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见鬼》柠檬泡腾片

4、第 4 章

　　“很久之前，这边是个医院，那时候还没这些忌讳，夜里有个病人偷偷跑到厕所抽烟，出来的时候发现只有紧急通道的灯亮着。”
　　“他回到病房发现人都不见了，就跑到诊台想找护士，可也没瞧见人影儿，心里实在害怕就像出去，没多想就坐上了电梯。”
　　“那会儿老旧的电梯门还是横拉的，站在里边儿能看见整个走廊，他当关上电梯门，就听见外边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声音越来越大，电梯的空间反而越来越小——”
　　若剑跟亓官上着楼梯，听完他这一段瞎编大于现实的故事眨了眨眼，“然后呢？”
　　“然后？”亓官思索片刻开口道：“然后就死了呗。官方报道他误入顶层，那会儿电梯又因为故障好几天没人用，生生被困死在上边了。”
　　若剑道：“你当我是小姑娘，来这儿听你讲笑话不成？”
　　亓官凑到他身边儿开口：“你不觉着蹊跷？医院里人来人往的，怎么会专门空出一层来按了电梯却不安置病人？”
　　若剑转头看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原先的医院顶层，就是13层。”
　　“那你回去把档案整理给我。”
　　“别啊——”亓官无辜道：“我这不是想着调节下气氛嘛。”
　　消防通道的楼梯不长，亓官说完这句话刚好踏上14层。他跟着若剑直朝电梯走，看见上面还是标红的13，眼疾手快一把按下上行键。
　　随着电梯外门的缓缓打开，露出的不是电梯内的灯光装饰，反而还是那一面黑洞洞的水泥墙。
　　亓官下意识低头，就见电梯的顶部正在自己脚边儿，就好像——
　　凭空停在不存在的13层一样？
　　亓官回头看了一眼楼道，正想说点什么就见面前电梯门缓缓合上，不多时就听见叮一声响。
　　电梯到了14层，那他们上还是不上？
　　亓官有点迟疑，他一没带什么物件，二还没摸透这楼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贸然动作只怕要出事儿。
　　不过若剑显然没给他过多思考的机会，按下上行键，径直踏进了电梯里。
　　亓官叹了口气，最后也只得认输，跟他并排站在电梯里，看着被按下的21发呆。
　　若剑瞥了他一眼，开口问道：“你刚才说医院的事，都是真的？”
　　“半真半假吧，谁知道呢？”亓官耸了耸肩：“我也是听别人讲的，毕竟民俗科封案的东西，哪儿那么容易查出来啊。”
　　“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那我明天就调台设备来监测楼里的磁场，说不定还能...”
　　亓官被他这一套磁场灵体的理论讲的脑仁生疼，听了一半连忙喊停：“别别别，你就当它是个都市传说，听完就算了。”
　　他说完这话，电梯也刚好停了下来，亓官一心想逃离刚才的话题，攥着若剑的腕子就朝外走。
　　“等等...”
　　亓官身子一顿，才踏出去的一只脚顿在半空，“怎么了？”
　　若剑皱眉道：“我们在13层。”
　　亓官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电梯外的显示屏上正挂着13的字样，衬在寂静无声的楼道里有种诡异的压迫感。
　　“倒霉事儿都让我遇上了。”亓官嘟囔了一句，朝若剑耸了耸肩：“还是下来瞧一眼，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若剑到没反驳他，站在13层的走廊上一眼扫过去就发现了异常：“这怎么这么眼熟？”
　　亓官应了一声，朝不远处的一户抬了抬下巴：“你瞧这层住户的门牌，不眼熟才怪了。”
　　13层里有四扇房门，却只有两个挂着门牌，上边儿黑底金漆写的明白：1307、1309。
　　正对着12层若剑和他的邻居，甚至连门上的装潢都一模一样，只是看着年代久远，似乎已经好久不用了。
　　亓官站在1309门前，它门边儿也堆着垃圾，不过不同的是，这次地上没有血渍，从塑料袋内可以清晰的看到摘下的菜叶和一些生活垃圾。
　　这地方和12层诡异的相似，细看下却又哪哪都不一样。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凭空构造出一个不存在的楼层，又让他们进来做什么？
　　亓官想的出神，没注意面前的门把轻轻的颤了一下，他看了看站在1307门前的若剑，就听若剑缓缓开口：“1307没有锁门。”
　　“那...要不进去看看？”
　　亓官这话说的没底儿，一时也吃不准要不要动，正等着若剑回话，旁边1309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朝门口跑来。
　　亓官下意识衔丝起阵，可还没等他再动作就听一声闷响，面前的实木门震了一震，夜里又重新恢复了宁静。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都没再动作。亓官等了片刻见无事发生，试探着走到若剑身边。
　　他面前的房门被拉开一条细缝，现下正朝外冒着凉气。
　　亓官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别进去，转头朝电梯扬了扬下巴，比着口型道：“先回去。”
　　谁知他这番动作似乎触碰到了事情的开关，1309的撞击声再次想起，似乎里面有人疯了似的撞着门板，面前1307的屋内忽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争执声从门后传来。
　　这里边儿的到底是活人还是灵体？
　　亓官被这番怪异的动静弄得浑身不舒服，再不停留半分拉起若剑的腕子便要往回走，谁知空荡荡的走廊内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来：
　　“17、18、19....”
