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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诅咒生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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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肖泽耳朵微微一动好似听见了动静,在清吧远远那头放轻了动作。为了防止那个矮倭瓜中途掘地三尺遁地而逃,他派人将他押上警车提前送了回去。不管怎样警察局时时刻刻有专员把守,他若真要逃,局里几百号人难道还制不住他一个?
李记蹲在旁边兴致勃勃问:“那个,队长。”
肖泽头也没回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手机震动的嗡嗡声听得人心慌,许砚抬手一看电话竟是医院院长打来的,两人素来就没什么交流,现在突然打来电话是几个意思?
许砚将手机凑近耳朵不紧不慢:“马院长,是我。什……什么!”
肖泽在大老远蹲着,听他语气就知道那边医院果然又出幺蛾子了,幸亏自己判断及时提前让张音过去盯着了。可即便如此这件事仍然疑点重重,在决定性证据串联成网之前不好妄下结论。
肖泽拍拍手背上的灰,刚准备站起身却突然眼前一黑。
众人对此毫无察觉,只有林琪一个激灵冲上去便一把扶住了他,十分担心道:“怎么样肖泽?”
他皱眉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只觉得胸闷气短好似有人从后背后勒住脖颈不能呼吸,后背的虚汗唰一下便全部涌了出来。待原地缓了一会,肖泽弱弱道:“林琪……我没事。”
“你。”林琪诧异低声惊叹:“你的手。”
肖泽浑身无力视线模糊,顺着林琪的视线看去,隐隐发觉自己手背上的血管变成了血红色,根根分明异常凸起,一直延续到小臂撸起的袖口。肖泽胸口一紧,感受到奔腾汹涌的血液在全身流动,一把冰冷的剑锋裹挟一阵充满邪气的力量刺了进来,久违的剧痛从左胸迅速蔓延至全身。
这感觉很真实,和80年前一模一样。
肖泽满头汗珠双手紧紧按压伤口,黑红的血透过指缝直往下流。
林琪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她下意识环顾四周,见清吧客人早已散去,张音和许砚好像也走了,只有几个警察围在店的偏僻一角小声讨论着什么。
幸好,除了她没人看到这一场景。此时无数过往画面在林琪脑海中闪现而过,毫无疑问那是藏在她心底最深处的伤疤,否则不可能80年后仍然记忆犹新。
“你还可以吗?”林琪十分焦急。
“……现在是什么时候?”
林琪抬头一瞥:“九点四十五。”
“告诉他们,先去警车里等我……你也是,先出去。”
“不是,那什么我。”
“卫生间在哪?”
肖泽没想到400年之后林琪一点没变,遇事之后竟然智商为零,婆婆妈妈磨磨唧唧的。但他没有力气再跟她解释什么,只想让他们尽快远离这里,越快越好。
林琪慌乱之中指了个大致位置。
肖泽浑身滚烫刺痛如烈火灼烧,扶墙踉跄朝卫生间奔去,林琪紧随其后却被啪一声反锁在门外,面色扭曲地捂着额头□□几声。肖泽果然还是老样子,林琪心里又窝火又担心,刚准备威胁他开门,清吧的顶灯忽然闪了几闪,然后咔一声全部熄灭了。
林琪心里一咯噔,随几名警察跑出店门,发现大街上黑咕隆咚没有半点光亮。路上行人一瞬间乱了阵脚,呼喊着朝四面八方狂奔乱撞。
没了霓虹灯的城市漆黑一片,帝都从没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林琪眼中闪过一道绿光意识到情况不对,抬头一看,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挡透不出半点光亮,空中飞禽杳无踪迹,甚至连蝙蝠的影子都没有。黑暗中除了骚动的人群,林琪清楚地听见一声狼嚎。
只有一声,仿佛从天边传来,却又像环绕在自己周围。
……
“快看!下雪了?”
“那不是雪,你眼瞎吧?十月份这里怎么会下雪?”
林琪还穿着黑色紧身连衣裙,体感温度完全不像是会下雪的样子,但就在刚刚一片雪花才落在她白皙骨感的肩上,带着一丝冰凉的触感化成水滴。
“……雪。”
密闭空间里回响着哗哗的水流声,肖泽双臂无力撑上面台,在眩晕中缓缓睁开眼睛。镜中的人影脸色苍白瞳仁发绿,月亮的印记在额头正中若隐若现。肖泽甚至被自己吓到了,面前这人阴森诡异毫无血色,这不是他,绝不可能!
怎么会下雪呢?
人群中林琪丝毫显现不出欣喜之情,她活了400多年只见过两次十月下雪,只是另外一天,好巧不巧正是八十年前的今天。突然林琪觉得一阵恍惚,缓过来后便发现头顶的雪花停在了半空中,身边的人群也定住了。她第一时间看向腕表,发现秒针也停了。
眉头一紧:“是他!”
