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求我和纸片崽恋爱》溪桉

58、第 58 章

　　庄严而肃穆的祭坛上，头顶双角的妖怪跪在上面，双手大张拥抱天空祈祷神明的将来。祭坛之下，跪着密密麻麻的妖怪，动物耳，鳞片面，毛绒尾，每个妖怪都有各自不同的特征。
　　他们崇拜妖族血脉，于他们而言，这场祭祀是一场盛况。
　　“强大而又崇高的恶意之主！”
　　“您的子民奉上鲜血和灵魂！”
　　“祈求您降临！”

　　祷告者率先划破自己的左胸口，那是心脏所在的位置。
　　下方跪着的妖怪们，也跟着划破自己的左胸口。
　　颜色各异的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在平滑无比的地面上，受到一股莫名力量的吸引，蜿蜒攀爬上祭坛。
　　血腥味飘散在空中，越发浓厚。

　　鲜血在祭坛中央汇聚，各异的颜色最终变成了污浊杂烩的黑色。
　　黑色的血液腾飞于空中，被妖力牵引变成不停旋转的旋涡。
　　突然间，黑水沸腾，化作雾气，一个高大的身形在黑气中显现。

　　黑目蛇瞳，身躯高大，是完美无缺的人类形态。
　　若非祂从祭坛的黑气中走出，在场的激进派妖怪们，恐怕都不敢相信此人便是妖王。

　　“让我安宁者，死。”
　　妖王苻渊蛇瞳微撇，被祂收入眼底的那些妖怪们便在一瞬间化作虚无，于这个世界上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踪迹。
　　尤其是祭坛上那个祷告的妖怪，更是被妖王重点关注。
　　仿佛是要杀鸡儆猴，这只祷告妖身躯的消散是所有妖怪们都收入眼底，一点一点灰飞烟灭的。

　　那些妖王未看在眼中的妖怪们，则是瑟瑟发抖的瘫软跪坐在祭坛下。
　　妖怪们努力控制自己颤抖的身体，生怕动作大了惊起尘埃，从而导致妖王不顺心，就此丧失性命。
　　就连呼吸声，他们都恨不得没有。

　　妖王的嘴角升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宛若要走个满意的程序一般毫无感情。
　　就当祂计划瞬身离开时，倏然一阵叫喊声从祭坛下方传来。

　　一只羊角妖怪大叫：“吾王，请不要离开，不要回到那些人类的身边。”
　　黑色的眼目微眯，显得蛇瞳更加危险。
　　——这只妖怪是在挑衅祂的权威。

　　其他激进派妖怪们这下连跪的姿势都维持不住，接二连三恐惧地坐在了地上。
　　本来没有被妖王看见，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
　　结果现在这只羊妖出来乱喊，恐怕他们都要给这只妖怪陪葬。

　　所有从血脉流传中，得知恶意之主身份的妖怪们，从不怀有侥幸心理。
　　他们唯恐自己想得少些，就要付出生命和灵魂作为轻视的代价。
　　从妖王大人那轻阖的眼眸中，妖怪们感受到了汹涌澎湃的杀意。

　　只有那只羊妖仿佛智障一般，没有察觉到丝毫危险，还在那里不管不顾，没有妖品地大吼大叫着：
　　“吾王，自从您这次苏醒后，那些人类一直都在监视您，防备您！”
　　“人族面对向您这般的强者，竟然采取如此低劣的手段！”
　　“这个世界，就应该属于我们妖怪！”
　　“只有妖怪们，才会真心实意，崇尚吾王的一切！”

　　一股微风吹过，这只羊妖如烟如尘，消散在这片天地间。
　　对于蝼蚁般的小妖，苻渊冷淡地命令：
　　“随你们，不要打扰我和我的人类。”

