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麻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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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天亮的时候，急救手术终于结束了。带着氧气罩，手臂插着注射管，右腿被高高架起的布鲁斯被推出来送进了高级病房。
奥黛丽坐在床边，隔着一扇未曾合拢的门听着阿尔弗雷德和医生飞快的交谈，夹杂着很多专有名词，奥黛丽听得有些费劲，但她还是捕捉到诸如“股骨骨折”、“小腿骨裂”、“脾脏破裂”、“失血性休克”、“昏迷”之类的词，让人心惊。
“他主要伤在骨头和内脏失血，没有多少外伤……幸好送来的很及时……我们给他打了钢钉、紧急输血……三个月，三个月别做剧烈运动。刚醒来他可能会感觉头晕……配合治疗……”
太糟糕了。奥黛丽把脸埋在手心，愧疚和恐慌几乎要压垮她。她应该去和布鲁斯并肩作战的。她的脑袋里一遍遍地重复这句话，她应该去的。
如果当时她没龟缩在洞穴里，而是在蝙蝠侠身边……哪怕只是躲在暗处给他施一个盔甲保护咒……
奥黛丽·伯斯德，你可真是个白痴。
布鲁斯伤势很重，在他醒来之前必须要留院观察。
狂暴风艺术中心的爆.炸波及到不少社会名流，幸好警方在第一时间就接到了举报电话，在爆炸发生的前几秒成功疏散人群，避免了更大的损失。
向来被群众唾骂的哥谭警方终于站了起来，并在隔天收获一众媒体破天荒的夸赞和好评，警员救场的英姿登上新闻头版。虽然对于爆.炸案的起因存在诸多猜测疑虑，甚至有人提出是“哥谭警方自导自演安排了这一出好戏妄图博取民众好感”的阴谋论，但除了被炸得面目全非的狂暴风艺术展馆和其中展出的艺术作品外，截至目前，本次爆.炸事件无人死亡，仅有三人受伤。
其实这算是个喜讯，如果不是这三人身份特殊的话。
——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纽约富豪安东尼·斯塔克以及他的合作伙伴奥巴代亚·斯坦尼均被爆炸案波及，于昨夜被送往医院相救。
除了斯坦尼已经被转移到了纽约，其余二人被安排进了韦恩名下的高级病房当中，不知生死。
纽约时报第二天板块头条上赫然印着几个加粗红色大字《意外还是阴谋？》，甚至还有杂志乱写说这是一场韦恩蓄意的“剿杀”。不幸的是，该杂志社老板在两分钟之后就接到了布鲁斯粉丝们的死亡电话，连番炮轰之下只能暂时关闭网站。
直到爆炸案发生的第二天下午，安东尼·斯塔克顺利出院返回纽约后，类似的阴谋论才渐渐停息。
无他，只因为斯塔克的状态实在是太好了，该死的好！
——脸上连半点擦伤都没有，手脚灵活，眼神明亮，胡子依旧精致，连黑眼圈都减淡了许多！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偷偷化妆了。
令人遗憾。
他真的一点伤也没有，整个人都容光焕发。
这是当然的，毕竟在昏迷咒的作用下他整整睡了十二个小时。半天的休息时间足够让他活力四射。
三人中真正昏迷、重伤不醒的只有布鲁斯一人。
奥黛丽叹着气关掉了视频，把ipad关机放到了一边，坐在病床前看着布鲁斯。经过一夜抢救他的生命体征平稳了许多，但脸色还是像见鬼了一样苍白，因为失血过多。
脾实质破裂代表腹部受到打击，股骨和小腿骨折说明他受到巨大的外力压迫，不排除高空坠落或者撞击伤的可能。奥黛丽猜测是前者，他发射器里的缆绳断了一截，切面焦黑，应该是追敌过程中被火力轰断了。
她用蝙蝠侠教给她的知识逐一分析，要不是奥黛丽在一开始就治愈了他的外伤，她一定能从那些伤口上得到更多的信息，完整拼凑出他昨夜的遭遇。
“迪克少爷睡着了。”阿尔弗雷德走进来，“我第一次见他哭得这么厉害。”
“仙蒂会照顾好他的，不用担心。你也应该去和他一起休息会，你从昨晚就没有合过眼。”奥黛丽起身把床边的位置让给他，“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阿弗。”
阿尔弗雷德小幅度地点了点头：“我会的，奥黛丽。”他用那双苍老的眼睛凝视着布鲁斯，“他看上去比昨晚好多了。起码有□□气。”
“是啊，烧也降下来了。医生说他很顽强。”奥黛丽走到另一边，把窗户打开了一点，吹散了屋里浓浓的消毒水气味。
“他腿上打了14颗钢钉，脾脏也被打破了。”阿尔弗雷德用手背贴了贴布鲁斯的额头，感受到正常的体温后，他为布鲁斯轻轻擦掉了上面的汗珠，“他挡了别人的路，那些人想要他死。”
他顿了顿：“哥谭有很多人想要他死。”
“所以他需要一个助手，一个可靠的助手，能和他一起看管这座城市，同他并肩。”奥黛丽听见她嗓子里发出沙哑的嘶声，后知后觉地想起从昨夜以后她就滴水未进，喉咙像是含着沙子般干的发疼，“——而不是一个只会拖后腿的学生。”
