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羁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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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记错的话，奥黛丽此番前来的目的是解救被邪恶力量困住的布鲁斯的灵魂，而不是和他玩对抗赛游戏浪费时间。
她一点也不想和布鲁斯起冲突——即使对方正拿火.枪瞄准她的脑袋。
去“世界尽头”找布鲁斯需要门票，门票的获得方式是玩游戏，玩游戏的对抗方正好就是她要找的布鲁斯。
按照这个逻辑思考就存在一个问题：
眼下布鲁斯已经主动送上门来，那么她去‘世界尽头’的意义在哪？
——去观光吗？必不可能。这个鬼地方她是不会再来的了。
古一说她“必须穿越混沌之海”。
这是不是意味着……眼前这个布鲁斯，可能不是真正的布鲁斯？
黑雾车站都能变幻成奥黛丽母亲的模样恐吓她，身为混沌之海酒保的班，可能同样有能力弄一个假的布鲁斯来迷惑她的眼球。
古一这个人出现得十分莫名其妙，但出于直觉，奥黛丽觉得对方是可以信任的。古一能一眼看出她是异世来客，道明夜骐就是布鲁斯守护神的秘密，甚至还告知她……
Fllow the fire.
奥黛丽垂下眼眸。
跳上高台的班正欢快地用歌剧咏唱调说着游戏规则，是不是还耍个花腔，她却什么也没听进去，只把他当成嘈杂背景音的一部分。
她捏着项链细细的链条，抿紧了嘴唇。肩膀上的小夜骐自方才布鲁斯出现后就一直在扑棱翅膀，一副十分焦躁的模样。
守护神咒倡导的是快乐、光明，和活下去的希望，是一种极其正面的力量，这也是为什么守护神咒能够抵御摄魂怪和伏地蝠。
前者欢呼腐败与绝望，后者散播窒息和死亡。
两者都代表消极负面的力量，只有最坚定的、对希望的信仰才能战胜。
被召唤出的守护神是没有自己的情感的，它们往往都是巫师内心世界的映射。白魔法的特性注定守护神一出场便是坚定、活泼、敏捷的动物形象。它们会战斗，会保护，会到处乱跑……却不会焦躁。
所以，是什么导致夜骐如此的不安，以至于它的行为偏离了守护神的本性？守护神和主人间存在旁人无法察觉的羁绊……
——夜骐一定是感受到了什么。
“你能分辨清楚的，是吗？”奥黛丽小声地说，看向面前的布鲁斯。他的双眼里毫无神采，单手举着款式古老的火.枪，看样子为班马首是瞻。
奥黛丽虽然和布鲁斯接触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她被对方训练了将近一个月，她知道蝙蝠侠有一些不容跨越的底线。
为了保持清醒，他从不喝酒。
为了避免伤人，他不用枪械。
眼下，这些底线和坚持却全被打破了。
——这说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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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我最喜欢的环节！”班兴高采烈地大喊，声音一时间竟然盖过了音响，舞池里扭动狂舞的灵魂们又停了下来，看向吧台。
班显然很享受这种被众人瞩目的感觉。他在高台上快活地转了一圈，两只比眼睛大不了多少的小脚承受不住他脑袋的重量让他差点摔倒，不过他丝毫不在意：“去吧！英勇的达达尼昂，去把你面前这个美丽的米莱迪送上绞刑架！*”
而后，他又对奥黛丽说：“噢，我的美人，你一定要小心。”他唇角朝下，露出一个哀戚惋惜的表情，看起来虚伪又做作，“——我的达达尼昂可不会怜香惜玉。”
“这点我比你清楚得多，酒保先生。”奥黛丽温声道，“而且他的名字不叫‘达达尼昂’。”
班笑嘻嘻地：“我不在意他原来叫什么，但我想他一定更喜欢这个，不信你叫一声试试？”
她才不试。对方这么说肯定有把握，现在布鲁斯状态明显不对，看那一脸呆滞的样子喊他一声“迪克”估计都会答应。
班把奥黛丽的沉默理解为退让，他得意地抬起下巴，清了清嗓子：“好了，赛前垃圾话到此为止。达达尼昂——”
他舔了舔嘴唇，不怀好意地盯着奥黛丽：“——我命令你，以公正的方式处决蛇蝎心肠的米莱迪，罪名是叛国。没人……没有哪个灵魂能离开混沌之海去世界尽头，有这种想法的灵魂就该被……”后半句被班咽下。他微笑着，跳得更高，俯视着酒吧里的所有灵魂，语调高亢激昂，“现在，达达尼昂，射击！然后撕裂她！”