　　话音落下，带着血腥味的黑气涌动，激进派妖族心心念念的恶意之主·妖王，就这么的消失于祭坛之上。

　　苻渊消失后，莫名的出现部分妖怪自此地的旮旯拐角中走出来，且全是激进派的核心妖怪们。
　　瘫软跪在祭坛下的妖怪们，其中聪明已明白他们是这些家伙安排的炮灰。
　　如果不是死掉的那些妖怪们吸引住妖王的注意力，恐怕激进派海得不到妖王的那句承诺。
　　——只要不影响到那个人类，剩下的事情妖王都不会插手。

　　忽悠走那些聪明的激进派后，留下的都是对激进派忠心耿耿的妖怪。
　　一只狰站在羊妖长老身边，面色苍白，恐惧的情绪环绕在他的心中。
　　这只狰声音颤抖，语气中却带着几分的愤懑：
　　“妖王对祷告的妖怪们这般态度，难道我们还要如往常一般让那些和平派踩在头上，被迫人妖和谐吗？”
　　“万一妖王因为那个人类，非要逼迫我们这般做该如何？”

　　羊妖长老嗤笑一声，满是嘲笑的看着这只狰：
　　“你们上古狰一族，果真堕|落了。你恐怕没有得到多少血脉传承的记忆吧。”
　　这只狰支支吾吾，最后点头承认了。
　　羊妖长老对此嗤之以鼻，“怪不得连恶意之主的含义都遗忘了，你们狰族不衰落，哪个妖族会衰落。”

　　见其他妖怪们也一头雾水，一脸好奇的模样，羊妖长老这才施恩般的对众妖解释来龙去脉。
　　“恶意之主乃世间恶意的化身，同样也以恶意为食。克制、和平、友善这类美好的词语，从来都与恶意之主无关。”
　　“之前人族幸运，恶意之主体内的恶意与外界趋于平衡，所以显得一切正常。”
　　“如今我们已经唤醒千万恶意，妖王大人自然不会被那个人类继续影响。而且……我们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激进派登顶的第一步已经成功，接下来便执行第二步计划。”

　　*

　　被激进派心心念念惦记的人类·楚然总算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外面天色渐暗，呼啸的风声把树叶吹的东摇西摆。
　　楚然低头给苻渊发信息：【今晚我们吃小龙虾，我趁着没下雨直接给咱们买了。不然等会下雨，外卖也不好点。】
　　苻渊：【嗯，要蒜蓉和麻辣的。】
　　这个话题就这样结束，不过楚然的心情变好一些。

　　之前苻渊的态度和沉睡前的不一样。
　　要是换做以前，苻渊肯定会借此机会和他多说一会儿话，或者发几个从他这里偷走的表情包。
　　可现在虽然没有这些，却比刚开始那阵要好多了。
　　至少这次除了【嗯】，后面还有其他的话，而且恋人说的这两种口味，还都是楚然喜欢吃的。

　　点开手机里天气预报的详情，确认在两小时内不会下雨。
　　楚然就急急忙忙地离开特事局，去买那家最好吃的小龙虾。

　　他刚到小龙虾店门口排队，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就在他身旁响起。
　　“楚然，楚然！”妖族的哈士奇前任在众多人类的围观下，冲着他摇头摆手。
　　楚然面色未变，不想理会二哈。
　　给店家说了口味和斤数后，楚然就坐在一旁的等待区等小龙虾烤好带走。

　　哈亭柴则是使劲全身力气，凭借狗狗的敏锐身手，终于从人群外挤了进来，做到了楚然的身边。
　　楚然的面色更加难看了，这只犬妖之前有前科，更别提楚然还遭受过他好友的袭击。
　　楚然直接质问他：“你又跟踪我？我说过无数遍，是不会和你复合的。”

　　此话一出，他果然看到哈亭柴那双明亮的眼睛暗淡许多，仿佛连身后的尾巴都不会摇了。
　　耸拉着两只耳朵，哈亭柴努力冲着心上人解释自己此次前来的原因。
　　“知道你讨厌被跟踪，我没有跟踪你，我是靠我的鼻子闻到的。”这番话说的格外可怜，假若楚然怀疑恐怕哈亭柴能当场猛犬落泪。
　　如果人类说的，楚然肯定会觉得这个解释有几分好笑。
　　可哈亭柴是狗狗——
　　楚然自然地接受，“嗯，知道了。很符合你的身份……”