她语气里的消沉太明显，阿尔弗雷德闻言不由一笑：“别告诉我你是在真心实意地贬低自己，奥黛丽。”
“我在反思。”
“永远别为他人的过错惩罚自己，奥黛丽。”阿尔弗雷德温和地说，“更何况你做得足够优秀，你避免了很多伤亡。记得吗，你找出了被藏起来的炸弹，还救了斯塔克先生。你已经在和蝙蝠侠并肩作战了，你在帮助他守卫哥谭。”
“可我应该跟着他的。”奥黛丽说着握紧了手，“如果我在那里……起码可以……”
“这不一样，孩子。”管家打断了她，“你没有足够的经验去面对危险——即便你有很强的能力。你还需要学习很多，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大人是需要很多时间的。看看布鲁斯，他二十五岁才成为蝙蝠侠，但他从十一岁就开始接受训练了。他去过很多地方，去游历、去学习，去受苦……然后他才学会拯救。”
“你知道他有多强，但你别忘了这个。”他指着布鲁斯吊起来的腿，“这不是他受过最严重的一次伤，也绝不会是他最后一次受伤。只要是人就会犯错，有些人付出的代价是受伤，有些人付出的代价是死亡，但无论哪种都非常痛苦。所以，趁着年轻多学一点，奥黛丽。你学习得越多，你就更知道如何避免犯错，你就能长长久久地活着。”
“我总得为他做点什么。”奥黛丽低声说，“——拿钱办事，我总得给他解决一些麻烦。”
“那么你已经解决了三个大麻烦了。排查炸弹，保护人民，治愈伤口。”阿尔弗雷德说到一个就竖起一根指头，“等他醒了，你完全可以要求他加工资，这是你应得的。”
奥黛丽被他诙谐的语调逗乐了，心头郁结的阴云消散了不少。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瞥见生命体征检测仪上的心电图忽然剧烈波动了起来！
阿尔弗雷德脸色一变，连忙按下呼叫器。
紧闭的眼皮下眼珠滚动，胸口急速起伏着，房门被冲进来的医生粗暴地打开，七手八脚按住了抽搐的布鲁斯开始救治。
奥黛丽想上前，见状又被吓得后退。见多识广的阿尔弗雷德扶了她一把，两人沉默地看着医生把镇定剂打进布鲁斯的血管里。
她别过头，却看到窗外的一抹黑影。奥黛丽愕然抬头，走上前去拉开了窗帘，对上一双没有瞳孔的白色眼睛。
——是布鲁斯消失的夜骐。
它的一条后腿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扭曲，翅膀徒劳无力地扑闪着，龙一般的脑袋往病房里布鲁斯的方向一点，而后又转到了另一边，冲她无声地嘶鸣，看上去很急切。
奥黛丽的心狂跳起来，和阿尔弗雷德说了一声后冲出病房，窗外的夜骐也随之出现在空旷的走廊尽头，枯瘦如柴的漆黑身体像是怪诞的鬼影。
她朝夜骐奔去，在快要接近它的时候，一个金红的光圈突兀的出现在她的身后，一只手从里伸出，朝她后背发出一记重击，猛地把她打飞撞在了墙上，奇怪的是并没有痛感。
可能她被打死了。奥黛丽软绵绵地从墙壁滑下，跪在地上，以奇特的第三视角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拍到了地上，脸朝地面，不知道毁容了没有。
她茫然地站起来，看了眼夜骐，又看了眼自己的身体，接着盯住了光圈里探出的那只诡异的手。
“什么人？”奥黛丽下意识挡在了夜骐前面，警觉地说。
一个穿着黄色法袍的光头女人走了出来：“我是古一，是这个世界地球的守卫者。我需要你的帮助，异世界的来客。”
奥黛丽皱眉，看了眼自己银蓝色的身体：“你需要我的帮助，所以把我的灵魂打了出来？”
“抱歉，但那个地方只有在灵魂状态下的你才可以去。”光头女人说，“一直以来我都在守卫地球远离黑暗世界的威胁，但我发现地球的危机不仅来自外星……还来自内部。听着，布鲁斯·韦恩的灵魂被一股邪恶的力量困住了，你必须穿越混沌之海去世界的尽头找他，把他带回来。记住，你只有一天的时间，否则他会永远沉睡，直至死亡。”她说着，双手做了一个开门的动作，一个像是裂缝般的口子出现在走廊尽头的墙壁上，露出里面仿佛瘀伤般的紫色天空
“他的守护神会和你一起去。”古一叮嘱，脸上的表情很严肃，“你只有一次唤醒他的机会，奥黛丽·伯斯德。”
深吸一口气，奥黛丽也不知该不该相信这个女人的鬼话，但看了一眼身边的夜骐，她还是点头：“好吧，那么你告诉我……”
还没来得及说完，她被古一推进了裂缝里。夜骐展开翅膀跟着她跃进去，接住了她。
“——该怎么去世界的尽头啊！”
后半句话隐藏在猎猎风声里，也不知道那人听见了没。
在裂缝合上的前一秒，奥黛丽听见古一的声音。
她说：“Follow the fir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麻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