布鲁斯的手慢慢扣下了扳机。
“嘭——”
一声凄厉的尖叫随之响起。
是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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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发现自己能用魔法之后，除了荧光闪烁，奥黛丽学会并熟练掌握的第二个咒语就是飞来咒。
毕竟，这个咒语曾一度成为她的心结，她的梦魇。
当时她因为频繁的魔力暴动去圣芒戈诊断，那里的治疗师就是用最简单的飞来咒作为标准来检测评定她的魔力的。他们的说法是，如果咒语成功，就说明她的魔力天赋被彻底激活了。
她将挥别哑炮的身份，摆脱“家族污点”这个颇具侮辱性的称号。
奥黛丽还记得那天，她特意从古灵阁取出母亲的魔杖带去，满怀希望地念咒，却无例外全部失败的画面。
历历在目。
治疗师怜悯的目光就像两把尖锐的刀子插入她的内心，他们体贴的安慰像是重鞭一样把奥黛丽的自尊鞭笞得体无完肤，将她所有的希望搅得粉碎。
那个时候，她非常无力。
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火.枪飞来。”
在扣下扳机的前一秒，奥黛丽夺过了布鲁斯手里的老式火.枪，瞄准了站在高台上看戏的班，将唯一一发子弹奉献给了这颗漂亮的脑袋。
她毕竟是个巫师。
而当她摆脱一直桎梏着自己力量的肉.体后，有那么一瞬间，奥黛丽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但那奇怪的自满心态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很快奥黛丽就发现刚才那一枪只是把班从台子上打了下来，尽管他的叫声相当凄惨，可奥黛丽知道他没死。
说来也怪，灵魂也还能再死一次吗？
要弄明白这个或许要花上很长的时间，然而目前奥黛丽最欠缺的就是时间。
她需要用一种更高效的方法解决眼前的困境。
她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速是什么样的，但夜骐显然已经愈发焦躁不安。它挥动翅膀，咬着奥黛丽的头发把她往布鲁斯的方向扯。
奥黛丽石化了布鲁斯，把他变成第二根项链戴在身上，然后跳进吧台里准备找班的麻烦。
她把滚在地上两脚朝天的脑袋拎起来，语气隐隐有些不耐烦：“门票。”
班看上去摔得不轻，晕头转向的尖叫：“你想得美！”
“看起来我们很难心平气和得达成协议，”奥黛丽不再同他纠缠，“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抬眸看了眼正朝她逼近的灵魂们，叹了口气。
“如果有得选择，我真不想这么做。”奥黛丽把班悬起来放在眼前，掌心向上做出一个预备动作。
“Fiendfyre.”
【魔鬼火焰】
“能摧毁魂器的诅咒之火，应该也能对阁下的灵魂造成一定伤害吧？”奥黛丽控制着火焰将其凝练成锁链的形状，从那两只畸形的小脚开始把班一圈圈捆紧，听着对方喋喋不休的咒骂和哀嚎，面无表情，“我不想陪你玩无聊的对抗游戏，班先生，我只需要门票。”
班：“我死也不会给你！更何况我死不了！”
“死不了？”奥黛丽想了一想，把布鲁斯灵魂变成的小石像项链翻了一面，好让他看不见现在发生的事情，“……那真是太好了。”
她真诚地说：“我还害怕你一不小心死了呢。”
无视离吧台仅有一步之遥的灵魂们，奥黛丽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随着这一动作的发生，缠绕在班头上的锁链开始燃烧。
班一直在惨叫，灵魂们也开始嚎叫。不知道什么时候，混沌之海震耳欲聋的音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千万重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奥黛丽没有去为难那些灵魂，毕竟它们全是被班控制的。
她只需要针对班一个就好。魔鬼火焰是一种很难控制并且极易反噬的黑魔法，经常会不辨敌友的焚烧一切。但魔法的使用技巧无外乎目标、决心和意志，奥黛丽都不缺少，因此使用得非常顺手。
古一提示她跟着火走。
