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破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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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朗姆洛发现不对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看见紧闭的手术室大门上，残留着一个清晰的血手印，血迹从门缝下缓慢地淌出来，像是蜿蜒的毒蛇。
不难看出这里发生了什么。
也许是有人入侵。
又或者是受伤的变种人暴走了。
无论哪种可能，韦恩的表妹活下来的可能性都很小。
毕竟她受了几乎致命的重伤，还被注射进了重新改进过的抑制药剂……要知道，这一批新型的药剂可比以往的那些厉害得多，毕竟里面下了猛料……
朗姆洛叹了口气。
虽然活着的变种人更方便做研究，但尸体的利用价值也并不小——一个能被福瑞和娜塔莎看上的变种人一定有什么特殊之处。
抱着这个想法，朗姆洛下了决心。
他比了个手势，身后的小队会意举枪，对着里面一顿突突扫射。
少顷，朗姆洛踹开了手术室的大门。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但资产和尖刀都尚未赶来。
朗姆洛皱起眉。
手术室的灯已经在乱枪中被打爆了，他举着照明灯，看见几具倒在地上的尸体，都是医疗兵，他们腹部纷纷破了个大洞，身上还有被他的下属打出来的弹孔。他用脚拨了拨他们的脸，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奥黛丽。
手术台上倒是残留着一大滩血迹，已经一些必备的设施，比如空管的抑制剂、麻醉药、手术刀、纱布、缝合线、消毒水……
等等。
角落天花板上好像有一大片黑乎乎的东西，不像是血迹，反而有点像是……云？雾？
未等看清，朗姆洛身侧的墙壁就被猛地打碎了。
红光爆闪间，一只强壮的手臂从里伸出，准确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狠狠掼到了一边。
朗姆洛闷哼一声，虽然及时护住了头部，但在对方恐怖力道的压制下他还是重重摔上了墙。
难道是美国队长来了吗？
——失去意识前，朗姆洛想。
“老大！”小队成员忙唤了一声。
但很快，他们的后脖一阵刺痛，还没来得及动作便纷纷晕了过去。
一枚蝙蝠镖落地。
收回热视线，克拉克蹙眉在狼藉的手术室内扫视一番，而后猛地抬头，在天花板上看到一片云涌的雾气，正在朝门外悄声飘去。
克拉克下意识飞身而起，跟了上去。
见状，雾气猛地加速，从刚才被他撞出的墙洞里飞出去了。克拉克紧紧追在黑雾的身后，总觉得不对。
可是黑雾并没有攻击他，反而是带着他在这个基地里绕了一大圈，然后停在了一扇门前。克拉克借着这片刻的停顿，看见裹挟在黑色雾气中的，一双若隐若现的，蓝绿色的眼睛。
“……奥黛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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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蝙蝠侠把昏迷的九头蛇成员全部控制在手术室内的时候，福瑞所说的“后援”终于赶到了。除了之前就接触过的特工娜塔莎·罗曼诺夫以及菲尔·科尔森外，还有一个打扮十分复古的男人，和他差不多高，拿着面盾牌，穿着蓝白红配色的星条旗制服，还戴着一个完美包裹住头颅的圆形头盔，上面有一个大大的“A”。
如果头盔上再加一对白色的小翅膀，他就和那些风靡全美的漫画上的形象一模一样了。
……但幸好他没那么做。
出于礼貌，蝙蝠侠对来人点点头，就算打了个招呼。他没有看娜塔莎和科尔森一眼，抹了把手术台上还没彻底干透的血迹，面具下的眉头先是死死地皱了起来，而后便径自追着克拉克的脚步离开了。
……血还是热的，奥黛丽应该还活着。
蝙蝠侠肯定地想，带着他未曾注意到的笃定。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以及翻飞的披风袍角，史蒂夫皱起了眉，若有所思。
——他是谁？
