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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傲骨芳魂,致命触动 ...

  •   惊慌失措的季婉开始冲着栅栏外大声呼救:“快来人呐!”

      闻声赶来的狱卒见到贾笙寒倒在地上不断挣扎的模样,顿时也吓坏了,狱长对身旁的狱卒吩咐道:“快去报知主理大人,再去找个大夫过来!”

      “发生何事了?”

      恰好这时,沈冰背着手朝这里走了过来。

      狱长见状赶忙上前禀报:“大人,里面被关的那个小的不知怎么......”

      未等狱长把话说完,沈冰便绕过他走进了囚室。

      被季婉紧紧抱在怀中的贾笙寒,已不再那般激烈的挣扎。

      最终,她那僵硬的右手食指笔直地伸向了地上那些饭菜,彻底安静了下来。

      沈冰上前俯下身子,伸出手试探了一下她颈脉。他又看了看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贾笙寒现状的季婉,随即抬手对身后的狱卒说道:“不必找大夫了,她已经死了......”

      听到这话,季婉的身子不由得一颤。她随即看向了怀中的女儿,轻轻摇晃着她的肩膀:“笙寒......”

      双眼微闭的贾笙寒给不了她任何的回应,季婉又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已经感觉不到她在呼吸了。精神处于崩溃的季婉抱着贾笙寒失声痛哭起来。

      近距离凝视着悲痛欲绝的季婉,沈冰虽然表情依旧平淡,却不再有先前那般从容写意的笑:“我早就和你说过,你没有挑选男人的眼光......”

      说罢,他双手撑着膝盖缓缓站起身,微微侧过脸对着身后的狱卒吩咐道:“把她带出去吧。”

      狱卒领命进入囚室,想要将已经死去的贾笙寒抬出去。

      季婉却始终不肯松手,即便是身处人间炼狱的狱卒,见着她们母女这般无助和可怜,也不忍心动蛮。

      沈冰上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季婉,口吻之中满是冰冷的逼人气息:“若是真的为她好,就松开你的手......”

      仰视着沈冰那深邃的双眸,季婉似乎从这之中看到了什么,居然下意识的松开了自己的双臂。

      之后在沈冰的授意之下,两名狱卒小心翼翼的将贾笙寒的遗体抬出了囚室。

      沈冰也转身准备离去。

      “高源。”

      这时,季婉冲着背对自己的沈冰轻声唤着他的字,令沈冰驻足停步。

      但沈冰并没有转过身,也没有回应。

      季婉脸上的热泪始终没有停息,她开口问道:“我......我可以把笙寒托付给你,对吧?”

      面对季婉近乎绝望的哀求,沈冰微微闭上双目,很快又缓缓睁开。他转过身,露出了像以往那般捕捉不到任何感情的微笑:“举手之劳,不过是处理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而已。”

      不知过了过久,靠坐在椅背上的贾笙寒缓缓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周遭漆黑一片,只有正前方墙壁上的一个拇指大的圆孔透过的些许光芒。她想要活动却无法起身,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自己被绳子绑在了铁制的审讯椅上,椅子的四脚都被固定在地面上,根本没有办法动弹。

      回忆自己先前意识消失前最后停留的那一瞬间,再看看自己现在的处境,她实在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原本以为父亲不仅抛弃了自己和母亲,还想要杀死她们。可是自己还活着,就证明了先前的猜想是错误的。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她无意间注意到了一件事:透过眼前的小孔,她看到对面是一间囚室。更令她吃惊的是,坐在地上的,正是自己的母亲季婉。

      很快,囚室外的栅栏前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女子声音:“看看你现在的狼狈样子。”

      虽然以小孔的视野看不清女子的样貌,可在贾笙寒听起来,她的声音却满是高傲与轻蔑。

      她走进囚室内,随着靠近季婉的距离越来越近,贾笙寒总算是看清了她的长相:她身着紫缎华服,一脸的高贵姿态,透着雍容的脂粉气。

      那像是看乞丐一样的鄙夷的眼神,轻蔑的扫向了坐在她面前的季婉:“彦秋说和你好歹夫妻一场,想给你们母女一个体面的死法,了断你们的过去。看来你比你生的那个野种还要卑贱,居然还抱有活着出去的奢望。”

      说罢,她弯腰端起了地上瘦肉藕丁走回到了季婉面前,高高扬手将其洒在了季婉的衣裙之上,同时还满是不屑的咂嘴道:“真是浪费......”

