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影》司徒少X

29、颤抖与失去

　　“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
　　想不到在鲁国的境内，竟然有如此浓重的杀气。我愣了半响，最后隐身于屋檐之下。只见来的是数十个穿着军服的武士。为首之人雪铠长袍，手持银枪，威风凛凛，只是黑暗中看不清他的面容。不过他的声音却非常有磁性，一点不像一个统帅千军的将军“你们把‘四海一家’给我围起来，一只鸟也不准从里面飞出来。”
　　“是！”军士们点燃了手中的火把，把整个“四海一家”为了个水泄不通。
　　“宋甲，你去叫门！”借着火光，我看清了那个雪铠长袍的将军，他年龄大概在二十岁上下，面如冠玉，可是嘴角上却刻意蓄起了胡子，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让他身边的军士去叫门。
　　四海一家的老板和伙计被激烈的叫门声吵醒，睡眼朦胧地边开门边骂道“哪个王八羔子？这么晚了敲门不会轻点！”打开门一看，外边灯火通明地围着手执兵器的军士。鲁国的人生数十年来没有经历过厮杀和战争，老板和伙计突然一看这阵势，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口里喊着饶命。
　　“你是‘四海一家’的老板吗？”那个将军故作威严，却仍掩饰不住他的稚嫩。
　　“是。。是。。我便是老板！”老板惶惶得回答。
　　“你不用怕！老实回答我的问话就行了！”将军说“今日你店里可曾住了五个青年男女，其中还有两个带有兵器？”
　　“有。。有。。。”老板连忙回答。
　　“大胆！你难道不知道在鲁国境内私带兵器是犯法的吗？为何不向官府举报？”年轻的将军怒声喝道。
　　“我。。。”老板吓得说不出话来。倒是边上的伙计机灵，回答“启禀将军，老板见他们五个年纪轻轻，相貌不凡，不像是坏人，何况他们只住一晚，明日便离开，所以老板才让他们住店的。”
　　“荒唐！”将军听了伙计的辩解更为恼怒“你们这群蠢材隐瞒不报，差点走了朝廷的要犯！你们不想活了吗？”
　　那个将军的话吓得老板和伙计又是磕头又是忏悔，我在屋檐上感到纳闷，我们五人初来乍到，何时又成了要犯？便想下去问个明白，可转念一想若是此时现身，岂不是更让他误会我深夜潜于屋檐之下图谋不轨，于是只好静观其变。正想着，只见一袭白裳从天而降，来人手中的自卑剑虽然善未出鞘，却和他的主人一样寒气逼人，让周围的军士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只有那个雪铠长袍的将军却手执银枪岿然不动。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夜风吹起两人的长袍，一个威风凛凛，固若磐石，眉宇间有横扫千军之气。另一个飘飘欲仙，遗世独立，冷面上摆满舍我其谁之意。凝结在他们之间的腾腾杀气，扑灭了周围的几只火把。
　　“你说我是你们要抓的犯人？”白衣剑客冷冷地问。
　　“是！不仅是你，还有其他四个统统是我要抓的犯人。”那个将军看来是初出茅庐不怕虎，他不知道在他面前的是当今江湖第一杀手，手刃了黑纱帮主冉天霸的离剑。
　　“抓我？你够资格吗？”离剑冷笑地看着眼前这个扮猪吃老虎的少年。他们两个虽然年龄相差无几，可是离剑显然有着那个将军所没有的成熟。
　　“哼！那就问问我手中的银枪！”将军说罢，把枪一横，一招潜龙出水，向离剑的心窝刺去。我在屋檐下见那将军出手，心中不由得担心起来，我并不是怕离剑打不过他，反倒是担心离剑出手太重伤了那个将军。在鲁王的疆域里伤人，毕竟不是小事。
　　离剑见对方持枪直刺过来，也不躲闪，只是冷冷地看着枪头越来越近，就在银枪的锋芒就要触及离剑的一刹那，他突然一个转身，左手抓住枪身，右手以迅雷之势掐住了那个将军的脖子。