镜中老人银白短发瞳仁发紫,周围白色雾气缭绕。他悠悠然放下手掌,只见肖泽额头印记渐渐隐去,垂头长呼一口如获新生。
“我说肖泽,你都欠了我几条命了?还不还?啥时候还?”
镜中老人得意洋洋地走了出来,肖泽头皮一紧后背一凉差点过去。
“……还还还,你说了算,让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肖泽话卡得喉咙疼,“但是你下次别动不动就跑镜子里,救人还是吓人啊跟个鬼似的。”随后补充道:“川祁仙人不应该在山里待着吗?你个老头没事来这凑啥热闹?”
老人绷嘴不说话,立刻就给肖泽当头一击:“谁给你胆子直呼本仙人名讳?该咋叫,忘啦?”
“好好好,干爹。”
川祁仙人拿手扫着时尚小领带,道:“要不是八十年前我好心救了你,估计你早就跟其他狼一起死在山上了。”
此话一出气氛很是不对,肖泽沉默了些许小声嘟囔:
“你倒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你说啥?”川祁仙人眉毛一皱:“你小子在那嘀嘀咕咕啥呢?”
肖泽回答:“没啥。”
忽然,卫生间的门砰一声打开了,林琪冒冒失失地闯进来,急促地喊:“肖队!肖泽!肖……仙人。”
川祁古怪般哼了一声,这种场景他也见怪不怪,林琪一直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他也懒得管,毕竟拉扯两个捣蛋鬼快八十年也不容易。
林琪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川祁仙人!”
“肖泽,你刑警当得挺舒服啊。”
“呃,没有没有。”
“外面两个警车都在等着你吧?”
肖泽:“啊这。”
“那今天你必须要跟我走。”
肖泽:“啊?为什么?我,我突然想起来局里还有事没办呢,那个什么案子有进展了我得回去!还有今晚那个许——”
话还没说完他被川祁从后面打了穴道,脑袋一嗡双眼一黑便晕了过去。林琪惊奇诧异之中稳稳接住了他,川祁满面春光地整了整衣领,对面前女人道:“走了。”
许砚在神浑噩错之中踉跄跑出ICU,发现医院走廊里的人群果然也定住了!走路的走路说话的说话,像一群雕塑似的杵在原地。医院钟表停在了9:47,许砚的手表却仍在走动。他看邪物般看着那块腕表,不可思议地张开手掌,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刚才马院长打电话说上午手术的白春园突然死亡且死因不详,没过多久会全医院的人都知道了此事。许砚账都没来及结就立马赶到了医院,发现白春园像被扔进冰柜似的浑身冰凉,一群记者在门外焦急地候着。屋里挤满了人,一对老夫老妻差点原地发疯,对着许砚就是一顿狂骂,哭诉着是他治死了他们的孩子,要让他不得好死。说完老头就操起水果刀准备去捅,许砚一时没反应过来,众人还没来及阻止刀口就抵了上去。就在这时整个医院突然停电了,屋里众人像被施了咒似的立在原地,整个城市寂静无声。
类似这种的场景24年前许砚曾在山林中亲眼目睹,从此他便相信这世上还存在另外一种强大的力量冥冥之中改变着一切。
但为什么我没事?
许砚在黑暗中刻意弯了弯手指,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眼前突然一阵光亮。医院来电了,紧接着嘈杂的人群声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医院大厅和走廊人流涌动一如既往,墙上时钟的秒针也开始走动,但他的腕表却快了一分钟。
许砚被刚才一幕吓得脸色苍白六神无主,直愣愣杵在原地。走动的人群似乎没预料到前方会有人突然出现,把许砚夹在中间撞得团团转。
人群中,一中等身高身材匀称的板寸男人站在走廊寻找着什么。许砚定睛一看发现那人竟然是张音,这时候不待在肖泽旁边自己跑来医院干嘛?
他刚准备过去询问,发现张音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ICU左看右看,从屁股兜里掏出手机播了好几次号码都没人接。
“喂,林琪姐我是张音。”他低头没好气地扫了下盆景叶子。“肖队还在你那吗?我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接。刚刚不知道咋回事我突然晕乎了一阵,然后许砚就没了……就消失了。”
许砚听闻眉头一皱,随即笔直地停在原地,白色大褂的衣摆渐渐垂了下来。
他错看肖泽了,那个警察也许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也根本没有想找他取证的意思,否则又怎么会让张音跟一路找到这里呢。
越想越不对劲。
“……刚才明明就在病房里的啊?真是见了鬼了咋一瞬间就没了呢?我艹——林琪姐你让肖队接一下电话。”张音毫无征兆地突然转身,脸盘子像拧紧的麻花似的。
许砚侧身一转,后背贴在了另一走廊的墙壁上。
张音:“啥?肖队不在局里?他去哪了……喂?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