混沌之海里同样连个打火机都没有。
所以还是那句话——没有火，就创造火。
这就是魔法存在的意义，超脱现实，游离想象。
期间，奥黛丽一直和他那双充满震惊和痛苦的眼眸对视，对他龌龊的咒骂恍若未闻。她盯着班怨毒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感知到了他心底的恐惧。
‘门要打开了。’
‘他完蛋了。’
奥黛丽一顿，然后猛地加大了魔鬼火焰的力度。盘绕着班的链条像是一条火蛇，张开大口，在他发出更惨烈的叫声前，一口把他吞掉了。
几乎就在班被魔鬼火焰吞噬的瞬间，圆形的吧台后面的酒柜打开了一扇巨大的，里面黑洞洞的，吹来充满臭气的风。
而此时，一直蹲在肩膀上的夜骐突然挣脱了项链，在奥黛丽愕然的目光中变回了原本的体型，叼起她的后领把她甩上脊背，挥翅奋力朝门里飞去！
等奥黛丽回过神的时候，夜骐已经载着她在空中极速飞驰。在到达某一点的时候，夜骐发出了无声地嘶鸣，而后朝下俯冲而去。
奥黛丽被风吹得几乎睁不开眼，她低下头，看见了一座陌生又熟悉的城市。
——哥谭。
奥黛丽没有机会实地考察过整个哥谭市，虽然为了熟悉路线看了很多遍哥谭的地图，但她还是花了一些时间才把那些错综复杂的线条和眼前被雾霾笼罩灰暗的城市建筑群联系起来。
也因此，就在她把这些实景建筑一一和脑子里的地图对上号的时候，夜骐已经平稳落地。
他们降落在一家名为“公园街剧院(Park Row Theater)”的对面，来往的车辆川流不息。和奥黛丽印象中照片上那个腐败衰退的阴暗街区不同，此时这里还相当繁华，剧院大门上的招牌还是十分时髦的彩灯。
为了学习，她观察了一个月蝙蝠侠的行动轨迹。
有几个地方，他总会下意识的避开。其中之一就是公园街。
或者说，犯罪巷。
奥黛丽学会用互联网的第一天，她就搜索过有关布鲁斯·韦恩的资料。在他成为
哥谭最著名的花花公子之前，他首先成为了一个孤儿。
——二十年前，从剧院提前离场的哥谭首富韦恩一家，在公园街被抢匪枪杀。他们死后，有不少人在韦恩夫妇倒地的位置放上纪念他们善心的玫瑰花，久而久之，当地人都把那个悲剧发生的巷子称作“韦恩纪念馆”。
那块区域是专门由蝙蝠侠负责维护的，尽管他很少去。
而眼下，公园街还不是日后令人闻风丧胆避之不及的犯罪巷，它时髦、漂亮，繁华，地上没有乱丢的烟头和针管，还带着一点奥黛丽熟悉的，属于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喧嚣和嘈杂。
奥黛丽听到了脚步声，并不整齐，有轻有重，听上去好像有三个人。
她隐约明白了什么，还没抬头，就听到对面传来一道带着笑意的温柔女声：“噢，别这样，汤姆——我想演出也没那么糟吧。”
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声反驳道，声音里也带着笑：“哦，是吗？简直是幼稚至极！”
奥黛丽抬起头，果然看到有三个衣着体面的人正从剧院大门走出，朝她的方向走来。一男一女，中间夹着一个小男孩，像是一家三口。他们脸上都带着笑容，讨论着刚才演出的内容。
“表演还行，音乐不错。”女人说，他们像是都没看到奥黛丽似的，从她身上穿过。
这感觉很古怪。
“——你觉得怎么样，布鲁斯？”
……不是吧？
奥黛丽忍不住后退一步，可是夜骐用脑袋把她往前拱了拱，奥黛丽只得追了上去。
她脖子上布鲁斯的小石像正在发烫，奥黛丽心头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
“抱歉妈妈，我同意爸爸。”
“抱歉妈妈，我同意爸爸。”
两句同样的话从两个不同的人口中说出。
一个是夹在夫妻两中间的小男孩，一个是……
挣脱了石化咒束缚，重新变回去的布鲁斯的灵魂。
奥黛丽倒吸一口凉气。
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事情。
因为很快，她又看到了一个布鲁斯。
他穿着蝙蝠侠的制服，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把那句话再次复读了一遍：“抱歉妈妈，我同意爸爸。”
然后，他用一种低沉、缓慢的语气接着往下说：
“It was kinda lam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羁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