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冷与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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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禅院直哉来说，人生的艰难不过如此……个鬼啊！
到底是哪个家伙！教给他可爱又乖巧的小侄女逃课这种糟粕！
禅院直哉内心一阵大骂。将等同明朗的罪魁祸首：真依娃娃拖出来，拍着屁股教训得嗷嗷直哭。面对现实中，长廊前方的禅院惠，却是一时间没了辙。
年仅六岁的小姑娘，已经初显了特殊职业者该有的灵巧。小猫似的东窜西逃，加上背后藏着从大到小不知道多少个暗地纵容的家伙，禅院直哉一时间还真抓不到人。
再度把始作俑者骂上一遍，眼见禅院惠的身影消失在廊间转角，禅院直哉叹息一声，体内的咒力回路慢慢亮起。
糟糕！直哉叔叔要动真格了！
禅院惠敏锐察觉到身后咒力的波动，心道一声不好。
焦急的情绪通过契约，传递到肩膀上蹲着的脱兔。小兔子也感同身受般炸开毛，发出急切的“叽叽”声
呜——小惠的第一次逃课，难道就要在黎明之前面向失败……“啊！”
长廊尽头，突然闪现一道修长的身影。禅院惠的眼瞳猛地一缩，连忙急刹车停住脚步，才止住了撞向来者的惯性。
前一秒还在为禅院惠加油打气的小兔子却是猝不及防。轻轻搭住小孩肩膀的兔爪脱开，白球炮弹一样向前飞了出去，“叽！叽叽叽！”
“呀！脱兔！”
伴着禅院惠的惊呼，脱兔视死如归似的紧紧闭上眼睛。只留四只小短腿，不死心地在空中挣扎着胡乱划啦，企图进化为飞天神兔。
一下。
两下。
哒！
咦？踩到地了？真的没有摔诶！
五条悟看着手心里，闭着眼、仰躺着蹬腿的兔球。
嗯。有点蠢。
要是以往，他一定已经拎着兔子，对臭着脸的小孩儿“嘲笑”开了。
但是现在……
五条悟垂眸。以半跪的姿势蹲下身，形成与小姑娘几近平行的视角，缓缓将小兔子递给同样受到惊吓的小朋友。
是、是好心又帅气的小哥哥！
初时的戒备一下子退去。
禅院惠脸颊微红。只抬头看了一眼，就再不敢直视。连忙将脱兔从五条悟手心里捧出来，放在怀里顺顺毛。
“谢、谢谢……呀！”
“好了，小惠！不要玩了，快点回来上课了。”
磕磕绊绊的道谢礼还没完成，禅院直哉的呼唤声已是近在咫尺。禅院惠猛地惊醒过来，跟刚才的小兔子似的，炸起一身绒毛，兔耳朵还忍不住竖起来抖动几下。
“抱、抱歉！我要先走了！”再不撤退的话，直哉叔叔就真的追上来了！
禅院惠抱紧怀里的脱兔，慌张迈开脚步，准备绕开五条悟继续前行。
鲜活的，灵动的，伏黑惠。
尽管作为人类的形态上有所改变，可是在六眼的注视下，那包容于躯体内的灵魂色彩，依旧是那么的熟悉、宁静。
错身而过的瞬间，五条悟整个人都柔软了下来。
“阿诺，”
五条悟站起转身，叫住急匆匆逃离的禅院惠。对上小姑娘不解的眼神，露出一个极为灿烂的微笑。
弯腰，向禅院家的珍宝伸出手。
“小惠不想上课的话，考虑和大哥哥一起出去玩吗？”
脱兔再度爬上禅院惠的肩膀。闻言，忽得一下支棱起耳朵，“叽！”
世界上还有这种心想事成的好事情吗？！
禅院惠眼前一亮。
亮晶晶的绿眼睛不断在五条悟俊美的脸庞和宽大的掌心间徘徊。再三确认过五条悟神色中的认真，伸出小手，郑重地搭在了五条悟的手上。
那一刻，世界中的万丈光芒，都再次拥向了五条悟。
五条悟微微用力，轻松将小豆丁揽进怀里。一大一小两道身影交叠，眨眼消失在了朝阳照耀的长廊下。
禅院直哉冲出转交的瞬间，看见的正是这样一副画面。
禅院直哉：“？”
禅院直哉：“！！！”
如果被拐走的不是他家宝贝小孩儿，他一定不介意称赞一句唯美温馨。
然而，现实是——禅院家，经过短短半个晚上的宁静，再次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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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家里有哪个糟老头子终于要死了吗？这么热闹。”
禅院甚尔大刀阔斧地走进禅院宅。第一下感受到的，就是不同寻常的紧张和喧嚣。嘴角一撇，露出几分玩味的笑来。
趴在禅院甚尔肩膀的丑宝配合起身，在空中四处嗅动几下。
没有死亡的气息。
倒是隐约能够闻到几分陌生又熟悉的味道，微微覆盖在淡开的咖啡香味里。
丑宝疑惑歪头，神态凝重地陷入沉思——虽然在外界看来并没有什么变化。努力想从过于悠久的历史中，挖掘出些许痕迹。
路过的仆从在匆忙间被强行拉住。即将脱口而出的怒喝在看清来者的模样后，果断被吞回肚子。想到造成如今混乱的起因，别说是本就没胆子反驳了，现在他只恨不得自己会隐身法术，好让禅院甚尔从没有见过自己才好。
禅院甚尔：“？”
什么情况？真被他说中了？
本来只是日常嘴炮，哪知道仆从竟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惶恐模样。禅院甚尔不禁开始思索，之前这个时候，禅院家有哪个倒霉蛋没命了。
但是，毫无结果。
禅院甚尔不耐地啧了下嘴，终于正眼看向被自己揪住的另一个倒霉蛋，“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噫！！！果然！他是要命不久矣了！是吧？是吧！
仆从心底流出好宽两条眼泪，人在禅院甚尔手下抖成闪电。战战兢兢地说出了禅院惠被拐走的事实。
