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过来！我不打你》拂云枝666

139、一百三十九

　　无限拉长的晕眩感在下一秒消失，当踩到结实地板那一刻卡尔才有了真实感。
　　他松开衣角靠在了墙壁上，头顶上是昏黄的吊灯吱呀作响。这里是一间狭小的房间，门外依稀能听见人声鼎沸。
　　卡尔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拿着魔杖摸索到门口，他回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安德烈然后打开了一条门缝。
　　门外都是穿着奇怪花哨衣服的麻瓜在走来走去。
　　卡尔轻轻合上门不让外面的人有所察觉，回头问了一句。
　　“这是哪？”

　　“伦敦歌剧院。”安德烈脸色苍白的可怕。“从这出去两个街角就是地下巫师交通站，可以利用壁炉飞路粉转移。”
　　这原本是安德烈为自己准备的后路。

　　“砰砰砰”
　　敲门的人很粗鲁，声音震的卡尔心脏都提了起来。他转头用眼神示意安德烈似乎在问他还准备了别人在这接应？
　　但安德烈脸上浮起警觉的表情让气氛一下子变得危莫名紧张，直到门外的声音响起。

　　“嘿？卡尔？是你吗？”

　　这声音熟悉到卡尔第一时间只是在思考对方怎么会出现在这，而失去耐心的布雷斯粗暴地使用开锁咒轰开了这扇木门。
　　灰尘散去，布雷斯一边笑着亲热地和卡尔打着招呼一边面不改色地掏出魔杖对着卡尔反打出一道昏迷咒，魔咒的光芒划过卡尔的耳畔。
　　身后的安德烈扑通一声倒在地板上。

　　卡尔愣了一下回头去看，安德烈睡的很安详。这时候门口又走进来了一个人。昏暗的灯光下，那人浅色的头发染上一层光晕。
　　布雷斯越过卡尔架起地上的人，对他们嘱咐了一句。
　　“我们得快点，那边的事还没有忙完。”

　　身后的人应了一声，等到布雷斯出去了把门再次合上。
　　“感谢梅林，看来德国人能有靠谱的时候。”

　　那双浅色的眼睛看着他，直到看见他全须全尾地站在那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了一会。
　　“下次我得考虑给你捆上链子才能保证你的安全。”
　　德拉科嘴角欠了欠，表情有点疲惫。

　　“我看见他了…”卡尔表情有些茫然又有些害怕，“他回来了。”
　　德拉科走近卡尔用温热的掌心熨烫他的侧脸，让卡尔看着自己的眼睛。
　　“我在这。”

　　卡尔像是找回了思考的能力，一瞬间喉咙里有很多话想要问他，但是昏暗的灯光压的他喘不过气，他张了张嘴艰难地吐字。
　　“塞德里克·迪戈里死了。”他听见自己声音沙哑地开口。

　　在今天之前，卡尔从来没有想了解这个赫奇帕奇的想法。
　　直到塞德里克死的那一刻，他的名字突然出现在卡尔的脑海里，从来没有那么清晰过。卡尔突然意识到那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他拥有独一无二的灵魂，也曾经无数次和他在走廊擦肩而过，坐在隔壁桌子上和同学一起吃饭。
　　现在他死了，他的位置永远空下来了。

　　德拉科的手顿了一下，摸了摸他的头发。
　　“我知道，波特把他带回去了。”

　　卡尔的额头抵着德拉科的肩膀。他太累了，累的他说不出话。
　　“我有点难受。德拉科，你让我缓一缓就好。”卡尔虚弱地解释着，手指颤抖地放到桌面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德拉科的手指穿过卡尔的指尖，温热的掌心将它们拢在一起。他让卡尔轻轻靠着自己的怀里，对方隐忍的呼吸成为房间里唯一清晰的存在。德拉科没有开口安慰，语言在这一刻有些苍白。
　　他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只是迟来的罪恶感比什么都要折磨。
　　但无能为力的事太多了。

　　敲门声再次响起，震的吊灯都在晃动。
　　“说实话，德拉科，我不想打扰你们重逢的时机，只是我们真的要离开了！”
　　潘西的声音暴躁而充满压迫力。

　　德拉科带着卡尔走了出来，门口等待已久的潘西像麻瓜一样穿着黑色低调的西装长裤，黑的压低的贝雷帽，脸色苍白眼眶发红好像刚刚哭过。
　　她上下确认卡尔没有受伤之后微微松开了眉头，紧接着头也不回地带着卡尔离开，高跟鞋在木地板上咚咚作响。
　　走廊上人来人往，但那些麻瓜仿佛看不见他们一样从他们身边匆匆掠过。卡尔有些茫然地回头，德拉科就站在走廊中央注视着他，直到人流将他淹没。
　　他们甚至来不及道别。

　　就在一个小时以前，德拉科找到了扎比尼的哥哥。他们在走廊的角落里聊了一会。第一个离开的蒂姆脸上带着笑意步伐却迈的很大。布雷斯说他从来没见过他哥哥生这样大的气。
　　就好像有人炸了他的收藏室。

　　几分钟之后邓布利多就知道了这件事。对于德拉科的忧虑他们的确为难了一下，因为失踪的不止是卡尔，还有波特和迪戈里。
　　校长室里几乎所有人都到齐了。邓布利多坐在桌后，在他们争吵完讨论出结果后邓布利多安抚他们下了决定。
　　而德拉科带着布雷斯潘西他们在他们开始会议前就离开了，布雷斯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们不进去参加。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缜密。我们负担不起任何意外。”德拉科摩挲着手中的魔杖看着走廊里的画像，表情很平静。
　　因为这学校里藏了太多的眼睛。

