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万圣特别篇（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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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黛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尤其是当她看见被摆放在讲台旁邓布利多的等身人物模型时，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慢慢地走近，邓布利多的人物模型被做出了一个欢迎的姿势，就好像正在对她念来宾致辞。
奥黛丽曾很多次在报纸上看见过邓布利多，也和他维持了将近三年的通信时间，却从未和他本人有过面对面的交谈。尽管她知道这个世界的邓布利多只是人为扮演出来的，但莫名的，有那么一瞬，奥黛丽觉得自己真的站到了邓布利多面前。
他雪白的长胡子被编成精致的小辫儿，还别着一枚闪闪发光的星星扣，隐藏在月牙眼镜后的湛蓝眸子温和又慈爱地看着她，举起的右手似乎是想来摸一摸她的头顶。
他微笑着，苍老的嗓音平稳有力，带着叫人心生依恋的温暖。
奥黛丽仿佛听见他说——
“你到家了，孩子，你做的很棒。”
模型根本就没有五官，但奥黛丽还是站在原地静默地和他对视了许久。她感觉到脸上冰凉一片，知道那是她的眼泪。
奥黛丽想到那一张张雪花似的信纸和圈圈套圈圈的字迹就忍不住微笑，可笑意还没来得及扩散，一抹代表死寂的绿光就从眼前掠过，蒙在了邓布利多苍老的面庞上。
“他还会活下来吗？”奥黛丽轻轻地问，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她没有回头，因为她知道布鲁斯就站在她的身后。不止是他，还有迪克、爵士、阿尔弗雷德和仙蒂。
仙蒂同样对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充满了敬畏，早在一开门就小跑着跟在奥黛丽身后抬头仰望着模型。
不一样。仙蒂想。
她用自己并不算聪明的脑袋努力思考着，拉住奥黛丽的小指头轻轻摇了摇：“小姐，这个邓布利多和……那个，是不一样的。”
奥黛丽摸了摸她的脑袋：“我知道的，仙蒂。”
她牵着仙蒂细细的小手，在霍格沃茨礼堂待了好一会才离开。除了她和仙蒂之外，迪克也是位资深哈迷。他们一路散漫地闲逛着，听着迪克的惊呼声。一会是“看啊啊啊啊是费尔奇钉在墙上的校规怎么那么多”；一会是“上帝啊这只八眼巨蛛的模型为什么也这么大啊”；一会又是“布鲁斯！你快看这里有好多妖精的脑袋！救命，奥黛丽，你们那的妖精真的都长这个模样的吗还怪吓人的！”
反观爵士，可怜的外星汽车人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又该死的好奇，只能坐在迪克的肩膀上严肃地要求对方科普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魔法？你说奥黛丽把我变小用的是魔法而不是什么空间压缩技术？这群家伙也是魔法界的生物？呃，妖精就这么一丁点大？他们会打仗吗？”
……种种。
原本因为邓布利多死亡的结局心情抑郁的奥黛丽：“……”
她和仙蒂被迪克一手一个拉着，从内部片场里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一路逛到了外景的古灵阁，幸亏奥黛丽这四个多月来一直有在锻炼身体，否则还真不一定能跟上小男孩欢快激情的步伐。
自认为是“年老体衰的成年人”的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慢悠悠地跟在他们身后，看着前方三个体格相差巨大但心理年龄差不多的孩子加一个外形汽车人跑得满头是汗，露出笑容。
“我真是难以想象，有生之年居然还能听见您主动提出要离开哥谭度假。”阿尔弗雷德调侃地说，“我还以为您准备一辈子长在那了呢。”
布鲁斯心平气和地摇头：“怎么会？阿弗，我是人，不是蘑菇。”
“真是了不得。”阿尔弗雷德语气微嘲，“那身黑漆漆的盔甲穿久了，连我都快忘了您还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男人呢。”
“……”布鲁斯有些无言。他想，这些英国人的言语有时还真是挺辛辣的。
于是他决定假装没听见，顺便换个话题：“今晚的行程安排得怎么样？”
“如您所愿，精准到了分钟。”阿尔弗雷德说着，微微眯起眼，看着前方钻进商铺里的三个孩子，“他们玩得很高兴。”
“这就够了。”布鲁斯淡淡地说，“只是搭建造出的景色终归比不上现实中对应的实景，这里虽然很好，但还是太拥挤了一点，不够宽阔。”
