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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卡伦·迪廉? ...

  •   盖茨比是一个大忙人,虽然他的大门时常向人们敞开,但为了以后也能继续敞开,他本人依旧还需要在部分成员之间周旋往来。
      尤其酒吧爆炸的事情,对盖茨比的那位前合作伙伴造成了直接影响,后续发展如何陈景没能听到风声,但从盖茨比的表现来看,想来也是水深火热。
      而且据盖茨比说,他们从火场被救出来的前一秒,四楼往上又炸了,挨个炸的,简直和烟花有的一拼。要是再慢哪怕一秒钟,他都可能都是被砸死的命运,又或者更不幸一点,尸骨无存。
      得以留存的证据寥寥无几,而且获取难度也大大增加,尤其消耗人力物力,这使得这件案子变得越发扑朔迷离。
      恰巧遇上总统换届,很多人都不想在这么个紧要关头再生是非,结果可想而知。
      能够得到个为人称道的称号已经是不错的补偿了。

      陈景这才知道为什么记者们并不过分纠缠于他,看起来好像非常之狂热,但也就最开始的那段时间。
      或许后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吧,对他也就不想曾经电视上看到的又或者想象中的那样穷追猛打了。
      时间还多,他还去和盖茨比两人一起回到酒吧现场看了一下。
      那里已经被成片得圈禁起来了,不过看守很松散,来人一看到是他和盖茨比,也没说什么,轻轻松松就就放行了。

      要说的话,这个地方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曾经是个酒吧了,虽然它原本也很难看出。或许应该这么说,它已经几乎看不出来有一栋大楼曾伫立于此了。
      只有成片的黑灰,那全是爆炸和烧灼的痕迹。
      残存的唯有两层半,破烂不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坍塌下来,要想进入其中探索的话,危险性要想象中大的多。
      陈景这才感到后脊一阵发凉。
      他是很怕死的,人应该很难不怕死,这是一种刻在基因里的天性,而不怕死的已经早早地被生物进化论给一代代嘎掉了。
      所以虽说时常想到事关死亡的事,既不阳光又不开朗,但他实在是个爱护生命的小男孩儿。
      而且这种死法虽然应该不会太过苦痛,但或许有碍观瞻了一些,而且还有另外的人一起,并不在他钟爱的行列。
      死了都还要和人死在一起,这是多么令人难过的一件事啊。
      最关键的是,人家还不一定想死呢。
      显得他更阴暗了。真是的,唉。

      陈景摇摇头,从思绪中回神,望向似乎打算再靠近废墟一些的盖茨比,“对了,这地方的老板,就是你那个合作伙伴,叫什么来着?”
      “啊,忘了跟你说吗?”
      其实有介绍过姓氏来着,但其人面相比名字更具辨识度,陈景一觉睡得昏昏然,早就记不清是“卡斯特”还是“科里德”了,又或者是“爱德拉”也不一定。
      但生物因素限制,记忆本来就是有遗忘机制的,这多正常,能怪他吗?
      对吧。
      陈景于是无辜又理所当然地说:“我忘了。”
      盖茨比以一种看地外生物的眼神去看他,“忘了?”
      “嗯。”陈景点点头,“忘了。”
      盖茨比看来是理不清头绪了,但他相当好脾气,于是重新介绍道:“他叫卡伦·迪廉,我和他打交道已经快一个年头了,这次的事情实在可惜。如果他能不那么激进,我可能真的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摇了摇头,不再继续说下去了。让人无从得知他们的分歧从何开始,又到底是怎样的事情才算激进。
      其实此次的事情应该也能称之为激进了,但陈景总觉得应该并不是指的这件事。

      而且——难道是他记错了?
      陈景有点怀疑自己的记忆。虽然他的确想不起具体叫什么了,但……应该的确是三个字而非两个字吧?
      难道是翻译问题?
      他外语不好,别骗他啊。

