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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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撒也没有想到，自己突发奇想的猜测居然是事实。
他们沿着那条支流找了下去，找到了一间很偏僻的木屋，被踩踏出来的，通往河流的泥路上，有与案发现场相同的鞋印。
几个人在木屋周围小心地探查了一番，确认屋里没有人后，由胖达小心地推开了门，老旧的木门发出响亮的吱嘎声，还有随之而响起的呜咽声。
十平的小木屋里堆放了许多杂物，放在中间的是一张沾满了血迹的木桌，一个年轻女孩被绑在角落里，禅院真希上去为她松了绑，小声安慰着她。将女子带出去后，他们立刻拨打了警署的电话，为了不打草惊蛇，在将他们进出的痕迹抹除后，禅院真希带着女子去警署，而剩下的三人则躲在能够观察到木屋的地方继续蹲守。
可惜直到警署的调查人员前来他们也没蹲到人。
不过好消息是，木屋内的证据已经足够他们锁定嫌疑人了，在取证结束后便迅速出动了警力抓捕嫌疑人。约莫半个小时之后，嫌疑人就被带回了警署。
审讯结束后，山本警官简单地向他们说明了案情，并表示案件细节之后会交由媒体报道，详细的案件细节也无法再透露更多。
A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埼玉县人，职业是当地的标本制作商人，子承父业，从事这一行已经十几年了，因为技术一般加之是小众行业，他的生活并不富裕，但也曾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重点就在这个“曾”上。
三个月前他的女儿死于车祸，他试图将女儿那双眼睛放入他做的玩偶标本中，妻子在多次制止无果后，选择了与他离婚。那个他精心制作的玩偶标本被放在了店里的工作台上，引来了许多想要购买的顾客，但他将玩偶看成是女儿的替代品，无论如何也不会卖掉。
不过这个标本也为他带了不少生意。
直到一个多月前，一位多次试图购买玩偶未遂的顾客指着他嘲讽，说他这辈子也就只能做出这么一个灵动的玩偶来。A越想越恼怒，他将顾客的妻子绑架来，用她的眼睛制作了新的标本卖给了那个顾客。
而他就是在木屋挖下女子的眼睛，再利用河流将她带到另一条支流，在告诉她真相后捅死了她。为了保持眼睛最好的状态，他会在少量麻醉的情况下小心地取下眼珠，但在动手杀人时，因为对方身上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他便将生活中的不满全部发泄在对方身上。
——每一个被他杀死的人都是如此，所以恐惧而成的诅咒才会在另一条河流处形成，而不是在那间小木屋里。
“太可怕了……”听完这个故事的亚撒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怂兮兮地抱住了狗卷棘，“怎么会有这种变|态啊，太丧心病狂了。”
“就是，这个凶手简直不是人。”禅院真希气愤地说。
回去的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似乎是在刻意避开这个凝重的话题。
亚撒靠在狗卷棘怀里，有些难过地蹭了蹭他的脖子，语气低落地向他抱怨：“为什么这种人可以这么残忍呢，明明都是同胞啊，还有那些眼睛……”
那些被杀人犯用来做标本的眼睛，如今又在哪个不知情的爱好者手里呢？
“我说，那些爱好者要是知道自己手里面的标本用的是人眼，会吓到这辈子都不敢再收集标本了吧？”另一边的胖达把自己毛绒绒的手递到亚撒面前让他摸。
手感极佳的毛毛稍微治愈了亚撒。
“对了，你们还要交一份任务报告书哦，这次是你们第一次出任务，所以之后我会告诉你们怎么写，以后任务完成后就要自己写了。”被堵在路上的伊地知趁机说。
“啊——”仿佛听到了什么噩耗一般，亚撒拉长了声音发出了抱怨，“怎么哪里都有这种文书工作啊？”
“我记得亚撒以前是学生会的？应该没少做过这种文书工作吧，报告就交给你了！”副驾驶上的禅院真希回头冲亚撒竖起了大拇指，“你一定可以！”
“你们都要学的，毕竟以后会遇上单独出任务的情况。”伊地知有些无奈地看向这几个明显都不想写报告的学生。
“没事，这种报告只要掌握了模板，把任务里的事情挨个套上去就可以了。”以前写过不少文书报告的亚撒说出了自己的经验之谈，“这种东西就是走个形式留个档案，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毕竟谁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发生什么翻旧账的事。”
