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使命 ...
-
“……很奇怪，她这个年纪的孩子理应不会诞生出默默然。更何况以她的家庭因素来说，并不需要她特意去抑制魔法……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卡尔维诺先生，请问之前伯斯德小姐还表现出过什么异常吗？”
一个柔和又苍老的嗓音响了起来，听起来暖融融的。
奥黛丽头脑发昏，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床上。但她浑身无力，连简单的动动手指都做不到，更遑论睁眼。
“……”
短暂的沉默后，奥黛丽听见表舅沙哑的声音，和他平时的语气很不一样，就好像有次意大利魁地奇输了，他抽了一整夜的雪茄一样，疲惫又哀愁。
“你是说像这次一样，故意踩空楼梯把全身的骨头都摔断的‘异常’吗？没有。”即使不睁眼，光听他的语气，奥黛丽都知道塞尔吉奥一定把眉头皱得很紧，他深邃的深棕色眼眸里定是布满了血丝，指不定还胡子拉碴。
“她的默默然已经长得很大了。”奥黛丽感受到指尖传来一阵冰凉，紧接着是一阵隐秘的刺痛，从手一直蔓延到心脏。
什么是默默然？她在疼痛中茫然的想。
那个温暖的老者声音继续道，“这证明——她很早就开始压抑自己的魔力了。”
“你胡说。”塞尔吉奥暴躁地低吼，“奥蒂——奥蒂她绝不可能这么做，她是个哑炮！”
“生下来就是吗？”
“当然——”塞尔吉奥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拉住了奥黛丽的手。他掌心的温热传递给奥黛丽，驱散了一些她身体上的不适。
“不。”塞尔吉奥低低地说。
他拉着奥黛丽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请您配合我——如果能确切知道默默然诞生的时间，我就能准备足够充分的法阵来把它完全分离出伯斯德小姐的身体。”
另一个老者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奥黛丽花了一些功夫，也没能听出这个人是谁。但心底一股莫名的直觉告诉她，这个老者就是她最崇拜的巫师，她的笔友，邓布利多教授。
邓布利多教授叹息了一声：“塞尔吉奥，告诉纽特吧，他是值得信任的。”
又过了一会，塞尔吉奥才不太情愿地开口，他的声音冷冰冰的，似乎对邓布利多的话充满了怀疑。
“在她出生的那一天，奥蒂曾爆发出巨大的魔力，差点荡平了整个翡翠山谷。可是自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表现出巫师的特征了，连一次魔力暴动都没有。她的父亲带她跑了好几个国家的圣芒戈，得出的诊治结果都说她……她是个哑炮。”
“但我们都把她当作巫师对待。”塞尔吉奥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奥蒂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自由地使用魔法，我不明白……这样一个如此向往魔法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还会成为默然者？她看了那么多的书，查理斯和莫妮卡也时常教导她魔法的原理，在有关魔法的知识方面她绝不逊色于任何一个同龄的巫师。可是为什么……默默然这种黑暗的魔法力量还会纠缠上她？这种事情，不是只会出现在那些压抑自己魔力且没有被引导的年轻巫师身上吗！”
“我很遗憾。”
那位被邓布利多教授称为‘纽特’的老先生说：“但几十年前，我曾经遇到过一个男孩，他比伯斯德小姐的年纪还要大上一点，但却也是个默然者。我已经检查过伯斯德小姐的身体了，她的默默然……和她的年纪几乎一样大。恐怕……”
纽特先生停顿片刻后，接下去说：“恐怕从伯斯德小姐出生时，默默然便诞生了。它这么多年都没有异动，可能是因为伯斯德小姐的意志坚定，一直没有让它得逞。”
“那该怎么——把这该死的东西从她身体里拿出来？！”
“……我需要切开她灵魂的一角。”纽特先生缓缓说，“默默然已经和她融合得很紧密了。不仅寄生在她的躯壳里，也躲藏在灵魂中。我需要准备一个强大的阵法，把默默然逼出来。这对伯斯德小姐来说会很痛苦，并且存在风险。”
“不——”塞尔吉奥抗拒地说。
“可如果不这么做，奥黛丽就活不了多久了。”不知道是否是奥黛丽的错觉，在说这句话时，她居然从邓布利多教授的语气中听出来些许哀伤的味道，“黑暗会逐渐腐蚀她的灵魂，控制她的思绪，最后杀死她。我们必须帮助她，塞尔吉奥，她还这么年轻……”
这下，塞尔吉奥的手也颤抖了起来。
“就这么严重？”他喉头发出痛苦的质问，“再没有别的……更安全的办法了吗？”
“涉及灵魂的魔法向来是危险的。”纽特先生说，“灵魂、生命，魔法一旦触及到这个领域，就不再完全由人掌控了。”
“如果你实在不信任我们，塞尔吉奥，你可以用卡尔维诺的秘术看一看奥黛丽的命线。”邓布利多的语气蓦地低沉下来，“看她究竟——能不能挺过去。”
“你以为我没有试过吗，邓布利多？”塞尔吉奥几乎有些崩溃了，他一手拉着奥黛丽的手，另一只手捂住了眼睛。
“……我看不见。”滚烫的眼泪砸在了奥黛丽的手背。
塞尔吉奥咬着牙说：“我看不见奥蒂的命线。她命运的起点，根本就不在这里——不在这个世界。”
纽特先生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既然如此……那就试一试吧。总之，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无法动弹、无法睁眼的奥黛丽，感觉到舅舅粗粝温热的掌心，正在爱怜地摩挲她的面颊。然后她的眉心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伴随着不小心滴落的热泪。
