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娱]洛杉矶夜未眠》椰子冰糕

3、第 3 章

　　　　一个月过去了，也许是找到安身之处，迈克尔没有像以前那样今晚说要搬家，明天就得收拾好行李上车。如果除去那几次他和安娜的争吵，他们在洛杉矶生活得还算平淡。

　　艾德始终没有张口向安娜提起补习班的事，不过她倒是借了好几部电影录像带来看，配合丽莎修女给她的书本，一步步摸索什么是演技。丽莎修女曾说她的表情不够丰富，所以她经常做的就是对着镜子做鬼脸，不过她只敢在家里这么做，不然学校的人肯定以为她是个疯子。

　　自进入圣史蒂芬女子学校后她就忙于排演话剧中，起初莱昂纳多还不相信她可以演戏，抱着肚子哈哈大笑了好久，最后还是艾德捶了他几拳才消停下来的。

　　“笑个屁，你看你长成这样子都说可以去试镜当明星了，我只在学校话剧团里当个配角也不行。”艾德温娜忍不住又踢了他一脚。

　　“我想到你念对白就觉得有趣。”莱昂纳多捂着嘴，may the force be with you已经成为两人之间的梗。

　　“闭嘴。”

　　“喔，我有跟你说过我开始找经纪人了吗？”莱昂纳多忽然想起件事来。

　　“你这么快就找经纪人了？”艾德温娜依靠在他的床上，淡淡地说。她不是第一次来男孩子的房间里了，反正所有男生的房间都是凌乱无序的，穿过的袜子随便乱扔，杂志和cd满地都是，压根没有立足之地，跟别提可以找个位置坐了，她只得勉强在莱昂纳多的床上歇息。

　　“嗯，经纪人可以帮你找到更多工作。”莱昂纳多说。在数百次试镜中，他终于在人群里脱颖而出，顺利获得几个食品广告的工作，可谓是开启了演艺生涯的第一步。但是他母亲伊尔梅林毕竟不是专业的经纪人，结识的人脉不够多，经常会流失一些机遇，这时候他才发觉自己最需要的是专业人士的帮忙，可以帮他定夺，也可以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帮他找到更多的工作机会。

　　不过第一次和经纪人见面的过程并不愉快，甚至有些痛苦。

　　“你知道吗，他们让我们8个男孩排着队，一个特别凶的女人我们说：‘好的，这个不行，这个不行，可以，可以，不行。’

　　“听起来他们像在超市挑拣货物。你得到‘可以’了吗？”

　　“没有。”莱昂纳多谈起这件事还有点气恼。他不知道自己差在哪里。

　　“那他们都是傻子，错失了你。”艾德眨眨眼睛，安慰着说。他们可以肆无忌惮损对方，但是别人不行。

　　听到艾德这样说后，他心情好了点，“话说，你学校的话剧什么时候出演？”

　　“还没发通知，不过我感觉应该快乐。你愿意的话可以来参观。”

　　“噢，要是你演技太糟糕，那我岂不是跟着丢脸了吗？”

　　“爱来不来。”艾德白他一眼。

　　“just kidding。”莱昂纳多作出投降的姿势， “我下午要去打篮球，你要不要过来看。”

　　“看什么，我也要打，我拿篮球砸你一顿。”艾德温娜故意气他说。她最不喜欢就是区别对待，篮球明明大家都能打，凭啥因为她是个女的就得在旁边看着。

　　“行行行，随便你吧。你输了可别哭，我不会哄你。”

　　艾德温娜回家换了一件宽松的卫衣还有阔大的牛仔裤，如果她再戴上一条金链子，活脱脱跟个街头匪帮一样。莱昂纳多早就没把她当成普通女生对待，连同他那帮朋友也没有。所以当孩子们看见他两一同出现在球场的时候，只是点个头打声招呼就没了，他们才不会觉得这两人在谈恋爱。

　　在场的人都是莱昂纳多在学校认识的朋友，艾德温娜见过好几回，她也没有扭扭捏捏，直接脱掉卫衣，短袖打底就这么上场了。因着是玩闹为主，也没有裁判规则那些东西，谁拿到球投篮就是了。

　　莱昂纳多的球技一般，加上个子矮小，就算球被抓在手上很快就会被人抢走，几次下来都是陪跑那个，艾德温娜看着他可怜兮兮的就想笑，就像那天碰见他在后巷遭人欺负那样。

　　“hey Lenny，don‘ make it bad。”艾德温娜笑嘻嘻地一边倒退跑，一边改编披头士的名曲《hey jude》。还没唱完呢，她就跳起来把差点投进篮框的球一把捞走，引着他们追了她好几圈之后她才肯投篮。