　　由于心上人的新人，哈亭柴的眼睛一下子发光发亮。
　　哈亭柴：“这次我来找你，主要是给你说个消息。”
　　楚然：“我不感兴趣。”
　　哈亭柴可怜巴巴：“这个消息绝对你很重要，不然我怎么会出现在你身边，让你烦我。”

　　刚巧最新的一份小龙虾外带好了，店家喊出楚然手中号码牌的数字。
　　二哈这一下子着急了，他生怕楚然直接走掉，就直接用最简单的话给楚然叙述这次前来的事情。
　　“妖族中分为亲人的和平派，和血脉至上的激进派。激进派总是打着妖怪力量强大，所以最为高贵的旗号，多次企图入侵人类世界。但和平派百年来占据上风，整体情况就很好。”
　　“但如今你现在的……恋人——妖王苻渊，支持激进派了。”

　　楚然听完后，觉得不可思议，直接笑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苻渊虽然性格不算温柔，但也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他拎过小龙虾，就直接错开二哈，开始往家里走，楚然甚至还警告哈亭柴：
　　“不要跟着我了，不然我就给执法队打电话了。”

　　看着楚然不相信的表情，还有眼神中隐隐约约隐藏的厌倦，这只精力旺盛的二哈犬妖，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精神。
　　虽然还是人形的模样，却会让人觉得这是一条灰溜溜夹着尾巴逃跑的丧家之犬。

　　楚然觉得哈亭柴身为二哈，可能是这次又抽风了，也没有将他所说的消息放在心上。
　　天色越发的阴沉，风声呼呼大作，空气里面还能嗅到些许的土腥气。
　　快下雨了，楚然加快步伐走过大街小巷。

　　“楚然大人。”带着几分耳熟的声音，在拐角处响起。
　　楚然顺声望去，看见了两只熟悉的妖怪——金奇和黑棋。
　　他与这一堆形影不离的妖怪见过两面，第一次他们身份是苻渊的同族小辈，第二次是工作上妖长会也要敬重几分的妖族顾问。
　　楚然停下脚步，“怎么了？”
　　两只麒麟给他带来的消息同哈亭柴一样，这让楚然的眼位向下，有些无辜茫然。

　　见楚然沉默，麒麟们又说：
　　“我们深知您对妖王大人的重要性。”
　　楚然哂笑：“咱们在苻渊那就见过一次……。”
　　麒麟们：“虽然在妖王大人那只见过一次，但是我们很早就知道您了。在上古时期，我们就因为您而侥幸存活下来。”

　　楚然：……
　　这两只妖怪是终于疯了吗？他像是能够从上古时期活到现在的人类吗？
　　如果有人从上古时期活到了现代，恐怕就不是人类了。

　　麒麟们虽然善于与人类打交道，但如今不是为楚然大人解惑的时间。比起单个的楚然大人，麒麟一族更加热爱的是整个人类。
　　麒麟们说：“您是唯一能够影响到妖王大人的存在，希望您能回护一些人类，让妖王大人不要支持激进派。”

　　楚然心中有些不可思议：“你们为什么会觉得苻渊支持激进派了？”
　　黑棋和金奇对视一眼，决定将情况说明。
　　“我们在激进派的妖怪中有卧底，这是卧底的妖怪拼死带出来的消息。”
　　见楚然还是不相信，麒麟就彻底搭起了感情牌。
　　麒麟：“麒麟一族对人类友善，当年就是因为我们两个人养过人类，告知大人与您相处的办法，所以才侥幸存活。您也是人类……”

　　后面的话楚然没有听进去，不过麒麟们这么信誓旦旦的说。
　　——他是不是真的那么早就认识了苻渊……
　　——该不会他的感情走的还是替身or转世流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