阿尔弗雷德闻言有些无奈，他叹息道：“您大可不必把您的强迫症用在观察这些琐碎的事情上——这里只是一个开放参观的电影片场，老爷，和电影后期做出来的大场面有些差距是正常的。更何况，对于影迷来说这里已经称得上是天堂了。您看迪克就知道他快高兴疯了。”
“我知道。”布鲁斯说，“但对她来说，还不够。”
这个“她”指的是谁，二人都心知肚明。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老爷？”阿尔弗雷德将目光转向布鲁斯，“您已经尽力了。甚至——抱歉我必须得这么说——您在她身上施加的关注有些过头了。”
布鲁斯没有否认。
他凝视着橱窗里奥黛丽的脸，眼神很沉。
“她和从前的我很像。”布鲁斯有些用力地咬着牙关，本就轮廓分明的面庞更加立体了起来，深陷的眼窝像是两块浓重的阴影，沉甸甸地遮住了他的表情，“那么年轻，又那么绝望。阿弗，我没办法袖手旁观……我在尽力克制——更何况她救过我，还那么有天赋。”
“在我看来，奥黛丽小姐可比您那时候要强得多。”阿尔弗雷德毫不客气地说，在这方面他一向很有发言权，“实话说，她比您惜命，也比您懂得权衡。没有多少十七岁的孩子能做到像她这样漂亮地活着，也没有多少漂亮活着的人能像她这么年轻。您有时候太固执了，老爷，奥黛丽可就圆滑得多，也更可爱。起码她承认自己的脆弱，而某些人只会想着怎么隐藏脆弱，或者干脆——删除脆弱。”
“人生不是数据，布鲁斯。”管家语重心长地道，“你没办法规划一切，也无法演算出所有的可能，人做事情无法十全十美总有差错——你身上的伤痕就是最好的证明。蝙蝠侠或许是神，不会痛也不会死，但您不是。”
布鲁斯沉默地听着。
阿尔弗雷德已经很熟悉他这种表情。由他亲手养大的孩子，无论脸上盖了多少层精密的伪装，他还是一眼就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布鲁斯：“我明白你的意思，阿弗。”
他是赞同阿尔弗雷德的话的。
确实，布鲁斯·韦恩只是肉.体凡胎的普通人，没有超能力只有钞能力，所以他必须经历更刻骨的训练，耗费大把的金钱砸出一项项高科技，将自己从头到脚的武装起来。
从他刚成为蝙蝠侠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年的时间，每一年面对的威胁都更加巨大。每一天见到的混乱都比前一天更剧烈；每一次窥见的人类劣根性都让他怀疑是不是只有人类灭亡才能彻底洗脱这帮家伙的罪恶。
他想拯救哥谭，却好像也在不知不觉中被拽入了泥泞里。
眼下对他来说算得上是安慰的，除了活泼健康的迪克外，也就只有奥黛丽了。
最开始时，布鲁斯是把奥黛丽当威胁隐患看的。她的来历成谜，能力诡异，即便有一副柔弱可怜的外表，但她只需稍稍情绪失控一点就能让整个警局的人变成气球飞上天。
今天，面对警员的一把枪，她仅仅只是把人浮起来。明天，如果她面对更多的枪和更多的质疑，她又会怎么做呢？
布鲁斯早已做好了随时会把她关进阿兹卡班的准备。
他从未放弃对人性之善的信任，却也知道“人”本身就是种复杂而矛盾的生物。
但是奥黛丽没有让他失望。
——起码，目前来说。
她就像哥谭的月光，总带着些清冷的孤寂，时不时还会被厚重的乌云遮盖。
却足够明亮。
这样的明亮让蝙蝠侠愿意相信，黑天鹅是个正确的存在。
虽然他知道，天鹅总是要飞走的。
就如那夜，她在月下放出的纷飞银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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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黛丽从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她拉着仙蒂一起拍了很多很多的合照。
从鲜红的霍格沃茨特快到韦斯莱家破旧的福特汽车；从拥挤的奥利凡德魔杖店到堆满妖精模型的古灵阁大厅；她逛遍了每一处景色，围观了架满坩埚的魔药学教室和摆满银器的校长办公室，觉得真是此生无憾。
曾经对她紧闭的大门以另一种全新的方式冲她敞开，而打开这扇门的金钥匙就明晃晃地站在她眼前。
每一次，当奥黛丽以为一切不能再变得更好的时候，这把金钥匙总是会给她带来更多意想不到的惊喜。
这把伟大的金钥匙，名为“布鲁斯·韦恩”，AKA蝙蝠侠。
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她的头脑，以至于在她钻进车厢前，她踮脚抱住了为她打开车门的布鲁斯，在他脸颊边上飞快地亲了一口。
“对不起，B，我不是有意的，可我真的忍不住了。”奥黛丽涨红了脸，用力地抱了抱他，“我真的太高兴了……谢谢你！布鲁斯！”
她凑在他耳边很小声地说：“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请务必这么做。”布鲁斯忍着笑意，严肃地说。
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以后，奥黛丽捂着脸钻进了车厢。
