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知几许》幽己

25、本不该来的缘分

　　悦妙可看着苏骥和苏苓两人凝视相望，无视旁人的表情，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深深刺痛了。

　　她记得苏骥说过，命运总是很巧合，也许会遇见。
　　是啊，命运太他妈的巧合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竟然会是苏苓？那个苏骥等了十多年都没出现的苏苓！

　　悦妙可低头，讥笑自己的愚蠢。难怪她当初第一眼看到这个女的就觉得她和《蓦然回首》上的林夕颜特别像。苏骥写《蓦然回首》，完全就是为她而写。

　　她此刻真是懊恼万分，早知道她就不那么神经质，非要这个Sophy来演自己的新戏了。

　　悦妙可尴尬地站在后面，静静地等待。她能理解苏骥突然见到阔别十多年的初恋情人的这种表情，所以，她只能等待，只要苏骥回头看她一眼，哪怕是给她一个歉意的表情，她都会依然等着苏骥。
　　等着苏骥选择她，或者，对她说再见。

　　可是没有……
　　苏骥自看到苏苓那一眼起，就再也没有回头看看身后的悦妙可。

　　两人的这幅表情，就像是杨过和小龙女阔别十几年后重逢时的忘我和情深。而她悦妙可，什么都不是！

　　悦妙可的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她扭身，小跑着回到车里，快速开车离开。

　　回到家里，她把自己关进屋里，大哭了一场。

　　悦母很是奇怪，不停敲门，问道：“妙可，妙可，你怎么了？出来跟妈说说话！”
　　悦妙可哭得很凶，说：“妈，你别管了，让我哭一会。”

　　她只是觉得命运对她特别不公平，刚给了她一点点眼光和希望，便又立刻让她的生活乌云密布。她这上辈子是欠了谁的吗？

　　悦妙可一边哭一边看手机，心想，苏骥总该看到她走了啊，总该给她回个电话啊。
　　而且，她开回来的是苏骥的车子。

　　可是，都两三个小时过去了，为什么她还是没有打电话给她？

　　一直等到晚上，苏骥都没有打电话给她。

　　后来，悦妙可补补妆，出门把车开到苏骥家楼下。抬头看见苏骥的屋子了灯是暗的，便坐在车子里，静静地等。
　　十点过去了……
　　天上的星星那么亮，月亮也那么圆。
　　她在想，会不会苏骥其实已经回来了，在家里睡觉？这个想法显然很不真实，但是她还是从车里出来，爬上楼。屋里没人。

　　悦妙可不想一个人在这么大屋子里等待，她还是下来，缩进小小的车子里。
　　十一点过去了，月亮依然那么圆。
　　十二点……
　　一点……

　　直到四点，悦妙可依然没有等到苏骥。

　　她冷笑着问自己：“苏骥留在了苏苓家？”

　　悦妙可终于按耐不住，拿出手机，拨给苏骥，却听到这么一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悦妙可愤怒地将手机扔出车窗外。
　　手机只是后盖掉下来。

　　悦妙可傻笑一会，还是站起来，把手机捡回来，装好，开机，继续等待。

　　又过去半小时。
　　她已经彻底失望了。她从车里出来，锁上车门，然后爬到苏骥家门口，把房间钥匙和车钥匙一同放在客厅桌子上。然后，眷念般地看了一眼周围，眼泪不知不觉流出来。

　　随后，她下楼，一步一步往家里走，一边走一边默默地流眼泪。

　　这时，差不多五点。
　　春天，天还是黑漆漆的。
　　悦妙可冷得很，头又晕又沉。她想自己怕是着凉了。

　　抬头看着寂静的街道，她苦笑着，“悦妙可啊，你这样到底是为哪般？”

　　看到苏骥望苏苓的那个样子，她就知道自己肯定没戏了。难怪苏苓可以牢牢抓住苏骥的心，她原来是那么美的人。

　　悦妙可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可是怎么擦都擦不完，两只眼睛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流个不停。

　　突然，她觉得自己脚下没有力气，头沉重，眩晕。
　　然后，她就这样晕倒在路边。

　　在悦妙可还没醒来之时，各地的报纸再一次铺天盖地全是关于悦妙可的报道。身为荣获当年最佳新人导演和最佳改编的悦妙可，竟然晕倒街头，众多猜测忖度席卷而来。

　　悦妙可醒来的时候，父母，哥嫂和好朋友都在，还有……苏骥。
　　大家的脸上都是担心。她挤出一丝笑容，说：“啊！我是不是晕过去了？我昨晚太累了。”

