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求我和纸片崽恋爱》溪桉

57、第 57 章

　　“你醒了！”望着睁开双目的苻渊，楚然声音中夹杂着些许的颤抖。
　　一方面是激动的，另一方面是……害怕。
　　那双睁开黑目蛇瞳中没有任何的情感，看着楚然却仿若视若无物。
　　“嗯。”苻渊冷漠地应声，从病床上坐起来。

　　细碎的水珠自楚然的发梢滑落，落在他的面颊，宛若哭泣的眼泪。
　　苻渊靠在床上静静地看着，楚然浑身潮湿的站在床边望着他。
　　房间内一片寂静，屋外的暴雨敲击在窗上，狂风挂的树叶呼呼作响。

　　楚然垂下睫羽，主动打破这片寂静：“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苻渊简短地回应，眼神向窗外看去。
　　这种冷静的态度，让楚然不禁打了个哆嗦。
　　苻渊看到，过了片刻才说：“你淋雨了，去收拾下。”
　　楚然胡乱点头，扭身进了卫生间收拾浑身淋湿的自己。

　　望着镜中浑是狼狈，全身湿透的自己，楚然愣住，盯着看了一小会儿。
　　直到又打了个哆嗦，才从这种朦胧中挣脱出来。
　　出于对苻渊的担心，他给帽子男发〇信：
　　【苻渊醒来了，能不能找个医生看下情况怎么样？】
　　帽子男迅速回复：【十分钟内，医生就到。】

　　将关于恋人的这些事情全部处理完，楚然才顾上自己。
　　他脱去身上早已被风雨浸透的上衣。手上拿着脱下的上衣，这时才发现自己没拿换洗衣服进来。
　　于是楚然直接赤着上身直接出卫生间去拿衣服，反正他和苻渊两个大男人是恋人，无需避讳这些。

　　一出卫生间的门，楚然没有在床上看到苻渊。
　　他扭身找去，苻渊正站在窗户处，眺望外面那片漆黑的夜。
　　楚然走过去，“你才醒来，躺着多休息休息。”
　　苻渊一动不动，并未回头看他，只冷淡地回复：
　　“嗯。”

　　待楚然收拾好狼狈的自己，特事局的医生已经在警戒线外等候。
　　经过苻渊随意的同意后，医生先是被祂黑色的眼白吓了一跳，随后在无数黑气的环绕下，用病房内的医疗设备，给苻渊做了简单的检查。
　　苻渊还是站在窗户那，脚步没有移动分毫。

　　医生张嘴想说话，却被妖王的命令直接打断。
　　“你们出去说。”
　　这一瞬间，楚然觉得胸口有些发闷，但他和医生还是离开病房，走出警戒线了解恋人如今的情况。
　　在警戒线外，帽子男带着自己的队伍已经在那里恭候多时。
　　帽子男主动询问：“妖王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楚然摇头，问医生：“阿渊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指了指帽子男，“我需要和队长交换一些信息，才能给你更准确的判定。”
　　两人当着楚然的面交流了些许，楚然听不懂的专业术语。

　　最后帽子男越过医生给楚然讲解当前的状况。
　　“根据我们目前的调查，给予苻渊大人妖王的身份，对于他的昏迷和苏醒有了一个初步的推论。”
　　“那就是——由于妖王是恶意之主。”
　　“有种传说是，恶意之主生于恶意，长于恶意，最终也将归于恶意。”

　　楚然神情低落，点头表示明白。

　　帽子男用最容易理解的话术，继续给他讲解：
　　“之前妖族激进派曝光了妖王乃恶意之主这条消息，并且于各地进行动乱，激起了民众恐慌，引发大量生命的恶意。”
　　“恶意对于妖王来说是食物，摄入的食物过多，只能依靠沉睡来全力消化。但同样也引起了恶意的进一步增长，使得妖王吸收了更多地恶意。”
　　“自从妖王沉睡，妖族激进派占据上风，现实社会因妖族曝光而陷入恐慌。为了稳定社会和谐，降低民众恐惧，提高人妖交融程度，各地特事局宣传科进行了强力宣传。”
　　“在国家政|府和妖族和平派的共努力下，目前暂时控制住了民众对妖族的焦虑。”
　　“妖王体内的恶意趋于平衡，因此才苏醒的吧。”