      眼看着这女人公然羞辱自己的母亲,贾笙寒哪里忍得下去,她一面用力挣脱绳索,一面试着用言语制止女子的行为。

      可任凭她怎么张嘴去喊,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身为阶下囚的季婉丝毫没有半点屈服的样子,她站起身上前质问道:“堂堂翁氏临江乡主,屈尊来到国狱这暗无天日的囚室之中,究竟有何贵干?”

      临江乡主见季婉面对这种情况,居然还能如此底气十足的和自己横眉冷对,不禁感到吃惊。但她很快就平复了下来,从袖袋之中掏出了一个信封丢到了季婉的脚跟前:“本乡主此来是专程将这个交给你的,自己看吧。”

      季婉低头看了一眼信封,以及上面醒目的两个大字:休书。

      即便是不拆开看里面的内容,光是看笔迹她就可以断定,这的确是出自贾彦秋之手,所以她根本无需去看里面写的废话。

      见季婉沉默不语,临江乡主冷哼了一声:“你装得倒是挺镇定的,彦秋是个聪明人,以他的才学和志向,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他?”

      打从贾笙寒中毒开始,季婉就不再对贾彦秋抱有任何期待了,她并没有如临江乡主所期望的那样悲怆,反而冷笑了一声:“当初我嫁给贾彦秋之前,他只是我父亲门下的学生而已。那个时候他什么都不是,而在出嫁前的一夜,有个老朋友劝我改变主意,还说我没有挑选男人的眼光。现在看来,还真是被他给料中了。”

      说罢,她抬头直视着临江乡主的双眸:“这样的白眼狼,你喜欢就拿去好了,希望到时候他突然回过身咬你的时候,你的下场会比我好一些。”

      被季婉这么一嘲讽,临江乡主的优越感顿失,她感到无穷的屈辱,愤恨之余指着季婉大骂:“我看你腰杆还能硬到什么时候!实话告诉你,今天我就是来要你命的。”

      季婉再度冷笑道:“看来临江乡主还是忌惮我的,看他在好酒好菜里下毒,你担心贾彦秋对我还念有旧情,否则的话又何须亲自来杀我呢?”

      恼羞成怒的临江乡主一时失控,抬手狠狠打了季婉一个耳光:“现在的你不过是一个肮脏不堪的蝼蚁罢了,有什么资格让我把你放在眼里!”

      眼睁睁看着季婉渐渐淤紫的嘴角挂着一丝鲜血,可自己却也只是看着而已,贾笙寒快要发疯了,她竭尽全力去挣扎,想要脱离这该死的铁椅。然而她的力气不允许她这么做。

      甚至连发出一丝丝的声响,也不行。

      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反而彰显了自己的心虚,临江乡主刻意伸手调整了一下衣袖,压低了方才歇斯底里的声调:“你不哀求我吗?或许你下跪祈饶,我还会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季婉看了看站在临江乡主身后的四名嬷嬷,知道她根本就没有放过自己的打算,便笑道:
      “笙寒已经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说罢,季婉便冲着秃墙冲了过去,想要碰壁自杀。可是临江乡主带来的随从却及时冲出去拉住了她,并将其押解到了临江乡主的面前。

      临江乡主冷呵了一声:“既然我都亲自来了,怎么可能就这么让你去死呢?”

      随即,她对随从吩咐道:“把她给我缢死,别忘了让她跪在我面前......”

      不要......快住手......