　　“是前天晚上……”悦母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额头，“你都整整烧了一晚上了，嘴里进说胡话。”

　　“是么……”悦妙可不好意思地笑笑，目光落在苏骥脸上，仅一秒，便立刻移开。

　　苏骥看了看大家，说：“伯父伯母，能让我跟妙可单独谈谈吗？”
　　“谈吧，有什么事情最好谈清楚。我妹妹，其实很傻。”悦妙行冷冷地说着，拉着众人从病房走出。

　　悦妙可尴尬地摸着自己的手，“她就是苏苓？”
　　“是的。”

　　“你们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吧？当年她不是故意要离开你，其实是因为她得了什么病？她不想拖累你？”悦妙可深吸一口气，猜测地问。

　　苏骥又是回答她两个字，“是的。”

　　“哈！”悦妙可忍不住冷笑了一下。
　　这多狗血的事情，竟然就这样发生在她身上。

　　“苏骥，”悦妙可强忍着要哭的冲动，眼泪都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她偏偏要用尽力量把眼泪憋住，她抬头看着苏骥，出神地看着他，说，“苏骥，其实我还很喜欢一个作者的书，是一个网络作家，叫顾漫，很红的。她写过一本小说，叫《何以笙箫默》，我也很喜欢，我希望某天也能把这本书拍成电影。我真的很喜欢。嗯。”

　　半晌，她又说：“或者，你也可以去看看……”
　　悦妙可低下头，终于还是没能拗过眼泪，她抽泣着，不自觉地颤抖。
　　对啊，她在苏骥面前就是这么没骨气。

　　她一直以为自己会是那里面的何以琛，原来苏骥才是，苏苓就是那让人羡慕又嫉妒的赵默笙。她呢，什么都不是。

　　“妙可，你听我说，昨天我没有管你，是因为我……我太吃惊了！”苏骥拉住她的手。

　　悦妙可甩开苏骥的手，眼泪吧嗒吧嗒滴下，“我当然知道你吃惊了！我知道，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你跟她，除非这辈子不再相见，不然，你们注定要纠缠一起！我怎么这么笨啊！当初你已经跟我说清楚了，是我自己不知好歹，飞蛾扑火！苏骥，我不怪你，我祝福你！真的！”

　　苏骥一时间不知道跟悦妙可怎么说，平日在法庭上振振有词的他突然间哑口无言。

　　“苏骥，我恨我爱过你！”悦妙可抽泣着。

　　这时，苏骥的手机响了。他忙接起来，“苓苓，是我。”

　　“姑姑回来了吗？好的，我马上过去。”接完电话，苏骥拉住悦妙可，说，“妙可，请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啊？”

　　他站起来走到门口，突然又折回来，在悦妙可额头落下一吻，速度很快，悦妙可连躲都没来得及躲。

　　然后，他就小跑着离开。

　　悦妙可用被子捂住脸，她怕自己的会禁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苏骥跑出医院，刚到门口，就被一堆记者围住。

　　“苏骥，听说妙可凌晨突然晕倒在街头是因为感情受了刺激。请问是不是这样？”
　　“苏骥，是不是您要跟妙可分手了？”
　　“苏先生，请问妙可最近筹划的那部电影还会拍吗？”
　　“苏骥，请就这件事说一两句吧？”

　　苏骥冷着脸，推开所有人，挤进车里，开车迅速离开。

　　此刻，在家里和姑姑一定等待过来的苏苓小声地对姑姑说：“姑姑，关于那件事，要不你还是先别说了。我不想用那么沉重的事实打击他，迫使他选择。我想确认……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真的爱上了那个悦妙可。如果是，也无需告诉他真相，这样，他就没必要再承受一次我承受过的压力了。”

　　姑姑看着苏苓，想了想，说：“那好吧。可你确认苏骥不爱你吗？我刚调查过，苏骥这么些年一直在等你，也就是拍《蓦然回首》的时候，才传出和那个悦妙可好上的，之前他一直单身。”

　　“姑姑，你相信我。”苏苓淡淡地笑了笑。

　　她姑姑只好随她。

　　“姑姑，要不你还是先出去逛逛吧，我一个人就可以应付。”

　　她姑姑看到苏苓那执拗的眼神，只好叹息着离开。

作者有话说

　　本日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