“奥蒂……”
“舅舅爱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奥黛丽蓦地感觉到一阵空虚。
而后是难以忍受的疼痛。
她不停地翻滚、哭嚎着，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往前爬行，想要从痛苦的深渊中逃离。
但无论她多努力，总会被一只冰凉的手重新拽回原地。一个冰凉的身体紧紧拥抱着她，手指穿过发丝按着她的后脑勺，不断地在她耳边呢喃。
“我永远不会伤害你，奥蒂，我就是你——另一个你。但有一部分的我生病了，他们必须把我生病的地方剔除掉——没错，这很痛苦，但对你是件好事。”
“你必须坚持住——无论何时何地。”
“我会陪着你。”
奥黛丽流着眼泪撇过头，依旧固执地想要离开。脸却被身后人强硬地掰了过去，被迫抬起头和对方对视。
可该死的，她什么也看不见！
控制住她的家伙却还在喋喋不休：“千万、千万不要逃避。你不能回头，你必须一直往前走。你知道吗？有很多曾经被我抛弃过的人，他们都在未来等着你。你必须牢牢抓住任何一个机会，永远不要放弃！”
“你必须活下来，每一次——直到接管莫比乌斯的职责！”
“这是我们的使命，奥蒂。”那个她看不见的人也哭了出来，“我们必须向那个被毁灭的世界赎罪。向那些死去的人赎罪！”
可是——她真的太疼了啊！
喉头发出一声尖叫，无法忍受的恐惧和痛苦中，奥黛丽只能和身后冰凉的人紧紧相拥。
“Don't let them down.”完全脱力之前，奥黛丽听见这么一句话。
·
“按住她，阿弗，奥黛丽又在抽搐了！医生呢？——快过来！”
手臂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她被注射进一些冰凉未知的液体。
我还在九头蛇的基地吗？
奥黛丽昏沉地想，这次他们又给她打了什么东西？为什么——为什么她这么难受？
就像是有成百上千只蚂蚁在骨头里爬，啃噬着她的血肉，带着难以忍受的麻痒和战栗。
有人撑开了她的眼皮。
“瞳孔扩大、伴随癫痫……病人的毒瘾又发作了，我们给她打了镇定剂，稍后她就会平复。”似乎是医生的人沉默片刻后，低声说，“韦恩先生，我能单独跟你谈谈吗，是关于令妹的事。”
“……可以。”布鲁斯说。
他和阿尔弗雷德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步履沉重地离开了房间。他撇了眼靠在门外落地窗上的克拉克，以及双手环胸的托尼，带着医生往书房去了。
“我们从令妹的血液里检测出了毒性物质。”医生摘下口罩，表情凝重，“按理来说，寻常人被一次性注入这个浓度的毒品，应该已经死了。”
“有人告诉我说，我的妹妹被人恶意注射了X基因抑制剂。”布鲁斯脸色阴沉又苍白，“这个东西能通过自身代谢掉吗？”
医生点点头，而后又摇头：“虽然其中添加了成瘾性毒品，但X抑制剂对变种人来说并不致命，相反，这种毒品里的生物毒性反而能更好的破坏基因链，让他们暂时失去异能。可令妹并不是变种人，找不到X基因的抑制剂原本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伤害，但因为添加了别的东西……这是一种新型的毒品，成瘾性更强，所以，如果她想要完全地恢复健康，恐怕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
布鲁斯目送医生离去。
而放学归来的迪克，则是心事重重地坐在沙发上，沉默地给仙蒂递纸巾。
他不明白为什么去加州度假的奥黛丽会如此苍白地躺在床上。
把医生谈话尽收于耳的克拉克，则是沉重地叹了口气。
“你做什么？”一旁的托尼很不高兴地看了他一眼，“别这么死气沉沉的。”
“奥黛丽还躺在里面，已经过去三天了，她却还没醒过来。”
“起码她还活着。”托尼说，“韦恩会让人全力救治她的，毕竟她是他的妹妹——话说，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有联系上那个黑漆漆吗？我是说，蝙蝠侠。”
“蝙蝠侠？”克拉克想了下，“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啊？”
而且，奥黛丽在被抓走前曾拜托他和蝙蝠侠保持距离。
他遵守着这个诺言。
在把奥黛丽从死亡谷的生物实验室救出后，他们把她送到了韦恩名下的急诊室。没有打一声招呼，他刚一转头，蝙蝠侠就消失了。
抢救结束后，得到消息的布鲁斯·韦恩先生就亲自过来，把奥黛丽带回了韦恩庄园。
这也是为什么，他和斯塔克先生今日到韦恩庄园的原因。
老实说，他和斯塔克根本就不熟。在加州的那一晚，他们之间的气氛甚至有些针锋相对——他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个穿着金红战甲的人就是斯塔克的。
可能是共同经历了死亡谷糟糕的一晚，虽然他们没有直接合作，但好在气氛不再那么剑拔弩张了。
除了……
“好吧，童子军，我不该问你的。”
除了对方总是给他取外号。
托尼透过房门的缝隙，看了眼病床上的奥黛丽，同阿尔弗雷德告别了。他路过客厅的时候，还能看见韦恩的养子正在手足无措地给仙蒂擦眼泪，而抱着仙蒂的女人则是他的私人助理，也是一副哀伤的表情。
看样子，她似乎对这外表与人类迥异的小精灵接受良好。
“走了，佩珀。”在原地站了一会后，托尼开口。
佩珀连忙用纸巾擦了擦眼下，站起身离开了。
哈皮正在花园里打转，看到他们走出来后，为他们打开了车门。
“回家吗？还是去公司——？”哈皮边打方向盘边问。
“不去公司。”托尼重新戴上墨镜。
“去华盛顿。”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使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