　　蒂姆告诉德拉科伦敦的某一所歌剧院是安德烈的不时之需，他们最好去那等着。如果一个小时后安德烈没有带着卡尔出现在那，请转告德姆斯特朗的校长这件事，会有人去解救他们的。
　　说完这些，他匆匆地赶往校长办公室便再也没有出来。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的德拉科还得在一个小时里去解决一些遗留问题。
　　比如那个穆迪教授。他在波特失踪之后居然没出现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或许这个霍格沃茨的校长也察觉了什么，又或者一开始他就在等待这个局面的出现。

　　很快他们在走廊里击晕了带着刚刚回来的波特往办公室赶的穆迪教授，他身上有股浓烈的酒味。布雷斯一脸厌恶地摘掉了他脸上滴溜乱转的眼珠子，还有他的魔杖。
　　已经濒临崩溃的哈利甚至以为食死徒已经冲击霍格沃茨了，只是不等他拔出魔杖就被潘西放倒了。

　　“他已经回来了，我们去接他。”德拉科站在昏迷不醒的波特旁边目光深冷。
　　“他们怎么办？”布雷斯有些犹豫地询问着地上这两个。
　　“那是邓布利多的事。”德拉科不为所动，“我们已经冒了太大的风险了。”

　　……
　　又是一场倾盆大雨。
　　夜里的雷电轰隆作响，就像巨人拎着沉重的斧锤划过云层。
　　汗水湿透了卡尔的头发，在一道闪电照亮卧室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
　　雷声愈演愈烈，卡尔坐在床边喘息。从噩梦逃出来的心脏还在跳个不停。他又梦到了塞德里克，不同的是他这次在梦里看见了塞德里克的的过去，那些隐隐约约完全属于另一个人的记忆。
　　而那些记忆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塞进他的脑子里，手法粗暴地搅乱神经，让他的太阳穴隐隐作痛。

　　卡尔站在窗户前拉开留有缝隙的窗帘，外面是磅礴大雨。路灯在大雨里间断性地闪烁着微弱的光，像是下一秒就要被狂风暴雨熄灭的模样。
　　雾气在玻璃上凝结出细密的水珠，卡尔注视着摇摇欲坠的光芒，却在下一秒看见了突兀出现在路灯下的黑影。
　　但那很快，几乎只是一个闪烁路灯便又沉浸入黑暗，而再次亮起的时候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卡尔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一样地拉紧窗帘，这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看来上个月那场三强争霸赛让魔法界乱成一团了，就算他已经藏到了麻瓜世界里这些人还是像鲨鱼一样，嗅着细微的血腥味追寻而来，暗中窥伺。他们暗中监视却不敢上前来直接接触。
　　但那些视线如跗骨之疽，让人厌恶。
　　……

　　自从那天夜里被潘西带到这里，她匆忙的就像即将上战场的士兵。来不及解释任何事，只是嘱咐他呆在这里等待别人的接引。
　　大概是一个月以后。
　　而说完这些的潘西看着卡尔恍惚的眼睛勉强笑了一下，有些心疼。
　　“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解释这一切，卡尔。但以我的姓氏——帕金森起誓，我会保护好你的，就像你母亲曾经保护过我们一样。”

　　卡尔看着潘西的脸没有反应，心里却不自觉地思考着：看，又一个母亲曾经留下的过去。他垂着眼睛点点头。

　　潘西看着沉默的卡尔深吸一口气，语气轻快地开着玩笑企图让卡尔放松下来。
　　“接下来的一个月魔法界一定会乱的天翻地覆，你可不是那种能容忍一群人围着你叽叽喳喳天天审问你的人。这些事交给德拉科吧，他看起来挺乐在其中的。”
　　潘西眨了眨眼睛，轻轻拥抱了他。
　　“放心吧，我的小可怜，我会帮你看着德拉科，那个丽塔斯基休想在德拉科身上吃到任何豆腐。”

　　潘西把他带到麻瓜街区的一栋房子面前，这栋房子属于一对哑巴夫妇。在卡尔进门的时候他们看起来才刚刚结束晚餐，穿着朴素的女主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扶住了丈夫的胳膊。但他们只是意外了一下便没有任何怀疑地将他带往了楼上的房间。
　　就好像很早以前他们便知道会有这样奇怪的客人会在未来某一天来到他们的家里暂住。
　　没过一会，男主人来敲门给他送来一份晚餐，是一份玉米浓汤和面包。在卡尔低声道谢的时候，男主人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他就礼貌地合上门出去了。

　　纸条上空空如也，这显然不是一个玩笑。卡尔轻轻摩挲了一下纸张发现这是一张羊皮卷，而麻瓜到现在已经不怎么用这玩意了。卡尔拿出魔杖在纸上划过，漂亮的花体字随即显现。
　　纸上大致交代了这对夫妇的基本信息，包括他们的来历和姓名以及和魔法界的关系。
　　令卡尔意外的是，他们和霍格沃茨守夜人费尔奇一样，是哑炮。

　　哑炮在魔法界不算常见，因为大部分的哑炮会在确诊没有魔力的时候被送往麻瓜世界生活，甚至有一部分会被清除记忆送往麻瓜世界的福利院。
　　魔法界能够收留哑炮的地方实在太少了。

　　卡尔看完就将纸卷烧掉了，他看着窗外浓重的夜色感到一阵茫然。他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甚至这段时间他被告知不能主动接触魔法界的任何消息。
　　就像是被隔绝在外的流浪者，这让他想起了福利院的生活，那个时候他也是因为被别的孩子排挤关进了小黑屋。他就这样坐在床边看着铁栏铸就的窗户，思考明天什么时候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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