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先生来撑腰》卫妆准字

4、你心仪我吗

　　裴珩这会真是不知道怎么事情就发生到这一步了，难道他们不是今天才刚认识吗？他自认自己这些年行事端方有理，并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也并未遇见过一个这样的姑娘。
　　程漾看他沉默了许久，眉头似乎还皱在一起，心里想到自己的名声，一下就明白了症结所在。
　　“裴公子你放心，我这人年少轻狂，干了不少混事，什么偷鸡某狗，调戏良家子这些传言有时候不尽属实，更何况我现在已经成长了，不会再出现这种事情了。”
　　程漾看他仍不出声，心里不禁继续思索，未必他是怕自己是老罗刹？
　　“还有还有裴公子，你若是担心坊间传闻，那就大可不必。我这年岁跟你应该也是相仿的，你看我瞧着也还不老吧。只是最近出征回来，自是比不得天天在家金贵养着的，过些时日就白回来了。”
　　“裴公子，日后在家，你就是说一不二的，这家就归你来当，你是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不敢说不，也从不动手的。我其实是个性情温和的人，您信吗？”
　　说着她也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可信度，毕竟她这名声可不是一两日坏了，这二十几年根深蒂固的想法，估计比他读过的诗书礼仪还要多，她这会可是真有些懊恼了。
　　裴珩看着突然垂下来的小脑袋，忍不住抬手想要摸一摸，最后还是假装咳嗽放下了。
　　“程姑娘，坊间传言我不曾信过的。”
　　“啊？你一句也不信啊？其实有些还是也可以信一信的...”程漾缩着脖子，略有些尴尬的别过头，正巧让裴珩看见了女孩小巧的耳垂，圆嘟嘟白嫩嫩的，十分可爱。
　　裴珩觉得还是不能在跟着小丫头瞎扯了，这会日头已经快全部进云层里，染得云边红似血，回得太晚估计母亲又会训话。
　　“程姑娘，今天日色已晚，姑娘家太晚回家终归不安全。裴某这情况就送您到门口吧。”程漾看了看这会回去还能赶上晚饭，也就不再纠缠。
　　“好，我一个人安全得很，反倒是你，需不需要我送你啊？”
　　裴珩笑了一下，他现在明白了，这丫头就是一想一个事，怪不得会有人说她惹是生非呢。
　　“不用了，在下的小厮会来。”
　　“嗯嗯，也是。那我就先走了，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好好考虑下。我不着急。”说完，冲他摆摆手，一个人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裴珩推着轮椅出来之后，也没想明白，他低头兀自笑了一下，估计又是心血来潮吧。
　　程漾匆忙赶回府里，恰好这时程颂刚进家门，逮个正着，“你今天不在家里好好呆着，又干什么去了？”
　　程漾心想果然刚刚就不该估计女人家形象，偏偏要走个正门绕远路，要是原路返回，翻墙而出，这会早就坐在饭桌前了。真的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思及此，更是痛心疾首。
　　“爹，今天吃什么，我真是太难过了，要吃上几大碗。”
　　“问你话呢，你在这插科打诨。”边说边想去逮程漾，程漾哪肯让他如意，一个猫腰，就从边上钻了过去，直奔饭桌。
　　程夫人早就听见两人的声音，这会也站起身，“赶紧吃饭吧，她能去哪混啊，不就是马场校场那几个地啊！”
　　程颂坐下后，看着自家闺女狼吞虎咽的样子又是气急，“怎么家里没给你吃饭？上赶着呢？”
　　“爹，是家里饭菜太香了。太想念了。”这话倒是让程颂没想到，这会也歇了心思。一家人总算是坐在一起安安心心吃饭了。
　　“央央，这几日我给你请了几个教习嬷嬷，重新学点规矩，这日后还是要去婆家的，你这样子有失体统。”程夫人放下筷子，一脸忧愁。
　　“娘，我已经说好了，我们去将军府住没有公婆的。”程漾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顺便又夹了一块糖醋排骨，这手艺就是绝！
　　程颂和程夫人倒是一惊，“什么说好了？和谁说好了？你自己去说的？”
　　“裴珩啊，我不是那始乱终弃的人，爹娘这你们要相信我。”
　　夫妻双双一脸震惊，始乱终弃？私定终身？
　　程夫人也没有震惊太久，毕竟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
　　她只是不明白，好好的糯米小丸子，贴心小棉袄怎么就成了皮秋裤呢？穿着拔凉拔凉的。
　　“我想好了，这裴珩我看过了，人挺好的，我们已经今天下午已经说好了，各自回去和父母商量。”
　　程夫人这一团杂草，心中百般情绪不知如何表达。这意思是两人已经暗生情绪？还是已经私相授受？不对，自己闺女也没这胆子，可是她这胆子也不小。
　　她这话意思是我不同意就准备两人私奔了？
　　程夫人望着程颂，看着自家夫人求助地目光，程颂这时连脾气也没了。早些年他还能管教一番，随着程漾年纪越来越大，自己又是个文官，经常捉都捉不住她。都是嘴上说说，转眼就忘了，这也才将女儿养成了这样。
　　“反正那也不是退婚书，那信件我也没看到，所以就一切照旧，按原计划举行吧。”
　　“央央，这是大事，不是儿戏。不仅仅是关乎于你，还有裴珩也会一样，你不要使性子，这回由不得你。”程夫人听着她这随便的语气，声音里都带着怒气。
　　察觉到是真有些生气了，程漾连忙放下了筷子，“娘，我是认真考虑了的。你看这京中哪家敢娶我，当年你要去求皇上赐婚，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且退一步讲，这敢娶我的娘你看得上眼吗？就你女儿这名声上赶着娶我的，你难道就放心？”
　　程颂听到这话，倒是忍不住又看了闺女一眼。程夫人也仔细思索起来，明白她说的不无道理。
　　“再者，这裴珩是御赐状元郎文采学识自是没得说，风光无量。后因腿疾在京城也是不卑不亢，未曾见他消沉堕落，一蹶不振，这份心智就非一般世家子能有。今日见他，与稚子也是温和有礼，想来此人品性温良，举止端方，不正是爹娘希望的吗？”
　　“再者，裴珩当年能答应娶我，我就记他一份好，而今他落魄，我也能护他周全，也算是报恩了吧。”
　　闻言程夫人已然是被说动，本来就对裴珩甚是满意，“婚姻大事，怎能说是报恩？”
　　“爹娘，你们都明白我无意于情爱，能向娘这样碰到一个像我爹这样宠着爱着你的人，是我的幸运呀！”
　　程漾眨着眼睛，坦率真挚地感谢从她嘴里说出来，寥寥几字竟让温宜红了眼睛。
　　程夫人叫温宜，这些年来跟自家小霸王斗智斗勇，倒是把少时家中温婉的性子磨没了，身子骨也变好了，程颂看着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作安抚。
　　等温宜收敛好情绪，才开口道”那既然你心意已定，娘也不好再说。娘只是希望你能快乐。”
　　“娘，我已经找到了我的快乐。”温宜慈爱地将她散落的头发别至而后，她家央央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有着孩童般纯粹的喜欢和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