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做这种歌舞剧似的打扮吗？呃，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复古？
娜塔莎捡起地上的手电筒开始观察，在看见一张分外熟悉的脸后，她和科尔森纷纷陷入了沉默。
即使童年偶像就在身边，科尔森还是没忍住骂了声脏话：“朗姆洛！”
“你们认识？”史蒂夫蹲下看了眼，发现他的制服上印着九头蛇的徽章。
“他是我们的同事，也是神盾局的特工……不只他，这些人也是。”娜塔莎说完，就开始联系福瑞，“有些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见状，史蒂夫说：“那你们两个看好这些人，我去寻找被困人质……是高个子，黑头发的女孩对不对？”
“她叫奥黛丽。”科尔森也开始着手处理起背叛的同僚们，“您可以联系斯塔克先生，他比我们到的早一些，应该有所发现。”
“你是说霍华德的儿子？”史蒂夫想了下，有点羞愧地问，“我该怎么联系他？这个……我不太会用。”
“……抱歉，我现在就教您。”
史蒂夫边在走廊里寻找，边用右手按着耳蜗里的通讯器：“小斯塔克？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这不是史蒂夫第一次深入九头蛇的基地，但他出过这么多次任务，还是头一回遇见如此冷清的基地。没有报警装置，没有层层守卫，似乎手术室里死去的医生和昏迷的背叛者小队就是整个基地全部的人手。
这不对劲。
虽然他睡了很多年错过了很多事，对如今的大部分事情都不了解，但史蒂夫和九头蛇打交道很久了，知道这群家伙最擅长的就是潜伏，以及四处打洞。
这处基地位于死亡谷沙漠和内华达山的交界处，明面上是一家研究“对人类健康构成严重威胁的毒素和特定病原体”的生物实验室，但由于出资人身份微妙，以及特殊的地理位置被神盾局锁定。
和同样驻扎于死亡谷的空军基地和太空实验室不同，这一处生物实验室早在五年前便因为出资人死亡而倒闭了，因为离前两个基地距离遥远，且生态环境恶劣，政府并没有对该生物实验室进行回收和干预，而是任由它继续在山脚下颓败。
值得一提的是，该生物实验室已经死去的出资人的姓名，蝙蝠侠刚好十分熟悉。
沃尔特·贝克托。
一个巴西裔加拿大人，知名的啤酒富豪，安娜·茱莉亚·贝克托和安莱塔·贝克托——九头蛇杀手“喜鹊”的生父。
在安娜跳楼自杀的四个月后，沃尔特死了。对外宣称是病逝，但内情，却是被化身为喜鹊的安莱塔暗杀的。
死因是阉割后造成的失血过多。
并且喜鹊在谋杀生父以后，还从他书房中带走了一幅画。蝙蝠侠直觉，消失的画应当是和0-6-6一样诡异的东西，而这个东西很可能已经落入了九头蛇之手，毕竟已经过去了三年的时间。
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沃尔特一个加拿大人，会资助一家开在美国的生物实验室呢？
无论是精神失常的安娜，还是死于非命的杀手喜鹊，笼罩在贝克托一家身上的迷雾都太多。让蝙蝠侠不得不怀疑，这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只是，他现在还不确定，这个阴谋的针对的是谁。
在从企鹅人口中逼问出“勒拿”的消息后，蝙蝠侠又去找了黑面具。
尽管当初他和戈登发现奥黛丽的异常后就尽力掩盖，但她把GCPD的警员全部吹飞到天花板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几乎在事发的两小时后，蝙蝠侠就在黑市上发现了有人在倒卖这条消息，代号“气球”。他尽力抹除这条消息，奥黛丽也足够低调，可时过半年，却还是有人在暗中打听这件事。
尚不知被企鹅人卖了老底，一时不查的黑面具在被蝙蝠侠突袭暴打了一顿后，被倒吊起来，吐出被打掉的牙，嘶声向他吐露了一个情报。
“他妈的——他来买抑制剂！大量的X基因的抑制剂！掺了东西的那种！”
“……”蝙蝠侠又是一拳，彻底把他打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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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取蝙蝠侠建议后，福瑞和托尼开始筛查从洛杉矶出发的路面大型车辆以及空中飞行器，刨查一番后锁定了两辆大型货车：
一辆是送往死亡谷空军基地的生鲜货车，一辆则是前往特罗纳小镇的冰淇淋货车，两辆货车都从加州洛杉矶出发，并且行驶在同一条公路上。
