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爱你》女侠慕紫岳

11、假戏真做（五）

　　直到第二天的清晨，马文才才渐渐清醒过来。清早的阳光从窗户射进来。
　　由于昨天喝了很多酒，马文才觉得有些头疼，他捂着额头，摸到有毛巾，他一边让自己清醒，一边慢慢起身来，却发现祝英台竟然趴在自己的床边睡着了，原来祝英台在这里守了他整整一夜！马文才当然觉得又惊又喜，心里很感动，他想要叫醒她，却又回想到自己昨天作的傻事，还是觉得懊悔，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正犹豫着，祝英台醒了。
　　他们的目光第一次在这种同样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相会，一时间两人都尴尬的不知所措。
　　前厅。马文才与祝英台一前一后的进去。
　　马文才坐下，马统赶过来请安：“公子，您好些了吗？”
　　“嗯，”马文才很不屑与马统多说什么，“老爷呢，怎么不见老爷出来？”
　　马统回话：“今天一大早，有人来报，北方边境流民作乱，老爷已经赶去了湖州，与湖州大人商议组织军队抗战。”“什么，老爷去了湖州？”
　　祝英台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她祝家庄近年来收留北方流民已经上万，从来没听说过有流民作乱一事：“怎么会……”她转眼看看马文才，只见他一杯到嘴边的茶停下来，冷静的仿佛在想些什么。
　　事实上，这一意外的消息让马文才几乎有些措手不及，流民作乱，也许这正是他马文才建功立业的好机会有了功业，他就不怕得不到祝英台的刮目相看；他真是恨不得立刻就见到爹，他希望由爹引荐，他带兵去前线平乱。况且想到昨天自己的冲动之举，实在是没有颜面再同祝英台每日朝夕了。所以一听到这个消息，他反倒还有些高兴，或许可以暂时让自己避免见到祝英台，让自己专心打仗，也许融入到战争中去，才是适合他马文才的生存方式。
　　书房里，马文才书信一封，交予马统：“吩咐下去，叫人立刻快马加鞭送去湖州，要亲自交到老爷手中。”
　　正巧走出书房，就碰到了祝英台。
　　“厄……英台……”马文才正为了昨天的事犹豫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祝英台看着他，难以描述出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好像她又发现马文才做错了什么似的。
　　马文才疑惑的问道：“怎么这样看着我……”
　　祝英台只有不信任：“你不会又在搞什么鬼吧…北方的流民作乱，不要到最后成了祝家庄作乱了啊……”马文才显然很生气：“祝英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知道因为昨天的事你一定很生气，但我也是无心之过…哎，算了算了，你要怎样想就怎样想吧……”马文才干脆挥挥手走开了。
　　祝英台又问马统到底是怎么回事，马统便直说：“公子写信给老爷，主动要求去前方平乱。”
　　祝英台又开始觉得自己或许是误会马文才了；但她不会忘记，之前自己确实是亲耳听到当初祝家遭到打劫，原来都是马文才的主意，他是故意要逞英雄来欺骗祝家人。
　　祝英台决定从今以后不再轻易相信马文才了。
　　马文才也是个心事很重的人。他一个人闷在书房里，随意翻看着几本兵书，却根本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中总是回想着自己的冲动，祝英台的猜疑和不满的眼神…索性合上书；抬头间，看到了挂在书桌正面墙上的风筝，这是当初祝英台要下山时他做了要送给她的，只是她还没有看到他的一番心意就走了，马文才一直觉得遗憾。现在又回忆起了这段并不完美的往事，马文才还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于是将风筝从墙上摘下来，想要通过这个风筝化解一下他与英台间的尴尬，于是还很高兴的抱着一线希望出去找祝英台。
　　祝英台与银心在树林散步，还忧心忡忡的：“马文才还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他与他父亲说不定早就计划好了。”银心问：“小姐为什么这么说？”祝英台正要说话，正巧马文才从小路上兴冲冲的追过来：“英台--”祝英台到了嘴边的话止住了。
　　她看着马文才还是一脸的冰冷：“马文才，你怎么找出来了，不是还计划主动请缨吗，怎么还有闲情到树林这边了。”马文才诚恳的说：“英台，我想跟你解释一下，昨天…”说着不自觉的把手扶住英台肩膀，英台毫不领情的摆开他的手，“昨天的事你就不用解释了，我也不想听。”
　　马文才顿时感觉尊严扫地，但还是不放弃希望，“英台，在你离开书院的时候，我做了这个风筝送你，但是你好像都没有看到…我一直都留着这个风筝；你说过你不喜欢老鹰的，你说老鹰太凶猛，所以我这次没有做老鹰的，你看，老鹰变成了一只鸟，比以前是温和多了吧！我叫它比翼鸟…”马文才很认真的看着祝英台，“我可以为你由老鹰变成比翼，我是真心的想你能接收我…让我也有机会努力，也给我希望，让我不要永远这么盲目的生活…”马文才的语气是真挚的，他看着低头不语的祝英台，还天真的误以为他可以感动她，一相情愿的将风筝线锤放在她手中。
　　祝英台抬起头，她的眼中仿佛没有丝毫的感动，冷冷的让马文才心寒。
　　祝英台将线锤还会马文才手上：“我，不会接收的。”只这一句，就足以让马文才全部残存的希望化为泡影，他痛苦的闭上眼睛，仿佛已经不想再听祝英台的冷言冷语，但祝英台还是冷静的说：“马文才，我从来都没有给过你希望，你为什么还死死抓住我不放呢？你不是执着，分明就是执迷不悟；我心里没有你，我要怎样明确的告诉你你才能明白呢？我也不想你为我付出什么、改变什么，我也不会强求你什么，既然我已经嫁给了你，那么老天是这样安排的我也无能为力；但是马文才，你的高墙大院能关的住我，却关不住我的心。山伯，他永远留在我心里……”
　　“可是梁山伯他已经死了……”马文才是在不愿听到这个名字，仿佛很不耐烦。
　　祝英台的眼泪接着就涌上来，“是啊，你说的没错，他死了，但是除非可以把对他的全部回忆都从我脑海中抹去，否则我是不会心甘情愿的接收除他之外的任何人。”她在马文才的脸上看出了明显的难受，“马文才，不管山伯他是死是活，他都曾经存在过，虽然我上了你的花轿，但我心里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想他；他会永远存在在我们两个中间，我们不会有交集；马文才，我们是不可能的……”
　　祝英台说罢，转身走了。
　　马文才的失落已到达极点，他呆看着祝英台的背影，终于还是忍不住喊她：“英台，你……”他最终还是没有喊出来，只好在心里默念着：你都不明白我的痛苦，你都不给我机会让我靠近，甚至于同我一起放风筝你都这么吝啬…祝英台，你就怎么狠心……马文才的眼睛红了。
　　祝英台这次终于把心里话都讲出来了，仿佛痛快了许多；回房之后，哭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