦神情中流露着不解，林芝告诉了她，她这门婚事到底是怎么来的。

　　永和二十一年，十月初三，秋狩日。

　　元帝带着文武百官、皇子侍卫、后宫妃嫔一并来到京郊的围场，因为五皇子正逢弱冠之年，故而这一次的秋狩，比以往的还要隆重些，人欢马嘶，旌旗蔽日。

　　萧戎自然在这庞大的队伍之中，秋狩是为数不多的，武官可以占上风的活动，故而各个平日受忽视的武官摩拳擦掌，准备大展拳脚。

　　本来一切都是向好的方向发展，太子甚至猎下了一头熊，讨了个最好的彩头。

　　谁料想，本该由官兵清过场的猎场之中，忽然冒出了刺客，而且那些刺客目标明确，直奔着元帝而去，打了禁卫军一个措手不及。

　　而当时，萧戎离元帝并不是最近，只不过只有他最先反应了过来，先是一把拦下刺客，而后卸去刺客的下巴，防止他咬破口中藏着的毒自尽，又将他整个人都控制住。

　　萧戎抓的这个，成了这一次行刺的刺客中唯一的活口。

　　而元帝对此大加赞赏，于他而言打退刺客并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查出哪个不长眼睛的家伙想要他的命。

　　于是，一向以元帝马首是瞻的一众马屁精们，也跟着称赞起了萧戎。

　　马屁精一号：“不愧是梁国公之后，有乃父遗风！”

　　马屁精二号：“萧大人实乃国之栋梁，有萧大人在实乃我大衍之幸！”

　　承安侯：“听闻萧大人还不曾婚配，我愿将嫡女嫁与萧大人这样的青年才俊！”

　　于是在一众只说空话的马屁精中，承安侯这个真有嫡女之人的话，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成功引起了元帝的注意。

　　“萧卿的确尚未婚配，”正愁该赏什么的元帝，充满赞赏地看着承安侯，说道：“朕记得林卿家里的确有适龄的女儿，正好，朕便作个媒，许了你们两家的婚事。”

　　承安侯：“……”

　　他就是随口说说，为什么陛下当真了？

　　回府的承安侯被承安侯夫人一顿教训：“你、你真是气死我了！我和你讲过多少遍，婵儿的婚事用不着你插手。”

　　大户人家出身的侯夫人，气急了也骂不出来半个脏字，那股火气憋在心里，憋得她难受。

　　“夫人，”过了一会儿，见她消了点气，承安侯才小心翼翼地说道：“我见那萧戎的确称得上青年才俊，萧家也并非寻常人家，这门婚事还是不错的。”

　　“不错？”承安侯夫人一口气险些没缓上来，“先说萧戎，青年才俊？能被称之为青年才俊的，京城里还少吗？而且萧戎其人性情暴躁，素有恶名，你忍心把婵儿嫁给那样的人？”

　　“再一个梁国公萧家，当年老国公在的时候倒是能说得上如日中天，但你看看现在？梁国公公府上下，就剩下淑宁长公主和妾生的萧戎两人，我们婵儿好端端的嫡女，为什么要嫁给一个没落家族的庶子？”

　　听着夫人的分析，承安侯的脸上也渐渐的挂不住了，他冷声道：“可是陛下已经下旨，你想因为婵儿害得咱们全家获罪吗？”

　　“你让林芝嫁去！”

　　“芝儿她才十二岁！”承安侯也绷不住了，和夫人喊了起来。

　　又争执了片刻，承安侯夫人忽然道：“你不是有个姑娘在老家？还活着吗？若是活着便让她去算了，这婚事对她来说可是高嫁。”

　　承安侯眼睛一眯，陷入沉思，他在老家的那个女儿，算算年纪还要比婵儿大两岁，是个合适的人选。

　　如此这般商量好之后，承安侯便派人去了江南老家，将林曦接来了京城。

　　看来她真是个凑数的，听着林芝讲完，林曦心想。

　　“其实林婵她喜欢太子殿下，”林芝悄咪咪地对她说道：“我看见过，她私下里在荷包上绣着太子的名字，母亲大约也是希望她做太子妃，所以才对父亲答应下来的婚事大发雷霆。”

　　林芝与林曦聊了许久，天色渐渐晚了，晚风吹起了雪花，落在衣间、发上。

　　有侍女快步走来，对她们说道：“夫人请您二位到正堂去用饭。”

　　到了正堂，人已经很是齐全了，承安侯夫人为她引见了她未曾谋面的两个弟弟，而后男女分席而坐。

　　林曦正好就坐在了兰姨娘的对面。

　　“看看咱们家的大姑娘，不愧是长于江南之人，模样水灵，”兰姨娘满是笑意地说道：“不知道的，大概都以为她才是京城第一美人。”

　　林婵的脸色一瞬间就变得很难看，还是承安侯夫人开口说道：“食不言，寝不语。”

　　在堪堪稳住了局面，所以女宾这一桌较之男宾安静极了。

　　待用过饭后，萧戎便想带林曦走了，不过还是为承安侯夫人拦了一下。

　　“先等等，”承安侯夫人慈母似的说道：“我之前说给你陪嫁两个丫鬟的，结果一个身子不爽利病了，现下她病好了，就把她也一并带回去吧。”

　　“云兮有罪，还请夫人责罚。”面色如金纸一般的小姑娘跪在地上，神情中有说不出的惶恐。

　　只是她跪的人还是承安侯夫人，而不是林曦。

　　“娘亲的一片好意，大姐姐可别不领情。”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兰姨娘话的缘故，林婵对林曦的语气夹枪带棒的。

　　“大小姐，奴婢有罪。”

　　只听林婵话音刚落，还在跪承安侯夫人的云兮，连忙又跪向林曦，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大小姐，别不要奴婢。”

　　林曦一眼就能瞧出云兮的麻烦，她并不想要这个侍女，于是她冷下脸，打算来一段冷冰冰的话，彰显自己的铁石心肠。

　　而萧戎恰在此时过来，看见了云兮哭哭啼啼的样子，也听见了她们说得话。

　　“夫人不必忧心，”萧戎秉承着之前的约定，善解人意地对林曦说道：“不过多一个侍女罢了，国公府还是养得起的。”

　　这个猪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