      克雷登斯有点想要加入话题,“那个人,这是他做的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既被眼前所见所震慑,意识到事情远比看到的复杂险峻,又觉得情况越发破朔迷离。
      他的信息大都绕过了这个幕后的老板,而且此人看起来实在可以说是这次事故的最大受害者了,至少经济上是的。
      一整栋房子都炸了,那要花不少钱来重新修建吧?
      可景先生又对他说过,此人很可能就是真凶。
      一个人为什么要花这样大的代价,去破坏自己拥有的东西呢?
      克雷登斯想不明白。

      陈景想到那些机器,心里已经开始组织语言,但他又看到克雷登斯由于困惑而显出些天真稚气的脸,脑海中的画面不知怎的就从冰冷的机器变成了灼人的残肢。
      他一下子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解释起来并不困难,虽说会有些麻烦,难免衍生出更多的问题,所以触及那些都是迟早的事。
      就他自己而言,第一次见识到人类社会的残酷还是在小学的时候,或许更小。
      至今他已经不记得具体的时间了,但昏暗模糊的视频里,那被汽车反复碾压的幼童尸体,依旧时不时地在他的脑海里来回播放,给他最深处的神经带来一阵阵恐惧的颤栗。
      人们总在说不可以沉迷于虚假的这那,可某些东西,正是因其真实性才更加令人痛苦,以至于就连知道“它是真的”这件事,都让人感到由衷的绝望。
      那些祛除不散的阴影,笼罩了他的一整个童年。
      至于其他随之而来的淤泥,反倒好像都没有那样大的冲击了。

      固然,人是没有想象中那么脆弱的。
      脆弱也未必是件坏事。
      但……
      克雷登斯或许可以更晚些,再晚些知道这些。
      运气好的话,支撑他不被左右的港湾或许也能得到更好的搭建。

      陈景深呼吸一口气,嗅到些许尚且留存的硝烟气息。
      雨水,阴天,汽油的味道,柴火烧焦的味道,他一向是很喜欢这些的,纯粹又复杂。
      今天却不是很合适,甚至感觉胃里也开始缀缀地下沉,所以今天也就觉得不喜欢了。
      他喜欢的总归也不是它们背后的灾祸。

      克雷登斯没得到答案,有些犹豫是否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又或者是否要戳一下旁边的人以做提醒,老实说,他有点想,但是又不是很敢。
      陈景却没给他这个机会,突然说道:“只是可能而已,也可能是别的,比如商战。商战你知道吧?我那天可看见人放火了,不过最后燃起来却是一个意外。”
      “意外?”克雷登斯好奇。
      盖茨比却一下子怔住,“什么意外?”
      陈景有些意外他不清楚这事,便大致地解释了一下,“就是意外嘛,骚扰之类的。原本那些人的确想要点火的,不过注意力被转走了,就没点成,后来才不小心烧起来的。”
      克雷登斯点头,似懂非懂,但还是乖巧地回应:“哦。”
      盖茨比却没那么好打发,他皱起眉,沉声又问:“骚扰?你被骚扰了?”
      陈景下意识摇头,余光瞥了克雷登斯一眼,又立刻掺杂些点头进去,以此混淆视听,他张口说了点什么,但说的话也含含糊糊,让克雷登斯没能明白是什么内容。
      然而盖茨比一下子就明白了,“普林斯?”
      陈景连连点头。
      克雷登斯对此摸不着头脑,“谁?他骚扰你了吗?”
      陈景目的达成,于是又恢复正常的社交战线,“没有,就是个意外。”
      克雷登斯感觉自己好像被忽悠了,但好像又没什么问题。他的脑袋有点晕乎乎的,像是被猫玩弄过的毛线团,怎么都理不清头绪。

      盖茨比本来是很严肃的,困惑得非常正经。
      但陈景骗小孩的意图实在太过明显,在他这个知道内情的人眼里简直无法遁形,是以不知不觉就被带跑偏了。
      众所周知,小孩儿逗小孩儿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比大人逗小孩更有意思。
      他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站着,看着克雷登斯的表情变化,差点没嗤地一下笑出声来,憋得他难受得不行,还被克雷登斯丢了一个嫌弃的眼神。
      哼哼,得意什么,被蒙在鼓里了都不知道吧。