　　虽然提到妖王成功苏醒，但帽子男语气却依旧沉重。
　　“虽然妖王大人已经苏醒，但目前的情况还是不太乐观。如果恶意在苻渊妖王的体内失衡，后果恐怕会比陷入沉睡还要严重。”

　　楚然虽然不愿，但在这些人的注视下，只能敷衍地点头答应：
　　“这样啊……嗯，我会注意祂的情绪。”

　　*

　　由于人类政|府的扶持，妖族和平派势力逐步上升，目前勉强支撑与激进派相对，人类社会暂时进入暴风雨前的宁静。

　　在明确苻渊没有伤害人类的倾向，特事局便让两人自行回去。当然暗中，在公寓的附近位置，帽子男依旧带着队伍驻扎，时刻准备着。

　　时隔许久，重回到家中，楚然紧绷的精神一下子放松。
　　“为了庆祝你苏醒出院，咱们是吃火锅呢？还是吃烤肉呢？”楚然换完衣服，倚着卧室门看苻渊换衣服。
　　进屋第一件事是换衣服，这是两人约定的生活习惯。
　　在楚然询问的时候，苻渊并没有脱掉外面穿的衣服，只是在这一瞬间，黑气覆盖住苻渊的整个身躯，然后与衣柜同款的睡衣便穿到了祂身上。
　　祂彻底地展现出妖族的诡异，仿佛彻底放弃了与人类同步。
　　苻渊冷淡地回复：“随你。”

　　“……”楚然嘴唇紧抿，心中觉得有些空空的。
　　自沉睡中苏醒后，他便感觉苻渊有些不一样。不单纯是祂的眼睛不似常人，而是一种难以表述的感觉，无法用语言形容，只能用心去体会那种微妙。

　　苻渊说了随他，楚然便也不想折腾，直接点了海〇捞外卖。
　　从火锅底料，料碗到备好的肉菜全部都有。十分的便捷方便，除了贵没有其他缺点。外卖员直接开烧鸳鸯锅，询问楚然的口味放好桌面摆盘，这才离开。
　　坐在热气腾腾，汤底滚滚的鸳鸯锅前，楚然的目光落到了专门点的三份墨鱼鱼丸上。
　　苻渊最喜欢吃黑色的墨鱼丸了。
　　楚然直接下了一份，很快鱼丸就在咕噜噜的火锅里煮熟。楚然夹起墨鱼丸放到苻渊的碗中，苻渊将这个鱼丸吃了下去。

　　——呼！
　　楚然心中松了口气。
　　在吃火锅的途中，苻渊不停地给他夹菜，这对恋人便一起愉快地吃起了火锅。
　　果然，无论有什么问题，一顿火锅就能解决。

　　今天的火锅让楚然吃了个肚子浑圆，楚然撑着腰，大大地喝了一口酸梅汤试图消失。
　　望着桌上还剩下许多的菜色，楚然的眼睛瞬间看向苻渊，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吐不出来又吞不下去。

　　除了最开始他给祂夹得墨鱼丸，苻渊没有进食任何东西。
　　甚至中途，楚然每每想要给苻渊夹菜的时候，苻渊都会以给他夹菜的方法，来打断楚然的动作。
　　而楚然之前觉得苻渊的不同，可由于苻渊与往常无异的给他夹菜，便将自己的怀疑放下。
　　现在他捂着肚子，只觉得自己之前的掩耳盗铃有些可笑。
　　——苻渊就是和之前不同了。