　　“离剑住手！”我眼见离剑要杀那个将军，顾不得从屋檐下跳了下来“离剑，快住手，你不能伤他！”
　　“为什么？”离剑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问“因为你惧怕鲁王？”
　　“不是惧怕，而是尊敬！”对我而言，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失去”，再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害怕的东西“我们不能在这片与世无争的净土上杀一个跟我们无冤无仇的人。”
　　“可这个与世无争的人说我们是他的犯人！”离剑冷笑着回头看着我。
　　“其中一定有误会，你松开手，大家把误会说清楚也就是了。”我担心离剑稍一用力，就会拧断那个将军的脖子。
　　离剑最终还是松开了手，被离剑一招击败的将军虽然惊讶万分，却没有丝毫的惧色“我钦佩他的武艺，可我即便是死，也要把你们捉拿归案，这是我的职责！”
　　“你为什么要捉我们？我们犯了贵国什么王法？”我疑惑不解的问。
　　“你少装蒜！今天我虽然败在你们手上，但也更肯定了你们便是凶手！鲁国境内能一招杀死我们抚远大将军的人，除了他没有别人！”将军指着离剑冰冷的背影狠狠地说道，眼中充满了仇恨。
　　离剑只是冷笑，并不回答。
　　“我看这只是误会！我们只是本分之人，一路南来，马不停蹄，根本就没有见过你们的抚远大将军，又谈何杀他呢？”我知道一切都是被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误会了。
　　“你无须狡辩，若是本分之人，何以深夜鬼鬼祟祟地藏身于屋檐之下？若是本分之人何以身负利剑，行踪诡异？若是本分之人，又何以以武拒捕？”他不依不饶的质问。
　　我被他不断的“何以”给问晕了，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但我心里明白，他不是恶人，只是单纯的有些白痴了。或许鲁国的人就是这样，养尊处优的活着，如同井底之蛙。
　　“哑口无言了吧！那你们就跟我回去，认罪伏法！”将军见我默不作声，以为我无可辩白了。
　　“我无话可说，你心中早已认定是我们杀的人，再多说也是无益，只是今天凭你们几个，是抓不了我们的。”说罢，我和离剑便转身要走。
　　“恐怕你们已经走不了了！回头看看吧！”将军突然得意的对我说。
　　我回过头惊诧地看见林甫、小文和四喜竟然被他们的人打晕，用铁链锁了起来。
　　“放开他们”离剑冷冷地对将军说“否则我让济安城一夜之间变成一座装载死人的废墟！”
　　离剑的话阴冷毒辣，连我听了都毛骨悚然，可我不能跟他一样失去理智，否则将会两败俱伤“大家都不要冲动，我看这一定是误会！将军，你给我七天时间，我一定查出真相，只求在这七天里，你好好对待我的朋友，否则我不惜性命，也要讲你碎尸万段。”
　　“好！我答应你，但我并不是怕你的威胁，而是我知道我们这样胜之不武，鲁国是一个讲法制的地方，只要你能抓到真凶，洗刷嫌疑，我独孤傲愿意为今天的错误付出代价，任你处置！”
　　“不行！”
　　“不能走！”
　　说话的分别是离剑和将军身边的一位军士“将军，这次是鲁王下的死令，若是拿不到人，回去必有重罚啊！”
　　独孤傲并没有理会离剑和军士，转身离开，一步一步平稳有力，看着他的背影和他回荡在黑夜中的均匀气息，我感到，这不是一个平常的将军，在他身上有一种贵族的气质，王者的气息。。。
　　林甫、小文和四喜就这样昏迷着被他们带走了，离剑愤怒地看着我，手中的自卑剑寒气逼人。。。
　　PS：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还能让我颤抖不已，除了“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