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婿许仙》贡茶

10、第 10 章

　　许仙在房中闷了几日，当下一出房门，却是听到窃窃私语声，不远处还有人讥笑看向他。

　　以往他出房门，小厮们见到，总会上来请安，现下一见他的身影，却是躲得远远的，还对他指指点点。

　　许仙：这是打量娘子一定会赶走我，都不把我当回事了？真是小人！

　　平安见状，赶紧跟上，又安抚道：“姑爷，这些人势利眼，别理就是。”

　　许仙心中郁郁，加快了脚步，一会儿就到了白素贞的院子中。

　　他让平安留在台阶下，自己拾阶而上，准备进房见白素贞。

　　这些解释的话，须得单独说才好。

　　他才至房门外，听得里面有说话声，一时便停下脚步，略站了站。

　　里面传出将军府郑大娘的说话声道：“大娘子只管放心，我们将军夫人一早递了话，官府那儿，不会再因柳英才的事儿来打扰大娘子了。”

　　白素贞的声音道：“请替我再向将军夫人道一声谢。”

　　郑大娘笑道：“将军夫人说了，都是自家人，让大娘子不必太见外。对了，老安人呢？莫不是还在金山寺未回？”

　　见郑大娘提起陶氏，白素贞便答道：“正是还在金山寺，母亲发愿要抄完一套经书，昨儿打发人去问，说还得再抄三五日才完。待过几日，我少不得亲去接她回来。”

　　郑大娘点点头道：“老安人一片虔诚之心，自会感动菩萨，护佑你们白家。”

　　她说着，话音一转，压了声音道：“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白素贞忙做一副洗耳恭听状道：“我一向当郑大娘是长辈，郑大娘有话儿，可得好好跟我说，叫我心中有数。”

　　郑大娘满意白素贞的态度，斟酌一下言词道：“许相公前几日当着各府公子的面，抄了柳状元的诗，这件事已是传到柳状元耳中了，柳状元门下弟子诸人全是能言善道的，骂起人来不带脏话儿，却句句是刺，经他们这样骂几遍，许相公以后是再不能进入高门宅第了，就是大娘子和老安人，只怕也得暂时避一避风头，待这事儿被人淡忘了再露面未迟。”

　　白素贞一惊，也即是说，因着这件事，他们白家就被京城豪门贵族排斥了。排斥倒不怕，怕就怕因着要排斥白家，索性就不跟白家做生意，不采购白家的药材和香料了。

　　到时若是连宫中每年的采购也换另一家，那……

　　若真如此，白家这回的损失可太大了。

　　她脸色变幻一下，忙低声跟郑大娘道：“郑大娘，你这厢回府，且帮着问一声，看将军夫人什么时候得空，我上门去拜访一下。”

　　这等事，还得跟将军夫人讨个主意，看能不能见见柳状元，求求情，揭过此事。

　　她贝齿在唇上咬了一个印，心中烦躁起来。

　　郑大娘听得白素贞的话，知晓她的想法，自是点头应下。

　　她看在白素贞经常塞银子的份上，心中另有一句话，斟酌片刻，还是说了。

　　“大娘子如此人才，有没有想过，再招一个夫婿呢？”

　　她一说完，马上又一副自责状道：“唉呀呀，看我，人老嘴多，说错话，说错话，莫怪莫怪。”

　　白素贞却是一执她的手，红了眼眶道：“郑大娘一片心，才会这般说，我感激还来不及，哪会怪责？这件事，我自会好好想想。”

　　她们这两句话，是压着声音说的，帘外的许仙听不真切，但是系统耳尖，听了一个清楚，便一字不差复述了。

　　许仙一听，身子僵了僵，好一会，转身进了隔壁厢房，脸色难看极了。

　　呵呵，要另招夫婿，呵呵……

　　出了白家，他有何去处呢？

　　系统献计道：“你还是赶紧跟白娘子解释一番，她知道真相了，谅解你了，或者不会另招夫婿呢？”

　　许仙不出声，心内一片悲凉凄酸，天下之大，似乎无处可去。

　　他隔一会问系统道：“要怎么样做，才能穿回去？”这破赘婿，不想当了。

　　什么赘婿文，全是哄人的，以后绝不再看，绝不再信。

　　系统慢条斯理道：“你得完成任务才能穿回去，完不成，这辈子只能老死这儿了。”

　　许仙这才想起，系统当初提过，他穿越的任务是还白素贞的情债。

　　但白素贞如此不待见他，这情债如何还？根本没办法的嘛！

　　系统鼓励道：“你到底也是穿越人士，比这里的人多了两千年见识，总会找到法子的。真没法子，你好好吃软饭，好好说情话，日子长了，总能融化白氏的心。”