　　楚然捏紧手机，想要将自己的心情倾诉给别人。
　　不过在他打算给辛桐发消息的时候，看到了〇信通讯界面置顶的〇信群，是帽子男那个关于妖王的群。
　　楚然突然想起，之前帽子男有说过：
　　苻渊的食物就是恶意，之前昏睡也是因为吸入恶意过多的原因。
　　——那么现在恋人食欲下降，是不是因为吃饱了原因。

　　虽然帮苻渊的这一系列异常找到了原因，但楚然还是忍不住多注意对象。
　　既想从中找到苻渊异常的地方，又向从中找到苻渊与往常无异的地方。

　　苻渊用那双黑目蛇瞳的眼睛看出楚然吃饱了，日常收拾桌子，不过神色当中却没往日的温暖。
　　楚然：这大概是因为蛇瞳给人类的感觉，就是比较的冰冷凶恶。
　　吃完饭后，看手机上的时间，到了日常两人交流感情的时候。
　　苻渊不似往日那般积极，而楚然这一阵已身心俱疲，也没有主动的精力。

　　这种情况就不得不夸奖俩人之前的先见之明了。
　　经历过苻渊妖王身份曝光，楚然试图分手冷战。他们俩个人明白了一个道理，情绪不合，莫要强融。
　　情绪状态很差，两人哪怕说话了也容易因其争吵，或者让情绪更加崩溃。
　　因此面对一方不想讲话的情况，他们也不能就这么放弃感情培养时刻。
　　越放弃，越远离。
　　他们可以一起安静的做共同的活动，比如看电视电影。

　　恰巧俩人之前追的电视剧《大〇少年志》完结，楚然用手机将结尾那几集无线投屏到到电视上。
　　电视里，主角们各有各的无奈，各有各的阴霾。
　　倒数的故事中全部曝光，让观众的心情迅速下降，随着主角的爱恨交加而随之起伏。

　　沉浸到故事里，楚然只觉十分心酸。
　　等苻渊递给他一张纸巾，楚然这才惊觉，原来自己落泪了。
　　“谢谢。”道谢后，拿起纸巾擦眼泪，楚然对苻渊说，“我觉得男主就应该将自己的担心告诉喜欢的人，万一在这场火灾中真的失去彼此，那么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苻渊不看楚然，眼神百无聊赖地落在电视上：“嗯。”
　　语气中的淡然冷漠，仿佛没有任何感情。
　　这让楚然瞬间从电视的剧情里抽离出来。

　　直至此刻，楚然终于无法在自我安慰。
　　——苻渊的异常太明显了！

　　如果是沉睡前的苻渊，发现楚然看电视哭泣，肯定会抱住低声安慰。
　　暴露妖崽身份后，甚至愿意变成兔形让楚然rua，以此来安抚他的情绪。
　　而苻渊现在虽然也有举措，见楚然落泪会递纸巾，但那双蛇瞳告诉楚然这个举动并无感情。

　　还有之前的一些小细节，在这一瞬间也纷纷浮现在楚然的脑海里。
　　那个雨夜，苻渊睁开这双黑色的蛇瞳，没有关心楚然浑身湿透。
　　明明已经自行下床行走，却不管卫生间内楚然没有拿换洗衣物。
　　对楚然说话，看楚然的双眼都冷冰冰，没有丝毫的温度。
　　吃饭的时候，不进食任何食物。给楚然夹菜的举动，也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

　　楚然发现：
　　苻渊觉得一切都没有意思，做什么都毫无兴趣，食欲下降，所有的欲|望仿佛淹没在那双冰冷的蛇瞳中。
　　这让他担忧不已，但却无处诉说。

　　苻渊的现在这种状态，甚至比之前沉睡时候更加严重。

　　楚然以为自己的恋人苏醒是状况好转，可现在他明白了……
　　——这代表着，苻渊的情况更加严重。

　　苻渊他……无法觉察到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