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丛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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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确定他真的在这吗？”托尼说，“已经两天了——你们难道没发现我们一直在这林子里打转吗？这是我第五次看到这棵树了，啊，这颗瘤子可真亲切，我决定给它取名叫索菲亚。你好啊，索菲亚，不知道能不能邀请你和我跳支舞？”
他顿一顿，作侧耳倾听状。
“什么？你不愿意——因为我看起来像个原地打转四脚朝天的傻逼？哦，索菲亚——”
“你说得真是太他妈对了，美人。”托尼看了眼笼罩在周围的浓雾，以及高达参天的树木，语气陡然低沉，“该死的秘鲁。该死的丛林。我讨厌南美洲。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跑到这来度假，听着，变装皇后，如果那个闪电小子没在这里，我就……”
奥黛丽小心避过从树梢上掉下来的毒蛇。
随着他们逐步深入丛林，这些危险的生物出现得就越来越多，为了大家的安全，奥黛丽不得不每隔六小时就施展一次驱逐咒。
令人暖心的银光一闪而过，林子滋滋作响，不一会，有更多潜藏在暗处的毒物出现，又在魔法作用下不得不对这三个不速之客作出避让，往其他方向逃窜。
她听闻托尼的抱怨，也顺势观察起周围：“但这是唯一符合泽维尔教授描述的地方，托尼，别忘了你也参与了定位的全过程。南部、丛林、大雾——”
托尼响亮地哼一声。
“就是这里。”
一直缄默不语的蝙蝠侠突然开口，他的右手上捧着一个小巧的金色罗盘，红色的指针从他们进入丛林那一刻开始就发疯似得狂转，这也是为什么托尼抱怨他们一直在原地打转——因为蝙蝠侠确实在这么做。可就在刚才的某一瞬间，蝙蝠侠发现，罗盘漫长的抽风终于结束。
指针缓慢得转过一圈，最终停下，鲜红的指针笔直朝向一个方向。
“斯特兰奇说，这块罗盘曾属于一位古印加王国的大祭司，上面附有太阳神的祝福，能够帮助指明方向，破除疑障。相传，南美洲有许多神庙都是在罗盘指引下建造的。”他看向指针指向的位置，语气平静，没有托尼的不耐和暴躁，“结合之前泽维尔给我们的提示，神速力者的目的地应该就是亚马逊丛林深处的某座古印加神庙。”
“不可置信，你居然真的从那个变戏法的手里搞到了这玩意，开会时他不是说死也不卖吗？”面罩唰一下被打开，露出男人英俊的面容，托尼瞪着一双眼睛。
奥黛丽挑了挑眉毛，没有说话。
蝙蝠侠瞧她一眼，眼罩下表情意味不明。他把罗盘往托尼面前小幅度抬了抬，淡淡道，“是不卖。所以，我是租借的。”
“他凭什么租给你？”
“咳，”奥黛丽尴尬地咳嗽一声，“可能是因为他的老师是我的朋友？而蝙蝠侠又是我的老板……”
“我也是你的老板，女孩。”托尼谴责地说，“我还每月给你发工资。”
“抱歉。”奥黛丽试图端水，“也许……”
“你的造型和斯特兰奇太相似了。”蝙蝠侠截住她的话，“他说他不喜欢和模仿自己的人打交道。”
看清托尼的脸色，奥黛丽决定闭嘴。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的心里永远住着一个幼稚的小男孩——即使这两个家伙的年龄加起来已经足够生出两个她来了。
明明蝙蝠侠不是喜欢针对人的性格啊？
果然，托尼的语调一下就拔高。他盯着罗盘，语气讥讽：“哈，模仿。我二十三岁就开始聘用现在的造型师了，让我想想，那时候斯特兰奇还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医生。说我模仿他？”
蝙蝠侠：“嗯哼。”
托尼暴怒：“才怪！”
奥黛丽扶额。
他们在蝙蝠侠的带领下朝前行进。
她夹在这两人中间，被吵得很头疼。在丛林里徒步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亚马逊雨林的土地潮湿泥泞，树荫遮住了大部分的天空，灰白的浓雾湿度很高，且夹杂着一股说不清楚的腥臭味。
即使戴着过滤器，呼吸也仍然十分沉重。
难以想象，神速力者究竟是如何在短时间内从密苏里州跨越哥伦比亚，跑到秘鲁丛林来的。
奥黛丽还记得，泽维尔教授被推出密室时的情状。他满头大汗，呼吸急促，温和的蓝眼睛里带着湿润的水汽，倒映着令人心碎的悲伤。
他说：“我看见他身处迷雾之中。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的内心荒芜，且布满恐惧。我看见他在不停得奔跑，从城市到荒野，他跨越了边境线，在海面游荡，朝拜白色圣山*。我看见他奔向丛林，把一头食蚁兽撞得血肉模糊。”
泽维尔教授脸色苍白，他摆了摆手，拒绝了汉克的帮忙，直截了当得对布鲁斯和奥黛丽说：“他叫巴里·艾伦，密歇根州中心城人。目前他的精神状态已经非常糟糕，请你们尽快找到他，我会提供一切力所能及的帮助。”
