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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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将黑发俄国人的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向没有护栏的天台外探出身，看了看下方，一点都不怕跌落下去。尼古莱向他走了几步，站在了费奥多尔身后，但是小心地没有靠上去。
“科里亚，感谢你能站在这儿……”，费奥多尔呼出一口气，用一种站在终身颁奖典礼上的口吻开始讲话，“这是最顺利的一次，现在还有一步。”
“能请您从这里跳下去吗？”费奥多尔完全转过身来，向着尼古莱伸出手来，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和我一起。”
皱着眉的尼古莱留在原地没动。他顺着费奥多尔的肩头往后看，发现他的猜测成真了。这绝不是他在外面看到的那栋楼。眼前的费奥多尔像个男巫一样，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他脑子里冒出来无数记忆之后，来了个反向爱丽丝梦游仙境，把他带到了这处高楼的顶层，这儿至少有200米高的视野。而这处……他扫视了一下几乎一片黑暗，仅有零星光点的城市，也绝对不是他今晚还在逛的横滨。
尼古莱先用谴责的目光看了一眼明明承诺上了天台就有答案，却又做起谜语人的费奥多尔。然后伸出右手，搭在费奥多尔的手上，突然发力一推。却在费奥多尔半个身子已经倒出边界之后，把他拉了回来。
“哇哦！费佳，你的心跳地好快！”，尼古莱左手掐着费奥多尔的手腕，拇指压在他的动脉上，若无其事地说着，右手却凶狠地把人拉了个踉跄，用一种近乎禁锢的姿势环抱着费奥多尔。
“其实从圣诞节以后我就不太高兴……”，说着抱怨的话，尼古莱的头和费奥多尔靠的很近，鸭舌帽的短檐将费奥多尔的头戳得向后扬起。尼古莱却没有放松力道，让费奥多尔维持着这种不舒服的姿势。
他轻而易举地发现了费奥多尔真的很狼狈……脱力，大量出汗，脸上还有之前残留的血渍和红肿。但是费奥多尔的表情却又平静，又坦然，丝毫不像坑害了唯一的朋友，又被当场拆穿的样子。此外，尼古莱还在这副表情下，嗅到了一些谨慎。别问他怎么知道的，就当作直觉吧。
“你知道那种G潮前被打断，之后做不下去的感觉吗？”，不合时宜地尼古莱随口举了个有颜色的比喻，同时放松了力道，让费奥多尔自己站稳，他接着说道：“你会觉得有什么就在那，但是你抓不到它，就像是个水管中间冻了一节，你整个人不上不下，卡住了。”尼古莱放下左手，开始挥舞起来，增加自己的说服力，“你烦躁，迷茫，不知所措。你需要新的刺激来唤醒自己，但是却缺少关键词，就像是翻遍手里的橙人画集，也?不起来的怪异感觉。”
“我现在觉得你把我的关键词偷走了，费佳，我的思维和感觉连不上，说真的这还是个挺反逻辑的感觉。”
“我不对您的这种事负责……咳……咳咳……咳……”不知道是呛了风还是呛了口水，费奥多尔开始咳嗽起来，“先不提比喻，另外我真的觉得我够负责的了，但是你不能指望一个合格的朋友，承担这——么多。”
“这倒是。”尼古莱出乎意料的平静接受了费奥多尔话中有话的辩解，“而且就我刚刚想起来的那一切，就算是‘想起’吧，你现在坦诚的有点吓到我了。”
尼古莱吐了吐舌头，完全的放开费奥多尔，甚至向后小退了一步。站定之后，他开始一颗一颗的解起粗呢外套的扣子。才解到第二颗，费奥多尔的神情完全变了，阴沉和冷肃完全占据了他的脸。费奥多尔试图抢上一步，拉住尼古莱解开外套的手，但是被敏捷的白发青年闪开了。
“啊哦，费佳，你得让我试试啊，哈哈哈。”，尼古莱灵活的双手已经将粗呢外套完全解开，披在了身上，又扣紧了第一颗扣子，形成了一件短披风，“让我看看，请心脏先生第一位亮相~！”
尼古莱果戈里的嘴角像是受了诅咒一样向上扬起，失去控制的表情在主人的完全放任下显得近乎狰狞。他曲起双臂，向外套中探去，轻车熟路地将一枚温热跳动的心脏拢在手里。
“亲爱的不知道是谁或者什么的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先生。前面说了，我真的很不开心，你看，从你引导我开始，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这一切近乎魔法一样事情的，您总得承担些什么。”
尼古莱边用报幕的口气喊着，边小跳步闪开扑过来的费奥多尔。他面露惊奇地仔细打量着手中捧着的物体，惊叹了一下：“哈，我还真的做得到，噁……”，想像了一下徒手撕开它的滑腻场面，和常人一致的罪恶感突然毫无征兆地发作。让尼古莱小小的呕了一下。
现在两个人的位置完全对换了。尼古莱站在建筑物的边沿上，半个鞋跟搭在空处。阴沉着脸的费奥多尔站在恰有一臂远的位置上。尼古莱发现，从他用外套做披风的那一刻起，天台上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刚刚一直能听到的风声和如蛆附骨般追在后面的追兵的声音消失的无影无踪。
尼古莱听着仿佛从脑海深处响起的尖锐的耳鸣声，他突然间感觉有点不对，眼前之人虽然皱着眉，一副马上要喘着粗气喊出经典反派失败时的口号的样子，可他手中的心脏却一直平稳地跳动，他喃喃出声道：“费佳……你……”
“我已经尝试了五千多次……”费奥多尔拖长声音回答着不着边际的话， “嘀嘀嘀嘀嘀——！”，电子表报时的声音突然刺破平静。
费奥多尔几乎在闹钟响起的同时向果戈里冲了过来，用尽全力扯着果戈里的领子，将两人撞出楼顶。
随着扯飞扣子的外套翻卷着被吹走，按了静止键的背景音突然恢复正常，大头朝下急速坠落的两人与其说是互相抓紧对方，不如说想将彼此掐死。配上狂风突呼啸的巨响和建筑物倾颓的轰鸣声，尼古莱于失重带来的恍惚中，听到费奥多尔在耳边低语，但却完全听不清楚，五彩斑斓的长条色块将尼古莱的视野挤满，像是显卡坏了一样，快速闪烁。
“噗——————通——————”，失去视觉的尼古莱听到自己落水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