最后，他们确定了有问题的是冰淇淋货车。
“我听见了奥黛丽的心跳，在东边。”一直沉默的克拉克忽然开口，“但是我看不见她，有什么东西隔绝了我的视线。”
而生鲜货车往西走。
早就等的不耐烦的爵士启动了引擎，轰得一声就从蝙蝠战机上带着蝙蝠侠一跃而下，以跑车的形态咆哮奔腾在沙漠上。
“我只是稍微出去转了转，怎么一回来美人就消失了。”爵士十分暴躁，“奥黛丽究竟在哪？”
奥黛丽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对他表示出友好的人类，在爵士的心里，她非常重要。
“找找看附近的研究所。”蝙蝠侠开始在卫星定位上搜寻起来，“应该就在附近。”
“我扫瞄到了一幢建筑，东北方向。”爵士说，“我开过去了。”
比他们更快的是一个深蓝的影子。
爵士又骂了一声，发了狠似的和他比拼起来，还不忘喊话：“猛男，我们又见面了。”
“好久不见，爵士。”克拉克简短地对他颔首，而后双手往前伸攥成拳头，掠过他们飞到了前方大门紧闭的建筑里，撞墙冲了进去。
为了防止生变，蝙蝠侠让爵士守在门口。爵士虽然不愿意，但他的体型在狭小的建筑通道内实在是受制太过，因此只能隐匿在暗处，扫瞄着建筑的内部。
不一会，一个金红的人形物体嗖得穿过被克拉克撞出的大洞进去了，爵士知道这是友军，并未阻拦。
又过了十几分钟，一架直升机缓慢降落，从上面下来一个全副武装的三人小队，也匆匆进入了研究所。
爵士忧心忡忡地蹲在门外，和蝙蝠侠传递他方才扫描到的消息：“怎么你们的后援只有这么点人？这个楼可是还有地下四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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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追着黑雾，来到了一扇紧闭的门前。翻腾的黑雾里，属于奥黛丽的蓝绿色眼睛影影绰绰，但无论克拉克怎么呼唤她的名字，那双眼眸都无动于衷。
但从黑雾的身上，克拉克却能听见熟悉的心跳声，比平常稍微快一些，但是带着生命的活力。
“奥黛丽！你怎么了！”他问。
黑雾不回答他，反而开始一下下往门前撞。
“你想进去？”
克拉克本想透视一下门后的东西，但失败了。这所研究室的墙体和隔板里应当都加了铅层，考虑到他们的工作性质，克拉克猜测应当是使用了防辐射的铅版。
所以他才看不见。
黑雾又开始撞墙了，发出砰砰的声音。但由特殊材质铸成的门墙却异常牢固，上面一个专门用来刷卡和瞳孔识别的装置发出警报声，但被克拉克一拳打碎了。他用热视线在门上打了个大洞，黑雾马上就窜了进去。
克拉克也急忙跟进去，却被里面发现的东西震慑得摒住了呼吸。
就像是童年的科幻电影走进了现实。
克拉克目瞪口呆地看着房间里，宛如人体心脏血管般纵横密布的营养液管道，终于意识到自己来了个什么地方。
无数像茧一样透明的圆形玻璃容器里，都用绿色的液体浸泡着一个个生物。其中有人形、有兽形、也有些像二者结合出的怪异形象的生物，或者干脆只是一团不成形的肉块……但无论外形如何，克拉克惊恐的发现，他们全部都是——
活着的。
他能听到每一个茧室里传出的心跳。
怦、怦、怦……
克拉克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茧室里，里面有一个金色长发，但是大脑都裸露在外的女人，无知无觉地闭着眼睛，像是沉浸在一个长久的梦里，又像是早已死去。
他难以忍受的攥紧的拳头，不明白黑雾带自己来着目的为何。克拉克艰难地把目光抽回，发现黑雾正漂浮在半空，裹挟在其中的那双熟悉的蓝绿色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感觉到了什么？”
克拉克听到一个略有些低哑的女声，沙沙磨过他的耳廓，泛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是奥黛丽。
只是比起平时他熟悉的状态，此时她的语气更为幽深，让克拉克联想到他曾在海里见过的海蛇。
艳丽，却充满剧毒。
氪星人特意模拟出的心跳，在此刻突兀漏了一拍。
他情不自禁地回答她：“……绝望。”
“我感觉到了——无法被拯救的绝望和源源不断的痛苦。很多很多，他们每一个人都在哭泣。”
“你做的很好。”奥黛丽声音轻柔，“那你是不是应该帮助他们呢？克拉克？”
一股莫大的责任感袭击了克拉克的理智。
他缓慢却坚定地说：“……Yes,I should.”