布鲁斯眉心微微皱起：“他的精神……？”
“他在不断地和自己对话。”泽维尔教授说，“我怀疑他有一定人格分裂倾向。我听见他在和自己争执，他称呼另一个自己为闪电侠。”
“他去丛林里做什么？”奥黛丽头皮一炸，迫切地问，“您——您能感觉到吗？”
“一切都太快了，我感知得很模糊。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并不算我们这边的人……我是指，他没有X基因。我觉得他的能力来源和皮特罗并不相同，他明显更快，更强，也更疯狂和脆弱——”泽维尔教授摇摇头，“他一直在说，来不及了。”
他闭上眼睛，回想着所有能从混乱呓语中提取出的关键词，试图把它们拼凑成完整的句子。
“审判——”泽维尔教授犹豫了一下，仔细斟酌着用词。
半晌后，他困惑地告诉他们：“闪电侠说，‘审判近在咫尺，我们必须让天鹅飞起来，或者直接毁灭一切’。”
这让奥黛丽的心，陡然沉了下去。
·
“跑起来……巴里，跑起来！”
昏暗的密林中，有人拨开藤蔓，沾满黑泥的手精准掐住蛇的七寸，锋利雪白的牙齿轻轻一合，活生生咬下了一大片带着鳞片的蛇皮。
古怪的吞咽声响了起来，混杂着干呕和哭泣。
一个年轻男人呜咽道：“我不想这么做……呕！我想回家……我还得上班……直接这么吃我会死的！这里面有很多寄生虫……”
一个同样年轻，但更凶狠沉稳的声音驳斥道：“你不能！”
“你现在有比活下去更重要的任务，巴里。”这个声音冷酷地说，而后，似乎是抬头，望向某个遥远又晦暗的地方，喃喃低语，“不能被我们掌控的，就应该由我们毁灭。”
仍在抽搐的毒蛇，剥去皮后，被甩到了地上，无声地翻滚着，不久后便抽搐着死去。周围虎视眈眈的虫蚁蜂拥而上。
男人站起身，对这残忍的一幕视若无睹。
——如果忽略他不断颤抖的身体的话，他确实对弱肉强食这件事表现出习以为常的冷漠。
“这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你了，黑天鹅。”他望着被树荫遮得严严实实的天空，轻轻地说，走进了黑暗中。
他的身后，密密麻麻的虫蚁撤退，只留下被啃噬干净的，蛇的骸骨。
·
奥黛丽停了下来。
她站在原地，有些困惑地看了眼周围。随着太阳落山，夜色渐深，林中的雾气越发浓重起来。为避免打草惊蛇，奥黛丽给每个人都搓了一个拳头大的荧光闪烁球照明，虽然照明范围比一般的手电筒大上不少，但明度并不很高，更像是月光。
“你们有没有听到哭声？”她问，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还是说我在幻听？”
“我没听见。”托尼恹恹地说，“但我可以探测一下这附近还有没有别的倒霉蛋。贾维斯——”
“嗯？”他等了一会，“——老贾？”
“别叫了，他不会回答你。”蝙蝠侠走过他，“这里的磁场乱了。”
“好吧，那就只能自力更生了。”托尼翻了个白眼。
蝙蝠侠拿出一个蝙蝠侠专用指南针，和罗盘并排摆在一起。只见，罗盘纹丝不动，而蝙蝠指南却在狂转。
见状，奥黛丽说：“可能是魔法的缘故。魔法有时候会扰乱磁场，让我看看，我们可能已经进入古遗迹范围了。”
“我还是听见有人在哭。”奥黛丽嘟囔，皱着眉走到他们身边，蹲下.身，掌心触地。
“嘶。”她倒抽一口冷气，飞速抬开手，“好烫！”
蝙蝠侠背对着她观察周围：“……天鹅？”
“什么事也没有。”托尼凑过来端详着她的手掌，“没检查到外伤。”
他也蹲下，盔甲掌心的温度计也显示目前土壤的温度低于人体温度，正常来说是不会带来灼烧感的——
“血。”奥黛丽说，“梅林，我手上全是血。”
她掌心向上抬了抬，语调难得的尖锐：“你们难道没有看见吗？B？”
闻言，蝙蝠侠终于回头。
奥黛丽呼吸一滞。某种不详的预感立即攫住心头。
他白色的眼罩淌下两行血泪。
“我什么也没看见，天鹅。”
说着，他的头低了下去。奥黛丽心脏狂跳，颤抖着手去触碰他的肩膀。
别——千万别——
她在心里祈祷。
可还没接近，她的手腕就被猛地攥紧。
“咔擦——”一声响，什么东西断掉了。
“咚——”掉到了地上。
“咕噜咕噜——”滚到了脚边。
在后面。
奥黛丽沉重地闭上眼。
而后她回头，看见了托尼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被插在一根两人高的尖锐树枝上。胸口的核反应堆被戳得稀烂，破损的面罩下是一双死寂的、大睁的眼睛。
在她脚边的，则是蝙蝠侠滚落的头颅。
他们——布鲁斯和托尼的眼睛，全都盯着她看。
“We saw nothing, Swan.”
“What have you seen?”
“Why are yo so afraid?”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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