因为尴尬，这次她选择坐在最后排，并且一下子就抱着迪克屁股形状的抱枕睡着了。
等她重新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布鲁斯抱着，似乎是要送她回房间。仙蒂和爵士已经重新回到了包里，而包正挂在客厅的架子上。
奥黛丽抓住了布鲁斯揽在她臂膀上的手，拍了拍，示意对方自己已经醒了，可以下来自己走。谁知布鲁斯并没有如她所愿，反而还颠了她一下。
“别动。”他说，“你在车上睡得姿势不对，腿肯定麻了。我把你抱到沙发上，待会你再慢慢起来。”
奥黛丽晃了晃腿感受了一下，确实是一阵难以忍受的麻意，故也不再坚持。她靠在布鲁斯的胸膛上，听着里面传来的结实有力的心跳，忽然问：
“B，你当初为什么会成为蝙蝠侠？”
布鲁斯低头看了她一眼，用手肘压了下门把手开门，接着又用后背抵着门走进房间，轻轻把她放到床边的单人沙发上，然后打开了床头灯。
奥黛丽靠着柔软的沙发后背，仰头看他。晕黄温馨的暖光从他身后照过来，给他镶上一层暖融融的边，但却照不到他的脸庞。
他逆着光，像是个高大的影子。
布鲁斯一手撑在小桌上，一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把奥黛丽纳入身前狭小的三角空间里。
他微微俯身，奥黛丽知道他在看着她，用一种深沉而又凝重的目光。
他说：“为了复仇。”
说话间，布鲁斯温热的吐息喷在了奥黛丽侧脸的位置，让她这半边脸有些发麻。
奥黛丽却没有动。
她坐在原地，继续问：“为了你的父母吗？”
布鲁斯嗯了声：“也为了哥谭。”
他解释道：“当时有个叫法尔科内的□□把哥谭搅得一团乱，我气不过。”
奥黛丽笑了起来：“听上去，怎么感觉你那时候好像很冲动。”
“你的直觉很准。”布鲁斯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那时才刚满二十五岁，满心的愤世嫉俗，甚至在听证会上带了把枪想要执行心中的正义。”
“可是你没有做成功。”奥黛丽说，“那个坏蛋被其他人杀了。”
“是的。他就死在我的面前，也是枪杀。”
“你肯定气疯了。”
“我气傻了。”
“那现在呢？”奥黛丽直起身子，双手撑在座位两边，“你还会因为这个生气吗？”
布鲁斯的喉头滚动了一下。
他身后的灯光打在奥黛丽的小半张脸上，在耳根到下巴的位置蒙上一层柔和的光，也将她饱满的嘴唇衬得很柔软。
可从那花瓣般的嘴唇里泄露的言语，却有些刺人，有些锋利。
布鲁斯低下了头，对上她带着探究和好奇的眼睛。
“我会生气。”他缓慢地说，“每次想到这件事的时候，都会。”
“那你现在生气了吗？”
“没有。”
布鲁斯顿了一顿，而后说：“但你这么一问，我又想生气了。”
奥黛丽抿唇笑起来：“抱歉。”
“没关系。”布鲁斯离她近了些，低语道，“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我想知道你选择成为义警的原因。”奥黛丽如实回答，“我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会对我有所帮助。”
“你想成为义警吗？”
“我已经成为了义警的助手。”
“所以其实你并不想当义警，对吗？”
“……我不知道，布鲁斯。”
奥黛丽迷茫地说：“……我还在寻找我人生的意义，可是还没有头绪。”
——多像啊。
布鲁斯想。
——太像了。
和几年前的他几乎一模一样。当年的他也是如此的迷茫，以致于辗转在各国流浪。
他无法拒绝这样的奥黛丽。
于是布鲁斯鼓励地说：“你会找到的。”
“我知道。”奥黛丽对此还是有些自信的，“我已经在找寻的路上了。”
“这很不错。”布鲁斯垂眸看进她的眼中，“你会找到你存在的意义，不是为了背负别的什么人或者什么事，而是——”
“Do it for yourself.”
“I hope so.”
布鲁斯无声地笑了下，直起身和她拉开了距离。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你还有三十分钟梳洗打扮的时间，我们要准备去吃晚饭。”
“记得穿礼服。”他叮嘱道。
“可以不穿高跟鞋吗？”奥黛丽还在为上次穿高跟鞋结果坠楼崴脚的事耿耿于怀。
布鲁斯挑眉：“如果裙摆够长的话。”
“放心，绝对可以长到当拖把。”奥黛丽信心满满。
她看着布鲁斯离去，又看着他轻轻地带上门，留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微微蹙起了眉头。
奥黛丽闻了闻自己的袖口，上面还沾着一点布鲁斯的气味——和她本身的香水味有些不同，有一些辛辣和苦味，但后调就开始泛甜。
是柠檬吗？还是橙花？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万圣特别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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