　　“喔！这不公平！”丹尼尔插着腰，四五个大男孩就这么让一个女生当猴耍，就是因为她比他们在座几位都要高挑。

　　艾德温娜摊开手掌，耸耸肩膀。她是故意的没错，谁让他们都不把球传给她，好像她是女生就应该在家玩芭比娃娃。能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来对付他们在她看来并没有做错。不过这种时候她应该收敛一下，适得其反就不好了。

　　她走到另一边坐着休息。莱昂纳多也下场了，从运动包掏出一瓶矿泉水，喝完之后自然而然地递给她。

　　“等过多几年你就不是我们的对手了。”莱昂纳多挑衅地说，他也看不惯艾德这么轻易就打到他们。

　　“我看不一定，我今年才十一岁，到时也会长高的。”艾德温娜昂起头，她现在一米五八，而且还没到停止发育的年龄，超过一米七是肯定的事。

　　莱昂纳多“切”了一声，他换了个话题，“之前我们不是说过试镜的事么，我看你挺感兴趣的，要不要试一下？”

　　“我不知道。”艾德温娜抬头望着天空，有些茫然，“这样我妈会很累，下班之后还要带我去到处试镜，而且也不是一去就能演的，感觉白白浪费了很多时间。”

　　“你跟戴维斯女士聊过吗？”

　　艾德温娜摇摇头，莱昂纳多露出一副“果然”的表情。

　　“也许她很支持你呢？像我爸妈就是，虽然他们早就不在一起了，但是他们还是很支持我做演员这个决定。”莱昂纳多说，“别这么婆妈，想做就去做，没多少年可以让你考虑了。”

　　“OK，你说得也有道理。”艾德温娜点点头。她压根就没把迈克尔的意见当回事，她只在意安娜的感受，要是安娜不同意的话，那就算了，当演员也不是非要小小年纪就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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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之后，艾德温娜在厨房用餐的桌子前找到安娜，即时生活多落魄也好，她母亲还保持着一种优雅的姿态，此时的安娜正在修剪她手上的一支粉色康乃馨，确认过之后，她把这支花插入花瓶中，继而又拿起了另一支白色的花。

　　迈克尔不在家，这样很好，艾德温娜看见他出现在眼前就烦。

　　“妈妈，我想跟你说件事。”艾德温娜拉开最近的一张椅子，坐下来，她正用一种严肃的语气对安娜说。

　　“什么事啊？”安娜捏了捏女儿的脸蛋，“谁惹我的小南瓜生气了？”

　　“妈，别叫我小南瓜，我现在长大了。”艾德巧妙地避开安娜的再次进攻，“我想做演员。”她发现垫在剪刀和花朵之下的一份报纸，上面是知名演员黛比.哈特的专访。

　　“就像她一样！”艾德温娜抽走报纸，举起来指了指报纸上的黛比.哈特。

　　“她？”安娜轻笑。黛比.哈特自出道以来一直低调沉稳，但是她的人气只增不减，皆因她出演的电影都是极好的剧本，不仅能够体现她的美貌更是表演了她出神入化的演技，导演爱她，制片公司爱她，粉丝更加爱她。

　　艾德温娜没有注意到母亲神色中的一丝不对劲，她也在悄悄打量印刷在报纸上的黛比.哈特。这篇报道刊登了这位女演员出道至今的经典造型，右下角那张应该是去年上映的电影《今宵难忘》的剧照，哈特穿着吸烟装，一头漂亮的金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依靠在吧台，眼神迷离诱惑。她在里面饰演一个已有婚约，但是在一次旅途中意外遇到真爱的时尚杂志编辑。美国大众对真爱很宽松，只要没有结婚，就算已有枕边人又如何？完全不妨碍他们找到另一个让自己怦然心动的人。

　　“她长得真好看。”艾德温娜轻轻地说。

　　“当然，不然为什么她这么受欢迎？”安娜说，“别担心，不出五年，你也可以那样好看。”她的确很有自信，艾德长得极像她，乍一看身上完全没有半点迈克尔的基因存在。

　　“妈妈，虽然这样说很自私，但是你可以带我去试镜吗.........莱昂纳多说做演员都要试镜，选上了才能出境。”艾德温娜叹了一口气，她终于把话说出口了，“我知道这样会让你很累，可是我想尝试一下.....而且听说报酬挺高的，就算拍个广告都能收到一张几百美金的支票。”她瞧瞧观察安娜脸上的表情。