　　这声音苍老而沙哑，亓官稍稍侧身，目光直落在对面的窗子上，那声音数到21后戛然而止，紧接着一个红色的身影猛地从窗口落下。
　　亓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拉缓了步子，“你看见了么？”
　　若剑点了点头：“是个小孩。”
　　他话音刚落，身后1307的屋门被人从里猛地拉开，一个面容枯瘦妇人拎着两大包黑色的塑料袋朝两人走来。
　　亓官愕然看着面前的景象，到不忘把若剑拉到身边儿来，可那妇人就像没看家他俩似的，那两包垃圾似乎很沉，直直拖到地面上，随着妇人的行走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亓官比这口型道：“她看不见我们？”
　　若剑径直开口：“似乎也听不到。”
　　亓官微微皱眉，试探着握住1307的门把手轻轻推了推门。
　　房门应声而动，走廊中的妇人忽然止住步子，回头看了一眼，视线略过两人落在门把上，半晌才又动作起来。
　　亓官当即松了手，心有余悸的凑到若剑身边儿开口：“怪吓人的。”
　　若剑瞥了他一眼：“谁叫你要乱动。”
　　妇人径直走入了电梯，亓官看了看消防通道的位置，那里已经变成了一面完整的墙，似乎能离开这儿的只剩下那一方诡异的电梯。
　　他犹豫片刻，还是跟上了妇人的步子，和若剑并排站在了最里边儿。
　　妇人径直按下了1层的按钮，随着电梯缓缓下降，亓官也稍稍松了口气。
　　不过这样的宁静并没有持续太久，正当亓官跟若剑小声议论着刚才一幕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你也住在13号楼么？”
　　亓官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回了句：“我住在对面。”
　　“那你到这儿来做什么？”
　　“我...”
　　亓官心下一惊，故作常态的抬起头，就见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
　　那个妇人不知什么时候转过了身，现下和亓官只有一息之隔，面上干涸的血渍解释了刚才屋中那场争执的结果。
　　若剑不动声色的插进话来：“那你又要去做什么？”
　　妇人拎了拎手里的塑料袋，干裂的唇边勾起点微笑来：“出来丢垃圾。”
　　亓官心道你这可不像是正常丢垃圾人的行为，不过这时候也顾不得这些了，他小心翼翼的退开两步，凑到若剑耳边悄声低语：“是人。”
　　若剑疑惑道：“哪一个？”
　　亓官抬了抬下巴：“袋子里那两个。”
　　说话间电梯已经到了底层，妇人没再说话，拎着袋子走出了门，不多时就消失在黑夜里。
　　若剑挡住了即将闭合的电梯门，正要跟上前去，却被亓官一把拦了下来。
　　“别管。”
　　“你不是说里边儿有人么？”
　　“鬼嗜灵，救不了。”亓官按下关门键，“明天好好查查你那屋里吧，只怕事儿有蹊跷。”
　　若剑按下8层，疑惑道：“那不去顶楼了？”
　　“早上来看也一样，况且跳楼的事儿，跟她少不了干系。”亓官又摸出手机看了一眼，瞧见明晃晃的4:17叹了口气，朝若剑一摆手就往外走：“歇歇再说吧，连觉都不让人好好睡。”
　　若剑不明就里的看着他：“你要去哪儿？”
　　说罢他指了指808的屋子，“我家在这儿。”
　　“谁要去你家啊，我回家——”
　　亓官话说了一半才想着抬头，正撞上若剑疑惑的目光，顿时把后半句咽回了肚子里。
　　差点忘了这是他顶头上司。
　　反正哪儿睡都一样。亓官安慰自己道。
　　若剑开了门，亓官只觉得自己骨头都要散架了，一时也顾不得什么礼节，开口问道：“床在哪儿？”
　　他刚说完就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屋里非承重的墙体几乎都被拆开，一眼看去没什么电器，取而代之的一张足能容纳三人的巨大床铺。
　　“你这，这是808？”
　　他怎么觉得一眼看过去不止150平方啊。
　　“这一层都是，当时嫌碍事就打通了。”若剑也没遮掩：“睡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