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影》司徒少X

24、真相

　　绝望峰飘渺的云雾笼罩着断崖，让若隐若现的深渊看起来无比神秘。稚晴常问我断崖的下面是什么，其实我想告诉它，下面什么都没有，穿过那些厚厚的云层，你会看到皑皑白骨，那便是事实的真相。真相总是残忍的，因此它总是用最华丽的面纱掩盖着。但是事实的真相总有大白于天下的时候，于是当华丽的面纱随风脱落的时候，你会看到一片苍白。
　　在今天之前，春欲破是江湖赫赫有名的医神，是美貌和医术的完美结合，可是今天过后，他彻彻底底地成为了丧家之犬。
　　在离剑与冉天霸决斗之前的那个晚上，我和离剑在房内讨论第二天的战术，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来人是冉天霸身边那个清秀的白衣少年。他开门见山地问我们枯木老人一家到底是怎么死的。其实从那天在大堂上，我就注意到了这个白衣少年，他听到枯木老人是被人暗杀的时候，浑身颤抖起来。我对他说，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就是枯木老人的女儿“冰”是吗？白衣少年一滴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告诉我，我的判断是对的。
　　“可是你为什么愿意相信我们呢？”我问冰。
　　“因为我能感觉到你们善良的心。”冰说。
　　冰告诉我们她曾回过江枫镇查过她的父母的遗体，发现他们是死于一种“离离草”的毒药，她起初以为是我们用毒杀死了他们，可后来发现我们只是剑客，而不是下毒的高手。
　　“那你觉得是谁有如此高超的下毒手法，能让我毫无察觉？”我问。
　　“医神春欲破！”离剑和冰同时脱口而出。
　　“世间只有他能用离离草炼成无色无形的毒药。”冰冷冷地说。
　　“而且也只有他能借助药力，隐藏自己身上的体味，让我们都无法察觉他在我们身边。”离剑说。
　　“那看来凶手一定是春欲破无疑了！”我说“那我已经想到了能让春欲破亲口说出真相的方法。”
　　“什么办法？”冰激动地拉住了我的衣襟，然后又羞涩地松开了手。
　　“我的计划有一个前提！”我对冰说。
　　“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冰急切地说。
　　“整个计划的前提是离剑不能死，如果他死了，就没有了诱使春欲破开口的借口。”我说。
　　“我明白了！”冰冷静地说“冉天霸使出最后一招“天下无鲨”的时候，他的左肋是没有防御力的。”
　　“多谢姑娘！”我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了地“明日决斗后，你只需跟着我便是。”
　　“一言为定！”说罢，冰脸色红晕的转身离开，可能太久没有人叫她姑娘，让她有些羞涩。
　　尽管从冰口中知道了冉天霸的致命破绽，可离剑在决斗的时候还不不愿意轻易冒险，或许他一直想光明正大的击败冉天霸，因此直到最后时刻才使出“冰凝绝”，将无数寒冰刺入冉天霸的左肋。冉天霸现在身受重伤生死不明，离剑的肩上也挨了一刀，但并无性命之忧。而离剑肩上冒出的血，恰恰瞒过了众人，大家都以为离剑必死无疑。谁成想，我们还有下一步的计划，那便是诱使春欲破露出狐狸尾巴。
　　其实这也是极其惊险的计划，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错，整个计划都会功败垂成。首先要求离剑在杀死冉天霸的同时又要给人以身受重伤的假象，因为我们首先要瞒过众多江湖人士的眼睛。可是高手过招，一瞬间的闪失便有性命之忧，如何拿捏这伤的轻重，是最为艰难的，稍不注意，离剑就会命丧当场。万幸的是离剑做到了，看着他被刀锋划过的那一刹那，看着他血流如注的飞下擂台，我甚至以为他是真的就这样死去了。直到我将他抱起，听到他均匀的脉搏我才松了口气。
　　最关键的一个环节过了，大家被离剑漫天散落的鲜血瞒过，于是纷纷上台查看冉天霸的伤势，而忽视了我们，于是我一路狂奔的来找春欲破。可是春欲破是医神，他只要把把离剑的脉搏便能揭穿我们，或者他质问我要“红颜”，对一切都守口如瓶，我也拿他没办法。可是我料定他是个自负的人，自负到以为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当中，因此根本就没有查看离剑的伤势，而是开口就问我索要“红颜”，并将一切全盘托出。
　　正如离剑说的那样，一切完美的计划，在没有实现之前都不过是完美的幻想。春欲破不仅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红颜”和“帮主”之位，反倒是深陷三大高手的包围中。
　　冰手执短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我身后杀出，直刺春欲破的胸口，春意破躲闪不及，用手一挡，瞬间，他的右手被冰削铁如泥的短刀划过，并与手臂脱离，鲜血淋淋地掉在了地上。冰一击不中，随即又翻身一刀，直奔春欲破的咽喉而去，春欲破不仅医术卓绝，功夫也是出类拔萃，虽然失去了一只右手，但应付冰还是绰绰有余的，他一个后空翻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刀的同时，左手向空中撒出一片白色粉末，那是一种只要沾上就会立即毙命的毒药。冰已经收不住向前飞去的脚步，眼看就要中毒身亡，我连忙一个跨步，伸手抓住她的后背，使劲一拉。总算是没有让那些粉末沾到冰的身上，可是春欲破却乘机逃的无影无踪。
　　冰被我奋力的一拉，重重地摔在地上，眼看着马上就能手刃的仇人跑了，难过地哭了起来，我扶起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春欲破现在已是不容于天地的丧家之犬，不会有好下场的。而且你今天斩落了他的右手，也算是给你父母的在天之灵一丝安慰了。”冰听我一说，或许是想起了死去的父母，又难过的靠在我的肩膀上哭了起来，她一滴滴剔透的能倒影出整个世界的泪珠，在我肩上大珠小珠落玉盘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想到了稚晴，此刻，她在哪呢？
　　冰在我身上哭了一会，染湿了我的青衫，她羞涩的离开了我的肩膀，轻声说了句抱歉，便转身离去，看着她纤弱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感觉她同我一样是一个孤寂的存在，我不知道冰要去哪，或者黒鲨帮是她唯一能去的地方。
　　“为什么不留下她？”离剑突然走到我身边冷冷地问了一句。
　　“你又为什么不带可欣走呢？刚才还装着叫她的名字。”我反问离剑，并把袖子里的暖盒给他“完璧归赵。”
　　离剑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暖盒里的“红颜”陷入了沉思。
　　PS：真相是华丽面纱下的皑皑白骨，当你看到它的时候，会感到一种不寒而栗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