明明看不见人，克拉克却莫名觉得奥黛丽此时，应该是笑着的。她的眼睛狡黠地弯了起来，嘴唇微微上扬，像一片沾满晨露的花瓣。
“那么，就这样去做吧，克拉克。按你心中想得那样，去当一个英雄……一个拯救者，这就是你存在于地球的意义和价值。”
“我的意义和价值——”
披风无风而扬。
升至半空的男人垂眸俯视着房间里怪诞的场景，觉得那些像四处蔓延、缠绕交错的绿色营养管道和圆形的玻璃茧室像极了一串被污染的植株。
而受困在里面的生命，还未破茧，就已经在向他祈求解脱了。
惨白的孵化室内，宛若神明的男人，眼里亮起了红光。
“噗嗤。”
像是果实爆裂。
又像是玻璃被打碎。
异响间，克拉克脸上浮现出一抹如梦似幻的微笑。
他忽然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幸福感。
而他无所察觉的是，黑雾早已将他严密的包裹在了其中。
一个欣喜的声音响了起来：
“奥蒂一定会高兴的……我替她收割了这么多、这么多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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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侠踩着一地碎裂的玻璃和诡异的绿色液体，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克拉克。他脸上挂着一抹突兀的笑容，而他追寻的黑雾早已不见踪影。
在克拉克的怀里，没有玻璃碎屑的地方，却躺着一个裹着染血的白大褂的少女。
她有着乌黑的长发，瓷白的皮肤，因为姿势露出了两条光.裸修长的腿，脚趾微微蜷曲，一副很不安的模样。
蝙蝠侠蹲下.身，首先查看的是奥黛丽的脉搏和体温。在确认她性命无虞后，他终于松了口气。他的目光从上往下看，在她濡湿的腹部停顿片刻后，轻柔地把她从陌生男人的怀里抱了出来，找了个台子将她放上去，准备为她包扎腹部的伤口。
他小心地扯开粘在腹部的衣料，却惊讶地发现——
小腹光洁一片，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
但是在苍白的肌肤上，却蔓延出了一道血红的脉络，像一条垂挂在腰间的链条一般，随着她的呼吸起伏，忽明忽暗。
乍一看去，像是她被人从腰斩断成了两截，又被仔细地缝好了似的。
“……为什么？”昏迷之中，她如此不安地喃喃。
蝙蝠侠不知道她在质问谁。
他沉默地把她扣好了白大褂的扣子，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为什么……邓布利多教授，我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怀里的奥黛丽忽然崩溃地哭了出来，“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摔下楼梯——是它！我的身体里有另一个东西！它突然控制了我！”
“It wants to kill me!”
·
【“那是你体内诞生的默默然，奥黛丽。”】
陌生的记忆中，白发苍苍的老者坐在窗前，温和又怜爱地注视大病初愈的奥黛丽，这么说道。
【“但是别害怕，孩子，我有一个朋友知道该如何去除这个东西。等你醒来以后，就什么都结束了。你是因为父亲的去世悲痛过度，不小心摔下楼梯的。从来没有别的东西想要害你。】
【“我发誓，孩子，我们一定会治好你。”】
【“从今往后，你可以彻底摆脱它了。现在，睡觉吧，奥黛丽。”】
【“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破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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