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仔饲养手册》初濋

19、C19

　　即使是双人行，小鸡仔也没有过于担心，她看得出来，李濬荣只是把她当成在一起氛围舒服的朋友，对于朋友，喜欢的东西要一起分享是基本。

　　过去要一段路程，李濬荣在车上准备了不少零食。

　　天气逐渐转冷，小鸡仔也披上了羽绒服，是鸭绒的，鼓鼓的，把脸衬得更小。

　　李濬荣还是有些好奇，“从来没见过你的头发长出黑根，染的这么勤对头皮会不会不太好？”

　　小鸡仔下意识握住发尾，在车里有空调，她已经脱下了外套，留着修身的针织衫，既成熟又因花纹有些学生气。

　　她一向是淡妆，眼波流转间还隐约有些风情，撑着下巴靠在车窗上，李濬荣移着眼神刚好能看到她，“为了美嘛。”她模糊地说着，笑着似乎没有正经。

　　她眼往外看，后移着，似乎在寻找什么，“像这样的情况，不应该有八卦记者在后面跟车吗？”

　　“这次又看了什么电视剧？”他了然。

　　“我只是不懂，明明韩国的娱乐圈产业这么发达，为什么电视剧里的明星生活还是那么不切实际？”电视剧里主角的职业如果是明星就一定是万家拥护，要么目视甚高，要么脾气恶劣，而现实是，每个人都低在尘埃里，渴望一个机会，不尽业是少数，大家都在努力向上，更别说地位，爱豆实在算不上高。

　　“因为需要做梦的地方啊。”因此有了书，有了电影，有了一切梦依始处。他们是演绎家，也算是造梦人。当把职业这么一解释，总有几分浪漫萦绕心头，仿佛一切都有了意义，还能再往前走，再看看梦能飘往何处。

　　“你们演员也算得上艺术家了吧，说话总是一套一套的，我甘拜下风。”

　　他呵呵地笑，小鸡仔把他准备的零食从后座拿出来，先问了他：“你想吃什么？”

　　“我先专心开车，等下到了休息站还可以买点吃的，你知道休息站都有很多好吃的。”他眼神不离前方，这才给人安全感。小鸡仔看了无数车祸桥段后，对电视剧里车内谈话司机总是转头讲话的行为感到唾弃。

　　小鸡仔拍了拍李濬荣的肩，坚定地说：“你放心，我不会全吃光的，会留给你的。”

　　他笑，“没事，你吃吧。”本来也是怕她在路上无聊给她准备的。

　　她拿出小蛋糕，李濬荣放起车载音乐，声音并不大，刚好让人放松，小鸡仔把头上的大肠发圈取下扣进手腕，高马尾一下散落，靠着也更舒服些了。

　　绵密的口感，丝丝甜味沁入唇舌，让人不自觉就上扬眼角，“很好吃，谢谢。”

　　“说起来，你现在还在游乐园工作吗？”他们初遇的地方，小鸡仔戴着头套，身上是鼓鼓的成套大熊装，既可爱又因为行动不便显得格外可爱。

　　他看着玩偶和孩子们互动，想起自己的童年，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也喜欢这些，所以对她感到更加亲切。他倒真不是看脸，只是不小心摔坏她的杯子后，见到她摘下头套的时候，只觉得好感度又增加了而已。人都差不多，都是视觉动物。

　　“偶尔会去，毕竟只是觉得有趣才去的兼职。”她不叫苦完成工作度也挺高，总的还是挺让老板满意的。

　　李濬荣一点没有对这种无业游民式工作者的歧视，倒十分理解，毕竟现在首尔找工作并不容易，他看小鸡仔的家境应该也是十分不错，大概真是享受生活那一挂的。

　　中途经过两个休息站，小鸡仔还没忍住小小地眯了一会儿，终于到了目的地。

　　被嘱咐地穿着外套开门，冷风一下钻进来，有些不可忽略，小鸡仔才慢慢清醒过来，打了个冷颤，“好冷。”

　　李濬荣检查着有没有东西忘记，锁好车门，“先去吃午饭吧，你饿了吗？”