　　许仙：“这日子没法过了。”

　　系统说着话，探出触觉观察一下隔壁房，见小青送走了郑大娘，那边只剩下白素贞在房中，便一叉许仙的腰，推着他出房往隔壁去，一边叮嘱道：“好好跟白氏解释。”

　　许仙收不住脚步，直接被叉进白素贞房中。

　　见着白素贞，许仙情绪万千，只得一拱手，垂头低声道：“娘子，那日抄诗之事，是我的错，但花船那儿，却有误会，还请娘子听我解释几句。”

　　白素贞一见着他，想着白家生意将大损，那一股怒意全涌上心头，斥道：“你怎么有错呢？你全对了，对得很，若有错，全是别人的错。”

　　许仙狼狈道：“娘子息怒，容我说几句。”

　　白素贞眼尾有点红，指着房外道：“不须再说了，你出去！”

　　许仙一急，趋前一步道：“娘子，我……”说着还想扯白素贞的袖子。

　　小青刚好揭帘而进，见得许仙纠缠白素贞，也是一股怒火，喝道：“许仙，你那日差点脏了姐姐的手，今日还想脏了姐姐的耳朵不成？”

　　“你有话儿，自去跟那个花娘说，不要纠缠姐姐，姐姐没那个福气消受你。”小青骂着，已过去推开许仙，自己拦在白素贞跟前。

　　许仙被这样一骂，感觉颜面尽失，到底想挽回一点自尊，便也高声道：“小青，这是我跟娘子之间的事，你别掺和成不成？我自会跟娘子好好解释的。”

　　白素贞一下冷笑出声道：“许仙，小青是我妹妹，我的事，也是小青的事，她如何掺和不得？你才是外人，你不懂？”

　　许仙脸色一下煞白下来，喃喃道：“懂了，你们这是联合起来，想赶走我么？”

　　小青没听清许仙的话，以为他还要强辩，便冷笑道：“许仙，你来了白家这些日子，锦衣玉食呼奴使婢的，没受过亏待吧？但你如何对白家的，如何对姐姐的？你一心向着柳英才，现下还向着花娘，你害白家还不够么？”

　　白素贞跟着道：“许仙，我们白家小门小户，无权无势，委实受不得太多折腾，你……”

　　许仙心下一沉，瞬间狠下心，做了决定，抢在白素贞之前道：“我知道，你们看不上我。白娘子，你这便给我一封出夫书罢！”

　　白素贞和小青一愣，倒没想到他抢先说了。

　　我纵然是普通平凡的赘婿，也要面子的好不好？许仙咬着牙，继续道：“白娘子，你先前给了我家许多聘礼，只是我母亲当时重病，度着也用得差不多了，现下是没钱还你了。我先给你写张欠条，等以后我赚到钱了，会慢慢还你。”

　　白素贞不意许仙会这般硬气，说出这样的话，当下倒是愣了愣，一时便没有开口。

　　小青也意外，她是看不起许仙，但许仙刚刚这几句话，却又让人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许仙见她们不再咄咄逼人，想起适才还没来得解释的事儿，便趁机道：“柳英才的话，你们不能尽信。那天晚上，我遇到他，他邀我去河边走一走，恰巧见到花娘落水呼救，我便脱了衣裳和鞋子下水相救，因而上了花船。是花船的人寻了一套衣裳给我穿上，那被救的花娘为表谢意，给我倒了酒……，我想着抄诗之事只怕没那么容易过关，心中担忧，不知不觉多喝了几杯，然后朱公子来了，你们也来了。”

　　话一说完，他感觉一阵轻松，仰头道：“若不信，只管去河边打听，当时许多人目睹。”

　　白素贞和小青面面相觑。

　　许仙说完，揭帘子朝外喊平安道：“拿笔墨来！”

　　“好哩！”平安不知就理，马上答应，奔去厢房。

　　小青这会想起柳英才平日的为人，再推断一番许仙的话，判断他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便看向白素贞道：“姐姐……”

　　白素贞这会回过神来，看向许仙道：“许相公，你既也想离开白家，我倒不便相拦，只祝你以后前途似锦。至于那笔聘礼，也不须你还了，你不必放在心头。”

　　她顿一下，“你若无处可去，便去白家的庄子上暂住。”

　　许仙一听，松了口气，施礼道：“谢过白娘子。”

　　小青至此，莫名又有些可怜起许仙，转头看着白素贞，压低声音道：“姐姐之前不是提过，姨父丧期未满三个月，不宜出夫么？”

　　白素贞淡淡道：“人家自己求去，自要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