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影》司徒少X

22、杀手的牵挂

　　旭日不顾人们的哀怨，在那个特定的时间升上了东山之颠。我和离剑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林甫、小文和四喜微笑着祝福我们得胜归来。
　　今天的“云卷云舒”比以往更喧嚣，因为今天有一场决战，有人注定要死亡！我不知道人们为什么这样痴迷于观看厮杀，或许是因为人都会害怕死亡，而看到有人比自己先死，会产生一种难以言说的快感吧！
　　我们五人走下楼来，在大堂里人山人海的目光注视下，离剑露出了淡然的冷笑，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悲凉。跨出客栈的最后一步，里面想起了白云舒的琴声，她弹奏的是一曲壮怀激烈的《得胜归》。离剑没有回头，径直向擂台走去。
　　擂台下的人远远多过了“云卷云舒”，其中不乏一些赌坊的老板，他们公开地叫嚣着离剑的赔率是一赔一百。离剑冷冷地走过去，掏出一叠银票“这是我所有的银子，今天我要是输了，它们就全归你了，可我要是赢了，你就等着倾家荡产！”说罢跃上了擂台，徒留台下惊愕的赌坊老板浑身颤抖。
　　在台下看着擂台上白衣长发的离剑，我心中惴惴不安。昨夜，他来到我的房间对我说，今日的决战由他出战，无论胜败，我都不能出手，假如他不幸死在冉天霸的刀下，让我一定带着林甫他们离开，因为我还身负着书院的血海深仇。最后他交给了我一个暖盒，里面装着梨花般的“红颜”，说如果他死了，一定要找齐五岳的“红颜”去赵庄为先生和同窗们报仇，更重要的是找回自己的梦想。我不知道他所指的梦想是什么？难道离剑已经知道了稚晴的秘密。我忘记了，他是个绝顶的杀手，拥有最灵敏的嗅觉。
　　与离剑冷若冰霜的泰然自若相比，姗姗来迟的冉天霸则一脸不屑，他手中的断门刀在日光的照射下，反射着金黄色的光芒。那是一口杀人无数的宝刀，与离剑的“自卑剑”一样，必血饮而归。
　　这是一个法制淡薄的社会，离剑和冉天霸并没有签“生死状”就拉开了架势，台下响起了黑鲨帮众山呼海啸的助威声。在助威声笼罩的地方，我看见了那个清秀的少年，他依旧白衣长发远远地看着我，眼里迸发着浓浓地杀气。我就这样与他对恃着，感受着他的杀气，从杀气中我知道他远非我的对手。与我和白衣少年实力的悬殊相反的是台上的离剑和冉天霸。他们可谓是实力相当，在两人之间郁结的杀气早已经凝固，他们在等待着对方出手，因为谁先出手，谁就先露初破绽，这是高手对决中最基本的常识。
　　离剑和冉天霸在台上比拼着杀气和意志力，这是昨晚我和离剑商量好的战术。冉天霸毕竟是年近七旬的老翁，无论是体力还是耐力都拼不过血气方刚的离剑，因此坚持与他对峙一两个时辰，卸了他的锐气，将他拖入疲惫状态时再出手，胜算定然大增。冉天霸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江湖，他知道离剑有意地与他耗时间，拖垮他的体力，于是他突然拔出断门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离剑的胸膛，离剑显然对此做好了准备，“唰”地一声“自卑剑”飞到半空，离剑一招“泰山压顶”，从空中持剑笔直下落，寒光直逼冉天霸头顶的天灵。台下的观众原本还沉醉二人的对恃中，突然看到如此招招致命的厮杀，不由发出一阵阵喝彩和惊呼。
　　冉天霸见离剑剑锋直逼自己而来，一招“旱地拔葱”，用手中的“断门刀”将离剑的“自卑剑”隔开，随即使出“黒鲨摆尾”，那一刀有横扫千军之力，它与“自卑剑”撞击出剧烈的火花。这不仅是两位绝世高手的对决，更是两件神兵利器的比拼，它们一冷一热地守护着自己的主人，并随时准备插入敌人的胸膛。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决斗，内力碰撞出开天辟地的力量，天地为之变色。一时间，燕城上下飞沙走石，乌云密布，一道道闪电和轰轰巨雷让所有人心惊胆战。两人已经缠斗了一炷香功夫，台下的人也被惊险的场面吸引的鸦雀无声。大家心里都清楚，一个是江湖享誉数十年的黑鲨帮主，一个是初出茅庐的无名少侠。若是这样比较，冉天霸其实是已经输了。
　　冉天霸对眼前的这个少年竟有如此卓绝的剑术惊讶不已，不过这也更坚定了他要杀死离剑的决定，不仅为了报仇，更为了挽回自己的声誉。想到着，他手上的“断门刀”变的更快更凌厉，而防守也越发的密不透风。离剑的出招依旧如同秋风扫叶一般冷酷，连同他凌乱的长发和飘逸的白裳，让人觉得在台上的不是凡人，而是仙。不过离剑还是渐渐地抵挡不住冉天霸的“断门刀”，因为冉天霸最后使出了一连串的绝技“黒鲨出海”、“剑齿封喉”、“鲨跃龙门”。。。一招狠似一招，把离剑逼到了擂台的角落。小文惊叫着拉着我的衣襟，哭着求我出手，我也知道此时出手能轻易地杀死冉天霸，可是离剑不会接受我这样做，对他来说这是比死更痛苦的侮辱。离剑终于挡不住冉天霸的攻势，左臂中了一刀，嗜血的断门刀尝到新鲜的热血后更兴奋地张开血盆大口，呼啸着超离剑奔去。在那口刀里离剑还有一公分的时候，我几乎就抑制不住要出手，突然一声巨响，一道电雷打在了冉天霸的刀口上，随即大雨倾盆。冉天霸吃了惊后仰天长啸“我冉天霸武功盖世，天地万物在我眼中都不过是粒粒尘埃，我今天要杀了这个小贼，谁也阻止不了我。”说罢一跃到空中，举刀向离剑的头上砍来。
　　“离剑！冰凝绝！”我疾声大呼，这一声提醒了离剑，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断门刀要落下的那一刻，离剑挥剑将漫天的雨水凝结成无数的冰块向冉天霸刺去。可这一招来的太晚了，刀还是狠狠落在了离剑的肩膀上，溅起冲天的血柱，伴着大雨，洒下落红无数。离剑痛苦的飞了出去，落在台下的人群中。我们赶紧上去，扶起离剑，替他点穴止血。可他已经不省人事，口中残留着些许气息，模糊地唤着“可欣”的名字。
　　PS：离剑说杀手最大的忌讳便是心中有牵挂。因此他一直冷漠地活着，可是大家都知道，他心中有一个很大很大的牵挂。。。侠骨柔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