      贾笙寒看着剩余两名嬷嬷扯出了一道白绫,绕在了季婉的脖子上,开始朝两端使劲拉扯。

      无法说出一个字的她,心中不停的呼唤着让他们住手。

      一切都是徒劳的。

      她的泪水如洪流般无法抑制,紧紧攥着的双拳之中,渗出了因指甲刺入掌心而流出的鲜血,一滴一滴流淌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从后方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紧接着,耳畔出现了沈冰那极具磁性、同时让她毛骨悚然的声音:“睁大了眼睛看好......”

      被泪水模糊的视野之中,母亲就这样被人活活缢杀,她至死不肯屈服的站着,始终不堪屈膝向临江乡主下跪。

      直到彻底没有了呼吸,依旧矗立在原地。

      “你这个贱人,骨头还挺硬,居然死都不跪我!”

      临江乡主彻底被激怒了,她对嬷嬷下令道:“你们是不是聋了!我说了让她跪下!”

      被呵斥的嬷嬷吓得六神无主,赶忙对着已然死去的季婉的小腿又踢又踹,终于让季婉的双膝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咚!

      虽然季婉膝盖落地的声音并不大,可贾笙寒的心却好像被一记重锤狠狠击打着,颤抖到让她快要窒息了。

      她满怀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临江乡主,布满血丝的双眼几乎要快喷出烈火。可她无法挣脱绳索的束缚。还有沈冰那几乎快要把自己左肩骨骼捏碎的手。

      处死了季婉后,临江乡主命人撤去白绫。

      原本趾高气昂的她,看到死不瞑目的季婉仍旧紧盯着自己,心中顿感一阵发寒,甚至不敢直视季婉的双眼。

      她一面朝着囚室外后退,一面伸手指着季婉的眼说道:“把她的双眼给我挖出来!”

      一切看似归于平静。

      被绑在审讯椅上的贾笙寒没有一动也不动,目光呆滞的她和活死人没什么两样。

      沈冰松开了一直紧按在她肩膀上的手,转而伸手解开了绑缚在她身上的绳索。
      在解开绳索环绕的最后一圈时,原本呆坐着的贾笙寒忽然双手紧紧抓住了他的右手,张口狠狠地咬了下去。那凶狠的神情就如同彻底回复野性的猛兽一般,丝毫没有往日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模样。

      沈冰却丝毫没有露出半点异样的神情,他反而露出了满是轻蔑的笑容:“学会咬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过,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感到痛呢?”

      他伸出左手捏住了贾笙寒的下颚,收回了自己满是鲜血的右手后,仔细端详着贾笙寒的牙齿,笑道:“因为你的牙还不够锋利,全天下人都认为你已经死了。现在的你什么都不是,只会落得和你母亲一样的下场。”
      说罢,沈冰捏着贾笙寒下颚的手使劲往旁边一甩,贾笙寒重重地摔下了椅子,倒在了地上:“今天我就给你上第一课,没有认清敌我实力就鲁莽的冲上前,无异于自取灭亡!待到你有了自己的锋锐獠牙,别人才会畏惧你。既然决心咬下去,就得抱着连皮带肉撕下来的狠劲才行。否则,你就会被撕成碎片,丢到乱葬岗成为秃鹫的食粮。”

      匍匐在地的贾笙寒已经跌落人生的最低谷。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被毒死?

      为什么沈冰要让她见证母亲在自己的面前被凌辱至死?

      原本母亲的死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她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

      可是沈冰的一席话,却让她心中的仇恨之火重新燃烧了起来。

      她无比的渴望着:

      要临江乡主付出代价、要让贾彦秋付出代价。

      也要让沈冰付出代价。

      这时,沈冰走到了她的面前,蹲下身子俯视着她的被仇恨填满的双眸,再度露出了平常的笑容:“这眼神不错......”

      未等贾笙寒反应过来,沈冰快速出手击中了她的后颈,她再度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

      沈冰看着即便是昏迷着的贾笙寒,脸上的泪痕犹在,轻声说道:“世上再无贾笙寒,你要牢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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