　　小鸡仔有些不好意思，手掌缩在袖子里，“我吃了一路呢。”

　　他笑，“那也随便喝点热汤吧，走吧。”

　　不远处就有好几家饭店，挑了家看上去顺眼的，就这么进去，韩国冬天都有地暖，门一开一关，又是一个新世界。

　　小鸡仔迟钝的肌肉过了两秒才适应，又脱了外套抱在怀里，店家热情地过来，给她指了放衣服的地方，小鸡仔和李濬荣又跟着过去。

　　“想吃点什么？我们家上菜快分量足，包你们满意！”

　　坐好位置，听着老板热情地推销，小鸡仔只点了道汤，自己是真的不饿，目光给向李濬荣，问他想吃什么。

　　他看着菜单顺着点下来，三道菜也算多的，加上大米饭，合上菜单还给了老板。

　　“好嘞，你们坐五分钟，马上就来。”

　　他们没点饮料，店家直接送了热茶，刚好适合这天气，“我们吃完就出发，离这里不远。”

　　“嗯嗯。”

　　小鸡仔夹了两口菜，配合着吃完饭，出门前特意装备好了一切，外面虽然空气舒畅，冷确实也是冷。

　　他们有提前的预约，租了滑雪服和滑雪板，小鸡仔换上的时候还很兴奋，“我一次都没有尝试过，等下你要好好教我！”

　　“放心，我一定负责。”

　　她扎着低马尾，卷发团成一把，身着厚厚的滑雪服，皮肤差点和雪融为一体，她很白，又白又透又嫩，像很有嚼劲的糯米团子，加上了明艳动人的五官。

　　笑起来眉眼弯弯，一半温婉一半阳光，她在李濬荣的指挥下行动，动作小心翼翼，有些傻乎乎的，但很可爱。

　　李濬荣作为纪念给她拍了视频，她挪动两步又跌到在雪地里，身上厚重并不好操控，起来两次失败后有些自暴自弃，“你在给我拍照吗？”

　　“嗯。”

　　她又转变心情，“那你给我拍得好看点。”她捧着雪，摆出好看的姿势和表情，十分上镜。

　　他换成拍照模式，找了角度给她来了两张，完成后递给她看，她也不嫌冻，就坐在那里看起来了，“你拍照技术还不错啊，回去发给我吧。”

　　李濬荣伸出一只手，给她拉了起来，帮她拍拍身上的雪，“你小心点，摔多了还是会痛的。”

　　她不在意地说，“我的痛觉没那么敏感。”

　　他教给她基础的知识，小鸡仔也不是那么无可救药，练习了十几遍，简单的滑行还是可以的，她赶紧赶走李濬荣让他自己去玩，别光为着教她浪费了时间。

　　速度快的会产生风，下去的时候很畅快，但停不下来就有些麻烦了，小鸡仔摔了个狗啃泥，软软的雪地并没有多痛，就是有些狼狈，周末人也多，在她的周围往来，有些丢人。

　　她放弃挣扎地躺在雪地里，冰颤颤的，全是雪白色的世界，她突然笑起来，隐隐的，感觉心情很好。

　　她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如何形容，吃喝玩乐当然比努力工作要舒服，更开心，她觉得自己和人类没什么不同了，好像很快就能融入这个世界了。

　　就像崔秉灿小的时候，总喜欢一大早就爬起来去找妈妈，每次六点钟就会被吵醒的妈妈，又是懊恼又是宠溺，她对崔秉灿说：等你什么时候学会赖床了，什么时候就长大了。

　　谁又会知道那时候每天早早起床准备上学的孩子会变成随地随睡，甚至叫都叫不醒的大人呢。

　　学会享乐，学会厌恶生活，好像才是真正的人。

　　她接到视频，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先爬了起来，一个人有些狼狈又慢吞，但总归是凭借自己站起来，她靠边去，免得有撞上来的像她一样的初学者。

　　视频断了一次，又打了进来，小鸡仔终于接上。

　　郑秀彬很兴奋，肉眼可见地开心，没有酒窝也笑出了印第安酒窝，眼睛亮晶晶的，“下雪了！”