“真是麻烦。”禅院真希嫌弃地说。
“鲑鱼。”狗卷棘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棘的话我可以帮你写哦。”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亚撒说。
“那我的可以一起吗——”
“不可以。”还没等胖达说完，亚撒就松开了他的爪爪拒绝了他，“写文书报告最费脑子了。”
其实这个工作不该伊地知来做的，但是写文书报告这种东西交给五条前辈的话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放心……毕竟这位前辈自己的报告都写得相当糟糕。
等他们吃过晚饭，在伊地知的指导下写完报告已经八点过了，除了亚撒这个写过报告的人之外，其他三个人都被折磨得唉声叹气。
“这年头了竟然还要手写报告……”活动着手腕的禅院真希嫌弃地吐槽。
“嘛，毕竟是高层要求的形式，就算不愿意还不是得交上去。”握着狗卷棘的手，亚撒拍了拍真希的肩膀安慰她，“多写几次就习惯了。”
“算了，不论怎样都还有个比我更惨的。”怜爱的眼神投向旁边的胖达，禅院真希在他身上找到了安慰。
“文书报告简直就是在为难我胖达啊，我这么可爱的爪爪怎么能写好字呢。”低头看着自己的熊猫爪，胖达苦恼地叹了一口气。
“你这属于特殊情况吧，跟夜蛾校长申请一下呗。”亚撒说。
“鲑鱼。”狗卷棘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可恶，怎么出个任务都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啊。”真希皱着眉头说。
吐槽了一路这个奇葩的报告制度，亚撒和狗卷棘挥别了两人回到了宿舍。
“……没想到第一次出任务就遇上了这种事。”亚撒脱掉鞋，坐在床边晃着脚，直到现在他的脑海里还会闪过那些受害者的照片，那一张张苍白的、被挖掉眼睛的脸。
狗卷棘走到他面前，冲他伸出手，抱住了他。
“生命那么脆弱，所以才要更加珍惜拥有的每个人，和每一天。”亚撒侧头贴在他的腹部，语气有些难过。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死亡。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对吧？”
亚撒抬头望着狗卷棘，碧绿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期待与不安。
与他对视了几秒后，狗卷棘更加用力地抱住了他，点了点头回答他：“嗯。”
他有千言万语想要告诉亚撒，但碍于咒言的缘故他只能给出最简单的回应，但他还是看到了亚撒眼睛里亮起的光，和他还有些难过，却很坚定的笑容。
“不会和你分开的。”亚撒闭上眼，冲他笑着，“最喜欢你了，棘。”
狗卷棘是在他们写报告的时候才知道亚撒申请去接触了死者的尸体，从窥探的回忆中找出了些许线索，但他有些怀疑，亚撒所看到的不仅只有他说的那些。
他捧起亚撒的脸，低头注视着他的眼睛。
“你想问我到底看到了什么对吧？”亚撒读懂了他的意思，有些不安地舔了舔嘴唇，“与其说是看到了什么，不如说是感受到了——”
“那个女孩子被捅刀时的痛苦和绝望，幸好我抽离得快，不然要被那种情绪淹没了。”
在意识到痛苦的时候，亚撒的第一反应就是停止法术，那种被生生挖掉眼睛，又被人在腹部狠狠捅了好几刀的疼痛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出于对自身的保护，身体迅速切断了两个人之间的联系。
但亚撒还是被刺激到了。
太痛了，他从来没有感受过那样的痛苦。
同时，女子对死亡的恐惧也传递到了他这里。
因为从未这么近距离地接触死，所以这一次的体验才对亚撒造成了这么大的冲击。
——原来人类的生命是这么脆弱又短暂。
但他拥抱着世间最美好的存在，所以一瞬间的恐惧是无法打倒他的。
不过狗卷棘不这么想，他一想到亚撒感受到了死亡时的痛苦就忍不住担心，洗漱完之后就强硬地把他按在床上抱着。
“我真的没事，棘不用这么担心我。”抚平他紧皱的眉头，亚撒凑过去亲了亲的嘴角，“我不脆弱，我还有你，所以这些我都不怕。”
“大芥。”把他抱在怀里的狗卷棘揉了揉他的脑袋，还是很不放心。
亚撒见他还是很担心自己，心里又无奈又甜蜜，他亲着狗卷棘的脸说到：“只要有棘在，我什么都不害怕。”
你对我而言，是最最重要的存在。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