      陈景无奈地转开视线,不忍直视。
      但是,真是奇怪啊。他再次想到。
      盖茨比不是在和卡伦·迪廉打擂台吗,现场那么多双眼睛,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呢?
      那些纵火的人必定会被找出来问询的吧。伤成那样,他们被抓到后,难道还会好心地替人保守秘密不成?
      简直都要让人怀疑当初挨的那一锤子是不是他凭空幻想来的了。

      陈景最开始是拿不准这件事要不要隐瞒的,他一方面觉得某些人实在是自作自受,另一方面又无法完全割离开火灾与艾琳的联系,然而后来仔细想想,那场火灾中真正受伤的其实只有最开始那几个企图放火且出言不逊的家伙。
      除此之外的人员伤亡恐怕全部都来源于那些爆炸。
      而火烧不到的地方发生的爆炸,真的还是火造成的吗?
      这么一想他又舒心多了。
      倘若还有什么,那就是恐怕会对艾琳造成些许影响了,如果真的要全盘托出的话。
      不管怎么说,警察就是专门干这个的,在他这里有相当高的基础信誉。
      好在艾琳已经回去了,天高路远,即便再影响,也不可能有网络的那种传播速度,等到时日一过,市面上又该流传新的话题了。

      太阳当空,肚子又饿得咕咕叫,他们没有停留多久,最后顺了盖茨比的提议,决定去一家餐馆尝尝他鼎力推荐的牛排。

      在三人走后,废墟的墙后方传出细微的砂土摩挲响动,连带着地上碎石的移动,一路向着陈景等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它路过警察,从其身旁经过,距离甚至不到一米,然而那警察却依旧抽着烟望着远方,对于它的存在一无所觉。
      毕竟不论从哪个方向看,它都毫无破绽,没有一丝不和谐的光纹流动,比幽灵更像幽灵,透过它只能看到世界原本的模样,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临到街角的时候,天空中突然飞过一只孤鸟,漆黑如同乌鸦,那乌鸦尾巴后面拖着长长的黑雾似的东西,飞快地从低空掠过,然后突然消失不见。
      这是格林德沃先生召唤他的信号。
      “幽灵”顿住脚步,仅犹疑了一瞬,立刻便权衡好了哪件事更为重要。
      它转进无人的巷道之中,扯下了笼罩全身的布料,属于人类的身形与色彩顿时回归世间,其露出的面容正是安东尼·克劳伯。
      所谓隐身衣,由隐形兽的皮毛制成,正是让一个大活人得以光明正大地隐形而不被发现的事物,正是他手里的这件单薄又轻便的东西。
      倘若不好好收存,很容易便会找不见踪影。
      其珍贵程度,看看隐形兽有多稀有便可见一斑。
      但它确实非常好用。

      克劳伯不敢再细想下去,害怕会在伟大的黑巫师阁下面前暴露出可耻的贪欲,
      他取出魔杖,飞快地幻影移形。

      与此同时,另一道幻影移形的爆破声与之重叠响起,一位身穿灰色长风衣、头戴黑色克洛什式帽子的利落女子乍然出现。
      正是自作主张决定来查探一下所谓的“夜火”事件的波尔蓬蒂娜·戈德斯坦恩,但她万万没料到这样的地方竟然还会有第二个人在,尤其对方也是一个巫师的情况。
      可惜错开得实在太过恰巧,她下意识往怀里摸证件的功夫,那个还没来得及看清面容长相的家伙便已经消失不见了,而且看样子对方还并没有注意到她。

      她是不曾听说还有人在跟进这个案子的,大家都默认是麻鸡自己的麻烦,与魔法界毫无干系。
      那么这个人又该是谁?
      蒂娜狠狠跺了一下鞋子,烦躁地叹息一声。
      竟然就慢了那么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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