　　“其实我一直知道你很喜欢表演，记得你小时候就跟我模仿那些顾客的样子，把我逗得不行。丽莎修女也赞叹你是个很有灵气的孩子，只要稍微打磨就能成为一块散发光芒的玉石。”安娜放下手中的剪刀，双手合十，“可是你真的想清楚了吗？当演员很辛苦，你看他们在台上光鲜亮丽，但是你没有看到他们在台下付出的汗水，你可以承受得了吗？同样的，做童星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你性格一向独立独行，万一导演教训了你几句不好听的，你撂下担子说不拍了怎么办？”

　　其实她担心的还有一件事，好莱坞是个大染缸，背后存在一条黑暗肮脏的产业链。有些人手里抓着巨大的资源，但却有着独特的癖好。一些父母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成名，不惜代价将儿女当成货品一样送上去。除此之外，也有部分是经纪人对孩子作出不良的举动，这种情况下孩子因为害怕不敢向父母启齿，造成严重的心理阴影。虽然艾德自幼起就受到她的教育，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遇到什么事情如果没有能力去反抗就要跟家长说。但是防不胜防，如果艾德非要入行的话，她一定要跟随在后，一步都不能离开自己的女儿。母亲的职责所在就是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不过另一头艾德温娜想的就是别的事情了，她记得某次莱昂纳多跟她抱怨说自己拍麦片广告，导演嫌弃他“吃得不够美味”，一直NG，导致他现在对麦片都有阴影。艾德是最讨厌别人说教的，以前在学校老师说她几句她就会拿起书包匆匆离开学校，逃课一整天去找安娜。当演员可就不能这么随心所欲的，导演可不喜欢这么任性的手下，好莱坞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的演员，你不想演，大把人想演。所以她必须向资本低头，改掉自己的性格，配合工作要求。

　　“我可以慢慢适应.....”艾德温娜有些不好意思。

　　“好吧，试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正好我工作的地方附近有一家小型的制作公司，我可以帮你留意一下，如果找到适合的机会我就帮你投递资料。”安娜无可奈何。

　　基因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安娜出生在一个演艺家族里，父亲是编剧，母亲是百老汇的舞台经理。他们的婚姻维持了一段很长的时间，直到在安娜两岁的时候，她父亲爱上了一个好莱坞影星.......父母离婚打了很久的官司，母亲想将五个孩子的抚养权争夺回来，但是父亲认为他才是最有经济能力的那个，可以养活整个家庭，当时他撰写的一部戏剧刚获得国际奖项，金钱名利地位垂手可地，法官好像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到最后，安娜还有她四个兄弟姐妹随着父亲生活。

　　大哥是最先成年的一个，他成为一名经纪人，而二哥和三姐是双胞胎，经父亲推荐上了南加州大学，毕业后进入制片公司工作。四姐当时已经是著名的童星，只有年纪最小的安娜懵懵懂懂。但是她知道自己痛恨父亲，即时拥有她的抚养权又如何？还不是每日在社交场所流连忘返，将她托给保姆和管家照顾。她更加恶心那个破坏他们家庭的第三者，如此登堂入室，摆出她才是他们真正的母亲的姿态。

　　安娜年轻时是个乖乖女，表面上的。她不爱呆在家里，空余时间就是跟朋友出去玩，参加青少年派对。迈克尔是领校的风头人物，英俊不羁，当安娜看见他的第一眼时，就已经被他深深吸引。既然自己的原生家庭不幸福，那为什么不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他们高中就在一起了，她顺理成章嫁给迈克尔。

　　这段婚姻不受父母的祝福，不仅她父亲瞧不上一穷二白的迈克尔，连她母亲也是这么认为的，其实应该说所有人都看不好他们，兄姐根本就没有支持过她。可是安娜不认输，索性改掉自己的姓氏，从纽约搬走，自此和迈克尔远离那个让他们伤心的城市......后来她在报纸上看见有人戏说她的家族几乎统领了大半个娱乐圈，里面没有提到安娜的名字，安娜也不在乎，反正已经脱离其中了，此生都不会和他们再沾上半点关系。但是女儿展示出来的才艺却让她明白，有些事无论如何都不能改变。

　　安娜从皮包里翻出一盒女士香烟，拿打火机点燃后，深深地吸入一口，似乎想借此忘却自己的烦恼。艾德温娜见怪不怪，大人都有自己的习惯，只要适当而止的话没什么大不了的。她现在开心得像一只小鸟，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她就可以拿自己的片酬养活这个家了，到时安娜不用这么辛苦，就算不做她的专职经纪人也可以陪伴在她左右。至于迈克尔么，没人在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