禅院甚尔眉头一挑，并没有想象中的震怒，“嗨！我还以为是怎么了。不是有两面宿傩跟着吗？有什么好担心的？”
要担心，也是担心“两面宿傩对惠图谋不轨”更有说服力吧。
禅院甚尔十分光棍地想着。
再说了，惠那个小丫头片子，人小鬼大得很。老老实实跟着不认识的人走，指不定心里盘算着什么坏主意呢。
依他看，更应该担心的，是那个胆大包天拐走惠的第三个倒霉鬼才对。
禅院甚尔不以为意，置之一笑。
仆从察觉到他的态度，一时间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斗着胆子，补充道，“不、并不是这样。带走小小姐的那位，倒也不能说完全不认识。单从家族角度来说的话，那位和小小姐甚至很熟。”
“哦？”禅院甚尔随意地摆摆手，“那不就更不用担心了。”
丑宝微微探出身体，也跟着将不解的目光投递在仆从脸上。隐约能看出点头赞同的憨厚模样。
“可是，可是问题就在于，那位是五条家的少主啊！”说到这里，仆从都开始急了。忐忑又懊恼，试图和某位不靠谱的老爹言明利害，“五条少主从来都是避开小小姐的。现在突然出现，不打招呼地带走了小小姐……”
仆从的声音猛地一滞。
因为他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拎着他一直往前走的伏黑甚尔，竟然停下了脚步。
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
仆从疑惑地抬头。瞥见禅院甚尔表情的瞬间，当即一个哆嗦。缩起脖子，再不敢有任何多余的举动了。
直到被伏黑甚尔松手“扔”在长廊边上，脚下终于有了踩着地面的实感，仆从都沉浸在那一瞬间的惊恐中，久久无法回神。
据他所知，甚尔少爷平日里也与五条少主无甚交集。为什么，自从听见五条少主的名字，就变得比那次重伤苏醒后还要恐怖了呢？
常年跟着禅院甚尔的丑宝就没有仆从这么畏缩了。
仆从的发言就像是天降一道灵光，劈在他脑门上。让他恍然大悟，迫切地立起半个身体，摆动圆滚短小的吸盘足，“咩~！咩！”
他想起来了！
这个味道，不就是很久很久以前，被妈妈委托带走弟弟的人类吗！
“啪嗒！”禅院甚尔嘴角一抽，一巴掌盖在虫形咒灵头顶，“教过你多少遍，要叫也得叫爸！”
脑袋“吧嗒”一下，砸在天与咒缚堪比铁石的肩膀肌肉上。咒灵发出几道委屈的应和。
伏黑甚尔：“还有，惠现在是妹妹了，你要更加仔细地照顾她。绝对不可以再把开水泡的牛奶塞进她嘴里，知道吗？”
丑宝：“……”
不要欺负他级别低不记事。塞开水被揍的明明不是他！
禅院甚尔果断无视其中的抗议，更加严肃地纠正，“最最重要的是，委托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这个世界上，惠从始至终都是我们家的崽。和五条，五条悟，一点关系都没有！明白？”
替代仆从被拎到空中的丑宝迫于淫威，屈服点头。
“很好。”禅院甚尔将丑宝重新缠回腰腹。这才像是舒了口气，一脚踏进吵翻天的禅院宅议事大厅。
旁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或怪物都无所谓。但是五条悟这个家伙，可是真的会不讲道理地虎口夺食的！
“所以——悟擅自闯入了禅院家的宅邸，并且还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就带走了小惠？”
另一边，被此次突发事件波及到的，不仅是“新仇旧恨”拼多多的禅院家和五条家。还有和五条悟来往甚密的高专同学。
尤其是本身担任了禅院惠家庭教师这一亲密职务的夏油杰，更是被传唤的重中之重。
从夜蛾正道口中得知整个离奇事故的来龙去脉，夏油杰嘴角一抽，额头上当即跳起几串夜蛾正道十分熟悉的井字符号。
——这东西出现在他脑袋顶上的几率过于频繁，简直可以说是家常便饭。但是对于夏油杰，这个某一天突然转变了傲慢个性的小子，可谓是十分罕见。
正直的高专校长·夜蛾正道，罕见得生出了几分不合时宜的满足感。
夏油杰：“……”
“校长，虽然我没法说明悟这么做的原因。但是，请您和禅院家放心，我可以以性命保证，悟一定不会对小惠不利的。”
夏油杰握紧自己又硬了几倍的拳头，维持住和气的笑脸。
尽管，任谁都看得出其中的僵硬。
以前，两个人搭伙闯祸闹事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突然有其中一个，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迫抗上一口又重又大的锅……
啊，五条悟，祝你回来的那天，还能有命尚存。
庵歌姬和家入硝子齐齐在心中比划出一个悲悯的十字。脑袋边的小人娃娃却已经笑弯了眉眼，只差要在摆放着禅院甚尔、夏油杰、两面宿傩等一列咒术界顶尖人物，对面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五条悟的战场边上，摇旗助威，拍手庆贺。
小女孩们的活泼灵动，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夏油杰哭笑不得。无声纵容了两位女士的“耀武扬威”，心中长叹一声，到头也只能是无奈扶额。
该说什么呢。
不愧是你吗？悟。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冷与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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